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蝉鸣蛙叫,夏风拂过,叶素锦依然安静的坐在原位上,这等人的滋味真是不好受,不过看在她确实对那个三皇子有点兴趣的情况下,还是忍下了。
屋门被吱的一声推开,来人的脚步渐近,叶素锦低头看着喜帕下的一双青龙靴,她低低叫了一声,“王爷?”
“那你以为我是谁?”那声音温温和和却是邪逆异常的声调,“宝绚香你好啊,真是用尽了心思呢。”
叶素锦心里暗想,是他了。
“王爷。”叶素锦试探着在唤了一声,见没动静,可那双靴子的主人却不曾离开。
“做什么!”他没好气的应了一声,说是应,不如说是吼。
“能将喜帕揭开吗?”
“自己揭!”
话刚一吼完,叶素锦就将喜帕揭了下来,君涟钰这时坐在对面的椅子上,见她如此迅捷的揭下喜帕自己也楞了片刻,随即恢复平静的盯着她。
叶素锦发现眼前这男人真是如民间所传闻的那样好看,但是又不能完全用好看来形容,什么倾国倾城,什么风度俊美好象都不对,只是这漂亮得有些过分的长相,不女气,却偏是一副神色锋利,抑或是剑眉入鬓,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子高高在上的气势,让人不敢逼视。
她看着他,有些意犹未尽的偏过头去,目光分毫不差的落在了桌上的糕点上,咽了咽口水,“王爷,我是喜欢你的啊。”
这本该情深意切的话说出来,怎么就带着一丝讥笑的感觉,果然,君涟钰挑高眉宇,道:“那你为什么不问问我喜不喜欢你,宝绚香!”
君涟钰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话,叶素锦背着他撇了撇嘴,心想,嫁都嫁了,你总不能现在退货吧。
但是这边的君涟钰好象想起了什么,他站了起来走向叶素锦,两人隔着一些距离,君涟钰仔细的看了看她,是啊,是这丫头啊,可是为什么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宝绚香,你是不是病了?”君涟钰有些疑虑的问她,叶素锦点头,她道:“是啊,我有心疾之症,成亲前试着衣服就晕倒了,还好醒了过来。”
君涟钰皱起眉头,不对,她有病他是一直知道的,可是这种怪异并不是因为她生病后而是一种…一种疏远,对,就是疏远。
“宝绚香,你是不是生病病糊涂了。”这丫头就是没成亲时都整天找着各种理由缠着他,现在都成亲了怎么变得这么安静了。
“大夫说要我每天早日休息,也不能做过多的事,不然还会在犯病。”
她平静的语气让他有些挫败的感觉,不过这样也好,不缠着他他也就任她住在这王府里,只要日后不像以前在外面给他丢人就行。
“我今天去别的院子里睡。”
君涟钰看了她一眼后说道,叶素锦乖巧的点头,君涟钰迈步走了出去,刚走到屋外他又停了下来望向屋内,只见屋里的人像是泄气般的裹进了他们的新床里,好似这场大婚累的只是她一人,而他却只像是个看客。
不对,真的不对,君涟钰却是真的说不出哪里不对。
王府的第一夜,叶素锦睡得还行,这王府的伙食也还不错,她起床小七早已等在床边,见她醒来自然是一翻口舌不平,“看吧小姐,他是不是对你不好,新婚第一夜就去了别的院子。”
叶素锦笑道:“你还真是多事。”
小七撇了撇嘴,不福气道:“不就是万花楼的几个万人枕吗。”
叶素锦拉过那丫头手,严声警告道:“你可知说这样的话在这王府里让人知道了,嚼了舌根是要送命的,那些女人就算在被万人枕现在也是君涟钰的姬妾,就算我是这府里的正妃,你是我带来的陪嫁丫鬟,但也只是丫鬟,知道吗?以后不可在胡说了。”叶素锦刚才心惊,曾几何时她宠爱的小丫鬟也因为一句赌气话被叶绮嫣活活打死在冷宫中。
小七搞不懂自家小姐是怎么了,声音怯怯的道:“小姐,你怎么了。”
叶素锦脸色发白,因为她的目光停留在门外那道深黑的金靴上,在由下往上看去,君涟钰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也眸子却透着过盛的怒气,声音阴恻恻的说道:“本王全都听见了。”叶素锦难堪的面色稍微平静了一瞬,她便站起来笑着迎了上去,先是请安又是将君涟钰拉进了屋内,“王爷何苦跟我一个丫头计较,她不懂事的。”她笑道,可君涟钰的面色仍是乌黑一片,就像晴天霹雳前的乌云盖顶。
“本王听见她说本王对你不好,怎么,王妃也觉得本王待你不好吗?”
“哪有的事,这王府吃得好睡得好,不知道还要好到哪去了。”叶素锦绷着一张脸赔笑道。
“好,那你们主仆二人是不是对本王的女人有什么意见。”说着,君涟钰将桌子上的壶杯都扫到了地上然后轻看着她,似乎在等她如何来圆这句话。
叶素锦略低头,随后抬起尴尬一笑:“小丫头说的胡话,王爷怎么也当真了。”
君涟钰哪能被她这么一两句话就给堵了回去,不过在他心里还是犯起了疑问,这宝绚香确实不同了,以前估计他近一下女人的身她都能想方设法的去收拾掉,现在他明显就是她这个王府正妃,在成婚前一连纳进了十二位姬妾,也是为了羞辱这个刁蛮的大小姐,他怎么可能碰那些女人,所以只是姬妾而非娶回的妾室。
君涟钰站了起来,面色阴柔却用一种很奇怪的目光盯着她,叶素锦感觉后背一阵发麻,
“来人。”话音刚落,两个穿着黑衣的侍卫就到了,他们是君涟钰身边的暗卫,因为身穿黑衣金带所以京都的人都称他们为黑卫。
黑卫上前,个个姿态挺拔,看得出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
“将这个丫头给本王拖出去,张嘴十…”君涟钰顿了顿,道:“三十下。”
叶素锦看着他,杏眸圆瞪,道:“王爷你会将她打死的,就是一个成年男子也受不了三十下,何况这个小丫头,丫头有什么错毕竟是我从宝家带过来的,你不会在我们成婚第二天就打死我的丫鬟吧。”随后她轻笑一声,道:“王爷还真跟个小丫鬟计较呢。”
君涟钰笑道:“是又如何,宝绚香我就搞不明白,你死乞白赖的非嫁给本王是为了什么。”
“为了荣华富贵呗。”叶素锦抢话道,“王爷说是吗?”
君涟钰抿着唇走到她面前,随意拢了拢自己肩上那披狐裘,淡漠的看着她道:“本王今天偏就要计较一下,看王妃如何能言善辩。”
后来小七就被带在院子里跪下,叶素锦坐在屋内君涟钰身边,看似平静,小七这丫头也倔,一下下打下去一声都不吭,第一下叶素锦还能坦然的看着,可第二下她的身体不由的僵了一下,第三下她又不由的打了一个哆嗦,直到小七的嘴已经完全被打出了血来,她坐不住了,她直直的跪在了君涟钰面前,虽跪着低人一等,可她扔是笑着昂头看着君涟钰,她道:“王爷,莫在打了,丫鬟是我带来的,奴才嘴贱主子更错的。”说罢,她挥动手掌重重的给了自己一巴掌,那边小七见她对自己动了手才有了反应,开始挣着要起来,嘴里还含糊不清的叫着小姐不要打。
“王爷可满意?”
君涟钰却不曾想过,她会如此激烈,接着第二巴掌,君涟钰也就不震惊了,这是他的地盘,他想如何就如何,就你宝绚香这样来拿捏他,他君涟钰也不吃这套,要打那就继续打吧,只要别死就好,死了他还要受累进一趟宫解释一番。
“怎么不打了?”君涟钰见她停手,问道。
“疼。”
君涟钰噗嗤一笑,道:“你还知道疼呢。”
叶素锦抬眸,看向他,眼神平和得似乎并没因为刚才的激烈而露出一丝胆怯,她笑道:“是啊,疼的,我就这么轻轻两巴掌都得疼得钻心了,何况那小丫头的三十下。”
轻?君涟钰凝眉淡笑着,宝绚香啊,你那几巴掌可不轻呢,你这不是打自己的脸,是顺带打了他,这要传出去新婚第一天正室王妃就跪在院中自己掌自己的嘴,传出去还止不定传成什么样子。
“宝绚香你变聪明了,还是你一直这么聪明,一直在隐藏?”
叶素锦无所谓的笑笑,似懂非懂的眨了眨眼睛,道:“王爷说什么话呢,香儿不是一直这样么。”
“一直?”君涟钰狐疑的瞧了她一眼,手指一动屋外的黑卫也停了手,叶素锦在心里记着小七这丫头挨了多少下,不多不少十八下。
忽然,君涟钰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眸就像是浓得化不同开的墨水般,他道:“宝绚香你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以前本王怎么没发现呢。”
叶素锦掀唇露出一个无比明媚的笑意,“王爷过奖了。”
“好,本王今天放过这丫头,不过,王妃啊…”君涟钰阴阳怪气的掐了她的鹅蛋脸一下,果然是弹性十足,就跟今早他剥开后的水煮鸡蛋一样又白又嫩,手感也不错,“下次可不要在让本王听见你这院子里传出本王的话呢,不然本王就将你这院子里的人全扔进深山喂老虎。”
叶素锦十分乖顺的点头,连连道:“不敢了,不敢了。”
她心里暗笑,这院子里的人?一个不受宠的王妃,谁愿意来,整个院子就她和小七个人,还用喂什么老虎,不如直接将她们关死在这院子里更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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