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过的校草是失散初恋?[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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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一一大早,曲凌恭就迫不及待地把勋章套在身上——神采奕奕地背着牛皮双肩包走进了教室,挑着一对凤眼,像一只狐假虎威的狐狸一样骄傲。他拿眼瞄了瞄张钧若,发现他并没有跟自己背同款包,略有些失望。

    “哎,张钧若,这个给你。”曲凌恭像没事儿人一样,把一瓶粉嫩嫩的草莓乳酸菌饮料放在张钧若桌子上。

    “我不要。”张钧若皱眉道。

    曲凌恭:“为什么不要?”

    张钧若:“不为什么。”

    曲凌恭:“不为什么就是没什么理由不要。”

    张钧若:“……”

    曲凌恭:“打开尝尝,这跟你平时喝的不一样牌子。”

    曲凌恭像只癞皮狗一样缠着张钧若摇尾巴。

    张钧若:“我不要!”

    曲凌恭:“为什么不要?”

    张钧若:“就是不想要。”

    曲凌恭:“你怎么知道你不想要,也许你心里想要,你没有意识到……”

    张钧若:“……”

    周围同学手里的笔,嘴里的果曲奇都乒乓掉在桌上,懵懵地看着这两人一唱一和,像小情侣拌嘴,又像小剧场里的对口相声……

    脸皮薄的张钧若意识到他和曲凌恭说话内容透着诡异暧昧,胡搅蛮缠,登时脸颊发热起来,皱眉瞪视曲凌恭,发现他一脸得意的坏笑,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活像个不按套路出牌的痞子。

    张钧若没法招架,只好默然把曲凌恭拿来的草莓奶塞进书桌里,表示服了。

    曲凌恭登时志得意满,没想到真的让自己找到一条跟张钧若相处的新套路。看到张钧若一瞬间的不知所措,一瞬间的恼羞成怒,不觉有一点点小满足,他再不是张钧若的“不存在人员名单”了,一拳打在空气中,一脚踢在棉花上的滋味真不好受,他曲公子受得了冷嘲热讽,受得了拳脚相向,就是受不了张钧若视他如无物。

    秋季体育会结束后不久,就是立冬了。换季时下的雨黏黏腻腻,透着刺骨阴寒。因为下雨,午休时张钧若没有去天台看书,也没有那样的精力了。

    曲凌恭说的对,长跑时他不该意气用事,奋力夺魁,那消耗了他大量的体力。一直身体不太结实的自己,最近总觉得疲惫不堪,全身无力,好像总也恢复不过来似的。

    午休,教室里飘着一股热腾腾的饭菜香气,张钧若恹恹地将头枕在手臂上,望着窗外暗淡的天光。

    好饿,以前还不会这么饿的,以前有韩阿姨买的零食,可以支撑到下午放学,后来发生了一些事,让他再也不会吃那种东西了,就告诉韩阿姨别买了,午饭钱、零花钱和化学竞赛的奖金都存起来,大概是够了吧。他盘算着。

    胃里有种烧灼的感觉,张钧若嘴角浮起一丝苦笑——也许胃饿得自己消化自己了吧。没事,凭经验再过一会儿就该没有感觉了。

    书桌里塞满了被曲凌恭用胡搅蛮缠和激将法强迫他收下的草莓奶,那人歪嘴笑着,一脸得意地看着他的无奈和妥协……

    他一盒也没有动过,不知什么时候起,他不想再喝草莓奶了,大概是所有跟那人有关的东西都会让人想起一些久远的,被现实湮灭的记忆,而那些本该一世珍藏的记忆已经蒙了尘,沾了灰,不那么历历如绘、刻骨铭心了。

    “钧若,你怎么没去吃午饭?”韩光宇端着浅绿色餐盒溜达到张钧若座位前,貌似随口一问。

    窗外的疾风挟着凌冽的气息,挤进窗缝,扑在张钧若脸上,张钧若抑制不住地咳嗽了几声,才回答韩光宇的问题,“我今天没有什么胃口。”

    “身体不舒服吗?”

    “嗯,有一点。”

    “哦,那你……不是有很多草莓奶吗?”韩光宇含笑道,“喝点儿那个也行,别饿坏了。”

    正好咳了几声,张钧若顺势说:“嗓子不舒服,不能喝甜的。”

    “哦,不舒服的话,不要硬撑着啊。”韩光宇关切地嘱咐。

    “嗯,知道的。”张钧若温声道。说完又病恹恹地伏在书桌上。

    韩光宇没事儿人一般溜达到曲凌恭面前,低声说:“你都听见了。我任务完成了。鸭腿给我。”

    曲凌恭小声切了一声,“让你关心一下同学,还要回报。”顺手夹起一只卤鸭腿丢进韩光宇的绿餐盒里。

    韩光宇两眼放光,“谢皇上赏——”,欢天喜地的大嚼鸭腿。曲凌恭一脸鄙夷,心道我的兄弟怎么不是吃货,就是心机婊……

    戳着饭盒里的白饭,曲凌恭乌亮的眼珠转来转去,没有想出什么好方法,能强迫说自己身体不适,没胃口的张钧若吃点东西进去。

    ☆、事故现场~~

    下午主科一节物理,一节生物。曲凌恭因为下雨,有点头昏,但因为有了向张钧若同学靠拢的决心,还是表现得很认真积极,唰唰唰地抄着笔记,只是每次抬眼望向黑板,都要顺带着,向张钧若瞄上一眼。

    张钧若虽然脊背挺得笔直,俊秀的身形保持着优等生的坐如松姿势,但左手一直在桌子底下攥着胃部的衣服,生生把那块厚实的校服布料攥得皱成一团。终于支撑过了一节物理课,张钧若就像精疲力竭了一样,将头枕在书本上,双手交叠着用力按住胃部。

    ——很痛,从没有这么痛过。以前胃部只是偶尔叫嚣一下,向他控诉自己的暴/政,但是,最近可能是季候不好,身体被自己弄出了什么毛病,胃痛一次比一次来势凶猛,剧烈难忍了。

    冷风丝丝缕缕地从窗缝中挤进来,顺着后颈裸/露的肌肤蜿蜒向下,爬过整个脊背,像是跟胃部的剧痛呼应,背脊升起一股恶寒,蹿到四肢百骸,连指尖都冰冷了。

    张钧若微微颤抖着,在书桌里摸索,找到了一个形状顺手,长短合宜的东西,用它抵住胃部,身体用力向前倾,将那东西的圆盖部位深深压进柔软的胃部,以此抵挡难捱的疼痛。

    ——胃脘痛,曲凌恭看得清楚,他初中有一阵子由于无人看管,不好好吃饭,又跟家人呕着气,胃部也常常痛到痉挛,后来宋诗芳还特地带他去了几家大型中医门诊,当真吃了好一阵子健脾暖胃的汤药。

    所以他对这个病算是了如指掌,其实这病倒不是什么大病,只要好好调养,三餐按时吃,就可无药自愈。就是疼起来很难受,胃壁会跟着呼吸抽缩剧痛,连带着前胸后背也会酸胀寒痛。要用手按着,用热水袋暖着,才能好受一点。

    还好生物老师为了保持进度一致,没有往下讲新课,发了一张卷纸让大家做。张钧若强撑着直起脊背,额上细汗让肌肤染上一层氤氲水汽。

    安静的教室里,只有书页翻动和笔尖摩擦卷纸的细微声音,曲凌恭看着张钧若煞白的侧脸,一筹莫展。

    这个人怎么这么爱逞强呢?跟老师说身体不舒服,请假或者去医务室有那么难么?非要在他看得到的地方,不死不活的强撑着,让他看着如坐针毡,浑身难受。

    抬眼向四周望了望,看到前排骆可可书桌深处,延伸出一根黑线,隐没在她齐肩的黑发里——曲凌恭嘴角一勾,灵光一现——她手机开机了。

    曲凌恭俯下身,偷偷在书桌里给骆可可发微信。

    滚滚红:可可,你有那种……叫暖什么的,就是贴在身上能发热的那种发热贴。

    曲凌恭知道女孩子们一般包里都会带着一些,尤其是在这种秋冬换季的阴雨天。

    骆可可因为手机振动而低头查看,不一会就有信息回复。

    可可:有啊,干嘛?

    滚滚红:给我两个。

    可可:……好

    滚滚红:对了,你有没有止痛片之类的?

    可可:有……一起给你(流汗)

    不一会儿,前座悄无声息地从背后递给曲凌恭一个用空白卷纸包裹的纸包,纸包包裹得四四方方、整整齐齐,曲凌恭不禁感叹,别看骆可可平时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果然还是女孩子心性啊。

    曲凌恭大笔一挥,在纸包空白处赫然写道——给张钧若。末尾鬼使神差地涂了一个黑色的爱心——这不是普通的纸包啊,这可是我曲少爷殚精竭虑,勉力奉上的爱心慰问纸包。趁生物老师不备,长臂一伸,扔给隔着过道的邻座。

    东西啪嗒一声扣在邻座桌面上,讲台上生物老师抬起了精明的银边眼镜。

    邻座瞥了一眼纸包上写着的大字,抬头确定了一下路线,食指轻戳前座脊背,拈着纸包一角搭在前座肩膀上,前座依法炮制,又传给了前座,终于到了跟张钧若只差一个过道的卢心悦那里。

    卢欣悦轻咬下唇,抬头看看李老师,发现他正在忙着手头上的东西,便鼓起勇气,低声叫了一声:“张钧若。”

    张钧若此时正咬着牙,全副身心抵抗着胃里的剧痛,身体瑟缩成一团,额上渗着密密的冷汗,在疼昏和疼死之间难于抉择,根本没听见卢心悦这一声含羞带怯的轻呼。

    看张钧若没有什么反应,卢心悦抬眼再瞄一下讲台上的李老师,看他没有注意到这边,大着胆子伸出手去,捏着纸包一角,身体向外一送,手腕轻轻一甩,那个纸包脱手后,险险搭在张钧若书桌边缘,没待落稳,勾带着书桌上一支水性笔,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教室里响起一声脆响,李老师忍无可忍地扶了扶银边眼镜框,镜片后小眼睛闪着犀利的精光。一手扶着讲桌,迈开了烟灰色西装裤下细竹竿一样的长腿,缓缓步下讲台。

    卢心悦眼里全是惊慌失措,赶忙缩回了身子,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

    听到塑料笔管跟大理石敲击的脆响,张钧若一度以为是自己陷入了短暂的昏迷,无意识中扫落了桌上的文具,顶着一张惨白惨白的脸,被汗水浸湿的皮肤反射着白炽灯的光,看上去冰白一片,一双湿润的眼眸有气无力地打量着周围。

    细竹竿一样的身形笔直地站在过道中央,李老师一脸不豫,对于男士来说,有些过于尖细的嗓音抱怨着:“传什么呢传,从老远就开始传。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你们传了半天了。怎么的?千里送情书?”

    李老师看了看平摊在地板上,被摔出了纸包的桎梏,露出一角橘黄和橙红混杂的,类似于西红柿炒鸡蛋的鲜艳东西,晶亮的小眼睛里,好奇在镜片后闪了闪。

    他弯腰拈起纸包,顺便帮张钧若捡起掉落一旁的笔。

    纸包还没有完全散来,背面赫然写着——“给张钧若”四个龙飞凤舞的黑体字,后缀着一个用黑笔涂就的爱心。

    李老师拿精明的小眼在张钧若憔悴的脸上扫过,看到张钧若满眼水气,目光迷蒙。心道同样身为男子,竟有一丝楚楚可怜的□□,难怪别人前赴后继,真让他有点——嫉妒。

    他沉声道:“我是个开明的人,不反对中学生谈恋爱,但我反对中学生在我的课上谈恋爱!今天,我就看看谁公然在我课上给张钧若写情书!”

    幽幽地说着,李老师从纸包里抽出了三样东西,在看清手里的东西是什么的时候,小眼睛骤然瞪得溜圆,唇角抽搐,一脸疑惑地嘟囔:“益母草暖宫贴……痛经片……主治活血祛瘀……暖宫散寒……调经止痛……”

    全班同学抬着头,怔怔地望着李老师几秒,突然抑制不住地爆发出接连起伏的哄笑。马志远直接倒在书桌上,手攥成拳头,锤击着桌面,笑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卢心悦嫩脸唰地涨得通红。骆可可又羞又气,把牙咬得咯咯响,怒目回视曲凌恭,心道:这个恶劣无耻的曲凌恭,她以为他要这些东西讨好哪班女神,原来是用来羞辱张钧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