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孩站在床边歪着头看着我,两道眉毛给予她的眼睛一种特殊的美,那种清淡的褐色、松松软软的、差不多是笔直的线条,因为脸上夸张的表情很少有对称的时候,一道总比另一道高出一点,右边的眉毛上面有一条细小的疤痕。
女孩有很深的双眼皮,眼珠转到眶中的任何部分都显得灵动,自言自语般低语:“我们不应该根据背负的罪孽而选择道路,而是应该在选择的道路上背负罪孽。”
我躺在床上看着白色的天花板:“名字。”
女孩的头发极短,如一丛黛色花蕊软软的贴在头皮上:“叫我黛陌厘特纳,小安然,你要好好珍惜我哦,从现在开始我是你的伙伴。”
我把被子盖好看向黛陌厘特纳:“因为那件事?”
黛陌厘眉梢微扬,水眸流溢婉转的仿如一枝晨间初绽的蔷薇,犹带微露,眉心的红痣仿佛随时便要燃烧一般:“因为,我还没有成长到可以原谅背叛。”
我拿出打火机把黛陌厘放在我床上的纸鹤点燃:“不需要那种成长。”
黛陌厘弯下腰把额头抵在床上蹭了蹭,穿着鞋子蜷着身体躺在我身边:“g类神经毒是甲氟膦酸烷酯或二烷氨基氰膦酸烷酯类毒剂,v类神经毒是s-二烷氨基乙基甲基硫代膦酸烷酯类毒剂。哪一种比较符合我高贵典雅又不失活泼可爱的气质?”
高贵典雅又不失活泼可爱的气质,你对自己的定位到底是有多模糊啊。
我把被子从黛陌厘身上拉过来:“阿托平、次氯酸盐、二氯三聚异氰酸钠。”
黛陌厘清冷的眸光流转出淡淡阴影:“不错,如果对方有这三种物品的话就会有人生还,今晚之后那个地方绝不允许有生命迹象。”
我把枕头下面的糖果拿一个放在黛陌厘手里:“h。”
黛陌厘把糖纸剥开,嫌弃地看了一眼我的枕头:“二战期间,德国曾用氢氰酸一类毒剂残害了集中营里250万战俘和平民,我的h剂量不够,hcl可以替代吗?这个糖的味道好奇怪,是用什么材料做的?”
我剥开画着素描的彩色糖纸把糖放嘴里:“花瓣做的。”
黛陌厘扑过来把枕头下面的糖果压在身体下面:“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做糖玩儿呢,不是应该专心做□□么,让我猜猜黑百合还是曼陀罗?”
我把黛陌厘压住的糖果扒拉回来一点儿:“安璟瑜做的,鸢尾。”
黛陌厘用糖纸遮住眼睛:“原来是约旦国花,希腊人喜欢在墓地种植黑鸢尾,就是希望人死后的灵魂能托付爱丽丝带回天国。”
我把黛陌厘脸上的糖纸拿过来压平夹在书本里面。
黛陌厘的指甲轻轻抚摸着夹在书本里面的糖纸:“安璟瑜为什么那么喜欢画你啊,你难道没有自己把自己剥开然后吃掉的那种触目惊心的惊悚感。”
我看了一下挂钟的分针从床上坐起来,拿了一支钢笔走到桌子旁边在便利贴上面写下:“安璟瑜,出门3天,很安全,安然字”。
黛陌厘抱着枕头在床上打了几个滚:“其实我是一个很宽容很善良的女人,眼看色狼就要摸到我情敌的脸了,我急中生智掏出一瓶浓硫酸泼到情敌的脸上及时地解救了她。但是我丈夫不领情,坚持要跟我离婚,他不理我我只好去挽留他,就这样他的葬礼被我搞砸了。”
想了想,把3擦掉写了一个2,黛陌厘好笑的看着我:“两天?你是神仙么?时间太紧行不通的。”我做了一个放心的手势,推开房门下楼梯走到前台。
“格吕克斯堡军校很神秘只有王室成员可以就读,能从这所军校合格毕业的人寥寥无几。在圣吉米尼亚诺历史中心,坐落与托斯卡纳,佛罗伦萨南部56公里处via monte napoleone街道,安先生,威澜士德送您过去可以吗?您喜欢什么样的车子?需要几名私人保镖?”前台小姐满面笑容的看着我。
我从架子上面拿了一副遮阳镜戴上:“不用。”
从地铁下来,街道上面的雕塑有表现对太阳膜拜的宗教场面,有表现狩猎和放牧生活的情景,有一人手持矛、盾和四匹马拉战车的战斗场面。
格吕克斯堡军校的校门很老旧,走进大门是一池广阔浩瀚的湖泊,从我站的位置看俨然是水火交融中一只燃烧的凤凰翱翔九天。
同一水域,却呈现出鹅黄、墨绿、深蓝、藏青等色,斑驳迷离,恍惚斑斓,一片光怪陆离,一方烟雾缭绕,一湖千变万化的锦绣透过清澈的水面,可见湖底有泉水上涌,各种色彩相互渗透、镶嵌、错杂、浸染,细碎的光影如月中的彼岸花洒落,灼灼其华。
四十六层,我径直走到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坐下来,本来喧哗打闹的教室突然安静了三秒钟,然后更加嘈杂。三个欧美国家的学员走到我身边,走在最前面的学员眯着眼睛看着我:“这个位置并不是你可以坐的,随便换个位置吧,很多人想跟你挨着坐。”
一个黑发少年神色慌张的想要把我拉起来:“同学,你是转校生还不知道,只有这个位置不能坐的,坐我旁边吧,我可以帮你笔记。”
我趟在椅背上拿起课桌上的一本书盖在脸上:“好吵。”
一个栗色长发的混血女孩拿着手里的网球拍重重地拍在我的肩上:“喂,小子,我看你是活腻了吧,怎么可以坐我们king的位置。”
我手指夹着网球拍仍在地上,女孩看着地上断成两截的球拍,右边的眉毛挑了挑嗤笑一声:“小子,你马上就会跟地上的球拍一样。”
所有人都似乎以某种既定的默契远远的站在教室的两边,女孩偷偷的抬起头又迅速的低下,一种异常肃穆的氛围笼罩着我。
教室里面突然极度沉静,空气都静止了一般,甚至听不到呼吸的声音,只有脚步声离我越来越近,然后有一只手拿起了我脸上的课本。
我看了一眼他手里的课本,扉页上面的名字是:暮皑。随手把扉页撕下来擦擦手,团成一团扔进墙角的白色纸篓里面。
教室里面的学院始料未及似乎都反应不过来,不可思议的看着我,神色各异却又不敢出声,为数不多的女学员都盯着那张纸。
暮皑转身走出教室,我跟在他身后,混血女孩眼波斜飞远远的对着我微微一笑更带着野性不驯的气息,用口型说:“怕了吧小子。”
广阔的天台上面,我斜斜的倚着白色的护栏,暮皑站在离我很远的位置。更远的四周挤满了学校的学生,兴奋地在窃窃私语。
暮皑低着头挥了一下手,所有的学生立即向后走下楼梯还把铁门关上,混血女孩轻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暮皑的背影之后快步离开。
暮皑身体自然站立两脚并拢两手垂于大腿外侧,头项正直口闭齿扣胸腹放松眼平视前方,让人完全感觉不到气息。
我把指尖的刀片收回,心空意空神空体空。中空道通,全身透空,以心行意,以意导气,以气运身,全身气息充盈。
暮皑左脚向左分开,两脚平行同肩宽,两臂慢慢向前平举,自然伸直,两手心向下,两腿慢慢屈膝半蹲,同时两掌轻轻下按至腹前,瞬间立于我面前。
我上体稍右转两手翻转向上,右手随转体向后上方划弧上举至肩上耳侧,暮皑左手停于体前,手臂向内翻转推我的腰际,我顺着暮皑的臂力身体稍左转,左脚提起向后退一步,脚前掌轻轻落地,我向右旋转滑步单点脚尖向左用力错于他的右脚内侧,手臂暗含力量外推,被暮皑轻松的挡了回来。
天地、日月、雷电、风雨、四时、子前午后,雄雌、刚柔、动静、显敛,万事万物莫不分阴阳。阳变阴合而生水、火、木、金、土,五行顺布四时行焉,二气交感,化生万物。
暮皑侧身向右左脚尖内扣,左手向下向右划弧至右肩前,掌心向内,右勾手松开变掌向我咽喉劈过来。我左脚向左前方落步脚尖外撇上体左转,右脚向右前方上步成右弓步,右手向前上方划弧翻转上举,两手呈左抱球状顺着暮皑的手臂把他的力打到他的胸口上。
暮皑腾空旋转重心前移,右拳向右划弧至体侧,拳心向下左臂外旋,向体前划弧,行云流水,掌心斜向上劈向我的下巴。
我上步拦掌,左脚向前上步脚跟着地,如在水中身悬空,滔滔不断泅水行。左掌拦至体前,掌心向右翻转收至腰间,拳心向上顺势向前推按,始于尾闾,发于项梗。源泉于腰,发力于腰,均以弧形、圆形动之,身体平移,不可起伏,身未动影先动,旋转至暮皑身后时发力。
向后空翻继而翻掌分手,两臂内旋,两手翻转向下分开,两臂慢慢下落停于身体两侧,我静静站立于天台一侧,暮皑:“你赢了。”
我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已经快十二点了:“午饭。”
不知道什么时候暮皑站在离我很近的位置,看着我无名指上面的戒指,他的气场太过于强大,我本能的向后退了一点点。
我把口袋里的遮阳镜拿出来戴上:“安璟瑜买的。”
暮皑沉默的看着戒指:“父亲?”
我把遮阳镜摘下来给慕皑戴上:“兄长。”
暮皑抓起我的手把戒指从无名指上摘下来戴在食指上。暮皑的手掌向下微微转动,某种超自然的力量形成了一个特殊空间,无限延伸,可以感应到很强大的电流,身体周围有一千只鸟在鸣叫的声音。井、鬼、柳、星、张、翼、轸,联为鸟形环绕在暮皑周身。一团蓝色的火焰集中于暮皑手掌中,犹如一把利刃一击杀敌,攻击力之强足以贯穿人体。
地下之阴气由会阴穴从前向左螺旋吸入,天上之阳气由百会穴从前向左螺旋吸入,经中脉进入到中丹田,融合成太极形逆时针缓慢旋转,一把剑的形态在我手中汇聚而成。
我持剑当头直劈,暮皑很轻松的斜身闪开,圈转长剑拦腰横削,暮皑随意的避开,我纵身从剑上跃过,长剑反撩,疾刺暮皑后心。
我左脚站定不动,膝部伸直右脚向前上一步,膝稍屈,上体右转的同时右手持剑经上向后劈,剑高于剑平,拇指一侧在上,力点达于剑身前部。左手剑指随之由下向上弧形绕环,在头左上方屈肘侧举,拇指一侧在下,剑尖斜挑暮皑的右眼。
右手持剑先将剑尖自左向右划一小圈,臂内旋使持剑手的拇指的一侧朝下,以右脚根和左脚前脚掌为轴碾地,右脚尖外撇,上体从右向后转,左脚向前收拢半步,两膝均稍屈成交叉步。转体的同时,右手持剑反手向后上方屈肘上架撩向暮皑的咽喉。
暮皑随意的挥挥手,我手里的剑刹那间化为一缕青烟消失散尽,我出掌:“破。”暮皑周身鸣叫的玄鸟瞬间化为尘土散落于地。
顷刻间脚下的地面剧烈震动,整个空间摇晃不止,邪风四起白光闪现,近地面几十米厚的一薄层空气内,气流被从四面八方吸入涡旋的底部,并随即变为绕轴心向上的涡流。暮皑的身后,角似鹿,头似驼,眼似鬼,项似蛇,腹似蜃,鳞似鱼,爪似鹰,掌似虎,耳似牛。擅吐火,然龙之见也,皆为雷、电、云、雾拥护其体。
潮鸣电掣之间几千簇巨大的火舌朝我刺过来,我拿出手机按下接听键,双手置于胸前结莲花印,十指朝天,掌根及小指第一节外沿相抵:“定。”
“小政不喜欢昆虫,我果断地在山洞口写上查封,给昆虫造成一种山洞已经停止营业的假象,昆虫就不进来了。我现在正在秋游噢,舅妈上学的时候秋游过吗?
“没上过学。”
“没有上过学哦,不过,舅妈你是文盲也没关系,舅舅会教给你先进的科学文化知识的,我们去的是个山涧,听说里面有野人,好期待啊,有女野人就好了。”
“为什么?”
“舅妈你听说过野人穿衣服吗? ”
“月考成绩。”
“喂,山洞里面信号不好,舅妈你刚才问我什么了?啊!眼睁睁看着上吊的李老师一脚踢倒了脚下的石头,我得赶快去买一个拳击手套。”
“她那是挂树上了。”
“一棵棵活蹦乱跳的大树在李老师的爪牙下变成了一摞摞作业本,所以大树对她实施了感恩。咦,多嘴的韩老师把李老师从树上拽下来了。”
“用嘴拽的?”
“用前手拽的,动作流畅而又迅速,教师节的时候一定要送她一根骨头以表敬爱之心。舅妈,你在那里就没有遇到什么丧心病狂的人吗?”
“穆弈城在这里?”
“舅妈你果然时时刻刻想着舅舅,其实舅舅很苦的,从小就是一个人,什么都没有就只有你,舅舅说干完这一票就可以跟你一直一直在一起了。”
这还真是很苦啊,小时候是一个人,长大了就变异了,请允许我对他这种心灵上受过创伤和脑部刺激过度又患有极度的妄想症的朋友致以最诚挚的践踏。
“作为关系亲密的证明,告诉舅妈一个秘密哦,白开水和泻药是相克的两种食物,不能同时吃的,我昨天晚上同时吃了一直到现在都有点拉肚子。”
“可能是白开水过期了。”
“原来是这样啊,对了,昨天有一个叫做列蒂姬特的中年妇女因为我长得太过于英俊而暗恋我,死乞白赖非要把□□号码给我,好像是142018006500670841040086,舅妈,我这样的小孩子正是学文化学知识的时候,怎么能跟中年妇女谈恋爱呢,让小妹妹们和漂亮姐姐们怎么想呢。啊!舅妈不好了,把赵小志弄丢了,我要去找小政了,小政好漂亮的。”
1420……小,1800……心,6500……身,6708……边,4104……的,0086……人。
我把左手无名指咬破在右手掌心画下六芒星,整个结界瞬间淹没在巨大的海啸声中,空间的格局瞬息改变,身后是蠢蠢欲动的嘶吼,身披鳞甲,头有须角,善变化、兴云雨、能显能隐,鳞虫之长,四灵之首。
我掌心向下指尖对向暮皑的瞬间身后的蛟呼啸而去。
空气绕着蛟翻腾的轴快速旋转,只能看到暮皑身后强大的白光呈五彩烈火环绕飞扑而来,嘶吼声震得整个空间似乎支离破碎,撕斗在雷电云雾和剧烈的强光之中,近地面几百米厚的一薄层空气内,气流被从四面八方吸入涡旋的底部,并随即变为绕轴心向上的涡流,其中心的气压比周围气压低百分之十,最低可达200hpa。
我看了一眼手表,左手拇食二指尖相抵,结环,余三指成弧形伸开,右手拇指插入左手环内,余四指包住左手,置于胸前:“收。”
军校的天台瞬间恢复平静,暮皑站在远处静静的看着我。
我指了指手表的时针和分针:“再晚就没饭了。”
暮皑走在我前面,果然他已经完全不想搭理我了,我跟在暮皑身后,用拇指和食指捏了一点点暮皑的衣角:“我没有饭卡。”
天台跟楼梯相连的铁门缓慢的开了,冷冷清清的浅灰色顺着极纤细的腰身缠绵而下,极清浅的绣着丝丝盘绕的波纹,随人走动流光溢彩起来,眼尾处纹的黑色蝴蝶随着纤长的眼睫毛轻轻颤动,就像真的蝴蝶在眼角眉梢翩翩飞舞一般一举一动皆引得周围的空气有些波光流动之感,走到最中心的位置站定,从骨子里散发的疏离冷漠安静地立于眼前。
女人的眼神淡淡的从我身上扫过去,似笑非笑的表情清冷疏落,用希腊语对暮皑说:“你不觉得身边这个漂亮男孩很有问题么?”
暮皑的手掌心穿过我的头发,丝丝缕缕遮住我左边的眼睛。
女人下楼梯依然走在我们前面,侧过泠眸静静的看着我:“他从小时候起就不与人亲近,你倒是好手段。”
我站姿端正的直视着女人把手掌伸直晃了晃:“没有断。”
女人墨色的眼眸点点光芒流转其中却不见涟漪,就在眨眼的瞬间仿佛有细碎的星光坠陨其间:“一点都不好笑。”
我走在暮皑身后,长廊的一面是十七扇朝花园开的巨大的拱形窗门,另一面镶嵌着与拱形窗对称的十七面镜子,这些镜子由上万块镜片组成。镜廊拱形天花板上是勒勃兰的巨幅油画,挥洒淋漓,气势横溢,展现出一幅幅波澜壮阔风起云涌的历史画面。
一个西方男人躺在沙发上拿着电话:“尽快解决你市农产品过剩的问题,今天我演讲时民众朝台上扔的西红柿少说也有二百来斤。”
女人把男人嘴里的烟拿起来:“我把部长活埋在后院的这半年,他的烟瘾从没有再犯过,已经让知念里奈帮我申请这种戒烟新法的专利了。”
男人看着女人把手里的烟用手指碾碎:“还记得年少无知因为咳嗽去看医生,医生让我每天少抽点烟。就这样我学会了抽烟。”
女人唇角的笑意掺和了氤氲,遂着回眸眸光浅垂,把玩着手腕上的手链,眼底闪过一丝玩味,轻微的冷哼一声:“年少无知?怎么?你还有那种时候?”
男人猛然从沙发上坐起来惊愕地盯着我看了好一会:“上帝啊,这怎么可能,我出现幻觉了么?祈,快告诉我儿子的后面是什么?”
女人懒懒的倒于椅上,轻轻合上眼如蝶翼般的纤长睫毛轻轻颤动,弹落了阳光洒落眉梢的刹那芳华:“看起来似乎有点像是朋友之类的东西。”
男人站起来走到我身边:“我是汉斯卡洛斯一世,我跟祈只是对这所军校有些好奇过来看看,好了,现在可以把送给我的见面礼拿出来了。”
你只要站在由木头制作而成的车子里面逛街,就会免费收获很多来自民间的大白菜和鸡蛋。
祈唇畔勾靥出遥遥不可及的飘忽,浸染开一片韶华流连复苏:“没有礼物没关系的孩子,昨天有个伯爵来这里跟你一样没带礼物,也只是被我剥皮了而已。”
我把手腕上的手表摘下来递给汉斯卡洛斯一世:“礼物。”
汉斯卡洛斯一世亲切地拍拍我的头:“真是用心的礼物啊,黄金棺材不会因摩擦而引起皮肤感染,木制棺材有益于身体的健康发育,喜欢用哪一种呢?”
我把黄金棺材和木质棺材的优势对比了一下:“玻璃的。”
祈提着一篮苹果走到了我的面前:“可爱的小男孩啊,你要不要买一个又红又香的苹果呀!我送一个给你吃吧,相信你一定会喜欢的。”
于是我就伸手接过那个从篮子里面拿出来的一半白色一半红色的苹果,结果,我才咬了一口就又咬了一口:“你忘记下毒了。”
汉斯卡洛斯有些懊恼的看着苹果:“怎么能拿这么贵重的东西给孩子吃,太吝啬了。祈,快把我珍藏了二十年的包子拿过来。”
“我的其中一只左脚受了很严重的轻伤,如果在中国就不会受伤了,哪里有困难,解放军官兵就在哪里开工。”一个女孩光着一只脚跑过来。
开工?解放军官兵是包工头手下的工程队吗?
“我刚才遭遇了一场很大的车祸,你知道眼睛为什么长在两边吗,因为它是用来向前看的,所以我没有看见前面的自行车。”
你的逻辑思维能力是远远超越正常人的理性范围之外的。
“出车祸的时候,革命先烈如雨后春笋般出现在我的脑海里,舍身炸碉堡的董存瑞,宁死不屈毁掉枪支义无反顾地纵身跳下狼牙山的袁隆平。”
袁隆平都忙着跳崖了那他还有时间种植水稻吗,不许栽赃嫁祸,你不能因为人家狼牙山五壮士过了50年的著作权保护期就这样篡改剧情。
女孩走到我面前一把抓起我的手:“好漂亮的男孩子啊,放心,你嫁过来之后我会对你好的,就像异父异母的亲姐弟那样对你。”
我想你的语文老师一定不介意复活过来再自杀一次吧。
祈的手指直直的指向我:“按照国家的祖制两年后,暮皑继承王位的时候要娶小招为后,根据你的某些行为来看,我判断你应该不喜欢这个设定。”
我很感动,这就是劳动人民朴素而深刻的辨证法,你们俩的语文老师绝对是同一个人。
小招仰望着天花板上的电灯泡:“每每想起祖国尚未统一,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就不禁潸然泪下,不能自已。个人的婚事还是以后再说吧。”
祈冷淡的笑靥挽延一缕昳丽迤逦:“王族岂容你儿戏,既然祭司执意你是命定之人,那么你要做的也就只有服从命运而已。”
小招摊开手臂撇了撇嘴:“其实我也只是买个菜路过而已,一不留神破坏了你们的祭祀的确是我的错,所以我是不会负责的。”
祈抚摸着手链上面的碧玺,指甲非常亮,尖头细细的,剪成杏仁样式:“像你如此平凡普通的女孩能有幸与一位国家的王长相厮守,你应该感谢上苍给你的莫大恩赐。”
小招以一副这个成语好深奥的表情看着我:“长相厮守?我书读的少,可不可以告诉我一下,两个人要怎么样才能长相厮守?”
我看向小招刚才仰望的电灯泡:“杀了埋在一起。”
小招恍然大悟进而露出欣慰的笑容,有些举棋不定的看着我:“那我应该感谢那个杀我的人还是那个埋我的人?”
我从篮子里面拿出一个苹果思考了一下:“都谢,要有礼貌。”
小招拿起我的手大口大口地啃着我手里的苹果:“不好吃,还以为是草莓味的,你从小到大除了喂过我,还喂过谁啊?要说实话哦。”
我看着手里的苹果核认真地回忆了一下:“狗。”
小招眨巴着眼睛看看我,磨了磨牙,两颗细细尖尖的小虎牙吱吱作响然后咬住我的手:“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
我走到沙发旁边坐下来把手机拿出来放在耳边。
“我思考人生时发现了一个道理,人生就像一盒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块会是什么味道,我才吃了一块就被保安抓起来了,安然救我。”
“超市名字。”
“就是乾元路南面的woodpecker,安然,我去薛林家里了,里面装潢的很高贵,很难想象那里居然会是住所,我还以为是大众海鲜城。”
我按下一个号码:“买下woodpecker。”
“薛林家的狗可凶了一直咬我,经过两个小时的耐心开导,我才把那只狗劝的离家出走,幸好我精通日语。安然你说为什么我一看见那只狗就烦呢。”
“毕竟不是亲生的。”
“薛林告诉我说柜子里的信是上学的时候写给苏间的,都不能动,我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天一夜,发现那些信跟薛林说的一样都很老实一动也不动的。”
“用火试试。”
“对哦,那些信看到火心里一害怕就现原形了,我梦到薛林答应跟我结婚了,为了防止薛林婚后出轨我成功地赶在火车开来之前把薛林的手脚扎紧了一些。”
“乖乖待在超市。”
我挂掉电话走进旁边的房间里锁上门倒在地上,似乎是一把生锈的刀子在我的心脏里面翻搅腾挪,双手撑在地上想要站起来。
越来越剧烈的疼痛灭顶般腐蚀着心脏,我躺在地板上面微微喘息,调了调耳钉的音频变成9.6kb/s数据信号:“查一个人。”
模糊中一个人把我从地上拉起来,我抓着他的手臂倒在他胸口上:“出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