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密集的痛感怎么会给哈弗登多余的时间再去想其他的事,他嘶吼着要求打麻药,但医生却告诉他,麻药对他伤口的愈合和身体恢复都没好处,所以不能打。
阳煜呆在外面像只油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就连他老爸打来的电话都没有心情接。
两人在这种极度煎熬的情绪中度过了两个多小时,等到医生宣布今天终于换完药的时候,都齐齐松了口气。
不过还没等他们来得及高兴,医生便笑眯眯的说,“这只是第一次而已,后面还有两次呢。”
“……”哈夫登一头栽在枕头上,挺尸装死。
阳煜抽了抽嘴角,看着医生笑弯了的眼睛,很想问一句,究竟有啥事能让您高兴成这样?
等医生带着人离开后,哈夫登才睁开眼,挥舞着重新被包扎起来手臂,“阳煜……”
“哎哎哎,在这儿呢!”阳煜赶紧凑过去,拿过赶紧的毛巾给他擦掉额上的冷汗,“我在外面都听到了,妈呀,叫得跟要宰了你似的。”
哈夫登白了他一眼,“要不你试试?肯定叫的比我还难听!”
经过这半个多月的心理调整,哈夫登已经坦然接受了自己的伤势,面上的创伤并没有大碍,只是几道伤口还需要时间愈合,再做个去疤的小手术,基本问题不大。
伤得最严重的双手还不能活动,哈夫登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叹了口气,说,“阳煜,如果你嫌我丑了的话,随时可以离开。”
阳煜脸色一沉,在他手臂上轻轻拍了一下,如愿的看到他被疼得皱起眉头,然后笑着在他唇上轻轻一吻,“如果我要走,没人能留得住,可惜……我这个人是个死心眼,认定了就不会轻易更改,以后这话没再说了,知道么?”
哈夫登看着他的眼睛,“可是以后会很辛苦的。”
“有什么辛苦的?老子有的是钱,跟着我,绝对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阳煜学着土财主的强调说道,然后就看着哈夫登咧着嘴傻笑,心情也好了很多。“对了,有件事我还没和你说。”
“什么事?”哈夫登挑眉。
阳煜说,“昨天,我给施陶芬贝格先生通了电话,将你现在的情况大致的讲了一遍。他说今天就飞过来,和戴纳一起。”
哈夫登脸上的笑意慢慢淡了下去,“为什么要告诉他们?我这个样子怎么见人?”
“纳纳,克劳斯和戴纳是你最好的朋友,你受了重伤,理应通知他们来探望,否则日后知道了,他们肯定会埋怨你不够意思,再说你现在情况很好,他们更不会嘲笑你的。”
“不要!我不要他们来!”哈夫登的态度忽然强硬起来,“快去打电话,等我伤好之后会去看他们,或者随便找了理由都好,总之现在不要他们来见我!”
“纳纳……”
“快点啊!”
养育没办法,只好当着他的面拨通了克劳斯的电话。然后将手机放在他嘴边,让他亲自对人家解释。
“你好,阳先生。”克劳斯沉稳的声音通过电波从大洋彼岸清晰的传来。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哈夫登鼻子一酸,心里感受了一种名为委屈的情绪。他对着话筒轻轻一声,“克劳斯。”
那头声音一顿,然后隐约传来另一个人困顿的疑惑声,“怎么了?干嘛忽然坐起来,吓了我一跳。”
是戴纳。
克劳斯对爱猫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用口型告诉他是哈夫登打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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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更新早呀!好吧,我夸奖自己一下~嘿嘿~
☆、50
作者有话要说:完结倒计时!我又可以去浪荡了耶!
“克劳斯,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哈夫登听着对面没了声音,有些不安的问道。
阳煜拿着手机,看她一脸紧张的样子,又开始吃飞醋了。
“我在听。”克劳斯连忙回道,“哈夫登,你还好吗?阳先生已经事情说给我们听了,这简直不可思议!”
戴纳趴在他胸前,支起耳朵仔细听着话筒里传来的声音。
“你不用太担心,我现在的情况已经好了很多。过不了多久就可以出院。到时,我会和阳煜一起回德国看望你们。”哈夫登靠在阳煜的肩膀上,继续说,“你们暂时不要来了,有阳煜照顾我就足够了。”
克劳斯皱眉,“为什么?你受了重伤,我怎能坐视不理?戴纳也不会同意的。只有去了中国,我才能确定你是否安然无恙!”
哈夫登勾起唇角,眼神柔和,“放心,有阳煜在,我不会出什么事的。请你帮我转告戴纳,到时去了德国,就让阳煜给他做最喜欢的中国菜。”
戴纳在一旁听着,心里不是个滋味,便耷拉下耳朵,把脸埋在克劳斯胸膛里,无声的叹气。
克劳斯默默他的头发,无奈道,“好吧,即听你的。不过我还是想对你说,你完全可以回德国来和我们一早住,毕竟这里才是你的家。”
“你的建议,我以前也有想过,但现在恐怕是不行了。如果我离开中国,那阳煜怎么办?他是不能和我分开的。”这话刚说完,哈夫登的嘴唇就被两片柔软给堵上了。阳煜把手机扔到一边,霸道的抱着人啃啊啃。
克劳斯等了一会,却迟迟听不到下面的话,忽然心中有所顿悟,愣了一下,悄悄挂断了电话。戴纳连忙问他,“哈夫登对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只是不让我现在去看他而已。”克劳斯抱着他躺在床上,“他是个要强的人,我想他是不想让我们看到他现在狼狈的样子。那就等等吧,他还说伤好之后会来德国,给你做中国菜吃。”
戴纳皱着眉,神色凝重,“以后我再也不和他斗嘴,也不对他吃醋了。”
克劳斯在他光洁的额头上吧唧亲了一口,“亲爱的,你真是太善解人意了!”
戴纳白了他一眼,“说的就好象我一直都很小肚鸡肠似的。”
克劳斯低低笑着,伸手摸进他睡衣里,在那光滑的脊背上来回摩挲,“我可没忘了当初你是怎样反攻的。明知道我和他之间不可能,还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
“可那天你们都亲在一起了!”戴纳瞪他,不说还好,一说就来气,但一只手却在人家结实的胸肌上摸得起劲。
“那只是朋友之间用来安慰的吻而已。”
“放屁!”
“……”
早八百年前的事又被翻出来计较,克劳斯很无奈,所以他决定依然用无奈的办法来解决这只令人无奈的蠢猫。
那时就是……压在床上酱酱又酿酿,直到榨干他最有一点力气。
嗯,这果然是个好办法!
在哈夫登伤势稳定下来之后,阳煜便开始着手处理李佳丽那个女人。
李家人没有去报警,应该是想着他会念在那层不深的交情上,会手下留情,放了李佳丽这一次。
但阳煜没这个想法。只是一想到哈夫登痛苦的表情和那些丑陋的伤口,他就恨不得对着那个女人的脸泼一瓶硫酸!
“怎么,还不打算说?你想扛到什么时候?”
这是阳煜在城郊买下的一处小别墅的地下室,李佳丽被带来了这里,此时正坐在墙角的一把椅子上,低着头,一声不吭。
阳煜不耐烦的晃了晃腿,拿出几张纸摔在她面前,“看看上面写的对不对?如果和你做的有出入,我可以让他们修改。”
文件上清晰的写着,爆炸是因为高压阀被大量菜叶堵住,而在锅盖周围都被胶水沾了个严严实实,高压锅里装的是可怜,经过高温会产生二氧化碳。在爆炸那一瞬,滚烫的液体随着有害气体喷溅出来,才导致哈夫登会有这般如此严重的烫伤。
李佳丽看着资料的内容,脸色越来越白,最后竟然和这白纸有一拼。
“我不明白你脑子究竟在想什么,这种漏洞百出的事故现场只有自己会认为很完美。”阳煜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但她长长的额发遮盖住了眼睛和大半张脸,看不清此时表情。
阳煜突然出手,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注视自己的眼睛,寒声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纳纳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要这样害他!李佳丽,别以为我不敢动你,在我眼里你连只蚂蚁都不如,知道吗?!”
李佳丽哆嗦着嘴唇,脸色灰白,眼神惊恐不安的四处乱瞄,但就是一个字也不说。无论阳煜怎么逼问,答案只有三个字,不知道。
“看来我对你太客气了。”阳煜的耐心被消磨殆尽,他拍了拍手,很快就有三个彪形大汉推门走了进来,“老大!”
“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让她把实话给我吐出来。”阳煜淡淡说道,随后做到专门为他搬来的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我倒想看看,他的嘴究竟有多硬!”
“是!”
其中一个脸上有疤的男人转身出去,不一会又端着一杯清水回来了,另外两个按住挣扎的李佳丽,疤痕男人捏开她的牙关,将真正一杯水全都灌了进去。
李佳丽被迫喝下之后,只觉得嘴里泛起一股苦涩的味道,正惊疑不定的猜想这是什么东西时,身体忽然发生了异样。
阳煜望着她透出不正常红晕的脸颊和略显粗重的呼吸,眼神里露出一抹得逞的坏笑,“早就说过,识时务者为俊杰,可你偏偏不听,。所以这些全都是你自找的,不能怪我。”然后站起身,动作优雅的弹了弹袖口上的纽扣,对男人们说,“别让我等太长时间,不然……”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但威胁的意味已经昭然若揭,阳煜走到明显情动的李佳丽面前,伸出手指轻轻在她酡红的脸庞摩挲而过,凑到她耳边,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颈窝处,声音低沉酥软,“只要你说出来,我立刻就放了你。”
李佳丽的神志被药性一点一点的吞噬掉,她本来就很喜欢阳煜,现下他的气息就围绕在鼻尖,令她体内本就凶猛的情,欲更强烈的几分,“阳总……”
阳煜深深的看进他的眼睛里,却只发现一片涣散,“什么?”
“为什么你们都要围着他转……他只是个男人而已,我……我哪里比不上他!”李佳丽扭着头想要亲吻阳煜,但被他嫌弃的躲开了。
这就是她的理由?这就是动机?为了自己可笑的虚荣心就要去别人?阳煜很吃惊,很不解,很愤怒。
“我没想过要他的命……”李佳丽拉着自己的领口,把滚烫的身体一个劲儿的往阳煜身上贴,“高岩说,你喜欢他就是因为他长得好看……我偏不信这个邪,如果,如果他那脸给毁了,你就不会再看他……我……我……”
“那你也不会有任何机会!”阳煜终于明白了她为什么总是对哈夫登表现出莫名巧妙的敌意,平时也是爱搭不理的一脸高傲样,就因为这个?
阳煜在听到真想的那一刻,忽然想笑,而他也的确笑了出来。
因为别人处处比她强,所以才下次狠手,借以来满足自己的虚荣心,这个女人的心理究竟有多阴暗多可怕!
阳煜懒得动手打她,那只是脏了自己手,深吸一口气,对李佳丽轻蔑的笑道,“纳纳脸上的伤即使好不了,但也会比你好看,像你这种毒妇连他的一根手指都比不上!”说完,就大步走出了房间,不过在离开前对刀疤男人说了句,“剩下的,你们自己看着办吧,只要别出大事就行。”
刀疤男犹豫了,“老大……这……”
阳煜冷冷的撇了他一眼,“如果您不行,那就交给别人来办。”
刀疤男不敢再推脱,赶紧说,“放心吧老大,我们一定把事情办好!”
阳煜点点头,不再理会他,钻进汽车里扬长而去。
刀疤男看着汽车消失在道路尽头,有些苦恼的抓抓脸,说真的,他不很想执行这个命令耶,因为里面那个女人长得挺难看的,搞得自己一点性致都没有。
要不,这事还是交给他俩去办吧,大不了不要这份功了……
刀疤男心里打定主意,哼着不成调的小曲溜溜达达的向地下室走去。
回到医院,阳煜觉得自己的情绪还没有平静下来,他在考虑要不要讲出实情。
“老大!”小黑提着一大袋子水果匆匆从对面跑过来,“您回来了?问出来了吗?”
阳煜幽幽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小黑瞬间被这幽怨的小眼神雷到了,抽着嘴角,把水果抱在怀里,“老大,咱有事说事成不?你这样……我害怕。”
“害怕个屁啊!老子难得忧郁一回,都被你个不知情调的呆瓜给破坏了。”阳煜狠狠地剜了他一眼,翘着兰花指在他胸前戳啊戳。
被恶意**的小黑欲哭无泪——我这是招谁惹谁了啊!
☆、51
作者有话要说:新文求戳!轻松搞笑文~有萌宠卖萌哦~
两人坐在医院花园里的长凳上,相顾无言。
小黑感觉浑身不自在,便拿出一个红彤彤的大苹果递给他,“老大,吃个苹果吧,或许就不会纠结了。”
阳煜一把抢过,还给他一个大白眼,咔嚓咬了一口,“你说你怎么就这么笨呢?小白跟了你真是白瞎了!”
小黑局促的挠头,“小白说,他是自愿的……”
“放屁!如果没有我,你上哪儿找这么个漂亮媳妇?一边偷乐去吧你!”阳煜咔嚓咔嚓啃着苹果,嘴里塞得满满的,“我跟你说,当初追求小白的人多了去了,但这小子不知道哪根筋给搭错了,偏偏看上了你,啧啧,可惜了这么个如花似玉的美人。”
“嘿嘿,谢谢老大。”小黑憨厚的笑道,微黑的皮肤透出一抹红。
阳煜把手里的苹果核准确地扔进一旁的垃圾桶,接过小黑递过来的纸巾,擦擦手,“得了,咱们上去吧。不然留纳纳一个人在病房里我不放心。今天这事,还是暂时不要说了,让我再想想吧。”
小黑点头,“好。”
哈弗登现在已经出了重症监护室,住在贵宾病房里,但双手还是不能活动,只能坐在床上用阳煜给他拿来的电脑看看电影或者是电视剧。
小护士来查房,看了看他手上的针头和药瓶里的液体,然后好奇问道,“哈弗登先生,您和阳总是好朋友么,我看他每天都来照顾你啊。”
哈弗登想了想,“可以这么认为。”
“每次您在换药的时候,他在病房外显得特别着急,如果不知情的还以为这病房里面是他的妻子呢。”小护士一边说着,不禁笑了起来,“可惜您看不到,那种样子真的很好玩,我的几个同事看到后都在私下里猜测你们是不是一对呢!”
小姑娘没别的意思,只是单纯的把这件事当做一个好玩的话题来和哈弗登讲,讲完后便嘱咐他好好休息,随即就离开了。
哈弗登却看着她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阳煜推门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种状态的哈弗登。眉头轻皱,脸色凝重,很明显是在思考着什么,连他们进来都没发现。
小黑将水果轻轻的放在柜子上,然后拿起花瓶,“我去换点新鲜的黑玫瑰来。”
阳煜点点头,看着他带上了房门,便坐在病床边,伸手在哈弗登眼前晃了晃,“在想啥?”
哈弗登回过神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怎么,有心事?”阳煜关掉电脑音响,避开他的伤口,将人搂在怀里。
“没……”哈弗登看了眼水果袋子,“我想吃菠萝。”
阳煜无奈的撇嘴,“等着。”然后便拿过水果刀和垃圾桶,认真的给菠萝削皮。
刺眼的阳光透过浅蓝色的窗帘照在两人的脸上,病房里只有“沙沙“的声音,哈弗登看他低着头,唇角轻抿,漆黑的眼眸盯着手中的菠萝,手指灵活的使用着刀子,坚硬的菠萝皮一块一块的掉进了垃圾桶。
“阳煜,今天有人对我说,咱们是好朋友。”哈弗登忽然开口。
阳煜头也不抬的“嗯“了一声。
哈弗登抿了抿嘴唇,皱眉道,“你认为他们说的对吗?”
阳煜甩了甩刀片上的碎皮,依然没抬头,只是说了句,“没错吧。”
哈弗登不高兴了。
举着两只猪蹄,身体一歪,躺在了床上,并且还是背对着阳煜。
阳煜听到动静抬头一看,“不吃菠萝了么?”
没人理他。
哎?阳煜很疑惑,阳煜很郁闷,举着削好的大菠萝坐在那儿有些不知所措,在确定他是生气了之后,开始认真的检讨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
“到底怎么了?”阳煜摇着他,苦恼的问道。
哈弗登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刚才有人对我说,咱们是好!朋!友!”然后还特意在“好朋友”上面加重了口气。
阳煜一脸迷茫,心想这话有什么问题么?
哈弗登一看他这样,就知道他肯定没明白,心里这个气啊!一咬牙,大声吼道,“别理我了!哼!”
吼完就继续背对着他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无论阳煜说尽好话,就是不再吭一声。
这种局面一直持续到晚饭时间,哈弗登依然对某人不理不睬,中午来的那个小护士一进门便发现了两人间微妙的气氛,一双大眼睛好奇的在他们身上转来转去,撤掉药瓶子后,赶紧溜出了门,连蹦带跳的去向小姐妹们汇报新情况了。
小黑送来了晚餐。说,“这是夫人亲手做的。”
阳煜吃惊,“我妈怎么知道的?”
小黑眼神飘忽,答案不言而喻。
阳煜看了看手中的鸡汤,恨不得泼在他脸上。
小黑赶紧借机溜走,跑得比兔子还快。
阳煜狠狠抽了抽嘴角,犹豫了一下,还是将鸡汤和米饭放在了桌子上,对哈弗登说,“纳纳,今天我们就凑合着吃点吧,外面的快餐总是不干净的。”
哈弗登瞄了他一眼,语气淡漠,“随便。
阳煜,“……”
两人沉默着吃完晚餐,然后一个坐在床上,一个坐在沙发上,发呆。
自从哈弗登住院后,阳煜就没有睡过一晚好觉,所以便在此时特别安静的坏境里,沉沉的睡了过去。
轻轻的鼾声响起,哈弗登转过身朝这边望了过来,看见他趴在沙发扶手上睡得死沉,又开始心疼起来。
想他堂堂一个大少爷,什么时候吃过这种苦?这般伺候过别人?恐怕连他父母都没享受过。这样想着。哈弗登便为自己中午时幼稚的行为感到了不好意思。
翻身下床,因为左边大腿上的伤口还没愈合,所以他走得比较慢。磨磨蹭蹭的挪到沙发前,想伸手拍他时,恍然发现自己的情况,只好抬起唯一没受伤的右腿,踢了踢阳煜的小腿,“喂,醒醒,去床上睡。”
阳煜被惊醒,揉了揉困顿的眼睛,不过在看清是谁站在面前时,差点吓得跳起来,“纳纳,你怎么下床了?万一撑开伤口怎么办?快快快!快点回去!”
哈弗登还没来得及讲话,就被他大惊小怪的抱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走回床边,然后轻手轻脚的将他放在上面,卷起他的裤腿,检查伤势。
“医生说我可以下床活动了。”哈弗登乖乖的躺着,小声说。
“那也不行!”看到纱布上没有血迹,阳煜才松了口气,坐在他身边,搓了把脸,彻底清醒了过来,“我就打个瞌睡的时间,你就能这么折腾,如果我不在这儿了。你还不得翻天啊?”
哈弗登觉得很委屈,自己只是想喊他来床上和自己一起睡,怎么就成了折腾呢?
阳煜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八点了,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脱衣服,然后脱得只剩下一条内裤挨着他躺下,“我知道你是为我着想,这段时间虽然有些累,但也没感觉到什么。只是今天你不理我,闲着无聊,所以才睡着了。”
哈弗登把双手放在他胸口上,直着脖子靠在他肩膀上,还是有些闷闷不乐。
阳煜不是傻子,即使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那经过一下午的深度思考,再思不出点什么来那就可以现在的位置让给阳浩了。扭头亲了他一口,闭着眼睛,低声说,“等你伤好了,咱们就去荷兰登记。到那时候,就没人再说咱们是好朋友了,他们就得称呼你为‘阳太太’!嘿嘿嘿。”
哈弗登眯眼,然后伸腿一蹬!
狼先生嗷的一嗓子,四仰八叉的摔在了地上。
兔先生得意的收回腿,对疼得呲牙咧嘴的那谁笑了笑,“刚才就对你说了,医生说我的腿已经没什么大碍,完全可以自由活动。”
那谁吭吭哧哧的从地上爬起来,只穿着条内裤,两腿大开,双手叉腰,一脸气愤的吼道,“老子要休了你!”
兔先生掏掏耳朵,淡定的转过身,那屁股对着他。
第二天一大早,别墅打来电话,说事情已经处理好,请示下一步行动。
而阳煜正在给依然傲娇的兔先生削菠萝,心情比较差,闻言便吩咐了下去,“把人和照片扔回鸡洼村,记得要把事情闹的大一点,明白么?”
放下手机后,就看到哈弗登双眼发亮的盯着着他,那眼神里颇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既然被你听到,那我也就不瞒着了。”阳煜叹了口气,“李佳丽已经把事实都说了,不过你在知道后可能会后悔。”
哈弗登的兴趣被勾了起来,“说。”
阳煜没办法,只好将李佳丽的原话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边说边观察他的表情变化。
结果证明,自己预料的一点都没错,哈弗登怒了。虽然表现的不是太明显,但阳煜就是感觉到,他此时非常生气。
“这就是她的动机,很简单也很可笑,但办出来的事却很可恨。她让你受了这么多的苦,让我以为差点失去你,所以……我用自己的方法惩罚了她。”
哈弗登脸上的神色依然是淡淡的,只是渐渐变深的眸色在提醒阳煜这是他性格大变的前兆。
“你做的远远不够。”他冷漠的说。
阳煜一愣,“纳纳……”
哈夫登看着自己仍然不能动双手,摇摇头,“可惜我现在什么都不了,不然绝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她。”
阳煜皱眉,“你想干什么?”
☆、52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到此完结啦!番外会把一些杂七杂八的事交代清楚,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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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他的问题,哈夫登只淡淡的是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
阳煜也没有追问下去,因为只是问了,他也不会说的。
另一边,鸡洼村平静的生活被打破了。因为李大娘的孙女已经失踪了两天,至今没有任何消息。
李家的各路亲戚都被派了出去找人,可一点收获也没有。正在大家愁眉不展的时候,在第三天中午,李佳丽忽然出现了,只是……
当李家儿子跑出来的时候,看到在家门口围了一圈人,大家伙好像在指指点点着什么,这心里猛的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冒了出来。
好不容易挤进人群中,定睛一看,李家儿子差点没当场晕过去!
只见李佳丽衣衫不整的晕倒在地上,周围散落了大大小小的照片,而照片上则是下流到极点,让人不堪入目的画面。
而画面里的女人正是李佳丽!
一旁的村民急忙扶住摇摇欲坠的李家儿子,好心提醒道,“李大哥,你还是赶紧把小丽带家去吧,还有这些照片,这总是在面外晾着也不是个办法啊!”
李家儿子猛喘一口气,对周围的街坊四邻拱手,带着哭腔说,“老哥老嫂子们,算我求求你们了,这事千万不能让我妈知道,不然非得把她气死不可!求你们千万别说出去,千万别说啊!”
大家看他一把年纪怪可怜的,便纷纷说道,“放心吧,不会乱说的!”
“就当今天这是不存在,我们啥都没看见!”
“是啊,快把孩子抱紧去吧!”
李家儿子勉强稳住心神,用袖子擦了把脸,感激的对他们鞠了个躬,然后拾起那些照片,抱着李佳丽快步走回了家。
村民们看着紧闭的大门,摇着头,窃窃私语的散了。
从那之后,鸡洼村里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李佳丽的身影。有人说看见她回学校了,有人说其实她哪儿都没去,而是被李家人关在了屋里,嫌丢人,所以不让出门了。
至于事情到底是什么样的,或许只有李家人自己知道。
在经过了三个月的基本治疗和几次小型的植皮手术后,医生把最坏的结果告诉了他们,哈夫登的双手可做植皮的可行性很小,也就是说那些丑陋的伤疤永远都不可能去掉了。脖子和手臂没有太大问题,只是到了夏天,哈夫登就会很难过。
可就算是是知道了,他们也没得选择。
阳煜抚摸着那一层坚硬的结痂,低头不语。
哈夫登抽回手,盯着他的眼睛,“你在难过?”
养育不可置否。
“听着,这没什么好难过的,不过就是有点疤痕罢了,保住了命不是最大的幸运么?”哈夫登用他那双难看的手捧住他的脸颊,“我们应该存着感激的心去感谢上帝,而不是抱着不满的情绪去埋怨他,亲爱的,事情没那么糟糕,起码我们都活着,还能在一起不是吗?”
“可是……”阳煜顿住了,他看见哈夫登的眼神很温柔,很虔诚。
不要把磨难看得那么绝望,要把它当作一种历练,当痛苦过去之后,就更能体会到那苦尽甘来的滋味。
良久,阳煜低声问道,“你不在乎别人的眼光么?”
哈夫登望着自己的双手,苦笑,“只要你不嫌弃,我管他们的眼光干什么?和我过一辈子的人又不是他们。”
阳煜握住他的手,指腹摩挲着上面的结痂,“纳纳,我们去结婚吧。”
哈夫登一愣,“我的伤还没好啊。”
“这有啥,反正脱了衣服只有我能看。”阳煜坏笑。
哈夫登一拳砸在他鼻梁上,“臭不要脸的!”
“唔!”阳老大痛苦的呜咽一声,心里想的却是,他家纳纳怎么会学到如此粗俗的词汇!他记得自己从来没说过啊啊啊!
德国,斯图加特。
深秋的阳光照在厚重的毛绒大衣上,不仅身上暖烘烘的,心里也热乎乎的。哈夫登坐在公园的长凳上,用手遮住刺眼的阳光,望着一望无际的蔚蓝天空,唇角边慢慢勾起愉快的弧度。
阳煜端着两杯奶茶匆匆跑了过来,一屁股坐在他身边,将还冒着热气的奶茶递给他,“你要的香蕉味。”
“你那杯是什么的?”哈夫登问。
阳煜狠狠吸了口奶茶,然后舒服的吐出一口气,“那个小姐说,是玄米可可的。”
“小姐?”哈夫登眯眼。
阳煜左右望了望,看着周围没什么之后,凑过去在他唇角亲了一下,然后迅速撤回,□,“如果是个帅小伙,你才应该吃醋的。”
哈夫登见他又开始不正经,翻了个白眼,捧着奶茶喝得认真。
阳煜觉得无趣,便三两下解决战斗,把杯子扔进垃圾桶,“还冷不冷?要不咱们回家吧?”
哈夫登摇头,“不要,整天呆在房间里会被闷出问题的。这里的空气好,我要多呆一会。”说着,歪头看他,“你真的不打算回去了么?他们毕竟是你的父母啊。”
“有阳浩在身边孝敬,还要我干什么?”阳煜靠着椅背,一脸的轻松惬意,“现在公司已经没有我的位置了,如果回去,真是自找没趣而已。再说,我有那么怂吗?这里有个大靠山给撑腰,咱们干点小买卖,赚点养家糊口的钱绝对没问题!”
哈夫登替他整理好围巾,“克劳斯答应帮忙,我们要好好改写他才行。哦,还有戴纳。”
阳煜拿过他手里的空杯子,随手一扔,又准确的投进了垃圾桶,然后牵着他的手,慢悠悠的走出了公园。
两人走在路边颇有兴致的欣赏着旁边商店橱窗里的商品,一直走到十字路口处,才有些为难的停了下来。
阳煜犹豫道,“你要去庄园吗?”
哈夫登被她问得一愣,“为什么要去哪儿?”
“呃……去感谢他啊!你刚才说的。”阳煜别开眼,望着街上的车流,皱眉。
“那我也没说现在就去啊?”哈夫登无奈的拉着他继续往前走,穿过十字路口,走上回公寓的路,“时间还长,这事不急,等他帮我们办好事之后再谢他也行。”
阳煜咧嘴一笑,“嗯!”
一个月后,一家名叫“liebe”的中式餐厅在斯图加特的玛莉亚广场旁的街道上悄悄的开了张,虽然店面不大,但生意还是挺不错的。
因为有施陶芬贝格这个姓氏在后面撑腰,街道周围的小混混们也不敢过去招惹,并且听说这家店的老板好像不是个好惹的主儿。
戴纳坐在吧台后面数着钞票,数过来又数过去,最后“啪”的往桌子上一拍,叉腰笑道,“老子终于体会一把奴隶主的感觉了啊哈哈哈!”
克劳斯把他拉进怀里,“家里的保险柜中有成打的钞票,难道还没让你爽够?”
戴纳拍开他的脸,“那又不是我的!”
克劳斯直击要害,“这些也不是你的啊!”
戴纳撅嘴,不理他。
哈夫登戴着手套呢,正用抹布擦桌子,听到他们的对话便回头笑道,“这餐厅也有戴纳的一份功劳,所以这收入里自然有他的一份。”
戴纳美滋滋的又把钱数了一遍,最后谨慎的放在收银机中,对哈夫登说,“零钱不够用了,是不是该去银行换一点来?”
哈夫登擦着桌子,“阳煜已经去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到现在都没回来。”说着,停下手里的活,“要不,我去找找看?”
这边正说着,就听见门上挂的风铃响了起来,是阳煜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两个人。
一个是小黑,但另一个……哈夫登没见过。
阳煜对那个陌生的却长相阴柔俊美的男人说,“小白,那就是我老婆,赶紧去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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