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师总想清理门户[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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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驾马的小太监看他脸上泛着红晕,还特贴心地问了一句,宋大夫可否是身体不适?

    宋霁只能咬着牙微笑,推脱着无妨。

    皇宫比起王府大了数倍,宋霁在王府就已经不大能摸得着路,进皇宫便更是一头雾水,到处假山流水,宫殿危楼,富丽堂皇,处处透着一股华贵之气。

    宋霁不由得紧张地整了整衣襟,这还是秦既明给他特地定制的衣裳,花了大价钱,宋霁原来还道怎么用得着,如今看来,是真用得着。

    宋霁到太后宫中的时候,太后还不在,宫女告诉他太后和长公主去后院散步了,过个一刻钟才能回来。

    他在偏房等了没一会儿,没等到太后,倒是等到兴冲冲的秦既白。

    秦既白拉着他的袖子笑得找不见眼,直跟他说宫里多闷多无聊,蛐蛐儿都被太监赶跑了,逮只玩玩都不成。

    说到最后,才后知后觉地问,“诶,怎么找不见皇祖母了?”

    “安宁公主陪太后娘娘散步去了。”宋霁笑道,“合着你才记起来?”

    秦既白咦了一声,道,“今个儿怡宁宫真热闹,长姐都来了。”

    “你长姐来可不怎么热闹,”太后人未至声先至,“怡宁宫的热闹劲儿可不是全拜你个小丫头所赐?”

    宋霁与秦既白即刻起身行礼,宫女扶着太后进入里间缓缓入座,又为秦既白和秦承娴搬来了凳子,请了宋霁到外间回避等候。

    里间的门开着,宋霁喝着宫女呈上的茶,静静听着里间的动静。

    “今个儿宣儿怎的没来?”太后问秦既白。

    “皇后娘娘不让宣儿出门,”秦既白道,“这两日她总托宫女寄来,信里反反复复的只有一句话,闷死啦!”

    太后被她的表情逗乐了,一旁的秦承娴也微微勾了勾唇角笑了笑,轻声细语道,“皇祖母,宋大夫在外头等了好些时候了。”

    “诶!瞧哀家这记性,”太后对身旁的宫女道,“长明,将宋大夫请进来。”

    宋霁跟着这名叫长明的宫女入了里间,又朝太后请了安,才开始诊脉。

    就如同先前秦既明与他说得一般,太后身体并无大碍,无非是上了年纪腿脚有些不利落,怡宁宫湿气又重,每逢阴雨连绵的时候关节发疼,平日里多找人按按穴道便可。

    这得找精通医理的宫女来做,整个怡宁宫也没个这样的人,这等活儿便落到了秦既白头上,她拍着胸脯保证道,绝不会给师门丢脸。

    宋霁笑笑,心想你哥已经够给师门丢脸的了。

    秦承娴轻声问他,“宋大夫,皇祖母的身体可需要开什么方子调理?”

    “方子便不必了,”宋霁道,“若是安宁长公主不放心,草民可配些药来放在怡宁宫的香炉里,有凝神静气,舒心养性之用。”

    “这般便麻烦宋大夫了。”秦承娴浅浅一笑。

    长明闻言,视线落到了宫中的大香炉上,垂下头冷冷地勾了唇角。

    第25章 京都难平

    宋霁在宫中呆了一个时辰不到,离开怡宁宫之际,大宫女长明叫住了他。

    “长明姑娘。”宋霁道。

    “宋大夫,”长明行礼,“奴婢想请教一下,这怡宁宫中现下的点香可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请问宫中点的可是沉香?”宋霁问。

    长明颔首,“正是。”

    “沉香可安眠抗郁,平心静气,宫中的贡香又是难得一见的良品,”宋霁道,“但姑娘须注意切莫长时间久熏,也切莫与肉桂一同使用。”

    “肉桂?”

    “是,宫中肉桂不少,想必也有用肉桂树皮制香料的,”宋霁解释道,“肉桂与沉香有近似的功效,但两者医理不同,甚至相克,长时间同用可能会引发病症甚至中毒,请姑娘务必小心。”

    长明朝他缓缓一礼,“多谢宋大夫了,奴婢送大夫出宫罢。”

    宋霁婉言推辞了,充当侍卫的蓝八还在外头等他,便朝众人行礼告别。

    宋霁走了没多久,秦承娴也要告辞了,太后将她送到院中,见长明正低着头回来。

    “宋大夫可又吩咐了什么?”秦承娴问她。

    “回长公主的话,”长明又行一礼,垂眸道,“宋大夫吩咐,肉桂与沉香同熏可延年益寿,相得益彰。”

    秦承娴点点头,“儿臣荷香宫的门前中了不少肉桂,改日给姑娘送来。”

    “如此便有劳公主了。”长明低头道。

    “那儿臣便告辞了,”秦承娴朝太后浅浅一笑,“皇祖母注意着点身子。”

    “让安宁费心了。”太后握着她的手,不轻不重地捏了捏,突然想起什么一般四处望了望,“安盈去哪儿了?怎么不来送送她长姐。”

    “太后,安盈公主在殿内观察香炉。”长明道,“奴婢去将她叫来。”

    “不必了。”秦承娴摇摇头,“安盈年纪小,贪玩些是正常的,不必麻烦了。”

    送走了秦承娴,太后在长明的搀扶下回了宫,真见秦既白对着香炉摸着下巴,小眉头紧紧皱着,似乎在思考什么要紧的大事儿。

    “你师父走你不送,你长姐走也不送,”太后摸了摸她的脑袋,“可是瞧出点什么名堂来了?”

    秦既白抿抿嘴,指着香炉上的纹饰说,“这个要是再弯一点就更好看了。”

    太后乐了,“就你能,不如十月哀家过生辰安盈送个香炉可好?”

    秦既白咧开嘴,笑眯眯道,“好啊,皇祖母可一定要用安盈送的香炉!”

    日子如流水般消逝,转眼间夏去秋来,池塘的荷花败光了,枯叶铺了一层又一层,秀丽的夹在一片衰颓之中悄然绽放。

    西北战事刚刚消停些,南方湘西一带山贼凸起,趁火打劫,富饶的南方小镇霎时便民不聊生,灾情传到了朝堂之上,皇上震怒,当即摔下奏折,扔在兵部尚书脚下。

    “朕的湘军和赣军呢!去哪儿了!”

    兵部尚书抹了抹汗,当即跪地请罪,道,“事出突然,湘军和赣军原先去西北支援西北军,现下还未来得及折回……”

    西北军情也就是八月底九月初的时候才稍稍稳定了些,路途遥远,军队还在半路实属正常,皇上气得踢了一脚桌脚,问,“那湘西附近可有待命的军营?”

    “回皇上,”兵部尚书抖抖索索地回答,“军营没有,但扬州城有一支护卫大皇子的军队,是御林军的分支。”

    皇上眯起了眼,“朕亏欠了淮王太多,只能让他出宫静养,你倒好,要朕分出护卫他的侍卫?侍卫去除山贼了他有个三长两短你来赔吗!?”

    兵部尚书立刻伏地,“皇上息怒,臣这是迫不得已啊!”

    皇上虽言辞激烈,火烧心头,却也没再责罚尚书,因为他也知道这是唯一的解决办法,但就算如此,谁领兵出征呢?

    皇上扫了一圈满朝文武。

    “父皇!”秦承远出列,“儿臣请命领兵讨伐山贼!”

    “你?”皇上挑眉。

    领兵讨伐山贼本是个好差,一般用作给皇子练手称功再适合不过,但如今军力不足,讨伐山贼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了。

    “父皇,”秦承远言辞激昂,“湘西不太平,皇兄必然日夜难安,如何能安心养病?儿臣愿领兵前往,替皇兄除去心头大患!”

    秦既明心念一动,刚要出列,却听一人先于他开口了。

    “皇上,”出列的是新上任工部尚书的祁信,“臣以为,四殿下爱兄心切,其情可叹,但四殿下从未历经沙场,不是领兵的合适人选。”

    皇上视线落在了他脸上,神色不变,“那祁大人待如何?”

    “臣以为,”祁信将目光落在了秦承平身上,“二殿下文韬武略,善于兵法,应当更适合领兵出征,讨伐山贼。”

    皇上不置可否地扫了一眼秦承平,嘴上却说,“承安,你觉得呢?”

    秦既明一直悄悄看着皇上的脸色,秦承远要领兵的时候,皇上显然不赞同,但视线却比起往日来柔和了些许,尤其是围猎之后那一阵极冷极冰的态度也有所缓和。

    “不瞒父皇,”秦既明道,“儿臣本也想领兵出征的,却没想被四弟抢了先,”说到这儿,他与秦承远各自心怀鬼胎地笑了笑,“但听闻祁大人一句话,儿臣不敢莽撞,一切请父皇定夺。”

    皇上这才缓了缓脸色,最后才问到秦承平,后者自然不敢推辞,又是一番兄友弟恭的长篇大论后,皇上定下让秦承平即日离京,处理山贼一事。

    除了秦承兴的护卫队,皇上还拨了一批冀军支援,要秦承平务必拿下山贼,并赶在太后十月的寿辰前回来。

    当日宋霁从宫中回来,秦既明也睡醒了,喝着茶跟他讲这茬。

    其实闹到这个局面当算是皆大欢喜,秦承远虽第一个出列,就凭他这股子娇贵劲儿肯定是不愿意出征的,他的目的其实是套个爱兄心切的帽子,把秦承平逼出宫好动手而已。

    对于秦承远并不擅长权谋的脑子来说,还是杀人这方法最快最直接。

    至于秦承平,他是诸位皇储中最年长的,母家势力不小,但皇帝忌惮武将功高盖主,一直对他不温不火,他亟需一个建功立业的机会,而秦承远的算计,他应该是有安排的。

    秦既明自己乐得看他们自相残杀,出了京城谁知道什么龙潭虎穴,他反正是不愿出去的,再加上湘西离扬州近,秦承兴肯定早早得了消息,定然有防备,不会白白便宜了秦承平的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