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冰山总裁同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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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正走近他,等他的眼神对上自己的眼睛,才微笑着缓声道:“您好,沈老,我是秦正。”

    老人感觉到他在跟自己说话,就微扬起头听着,不像是耳背的人听不清的样子,倒有些领导听汇报的神情。秦正见他不语,就接着说道:“我是孔雀集团的人,今天来看您。”明显,老人的耳朵动了动,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仍是没有表示。

    秦正知道他是听到“孔雀集团”才动容的,于是又说道:“我刚刚去看741项目,特意过来感谢您的。”

    老人呆了有三秒,嘴唇轻动,居然清晰无比地说道:“你是说741?”

    秦正有些惊喜,忙道:“是。741,您还记得?”

    老人盯着他,喃喃道:“741?记得——记得——”他眼中现出努力回想的神情。

    杨卫国走过来道:“正总,他记忆力基本上都退休了,应该也想不起咱们是谁,左右看过了,回去吧?”

    秦正瞪了他一眼,回头专注地看着老人,重复道:“对。741,您还记得?”

    老人仍然盯着他,喃喃道:“741?记得——记得——”

    这下连秦正都要放弃了,转身刚欲走,老人突然冲上来,吓得杨卫国忙挡在秦正前面,伸直双手去推老人,旁边的护士也急忙冲上来分左右拉老人的手臂!

    东方泽忙喝了声:“小心!他是老人——你们别伤了他。”

    秦正倒真怕他被老人伤了,一把拉住他回身便走,只对大家道:“他没有恶意,你们放开他吧。”

    不想,东方泽虽然挣不过他,由他揽着往回退,却始终盯着他身后,象是发现了什么。他不由也回过身来,却见在众人的拉扯下,老人仍不肯放开栏杆,只是一边用两只手臂抱着,一边还是将双手伸向秦正,用力之大只见十个手指头个个伸得笔直、张得开开的,每根手指都象是用尽了吃奶的力气!

    东方泽喃喃地道:“他好像要说什么。”

    秦正怒喝一声:“全部放手!”

    这一下当真有效,杨卫国、护士等人只好放手退后。果然,那个老人并没有冲上来或做其它狂暴的举动,只是用力把十个手指竖起来伸给秦正看,认认真真、气喘吁吁地说:“记住:一共十个。记住:一共十个。”下面任凭秦正再怎么问,老人只是焦急而认真地一遍遍重复这句话。

    回去的路上,大家异常沉默,也许是被这位前市长大人的晚景触动,每个人都像有自己的心思。这时天色已晚,司机先把两人送咸阳阁,再送杨卫国回去。

    难得两人可以一起安安静静地在家里吃顿晚饭,秦正心情说不出的好,看得出东方泽也没前几日那般冷淡,吃饭时一双眼睛带着沉思,好象在想什么重要问题。

    从上周一到今天,秦正这一周都过得极“委屈”,就想着这东方泽气性再大也有个过去的时候,没想到这家伙一点缓和的意思都没有,道歉没用、解释不听、连话都不跟自己说,看来靠他自动自觉地放过自己是没多大可能了,所以才想尽办法用helen来“钓”他的胃口,看来还真有效。

    于是秦正刻意不再提起,就等着他来问。但不知这人是脸皮儿薄还是色胆儿小,就是不问。

    吃过晚饭,秦正搭讪道:“今天这沈老明显有故事,明天我想再去查查,要不要一起呀?”

    东方泽猜到秦正在调查香海行贿案件,尽管741项目重新有了安排,一直在进行的审计表明香海仍然在纪委那儿挂着号,这也是他与秦正之前决定放弃香海一个重要原因。

    今天下午一番话可以看出秦正仍然在按之前的计划在逐渐厘清香海行贿案,由此可见他的决心并没有改变,这让东方泽的气多少消了一些。

    尽管如此,他仍然冷着脸道:“不去。”上楼前,远远地又加上一句:“你回来告诉我吧。”

    秦正笑嘻嘻地盯着他的背影:就知道你一定能明白我的用意,也就我这么聪明。helen的戒指幸亏没送出去,就你这脾气,真不知道谁还能应付得了。不过没关系,有我在。尽管你不想给我面子,只要你不生我气就好,来日方长。

    ☆、40 早班公车

    月光下,秦正一个人坐到琴凳上,左右无人,他悄悄张开左手:掌心躺着一枚戒指。他微侧过戒指放在光线明亮一些的地方,那上面有一个花体的字母“z”。

    他黝黑的脸上露出孩子一般得意的笑容,语气里藏不住的窃喜,悄声说:“想不到吧?咱俩的才是一对:‘正’‘泽’对戒、不分你我,多般配!”

    因为两人昨天被送回来,迈巴赫还在修理,早上helen特意派专车接两人上班。居然是辆房车,虽然内饰不算豪华,但宽阔舒适、安全牢固。

    秦正吹了声口哨,问东方泽:“你是想躺着去上班吗?”东方泽白了他一眼:“我知道你是想跑着去上班。”秦正马上闭嘴,老老实实上车找个离门远一点的位置坐下了。

    直到车子开出小一半的距离,秦正感觉自己安全了,悄悄地前移到东方泽后面的位置上,刚轻声问了句:“哎……”东方泽眉头一皱:“坐这么近干什么?这车还不够大是不是?”秦正连忙撇清:“我问helen的事情,从后排喊着问过来,当着这位老师傅的面,合适吗?”

    又来这手!东方泽忍住气,沉声道:“问什么?”

    秦正故意靠近他,近到能嗅着他头发和颈巾间淡淡的气息,秦正的声音好不温柔:“昨天不是你计划好的日子吗,最后怎么没表白?我看到她进过你的办公室,戒指、女神双双就绪,这机会还不够好?你咋掉链子了呢?”

    东方泽在前排低头不语。

    秦正从后面又靠近一点,鼻子几乎能触到一点点对方的发丝,撩得他的心都跟着痒痒的,几乎忘记自己要问什么,只能含糊地说:“你到底还想要什么样的机会呢?这个机会还不够好吗?”

    他能感觉到,那发丝,带着一丝清爽如晨、恬淡如竹的气息,撩绕在鼻尖,痒痒的飘进他的脑海里,让他的大脑几乎停止思考。

    东方泽仍然低垂着头,轻声道:“我还没做好计划,再等两个月。”

    秦正一愣:“这么精准?”

    东方泽道:“是,两个月后的这一天,我一定会正式提出,至于结果,无论yes还是no,我都不会觉得遗憾。”

    秦正隐隐觉出一丝“阴谋”的味道,但一时想不透,笑道:“两个月后可是六一儿童节,哎不是我说,泽总,你选的这时间怎么都这么经典呀。”

    东方泽不以为然:“那又怎样?”

    秦正好笑地打趣他:“你这一下子从愚人节蹿到儿童节,是让helen感觉从被哄的小女孩一下子就到孩子他妈的感受,你说……”

    他还没说完,东方泽是真怒了,回头喝道:“闭嘴!说过不许你开她玩笑!坐后面去——有多远坐多远。”

    他这一下秦正猝不及防,他的后脑正撞到秦正的鼻子上!

    秦正忙用手捂住,担心千万别出血,更不要被东方泽看出来才好,于是忍着痛、猫着腰,要多听话有多听话远远地坐到最后一排,还捂着脸、垂着头、一幅不敢看教官的样子,东方泽这才气哼哼地作罢。

    司机在前边感觉好紧张,一到公司就跟helen打小报告:“今天这车好像老大不太满意。”

    helen忙问:“为什么?昨天泽总特别要最宽畅的,所以我安排了房车,这车空间已经是最大了。如果不是面子过不去,听昨天泽总的语气,我都想把员工班车派过去,怎么他还不满意?”

    司机忙道:“不是泽总,是正总感觉不太好,一路黑着脸,头都不抬。”

    helen有点后悔:“也是,我问完泽总再问问正总好了。他不高兴了吧?”

    司机挠头:“我跟正总不熟,一路上也没怎么敢看他,只感觉气氛不对。直到下车时,他好像才高兴起来。”

    听得摸不着头脑,helen无奈地决定自己去看看。一进办公室,发现秦正在电脑前忙活着,居然没躺着、没呆着、没做早操,helen觉得今天是有点不太正常,于是小心地问:“今天早上还顺利吧?那辆车可能不够舒适,下次给您换一辆……”

    秦正打断她:“不用,我特别喜欢这辆车,以后就定成我和泽总上下班的专车吧。这辆车和这个司机,不许安排其它工作。”

    他不确定早上那一幕那司机看到多少,不会泽总这傻小子没察觉什么,那个司机倒听出来就不好了。要真是那样,可不要把正总的脸丢到更多人眼中才好。

    helen有些意外,解释道:“因为你说要加急,明天泽总的迈巴赫才能修好,可以去提车,所以……”

    秦正停下来,认真地看了看她,说:“这是一个问题。”他踱了两圈,道:“封锁这个消息,先不要去提车。”

    这时电话进来,是常以方的手机。秦正先向helen补充了一句“你让大白来一下”,这才接通电话:“早上好。”常以方问道:“怎么,你昨天去741了?”

    秦正笑道:“您交代的任务我当然全力以赴呀!昨天特意去实地堪察,回来好为我们的规划最后定调。”

    常以方当然不会上当:“等到现在才定调,只怕这项目离死就不远了。”

    秦正一笑:“说得对,我去核算一下,看这个项目还有多大做头。”常以方声音一冷:“到现在才想着算钱,不觉得太迟了吗?”秦正淡定地说:“生死帐,再晚都得算清了再上路。”常以方一怔:“什么意思?”

    这生死帐的提法确实有点重,秦正道:“明人不说暗话,香海现在还挂在纪委那儿呢,我这一胎生两回的本钱都已经搭进去了,如果你是我,你该怎样?”

    常以方心中有数,道:“纪委那儿不是说摘就能摘,你下面这么多家企业,不一定非挂在香海下面嘛。”

    秦正道:“死一个不够,我再挂上一个,这帐可就没法看了。要不这样,你给我交个底:到底这案子起的是谁的底,我心里有数,才好做安排。”

    常以方被逼到这个份儿上,只好说:“这项目说到底也就三二年的事,应该牵连不大,没有这个把握,我也不会再把741交给你。明白了吗?”

    秦正心中一动:“三年前应该是沈副市长负责这个项目,与他有关吗?”

    尽管忌惮,常以方对他这种没上没下还是有些介意的,冷淡地说:“这个不方便透露,你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

    秦正打个哈哈道:“放心,我答应您的一定全面配合到。还有一个小问题:这个项目为什么叫741?我们在创意这个新社区的名字,看能不能有什么可用来炒做的点。”

    常以方不耐烦地说:“不知道。当初沈市长起这么个怪名字,能有什么点可用?你还是找家广告公司去做吧,别打什么歪脑筋。”直接挂断了电话。

    秦正心中略定:这起案件来得蹊跷,常以方拿来做文章不假,但他不傻,应该找一相对安全可控的由头,既能起火、关键时刻也能随时灭火以免引火烧身。

    明显这起贪腐案把源头挂在现在已人事不明的沈老身上,无论当初沈老是否从香海贪腐,这个案件立起来都够唬人:前任主管房地产业务的副市长,正迎合打虎办的口味;从官场来讲,影响范围又不会直接牵扯到现任班子;或者可以帮常以方清除异己,比如曹振的团队;同时,又能莫须有地拉香海入局、惩戒孔雀拿下疫苗标,果然好狠。

    只是这一次,孔雀得小心,不要再误入他与曹振之间的争斗而被殃及。

    秦正目光飘向对面的办公室:如果是东方泽,他会怎么做?他会怕牵连,还是去支持和维护他认为正确的一方,自动自觉地把自己视为正确一方的力量,哪怕没有自己的切身利益?

    大白刚才已经到了,见秦正在打电话就没敢进去,一直在门外等着。这时,见秦正抬起目光看过来,以为他在同自己打招呼,就摆了摆手,推门进来问:“正总,您找我有事?”

    秦正招手让他走近:“组织又有一项重大任务交给你。你去给我查一下前任沈副市长的资料,从他到华城从政开始直到他下台。”

    大白张大了嘴巴:“你帮纪委查他吗?”

    秦正一敲他的头:“见过我这么黑的纪委吗?”

    大白一歪头:“真别说,那个王·岐·山还真没你黑!”

    秦正被他说笑了:“不许开他玩笑,他可是我最敬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