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你烂透了

65洛阳铲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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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章洛阳铲贵

    “最后阶段?”尼雅克很震惊:“南宫战你……你不是已经滞留在现有阶段数十年了吗?”

    他无法置信地看着南宫战,然而对方的表情说明了一切。

    尼雅克犹豫地看了钟云深一眼:“那不就意味着……”

    “什么也不意味着。”南宫战轻轻摇了摇头:“多亏小烛。”

    “小烛?”尼雅克问。

    “我们找到了关键的物件,现下在我手里。”小烛大方说:“你要看吗?”

    “这……”管家略一思忖,说:“那样最好。”

    “稍等,我把手上破烂一放。”小烛把“破烂”丢给大黄鸡——那个因为不能用微波炉加热而备受嫌弃的空间法器。

    “啊!”大黄鸡下意识伸出两只鸡翅去接,可它乍一下被丢了个大罐子在怀里,重心不稳,摇摇晃晃眼看就要砸。

    “啊啊啊!!”大黄鸡只得满屋里挪动大脚丫子保持平衡,眼看罐子要摔了。

    “小心点!”钟云深下意识去扶,没想到只是刚碰到的大黄鸡的表层绒毛,就开始往外掉碟子,不多时满地都是菜。

    全是菜!!噩梦一样全是菜!!

    “啊啊啊!!把通道暂时关上!!把菜拿走!!”钟云深要抓狂了。

    尼雅克转向小烛:“……我会打扫的,你继续。”

    反观事件直接责任人小烛,却是悠哉地划开空间拿出黑色的麒麟角。

    “就是这个?”尼雅克疑惑:“这不是麒麟角吗?”

    “我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玄妙,”南宫战说:“但是我相信小烛。”

    小烛点头:“你肯信就好。我们这就研究一下怎么用,我还需要一点血族的力量,尼雅克能贡献一点吗?”

    “我愿意帮忙。”尼雅克说。

    “那最好不过了,我们尽快开始。”南宫战期许道。

    小烛把麒麟角递在南宫战手里:“自然。这事情比什么都优先。”

    “……啊,不对,”他脚步顿了一下。大黄鸡手里的罐子已经脱手,骨碌滚在他脚边。小烛看了一眼空罐子道:“我得先把新买的容器堆满咸菜。”

    “七千斤呢,你弄到什么时候。”南宫战深呼吸,拍了拍管家,承诺道:“让尼雅克改天给你买材料。”

    “我会去买办的,你放心。”尼雅克说。

    “那好吧。”小烛把罐子扔沙发上,不客气道:“我会列个单子的。”

    “我们走了,你早休息。”南宫战不忘转头与钟云深道别。

    钟云深一直都没参与他们的谈话。这会儿看看那只隐隐充满不详感的兽角,神色复杂地望向小烛:“小烛,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有。”小烛琢磨了一会儿,说“……晚安?”

    钟云深神色不豫,小烛稍作沉吟,又说:“……晚上别蹬被子。”

    “蹬什么被子!”钟云深气呼呼挥手:“去吧去吧去吧!儿子长大了,变成非人类了,真是不由娘了!!!”

    “你不是我妈!别老在我耳边说你是我妈!烦死了!!”小烛烦躁地甩下这句话。

    呱——气氛凝固。

    多亏南宫战动作迅速地架住人,钟云深才能没冲过去打到小烛。

    “你再说你不是我儿子!!!!你再说!你还当着外人说!!!”钟云深气得一边蹦跶一边大喊大叫:“你别拦着我!!别拦着我啊啊啊啊!!”

    “我刚才说的是你不是我妈妈。”小烛小声纠正。

    “你敢不是我儿子!!”钟云深才不管他说什么,难过地哭嚷:“小烛!!妈妈为了你可是什么都肯做!你仗着能吧唧划拉开个空间了就不认妈妈了!!啊啊啊你敢不是我儿子!!!!”

    时值傍晚,她大喊大叫引出了不少人围观。

    “怎么了云深!!怎么回事!!谁惹你了我们弄死他!!”大家看着声泪俱下的钟云深气愤填膺。

    南宫娆问了尼雅克,才知道是小烛一番话惹她伤心了。短暂的冷场之后,大家又说:“云深,别和惹你的人一般见识!!”

    钟云深视线哭得模糊,她一步一个脚印踩在热乎乎的炒菜里,还要拼命地甩开南宫战,缓慢地走向小烛——她现在最想做的,就是把小烛死打一顿!

    “云深,云深!”南宫战费劲拦抱着挣扎的钟云深,痛苦地在满地的菜里踩来踩去,脸上肩膀上也不知道挨了多少次推搡。

    “云深你别哭了!”他无奈大叫:“我是你儿子!我是成了吧!!”

    “哎,小烛,小烛,我说你——”尼雅克推了推小烛的肩膀,小烛没吭声。

    “小烛,你本来就是她儿子,承认这一点吃亏吗,很吃亏吗?”南宫娆掐腰鸣不平,蛇妈妈和墨久也上去劝,都让他服个软算了。

    可是不论南宫战怎么使眼色,别人怎么推搡,小烛就垂着手、闷头不说话。

    钟云深哭闹了好一会儿,终于没了撒泼的力气。她跌坐在地上,抱着大黄鸡递上来的脱水蛋糕边啜泣边吃。

    “小烛有小烛的苦衷,你别为难他了。”南宫战说。

    他的话换来钟云深怒瞪,她含含糊糊说:“你也是!!你们都是坏人!!”

    “南宫战不是坏人,他说他是你儿子。”小烛淡淡道:“儿子么,有一个就行呗,就别管是谁了。”

    钟云深恨得差点背过气去,把蛋糕摔在地上。

    “我也可以是!”蛇爹爹赶紧举手。

    “……你们就别凑热闹了。”南宫战头疼地扯住小烛,拉到钟云深面前:“云深,让我们先把虚实转换的事情解决了吧,事关重大,裴夙不知道还有什么动作呢。”

    “他可是巴别塔的主人啊,”南宫墨久也劝道:“正事要紧,小烛的态度以后再说吧。”

    听到裴夙,钟云深怯了一下,口气软下来:“你们去吧……但是这件事没完!!”

    “你得再凶一点。”南宫娆揽过钟云深,呲牙调侃说:“吼吼吼……这么个样子。”

    “怪样。”钟云深吸吸鼻子,笑了。

    “走吧。”南宫战见机赶紧拽小烛走。

    “等等。”众目睽睽之下,小烛拉着南宫战走到钟云深面前,默默看着她。

    “跟妈妈再见。”小烛拍拍南宫战肩膀。

    南宫战&钟云深:=皿=你够了!!!

    “别想了,接着吃。”南宫娆在地上捡了盘没被殃及的小笼包,塞在钟云深手里。

    “刚才吃的是脱水蛋糕。”钟云深边吃边哼唧。

    南宫娆劝道:“女人嘛,可不能生气,要保持心态才能养颜。咱吃点东西填肚子,做点高兴的事情,漂漂亮亮的多好——”他忽然想到什么,话题一转:“哎,你不是去拍卖会了吗,买到什么好玩的东西了吗?跟我说说!”

    被大狐狸一提醒,钟云深还真想起来一件东西,拍脑门大叫:“啊!洛阳铲!!”

    南宫娆:“……啥?”

    ……

    钟云深和南宫娆告别,抓上挂在玄关衣架的挎包,拉着大黄鸡匆匆离开。

    回到房间,她打开挎包的拉链,小鼹鼠正抱着洛阳铲的盒子蜷成一团,打着细细的小呼噜。

    看来是从回程就睡着了,一直也没醒。

    钟云深小心地把它托出来,放回窝里,与大黄鸡一起坐在电脑前。

    淘宝资深店主大黄鸡熟稔地给洛阳铲拍了照,还特意p成一个仿佛韩国整形后的少女手持洛阳铲的模样。

    “这样好卖。”它解释说。在填写售价时,大黄鸡随便按了一串儿9,写个很大数字的一口价,然后以1000元作为起价,让买家竞拍。

    “好了,等着吧。”它胸有成竹。

    果然很快就有人竞价,其中叫做“瓶邪同好会”的买家出价到4000,暂居最高。

    钟云深纳闷:“他们买这个做什么用?不担心万一是假的怎么办吗?”

    “假的?”大黄鸡不忿:“我可是5.0分数的百分之百与实物相符的皇冠店家!”

    “……好吧。”钟云深不说,但是想到了炉鼎店那四万多条好评是怎么来的。

    忽然间系统消息框一闪,这件商品被一个叫“麒麟kirin”的买家以九千九百九十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的一口价买走了!

    大黄鸡和钟云深揉揉眼,看着成交公告面面相觑,片刻后——

    大黄鸡颤抖地点开买家资料,发现一切都是保密未知,唯有消费商品可以查询——

    “瓶邪同人本”【……】

    “大黄鸡裤衩”【额,这个怎么还是从我店里买的】

    “小哥等身抱枕”【不知为什么好想要一个】

    “汉墓器具15件打包出售”【摔!这些又是谁卖的!抢生意不想活了!!】

    总之……

    它和钟云深再度对视,在对方眼中都读到了同样的信息。

    沉闷的沉默的沉闷的沉默……之后炸锅了。

    “这是张起灵本人吧!!”——嗷嗷的大黄鸡

    “张起灵到底是谁!!”——嗷嗷的钟云深

    “这么多钱怎么处理!!!会被怀疑有非法交易的啊!!”——凌乱的大黄鸡痛苦地揉大脑袋,劈里啪啦地拍自己。

    等到冷静再度降临,他们都露出后怕的表情。

    “……钱!”钟云深猛地一个激灵,如梦初醒地抱头哀嚎:“淘宝手续费多少!!!!”

    ……

    一鸡一人正被这笔天降大财砸得头大,门口似乎有轻微的响动。

    一阵窸窸窣窣之后——“咯嗒”,是小烛那边的门被轻轻带上了。

    “哼,大半夜不睡觉的出来干什么!”想起小烛早些时候的话,钟云深气得脸鼓成包子。

    “诶,才八点多呢……去看看吧。”大黄鸡用翅膀背拍了拍钟云深:“说不定是小烛给你留了封道歉信呢。”

    钟云深嘀咕着不可能,不过还是依言打开门,果然有一个破纸盒子留在门口。

    “这是啥?”

    她打开盒子,一团奢华璀璨的东西从反面不牢固的破盒底掉出来,砸在地毯上。

    是那块在她手里过了好几次、最后还是被小烛面不改色装回兜里的手表。皮质表带被改断了一些,表盘明明没有变化,却隐约觉得有些不同。

    “算啦,原谅你了。”钟云深叹气,像是说给自己听:“你不把我当妈妈没关系,我知道自己是你妈妈就够了。”

    “不管你是谁,不管你有什么秘密,我都是你妈妈。”

    “小烛不到我这个年纪,不会明白做母亲的心境的。”她摸了摸大黄鸡的脑壳儿。

    ……还不错,摸这个位置不会出菜。

    旁边那扇门内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

    “我觉得这声叹息惨极了。”大黄鸡负手闭上眼睛,一副老神在在脸 ̄v ̄

    “什么意思?”钟云深一头雾水:“小烛怎么了?”

    “他觉得自己白搭上一块手表。”大黄鸡的语气确定极了。

    钟云深听不到大黄鸡话里的话,但是自以为懂了字面上的意思。

    “是么,”她拨弄着表盘,语气干涩地说:“那他也太小气了。我只是戴戴……反正我死了以后都还是他的。”

    一时间走廊里很沉默,钟云深低头站了一会儿,看着掌心里奢华的手表,觉得浑身很凉,心里也冷寂。

    小烛中了毒,没有死,也没变成裴夙南宫战的模样,甚至能活四百年,这不是……很好吗?

    很值得高兴的事情。自己只是……只是太依赖他了。这样不好……

    也许等小烛谈恋爱了,自己的心态就能调整过来吧……到时候小烛找个年纪……呃,不,外观年龄差不多的好女孩,同吃同住同劳动……想到这里,钟云深心里有点酸溜溜的小难过。

    似乎能明白婆婆和儿媳为什么不好相处了。

    “回屋吧。”她低声说,牵着大黄鸡回房间了。

    大黄鸡一屁_股坐在她床边的小床上,白天早些时候,钟云深找了尼雅克要了个南宫楚秋过去用的藤篮,洗刷干净,铺上厚厚的棉床垫,再铺上小被单,做了一个舒服的窝。

    大黄鸡用翅膀按了按,眼睛眯成一道缝。

    “不错嘛。”它满意地坐上去,拍拍自己走累的大脚丫。

    “睡吧。”钟云深简单洗漱,换上睡衣。

    “还拿着手表做什么。”大黄鸡问。

    “我要戴着手表睡觉!”钟云深怄气扑在床上。她想着拍卖会的事情,还有小烛烦闷的模样,听着腕子上的手表滴滴答答,一时间心思难平,竟然失眠了。

    脚下的大黄鸡很快打起呼噜,钟云深辗转反侧,最后她直挺挺仰卧,睁眼看着天花板,满脑子都是混乱的思绪,迷迷糊糊间忽然觉得浑身一冷

    意识再次清醒,她已然站在荒野之中。

    风声呼啸着扫过远处的疆土,在她面前的,仍是上次噩梦里那片起伏连绵的寒冷戈壁。

    高岭兀立在地平线之前,挡住了之后的世界——而那座荒楼也一如上次的阴森模样,浸在巨月投下的月色之下,就像一座用腐骨堆砌的路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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