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同人)带着空间回战国[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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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秦也站起来,走过来,与他并肩站在书案前,歪头,笑着看向他,轻声问:“王上,可愿说说自己的理解?”

    又来了,齐抿王结合自身的现状,组织了下语言,才开口说道:“先生可是指,孤建立的斥侯系统被人破解了,但也是立一个新的契机?”

    苏秦眼角笑意更深,这小王上,心思确实浅,自己写这四个字的时候,大齐的斥侯系统被破一事,还没发生呢。

    但他却口是心非地点头,大大赞赏了王上这如炬的目光。

    “王上也不必忧心,猗顿先生只是暂时蛰伏,天赐一味的终极目的也未暴露。至于田沙,秦已托人,在各国权贵面前,割断了她和那些美人斥侯的关联,她愿以王妃的身份在外招摇,王上默认便是。”

    齐抿王看着他,想到这个人,居然能在遥远的北地,见招拆招,他严重怀疑,猗顿的火狐狸情报网的停顿,也是得到了这人的建议。

    他不是棋子,是下棋的那个人,那么这四个字,应该是他为齐国做出的总体方向,自己刚才的回答。

    哎,没眼听。

    苏秦看了眼齐抿王变幻的神色,瞬间便猜到了他的心思,心下想着这小王上还算挺聪明的,在递给他一个宽慰加欣赏的眼光后,又继续说道:

    “王上,有句话说,君子无罪,怀壁其罪,齐国,犹如一个身惴巨大宝藏的人,即便你有礼,有理,委屈求全,不招惹是非,但想得到宝藏的人,总会找到讨伐你的借口,不达目的,不会罢休,这次,你可以冒天下耻笑,把准王后送走,下次呢?”

    齐抿王望着窗外越发暗沉的天空,喃喃道:“孤又奈何?”

    苏秦离开书案,走到火盆前,装了一个暖笼子,塞到了齐抿王的手里,突然觉得手心里多了一团热气的王上,又飞快地塞了回来,并挺了挺胸,很豪气地说道:“先生用,孤年轻,火力大。”

    苏秦了然地笑笑,成全了小王上的大男人心态,抱着火笼子,继续道:

    “王上也不必忧心,真要交战,齐新军也不是吃素的。但,决战时机远远未到,当今天下,七国并立,外有三夷,要破局,当先立局,此乃不立不破之意。”

    齐抿王从灰濛濛的天空中收回目光,认真地看着苏秦,这位瘦弱的书生,在这个暗沉沉的新年午后,身上,突然发了光。

    “先生可否教我下棋?”

    苏秦背着手,歪头看了眼双眼熠熠生辉的眸子,调皮地朝他眨了眨眼,又接着说道:

    “棋道如天道,变幻万千,但只要开局开对了,即便中途再险再难,也最终会胜利,王上不必学会下棋,只会开局便可,天下会下棋者众多,但能开得了局的,寥寥无几。”

    齐抿王被他刚才那眨得两下眼睛晃了一大下,呆怔着没说话。

    “王上的开局仁厚大气,这就垫定了大齐终究会棋开得胜,臣愿为王上,下好这盘棋,即便以身伺棋,也无怨无悔。”苏秦紧紧盯着王上,目光清明,眼神坚定。

    天空中飘来飘去的云,也会聚成云山雨海,翻天倒海,主宰天空,这个单薄的书生,此刻,身上就蕴含着这种惊天的力量。

    在得到田单触子的时候,在得到王孙贾猗顿的时候,齐抿王感到多了前行的伙伴和兄弟,让周身充满了温暖和希望,但苏秦的交心,让他感到,他得到了整个世界。

    他看着苏秦,看到这个书生眼角慢慢渗出一滴晶莹的泪珠,顺着那被月光佛过千年的脸颊,缓缓滚落,然后,越落越多。

    齐抿王感到眼前一阵模糊,他哽咽地叫了声“先生”,便伸出强壮的手臂,把身体微微发抖的苏秦,搂进了怀里,一只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

    天空越发暗沉,书房的门嘭地一声被打开,青衣的剑客一头闯进来,在看到紧紧拥抱的君臣后,扯开嘴角,邪魅一笑,戏谑道:

    “哟,交心了?我来的不是时候,要不要先出去?”

    苏秦从那有力的双臂中挣扎出来,朝他笑了笑,伸手,邀请这位虽然终年神龙见首不见尾,但总在关健时刻出手相帮的朋友坐下。

    “王上,杨兄是剑阁阁主,是个真正的大侠。”苏秦看到两个男人都清瘫着一张脸,便出声,牵线搭桥。

    “哟,把你杨兄介绍给自家王上,怎么不把王上介绍给自己杨兄,啧啧啧,谁里谁外,一目了然啊,先生,可不要有了知己,忘了朋友。”杨剑阁大大咧咧地走到火堆前坐下,视王权为粪土,一点也没有要拜见齐王的意思。

    这幅不把所有人放在眼里的狂狷劲,倒像极了自己的前生,齐抿王对这位类已的朋友瞬间好感大增,他也有样学样地,大大咧咧地坐在这人对面,满不在乎地喝着酒。

    这两个男人,比邪魅呢还是拼酒量?

    ☆、老国相生前风流,死得传奇

    苏秦走出去,重新端来肉片,继续烤着吃。

    “有串蘑菇就好了。”杨大侠吃着肉片,很是怀念曾经的山野生活。

    “有串知了猴就好了。”齐抿王吃着肉片,怀念着在地府吃过的美味,高贵的外表下,隐藏着一个乞丐的灵魂。

    “蘑菇和知了猴,秦在游学天下的时候,都吃过,确实美味,等明年夏天,后花园里满是这两样东西,若不嫌弃,咱们可驾舟湖上,赏景吃酒,当也为人生一大幸事。”苏秦是个称职的左右逢源的主人。

    “先生可要记得自己的话,别到时只和自家王上泛舟湖上了,他杨兄,早相忘于江湖了,哈哈哈!”杨大侠言出必犀利。

    苏秦连忙端酒,笑着说:“杨兄,咱们可是把剑押了也要一起喝酒的朋友,怎能想忘呢?”

    杨大侠坏坏地一笑,朝他举着的酒杯,昂了昂下巴,挑衅道:“若是朋友,连干三杯如何?”

    苏秦笑笑,端着酒杯便喝,却不料一只细长好看的手伸过来,把已经递到嘴边的酒,夺了过去。

    看了眼苏秦已经上色的脸,齐抿王朝对面的杨大侠挑了挑眉,模仿人家,也歪嘴笑了一下,朗声道:“先生量浅,孤替他喝,杨阁主,今晚,咱们不醉不归。”

    说完,头一仰,那杯酒,尽。

    杨大侠歪头,朝苏秦投去一个戏谑的目光,然后,又一脸豪气地转过来,与小齐王喝了个天翻地覆。

    两个拼酒的人脸上开始上色,在一边的苏秦先生,不知道为什么,脸上也在上色,他面色红润,时不时的给两人递清火解酒。

    一个是真的清水,一个装的是甜汤。

    杨剑阁刚开始是没把这位年轻的小齐王放在眼里的,一个顺风顺水长大的性格有点仁厚的王族而已。但男人,特别是好酒的男人,对这种能为朋友出头而拼命似的自灌,还是立马便被视为同类,感情也是急剧升温。

    开始喝时还都清瘫着脸的两人,喝到最后,已是称兄道弟,粘糊不已,他赠宝剑,他赐神珠,倒比起相交多年的苏秦先生,处得还要投机。

    苏秦先生怔怔地看着仪着酒意,姿意起舞的两人,有点想笑,平日里一个冷如冰山连听了笑话都不定扯扯嘴角,一个在自己面前特别注意王者形象,如今,可都是华丽丽地原形毕露了。

    酒真是个好东西。

    杨大侠指着齐抿王,大笑道:“年轻人这把好身材,不知道将来便宜谁呀,哈哈哈。”

    顺着杨大侠的手指,苏秦的目光落在那段年轻的、蓬勃的、张力十足的腰上。

    酒意顺着空气,晕染了书生的脸颊。

    都醉了……

    柔和的冬阳透过精致的窗棂折射进书房,细粹的阳光落在还睡得香甜的年轻面庞上。

    火盆熊熊燃烧了一夜。

    苏秦一夜未睡,他一直在照顾着这只火盆,更照顾着那两个酒醉的人,在给王上递水的时候,他闻到了熟悉的松木清香,是上次鬼节自己醉酒时那个怀抱同样的味道。

    那杯放在床头的清水,不是杨兄放的,是这位王上。

    “什么事?”看到一个小内侍急惶惶地跑过来,苏秦看了眼还在熟睡的王上,站起来,走到门口,低声问。

    “老国相去了。”小内侍气喘吁吁道。

    “好,知道了,先通知礼官安排,王上晌午前会去。”苏秦很沉静地吩咐完,转回头,看到齐抿王支着脑袋,双眸迷朦地看过来。

    “王上醒了?”苏秦快步走过来,把洗漱用的清水青盐拿了过来,递给齐抿王。

    看到洗漱完的王上眼神恢复了清明,苏秦才把刚才小内侍禀报的事说出来。

    “先生陪孤去一趟吧。”齐抿王在听了消息后,有一瞬间的呆怔,他没有前世看到母后父王去时的伤心欲绝,是因为作为一个做了两千年鬼的人,他比任何人都明白这不死不生,万世轮回的道理。

    老国相田婴最终死在了女人怀里,这位当前齐国最为尊贵的先祖幼子,先王亲弟,当今王上唯一的亲叔,死后享受了极尽奢华高调的葬礼,所有的王公大臣,皆带缟送行,列国王侯,纷纷派使者前来吊唁。

    老国相已经入土为安了,但他的传奇却还在继续,不说在他死后那一百多房妻妾的七十二种神通地瓜分财产,就连他的死因,也被传了好几个版本。

    流传最广,最被世人认可的一种,是累死的,这个风流一生的男人,最终累死在女人的身上。

    后来在因为财产问题闹出矛盾后,另一种说法悄悄地在田氏家族中流传。有一位小儿子指证,在老父亲死的当天,新国相田文,曾经和父亲有过激烈的争执,老国相是被儿子活活气死的,而死后,才被摆成死在女人怀里的情状。

    但这种说法却以非常血腥的结局戛然而止,因为那个被死在怀里的小妾,因受不住大妻的惩罚,上吊了。而那个目击者小儿子,也莫名其妙地在喝了一杯酒后,失足坠入湖中,第二天,尸体才浮上来。

    田文雷厉风行地把家族整顿了一通,听话的留下,不听话的,直接强行分了出去。诺大的田府,在老主人死后的三个月,差点成了修罗场,每天都要上演殉情私斗戏码,而这些人,无一善终。

    齐抿王提拔了新的右相,名满天下的苏秦先生。

    “先生,依你看,老王叔到底因何而死?”齐抿王对新上任的右相很是支持,经常叫进宫里一起煮个酒喝个花茶的。

    “本来对第二种说法,我心里并未注意,但孟偿君接下来的一通操作,倒让我有点好奇,派了人细细查看,倒真令人意外。”苏秦今天煮了梅花甘草茶,看到王上喝得高兴,心下竟隐隐感到点点满足,看到王上看过来的好奇满满的目光,嘴角不禁微翘,继续说道:

    “据我所知,田府所有的意外,都是谋杀,这就令人百思不得其解。信陵君到底与老国相有何争执,至于祭上这么多条人命来掩盖?为了自己的名声没有污点?还是为了自己族长之位立威?亦或是,有什么别人暂时猜不透的秘密?”

    齐抿王低头喝了一口梅花甘草茶,挑了挑眉,没出声,苏秦猜的几种可能,都有可能,但还有一种可能,只有与田文一起长大的自己才知道。

    这个人,嫉妒心强,报复心更强,上一世,就因为有个乡的某人说他长相难看,他便率人屠了全乡,受牵连的无辜平民,不计其数。

    而自己,仅仅因为与他观点不同,便率众投秦,转而向魏,在六国灭齐时,迈力地筹措粮草,为联军保障了强有力的大后方,才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众志成诚,一举灭了自己的母国。

    “王上?”看到低垂着脸的齐抿王,脸色清苦,睫毛微动,苏秦有点吃惊,这个顺风顺水的王,怎么会有如此的表情?

    “王上也不必过于忧心,猗顿先生的斥侯系统已经重新运转,至于齐国内部,臣也会安排人,一一排查隐藏的各国间谍,要么驱逐,要么为我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