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夫登懒得理她,听到浴室里的水声停止了便知道阳煜已经系好,便又对她敷衍了几句,在阳煜出来之前收了线。
阳煜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见他呆站在卧室里看着自己,疑惑,“我身上有花吗?干嘛这么盯着我看。”
哈夫登盯着他健美的身材吞了吞口水,“我发现你洗完澡之后很性感。”
“你这才知道啊?”阳煜嗤笑,挤眉弄眼道,“我在床上的时候也很性感。”
“……”狗嘴吐不出象牙。
阳家老两口坐在客厅里叹气,尤其是阳妈妈,只要一想到阳煜要和自己断绝关系,这心里就难过得不行。
“他也没说什么,你不要这么敏感。”阳赞看到她哭哭啼啼的样子心里就烦躁的很。
“这还用还说么?这孩子从小就和我不亲,后来又出了那档子事……自从从加拿大回来,他就没在这家里住过一天,来了又走,走了再来,不打电话都不想着回来。难道这家就真的让他那么讨厌么?!”阳妈妈擦擦眼角,忿忿地说道。
阳赞脸色非常难看,他沉默了一会,说,“如果换做是我,我也不会再回来。”
“你说什么?”阳妈妈大吃一惊,连眼泪都忘了擦。
“两个孩子一起降生的,你为什么就只疼护阳浩呢?这么多年我一直懒得说你,你看看你把孩子都养成什么样子了?”阳赞站起来,心烦意乱的在客厅里走来走去,怒道,“阳浩一点本事都没有,还整天惹是生非。阳煜是很有能力,但他和我们一点都不亲近,恨不能从阳家脱离出去,自己过日子去!这里面你难道就一点责任有没有吗?”
他俯身盯着阳妈妈的眼睛,表情愤怒又无奈。
阳妈妈也急了,腾的站起身,与他对视,“那你就没有责任么?一天到晚都在外面飞来飞去,你什么时候顾过家?什么时候关心过孩子?”
“我不在外面挣钱,你哪来好日子过!”阳赞怒吼,“我把孩子交给你,你却养成了这样,还好意思推卸责任?事到如今你还不知轻重,一味的袒护那个混账!你究竟有多疼他,才能狠心伤害另一个孩子?!”
阳妈妈瘫坐在椅子上,泣不成声。
阳赞听着她的哭声,心里越来越烦,拿起外套就往大门方向走去。
“你干嘛去?”阳妈妈急忙问道。
“别管!”说完这简短的两个字,阳赞径直去车库取了车,缓缓驶出了别墅区。
阳妈妈坐在椅子上发呆,嘴里喃喃道,“为什么都要责怪我……”
在二楼拐角处,阳浩目睹了这一幕,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干什么,只知道心里泛起了浓浓的苦涩的味道,这也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感到了愧疚。
哈夫登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小红对他这几天的失踪表示很担心,工作空暇时总是围着他问东问西,搞得阳总经理再一次更年期提前。
“你说,我是不是该把这个女人掉到别的部门去。”阳煜捧着香浓的咖啡抿了一口,随即皱眉,“怎么这么难喝!你又忘记放糖了?”
秘书小姐镇静的回答,“您不是更年期了么?少喝点甜的对x生活有好处。”
阳煜把这句话琢磨了一遍,疑惑,“这三者之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么?”
秘书小姐一脸认真,“您再好好想想,这种事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阳煜双手托着下巴沉思,看起来很专注的样子。
秘书小姐窃笑两声,悄悄退除了办公室,还顺手将大门给关上了。
哈夫登明显的削瘦的脸庞,显得他的五官更加立体迷人,尤其那双像海洋一样的蓝眼睛,不知让多少大龄女青年们心动。
在得知这一消息后,阳总经理更忧郁了。所以在回家之后的夜生活中,表现的尤为生龙活虎,好几次都让哈夫登担心他会不会纵欲身亡。
这天在上班的时候,哈夫登又接到了李佳丽的电话,还是老一套说辞,让他回鸡洼村聚一聚。看着灭掉的屏幕,哈夫登心存疑惑,他和李佳丽的关系好像还没好到这个地步吧,总觉得这背后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次他不能再隐瞒下去,晚上下班后,索性便将李佳丽的手机号码和要求都告诉了阳煜。
“你想回去么?”阳煜问道。
哈夫登摇头,“不,我不想见到李佳丽和高岩,他们让我感到了危险。”
阳煜耸肩,“那我们就不要回去了嘛。”
“可是……”哈夫登犹豫了一下,“可是我担心这万一真是李大娘让李佳丽打电话的呢?如果我不会去,岂不是伤了老人家的心?”
“……”阳煜无语半响,不过在看到他茫然的眼神后,想了想,“那咱们就回去一趟,无论出什么事有我照顾着总会好些。”
哈夫登觉得自己没有别的选择,只能点点头,然后坐到一旁独自沉思去了。
经过一晚上激烈的思想斗争,优柔寡断的兔子先生终于拨通了那个让他不怎么喜欢的号码,听到李佳丽略显兴奋的声音,心里的不安又扩大了一点。
李佳丽立刻把这消息告诉了李大娘,并笑嘻嘻的说,“奶奶,到那天我可要好好的露一手,你不准和我抢啊!”
李奶奶点着他额头笑骂,“鬼丫头,净出幺蛾子!”
高岩在一旁冷哼一声,说了句,“你就等着后悔吧!”然后甩着两只手溜溜达达的走了。
李大娘指着他背影,不解道,“小高这是说什么呢?”
李佳丽翻了个白眼,“他是神经病!别理他!”,
今天是约定好去鸡洼村的日子,哈夫登早早起了床,看了眼还赖着床上不起的阳煜,自己先去洗漱了。
在洗脸的时候,忽然感觉镜子里的自己有些陌生,容貌没有变,但气质却和从前大不相同,就连脸部的棱角好似都温和了许多。
这些都是阳煜的功劳。
哈夫登对着镜子笑了笑,只期望从今往后可以平平安安的生活下去,自己就心满意足了。
☆、47
作者有话要说:补齐了!
话说我终于知道自己为啥一到九点半就开始犯困,还是那种困得睁不开眼的劲头,原来都是因为这个淋巴结发炎的缘故,免疫力下降,所以就特别容易犯困。古言文打算暂停了,专心码完这个坑,再开新的!这几天为了增加抵抗力,老妈逼着我喝旺仔牛奶呢!~\(≧▽≦)/~再看!再看!再看就把你喝掉!
阳煜揉着困顿的眼睛走进浴室,从后面抱住他,把下巴搁在他肩膀上,哼唧。“一定要去么?我很不喜欢那家人啊。”
哈夫登转头看他,“为什么?李大娘对我很好的。”
“以前或许是,现在就难说了!”阳煜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还想再进一步的时候,却被哈夫登推到了一边去。
不满被冷落的狼先生又死皮赖脸的贴了上去,搂住人不撒手,“要不咱还是别去了,我这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哈夫登皱眉,“可是我已经答应人家了,不好毁约的。”
“可以随便找个借口搪塞过去啊,比如说身体忽然不舒服,或者是工作上的事走不开,反正他们又不知道你在干什么,这点小谎还不好编?”阳煜看着镜子里的他,越看越喜欢,不禁说道,“纳纳,你说你怎么就长得这么好看呢?”
哈夫登被他逗乐了,对着镜子里的他微微一笑,“比我好看的人多了去了,只是你没看上而已。就单单一个戴纳,我就没法比。”
“切~他有什么好的?不就是皮肤白一点,眼睛大一点,鼻梁高一点,身材好一点么?有什么了不起的。”阳煜翻了个白眼,“他们可以结婚,其实我们也可以,等这段时间忙完了,再把家里的那几只安抚好,咱们去荷兰结婚,虽然不能举办婚礼,但有了那个小本本就证明你是属于我一个人了。”
阳煜的语气很懒散,埋在哈夫登颈窝中的脑袋动来动去,不过说出来的话却是无比认真,可见这个念头已经在他心里转了很久,今天终于找到机会把它说出来了。
哈夫登低垂着睫毛,看着搂在腰间的那双手,睫毛抖了抖,然后伸出手覆在了上面。
阳煜听到他轻轻说了一句,“你做主好了。”
“到时候我们去荷兰登记注册,然后再找一个小教堂,找个老牧师,举行个简单仪式,最后再去各地的名胜景点玩一圈,算是蜜月旅行,你看怎么样?”阳煜细心的规划着,“过两天我就去找点当地的书,看看有什么好玩的有吃的,还要了解有什么禁忌,啊,对了!还要提前订好酒店,要五星级的!”
哈夫登忽然感觉眼睛有点酸,使劲眨了眨眼皮,把想要涌出地冲动硬生生的给压了下去。
耐心的听着他在耳边絮絮叨叨的没完,时不时的再补充点什么,在小小的浴室里,两人一起规划着属于他们自己的未来。
快到中午的时候,哈夫登才拽着阳煜磨磨蹭蹭的出了门,到达鸡洼村的时候,李家人都等得有点不耐烦了。
高岩站在一旁,对于他们的到来并没有表现太大的喜悦,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便又继续沉默的将自己隐藏在人群后。
哈夫登几次想和他说话,但都因为阳煜有意无意的干扰而中断。
李大娘看着两人站在一起还是觉得别扭,她老人家活了这七十多岁,还从来没见过两个大男人正大光明的手牵手站在一起的。这眼神总是在他们之间瞄来瞄去,看得阳煜差点炸毛。
哈夫登在他背上拍了拍,示意他稍安勿躁。
阳煜深吸一口气,我忍!
李佳丽围着阳煜问东问西,对这个那个都很好奇,阳煜爱搭不理的敷衍两声就不再理她,和哈夫登一起坐在院子的葡萄架下,吃着新鲜的荔枝。
高岩坐在他们对面,忽然问道,“对于今后,你们有什么打算?”
“我和阳煜已经商量好了,等夏天过去,就去荷兰结婚。”哈夫登笑得很得意,起码高岩是从来没见过他这样笑过。
“那很好啊,祝你们幸福。”高岩压下心中浓烈的苦涩,勾着唇角做强颜欢笑状。
阳煜不客气的回道,“谢谢。”
一家人坐在一起天南海北的聊着,只有李佳丽自己独自在厨房里忙乎,过了大约半个小时的时间,她忽然走过来,对哈夫登说,“纳纳,有件事忘了对你讲了,你过来一下。”
哈夫登不疑有他,跟着她来到了厨房,“什么事?”
李佳丽频频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对他的询问避而不答,然后猛地一拍额头,“呀!我把东西忘在屋子里了!”
哈夫登好奇问道,“什么东西?要不要我去帮你拿来?”
“不不!我自己去就好了!”李佳丽连忙摆手,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走,“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很快就会回来的!千万别离开,知道么?”
哈夫登犹豫了一下,最后点点头,“好。”
李佳丽好似松了口气,不再说啥,快步离开了这间小厨房。
哈夫登在百无聊赖的站在门口等她回来,想不出他们之间有什么话是可以说的。身后是一个安静的摆放在电磁炉上的高压锅。
这东西他是见过的,一般来说高压锅在煮东西的时候,上面那个小小的高压阀会“咝咝”的声响,而这个高压锅却一点声音也没有,这让哈夫登感到很好奇。
难道里面没有煮东西么?可电磁炉是开着的呀!
他走过去,打算将那口锅拿下来看看是不是出了问题。可还没等他靠近,忽然就听到一声巨响,紧接着一股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还夹杂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可怖气体!
哈夫登来不及反应,只是下意识的抬手挡了一下,然后就被热浪打翻在地,瞬间便昏迷了过去。
等阳煜闻声慌张跑来时一看厨房里的情景,顿时呆在了门口,要不是李家儿子大吼一声,估计他还得像个木头人似的杵在那儿,一动不动。
刚才还整洁有序年的厨房一眨眼的功夫便变成了这般模样,大量的蒸汽蔓延在空气中,灼得人皮肤发疼,那个出事的高压锅则是被炸成得变了形,正上方屋顶的位置出现一个裂痕,而在不远处,彻底变形的锅盖就摔在那里,看来应该被热气冲上房顶,然后又弹到了地上。
高压锅下面的电磁炉已经被炸烂,不能再使用了。
这些都是小事,最重要的是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满身是血的哈夫登。
“纳纳!”阳煜挥了挥眼前的热气,跑过去就想把他抱起来,但走近一看才发现事情远远要比他想象的要残酷得多!
哈夫登满脸是血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脖子上,手臂上都是被烫下来的皮肤,血淋淋的耷拉着,让阳煜根本没有下手的余地。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刚才还好好的呢,还在一起吃葡萄,还一起讨论着要不要请克劳斯和戴纳来参加他们的结婚仪式,为什么现在就变成这个样子……为什么!?
阳煜的思维在疯狂叫嚣着,但身体却僵硬的厉害,他想要弄清楚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但更清楚,哈夫登需要治疗。
高岩在第一时间拔打了市医院的电话,随即又跑去找来村里的老大夫和他一起把哈夫登抬了出来,放在阴凉处,然后开始为哈夫登做一些紧急的包扎。
看着端出来的一盆盆血水,阳煜的心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他想要冲过去握住爱人的手,喊他的名字,让他撑开眼看看自己。
但李家儿子使劲拖住了阳煜,在他耳边大喊道,“阳总,你冷静啊!纳纳现在最需要的是治疗!”
李大娘和李佳丽早就被吓傻,愣愣的站在一旁捂着嘴,惊恐的看着这一切。
老大夫摇摇头,叹息,“真是作孽啊……即便是治好,这些伤疤肯定也是去不掉的了!”
不过,这句话刚说完,就听到身后一声暴喝,“你说什么?!”阳煜红着眼睛,楸住老大夫的衣领怒吼,“你再说一遍?他会怎么样?啊?!”
老大夫被吓坏了,咽了口吐沫,吭哧道,“他伤得太重了,手臂上的皮肤都被煮熟了,即使以后做了植皮手术,那也是活受罪啊!”
独自在给哈夫登处理伤口的高岩死死咬着嘴唇,前些天手掌下的身体还是那么完美,可现在!
血肉模糊的右脸和手臂看起来触目惊心,这只是看得到的伤口,在身上指不定还有多少伤口没有被看到。
阳煜已经完全乱了方寸,想把哈夫登送去医院却不敢碰他,就怕在给他造成二次伤害。
高岩是学医的,此时他表面看起来很冷静,但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却昭示着内心的恐慌和不安。
“他吸入了大量的二氧化碳,才会瞬间昏迷。”高岩皱眉,“可是,这二氧化碳是从哪儿来的?按理说即使高压锅爆炸,但里面是水和食物,不会产生它的。”
阳煜的脑子在飞速的运转,忽然转身就往厨房跑去,捡起被扔在地上的高压锅,仔细闻了闻,然后用手指头沾了一点里面残留的黑褐色的液体,凑到嘴边尝了尝。可这一尝,还真就尝出了问题。
李佳丽不安的站在李大娘身后,朝哈夫登的方向张望着,手指不安的绞在一起,心里正忐忑不安时,就听到身后一个冷酷的声音响起。
“为什么高压锅装的是可乐?”
李佳丽脊背一僵!
那声音很耐心的并且愈发寒冷的重复了一遍,“我问你,为什么高压锅里装的是可乐?你煮的菜呢?!”
☆、48
作者有话要说:好困好困!这篇文想开定制,字数不多,价格不会太贵,不知道有没有亲想要……
李佳丽的脸色瞬间苍白如纸,身体竟然微微颤抖起来。
阳煜眼神冷冽,面色阴沉,再一次,一字一句的问她,“锅里为什么装的全都是可乐?”
这次问的声音比较大,在场所有人都听了个清清楚楚,李大娘惊恐地拉住孙女的手,急声问道,“丽丽,这是怎么回事?啊?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啊?!”
李佳丽大声反驳,“这和我当然没有关系!”说着,一指昏迷不醒的哈夫登喊道,“阳煜,你不要血口喷人!他受伤难道是我造成的吗?”
阳煜冷省道,“我可没说。我只是问你,为什么锅里只有可乐,而没有见到饭菜呢?”
“那,那或许都因为爆炸,掉在地上了呢!”
“你行么?”阳煜冷笑。
李佳丽这才知觉自己说漏了嘴,因为出事时,厨房的地上只有受伤的哈夫登,根本没有饭菜……
很显然,进入过厨房的人都想到了这一点。
这时,门外响起了救护车的警笛生,三四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抬着担架跑了进来,劈头问道,“病人呢?”
“在那儿!”阳煜和他们走到哈夫登身边,看着护工和医生小心翼翼的将他抬上单价,问,“他有没有生命危险?”
“不知道,得回医院做检查后才有结果。”男医生面无表情的回答,抬头看了阳煜一眼,“你是家属?”
“是,是的!”
“那就跟我们走吧,看他这样子估计要马上做手术,你正好去签字。”男医生说完,便嘱咐护工小心点,然后和他们一起疾步向救护车走去。
阳煜自然也跟了上去,不过在车子开动之前,指着李佳丽,对高岩说,“看住她!”
高岩虽然没有说话,却轻轻的点了点头。
阳煜这才放心离开。
而被吓呆的李家人终于回过神来,李奶奶拍着胸口,喘匀了气,随即对着李佳丽厉声质问,“说!这是不是你搞的鬼!?否则人家阳总怎么会怀疑到你头上?”
李家儿子和儿媳都不相信自己的女儿会干出这种事,便劝李大娘消消火,先把事情弄清楚了再骂她也不迟。
李佳丽倒是先哭了起来,一跺脚,“你们宁愿相信他也不相信我!我……我走还不成么?!”说完,就跑进自己的房间,真的开始行礼打算“离家出走”。
李家人赶紧拦住,又是安慰又是道歉,李佳丽却是一句都不进去,死活非要走。
高岩抱着手臂靠在门边,冷笑,“想畏罪潜逃就直接说,别整的跟自己是受害人似的,假不假啊?”
李佳丽把行礼一扔,指着他鼻子骂道,“你胡说什么?这件事和我根本没有关系,别总想着往我身上泼脏水!”
“给你泼脏水?你摸摸自己的良心,这是不是泼脏水!”高岩也急了,哈夫登是他喜欢的人,被伤成这样他心里也不好过,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李佳丽绝对脱不了干系。“李佳丽,今天我就当着你爸妈和奶奶的面儿把话说明白,别把事做得太绝,阳煜你攀不起,更惹不起!小心到最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到时谁都救不了你!”
李佳丽被说的哑口无言,只能恶狠狠的瞪着他,眼神恶毒。
高岩对她这幅摸样根本不在意,“阳煜交代了,让我看着你,不能让你跑了,所以这些东西,你还是不要收拾了,反正也没什么用,我想这时候阳煜手下的人应该快到了吧。”
李大娘算是明白了,这还问什么?还有什么好问的!这分明就是……哎!
的爸妈也觉得不可思议,自己疼爱有加的女儿竟然会做出这种恶毒的事!
一屋子人陷入了沉默,高岩转身出了屋,望着湛蓝的天空,深深吸了口气,然后慢慢吐出。
当初,在这里捡到哈夫登的那一刻,谁会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地步。
李家救了他一命,也差点要了他的命。
医院的急诊室里。
医生和护士们拿着剪刀为哈夫登剪开贴在皮肤上的衣料。下半身还好,没有怎么伤到。最严重的还是上半身,尤其是手臂和脖子,大部分的皮肤都被烫得像塑料布似的,轻轻一碰,哈夫登的身体就会反射性的抽搐。
脸上虽然也有点些伤,不过被胳膊挡了一下,所以伤势并不是很重,右边脸基本完好,只是左边脸被蒸汽烫伤,还被飞迸的碎片划了几道不算太深的口子。
急诊室里安静而有序的忙碌着,阳煜坐在外面走廊的椅子上,神情木然。
小黑快步走了过来,在他面前站定“老大,里面的情况怎么样?”
阳煜搓了把脸,“医生们正在处理伤口,等下就进手术室。”
小黑神情肃然,“要不要我把那个女人抓起来?”
“暂时先别管她,反正她也跑不了。”阳煜摇摇头,“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查清楚那个高压锅为什么会突然爆炸,打死我都不信这只是一场意外。哈夫登吸入了大量的二氧化碳,我也在锅里查出了残留的可乐,可见这是有人故意为之。”
小黑,“您确定是她吗?”
阳煜叹气,“她不承认。”
“这好办,交给我,保证一上午就问出个水落石出。”
“那就等到纳纳做完手术再去收拾她吧,记着,别留下证据和外伤。”
“放心吧,老大,我有分寸的!”小黑对自己的手段一向很有信心。
阳煜不再说话,低下头继续发呆。
小黑不知该怎么安慰他,只是轻轻说了句,“别太担心了,哈夫登先生不会有事的。”
阳煜知道他不会有生命危险,但那位老大夫的话却深深刺痛了他的心。
哈夫登是一个非常注重仪表的人,即使呆在家里不出门也会把自己收拾的干净整洁,他对自己的容貌也很在乎,哪怕是眼角长出一条细纹都会大惊小怪很久。浴室里的各种护肤品摆了满满一架子,都是自己专门从国外给他买回来的、
如果脸上留下伤疤甚至因此破相,真不知道他该怎样接受这样残酷的事实。还有脖子和手臂,做植皮是肯定的了,但刚才医生也说过,植皮后的日并不好过,因为植入的皮肤上不会再有毛孔,就像一层密不透风的布贴在肌肉上,可想而知会有多难受。
冬天还好说,一旦进了夏天,那才是最难熬的几个月。没有汗腺,排不出汗液,都憋着里面,伤口就会又痒又胀,还不能用手抓。
阳煜不想让哈夫登受这份罪,但事实摆在眼前,他们没得选择。
哈夫登被推进了手术室,阳煜不听小黑的劝告,在外面等了三个小时,知道那盏刺眼的红灯熄灭。
手术室的大门豁然打开,护士们推着缠满绷带的哈夫登慢慢走了出来,阳煜赶紧走过去,抓住医生紧张的问道,“怎么样?”
医生摘下口罩,叹了口气,“脸上的伤不用植皮,伤口也不是太深,只要坚持用药就不会留下伤疤,但……他的脖子和手臂,恐怕……”
“恐怕什么?”阳煜急道。
“他的手指伤得比较严重,我担心会有截肢的危险。”医生看到他濒临暴躁的情绪,又赶紧补充道,“我们会用最好的药,尽最大努力来保住他的手指,这一点请您放心!”
哈夫登被推进了重症监护室,他身上的烫伤面积达到了百分之二十,再加上阳煜在一旁紧张兮兮的看护着,送到这里面是必然的。
“他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阳煜想陪着他,但重症监护室里只有半个小时的探望时间,其余都是有护士专门护理,根本没有他插手的份儿。
医生翻了翻哈夫登的眼皮,沉吟了一会,说,“我想您应该知道,他吸入了大量的二氧化氮,陷入了休克状态,恐怕还要再睡上一天。”
阳煜听了之后摆摆手,示意他们先出去。等病房门被关上后,他才慢慢做到床边,看着那张面目全非的脸,懊悔不已。
如果自己的态度再强硬一点,不让他回鸡洼村,也就不会发生这种事。
他想了很久,但想不明白李佳丽为什么要这样做,还是毁了哈夫登对她有什么好处?
李佳丽……
阳煜一想到这个名字,就恨不得把她卖到非洲去做免费妓,女!
他想握住哈夫登的手,但那双好看的手现在被绷带包得严严实实,像个可笑的大馒头、可阳煜一点也笑不出来。
“纳纳,快点醒过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阳煜在他嘴唇上亲了亲,低声说,“我还等着向你求婚呢,咱们已经说好了要去荷兰的,还有你的朋友们,咱们一起去。”
阳煜就像早上那样,在他耳边絮絮叨叨的说着现在和将来,还说要领养一个孩子,送他去德国,接受最好的教育,当作亲生孩子一样来养。
哈夫登安静的睡着,对他所说的一切没有半点反映。手上扎着针头,脑袋上缠着绷带,面容狰狞可怖,脸色有些发黑,不过医生说这是正常现象,过两天就会好。阳煜忍不住又亲吻上那伤痕累累的嘴唇,把自己的担心和愧疚希望能通过这个吻传达给他。
☆、49
哈弗登昏昏沉沉的睡了两天一夜,知道第三天中午才悠悠转醒。但醒过来不一定就是好事,伤口的疼痛让他无法忍受,尤其是每天的换药时间,都让他恨不能立刻晕过去。
因为公司还有事情要处理,阳煜不能总呆在这里,所以便安排小黑全天二十四小时看护,自己在处理完工作后会马上赶回来接续照顾他。
李佳丽被小黑的手下控制住了,只要事情没有查清楚,她就不能离开j市,即使是到了开学的时间。
哈弗登接受着最好的治疗,但这些并不能缓解身体上一点痛苦。阳煜为了不让他有心理负担,把一切能照出人影的东西全都清理干净,就连手机都换成了最古老的那种砖头机。
“纳纳,要不要吃点苹果?”阳煜轻声问道。
哈弗登摇摇头,动了动干裂的嘴唇,闭着眼假寐。
阳煜倒了杯温开水,放到他嘴边,“来,喝点水。”
哈弗登微微张开眼,瞄了他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然后又闭上眼,好像不想再看到他似的扭过脸去,虚弱的咳了两声,便再没有了动静。
阳煜失落的将水杯放在了桌上。这样的状态已经持续了好几天,他不想吃东西也不要喝水,只是这样躺在床上,有时候盯着窗外发呆,有时候就直接昏睡了过去。
哈弗登听着身后的叹息声,心里也不好受,但强烈的自尊心却不允许他接受这同情似的关怀,虽然他们是亲密无间的爱人。阳煜没有说明他的伤势,但在换药时,从护士不经意透露出的字里行间,他自己也猜到了个大概。
“阳煜……”
“恩?”
“我是不是毁容了?”
阳煜一愣,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哈弗登依然背对着他,脸上的纱布遮盖着狰狞的伤口和被烫伤的皮肤,只露出一双眼睛,只是在那浓烈的蓝色深处,有一抹灰败的情绪,污染了这片纯净。
“你实话实说就可以,我没有那么脆弱。”哈弗登低声说,“我是受害者,但不是女人,不需要这样小心翼翼的对待。”
“纳纳,我没有这个意思!”阳煜急道。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这种感觉……就像我变成了一个废人,只是依靠你的照顾才能活下去。阳煜,我讨厌这种感觉,你明白吗?”哈弗登转过身,盯着他的眼睛,“你没有对不起我,所以不必感到抱歉。”
阳煜又叹了口气,轻轻地执起他受伤的手,“放心吧,医生说你脸上的伤只要治疗得当就不会留下伤痕,只是这手和脖子……不过我已经给韩国最好的整容医院发去了你的病历。在那儿应该能得到更好的恢复。”
哈弗登扯了扯嘴角,但就这细微小动作都疼得他赶紧合上嘴巴。等痛感缓解后才慢慢说道,“这件事,和李佳丽,有很大的关系,虽然我不能确定也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
“我问过她,但她就是死鸭子嘴硬,不肯说实话。”说到这儿,阳煜一脸气愤,“医生说你吸入的那些二氧化碳。如果是可乐的话,那就要两个大桶装的量!她是想置你于死地么?”
哈弗登眼神暗了暗,眼底划过一丝异样的情绪,不过很快就消失了,就连靠在他面前的阳煜都没发现。
“李佳丽这个女人,实在太毒了!我不能轻易的放过她!”阳煜恨得咬牙切齿。
可哈弗登的态度却平静出奇,他只淡淡的说一句,“如果可以,我希望亲手捏碎她的喉咙。”
这句话里的阴狠和毒辣让阳煜不由的一震!
哈弗登看到他惊讶的表情,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便马上又说道,“我只是在开玩笑,你可别当真。”
可你的眼神不是这样说的!阳煜在心底大叫。
哈弗登半张着嘴,轻轻地打了个哈欠,“阳煜,我困了……”
阳煜顾不得多想,连忙把药给他拿过来,“吃了药再睡,不然等下又喊不醒你了。”
哈弗登这次倒是很配合,乖乖的吃下药,喝了一点水,然后便在他温柔的亲吻中沉沉的睡了过去。
哈弗登在医院住了半个月,这期间李家人煤油来探望过一回,不是不想来,而是阳煜不让他们来。理由是怕哈弗登见到他们后,情绪容易激动,不利于伤口愈合。
手和脖子上被烫伤皮肤慢慢结痂,一块又一块的覆在表面上,非常难看。
阳煜坐在椅子上,听着从病房里传出的惨叫,双手死死地攥成拳,然后猛地起身一拳砸在了墙壁上。
来来往往的护士和病人家属都好奇的往这边张望。
医生们面无表情的用沾满双氧水的棉球在结痂处擦洗着,这主要是因为担心伤口结痂里夹杂着脏东西,从而会引起感染或者是病变,所以要时刻保持创面的干净。
而对于哈弗登来说,真正的痛苦才刚刚开始。
棉球耐心的在结痂处一遍一遍的来回擦洗,直到全都擦掉,露出里面新长出来的嫩红色的皮肉为止,并且还没有用麻醉药。
哈弗登被这钻心的疼痛折磨得大叫出声,几个小护士们死命的按住他乱动的身体,不管他听不听得懂。嘴里一直安慰道,“再坚持一会,马山就好了啊!”
两名男医生一边一个,有条不紊的擦洗着他手臂上的伤口,手边已经是一小堆使用过的棉球,但依照哈弗登的伤势来说,这还远远不够。
其中一个医生也温声说道,“很快就好了,你想一想开心的事情,比如朋友啦,爱人啦,和他们在一起干过什么好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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