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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乃御赐之物。”
女帝后宫中莺莺燕燕，很是热闹。
皇贵君居高临下：“按理说，折损了这物什，该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捻着手里的珠钏，他慢吞吞掀了眼皮起来。
“本宫心善。”
“让你主子替了你下去，捉条鱼来乐呵乐呵，有何不可？”
元化被几个宫人擒着。
欲要往梁柱去撞：“一人做事一人当，关我家殿下何事？”
“从未听过奴才过错，还要主子来担。贵君未免太过无理！”
几个宫人俨然是皇贵君近身侍候的。
力道自没有下头做粗活的大。
差点按不住。
皇贵君面色一冷：“放肆！”
周遭的宫人、侍君们跪了一地，噤若寒蝉。
身形孱弱的皇太孙罩了件大袖。
墨发披散。
像是风一大，就能将人吹跑似的。
萧庭琛敛下眉眼：“我下去，便放人么？”
元化愣住。
皇贵君也愣了下，旋即笑眯眯。
如吐着信子的蝮蛇：“是呀。本宫言出必行，又怎会欺骗太孙？”
萧庭琛抿着唇。
过了会，他喉结滚动，吐出个好。
“您请。”
都应了，就没有将人踹下去的理儿。
左右都是个死。
死好看些，也是点福分。
位高权重者总有些不为人所知的癖好。
诸如皇贵君，出身名门，行为却不谨，端爱看人笑话。
这笑话还不是一般笑话。
而是看鲜活之物慢慢挣扎，末了断了气儿的笑话。
众人皆看戏般。
日光渐暖，封冻的冰面隐隐消融。
掉下去，半条命也没了。
萧庭琛也怕冷。
步子终于挪动——
“冬日正好，皇贵君也来赏雪吗？”
有人打破了僵持。
女官踏进亭子，环顾众人一遭。
状似惊讶：“侍君们也在？”
皇贵君眯了会眼，根据这繁复公服辨认出来人。
“宋大人？”
阿烛笑笑：“见过皇贵君。”
“大人怎么往这地儿来了？再过去，就是后宫了。”
皇贵君话里有话。
又试探着开了口：“是陛下有旨意么？”
有没有，宋烛都不会与他说。
阿烛不接话：“贵君慎言。”
皇贵君觉着无趣，耸耸肩膀：“不说便不说罢。”
“太孙这是要做什么？”
瞅着栏边的人影，身上的外裳已除了。
寒风中身形单薄。
阿烛扬了下眉。
“捉鱼。”
萧庭琛实话实说。
唇线紧抿，看不到一丝的弧度：“……大人要一起么？”
出息，这回倒没嫌她挡道。
阿烛顺水推舟：“太孙想吃鱼，吩咐御膳房就是。何须亲自动手？”
不怕戏精。
就怕戏精凑一窝。
萧庭琛不回答，低着头。
少年动了动唇，才要开口，一壁的皇贵君就急急抢话。
“是陛下！”
皇贵君心慌。
清了清嗓子，让自己镇定下来。
“陛、陛下想吃鱼。”
“太孙一片爱护之心，就决意亲自下去抓。言说这样……这样更有诚意。”
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何要怕。
分明宋烛只是个正三品。
兴许是那一身权臣的架势太过唬人。
“是这样吗？”
阿烛闻言，恍然大悟一般。
末了，她却转顾萧庭琛。
皇贵君与元化齐齐向萧庭琛投来目光。
萧庭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