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心说，我哪儿知道。
她由年侍君缠了一宿，四肢百骸都泛着倦意。
什么江不江南。
她就满脑子全是年侍君勾人的调调。若是说此间良辰算是江南，倒也名副其实。
女帝心痒痒。
答政事时就心不在焉：“能有什么谋算？”
“宋卿你看着办就是。”
朝中大权，有辅政大臣，还有个宋烛。
左右她就高枕无忧是了。
阿烛无语，内心抽搐：“是。”
“近些时候番邦进来些男子，俱是好风姿，榻上功夫也放得开。”
女帝说起这个就很有精神了。
“宋卿今年也十九有余了罢？房中怎的一个人也没有？朕不若晚些时候差人送去几个，也好教你——”
后半句话还没说完。
就有人急匆匆推了门：“陛下！”
宫人们想拦却又不好拦，嗫嚅着：“凤君……”
被打断说话，女帝多少有些不虞。
“作甚？朕与宋卿议事，何人擅闯？”
俳优出身的凤君哼哼：“议事？议的是什么事？”
“莫不是论那秦楼楚馆，何处去潇洒？亦或是那番邦新进上来的贱／蹄／子？”
女帝脸色冷下去。
“闭嘴！”
市井粗陋之语。凤君如此行径，丢的是她的脸。
女帝面上显出几分歉意。
“宋卿，朕还有家事要理，你先退下吧。”
阿烛应了声是。
向女帝行礼：“臣告退。”
凤君剜了她一眼。
不过他这会儿没心思顾及宋烛。
要顾及的，是满脑子花花肠子的女帝。
白德厚恭敬地送了这位出来。
阿烛才走了几步。
就听到里边传来争执。
夹杂点器物摔碎的声音。
不知道的。
还以为女帝夫妇俩互相捅刀。
又快过年了。
阿烛抬头望了望天。
宫里的瓷器，还够么？
-
湖水封冻。
枯败的柳树伫立，天色方晴。
商枝捧着沉沉的木简，一路小跑过来：“大人！”
阿烛无奈：“慢些、慢点，当心摔着。”
“大人会扶着我哇。”
小女官嘿嘿一笑。
旋即商枝有些好奇似的。
“您突然要江南的堪舆图，还有朝中众大人的名表做什么？”
“修河款要放了。”
忌讳莫深。
阿烛没多提：“玄机楼的人可有难为你？”
“没。”
商枝摇头。
“凤台办事儿，总归朝中还是配合的。”
顿了顿，商枝补充。
“再说了，讲道理，他们也讲不过我。”
玄机楼的老臣要是知道。
怕是棺材板都压不住。
阿烛笑了下，帮她拿了点：“那此番真是辛苦。”
商枝聪慧。
“大人给我加俸禄，我便不辛苦了。”
女官哦了一声。
收回原先的的话。
“生龙活虎，倒是不甚辛苦。”
商枝磨了下牙。
不远处传来点喧闹。
那处围着一群花蝴蝶。
凑近了点，俱是女帝的三宫六院们。
“还挺热闹。”
阿烛远远看着，乐了。
“是皇贵侍，还有近段得了圣人青眼的年侍君。”
商枝同她解释。
小女官领的是中书舍人，掌诏令、侍从、宣旨、慰劳等事，常与禁中沾边。
到底女帝隔三差五就有诏令。
莫不是晋位某位侍君，亦或是赏赐某位贵君。
宫里的人头，商枝是认得透透的。
怎么说，有这么个工具人在旁帮衬。
阿烛心甚慰。
瞅着那处还有道影子。
她嗓音间有些哑然：“这怕不是碰瓷，每次由人欺凌都被本官瞧见。”
攻略对象这太孙。
委实当得憋屈了些。
被幺妹的夫婿欺负，今遭还被幺妹的面首们欺负。
商枝揣测着自家大人话里的意思。
“那您是打算……”
冷面无情，作壁上观？
这几个字还没吐出来。
就听到上首的阿烛开了口。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商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