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韩嫣

13第13章 求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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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专门给东越使者压惊的盛大晚宴将在未央宫朱鸟殿隆重举行。

    现在还没到开宴时间,里面灯火通明恍如白昼,宫人们在总管太监春公公的督导下正井然有序的忙碌着。

    殿内已经张灯结彩布置得富丽堂皇:处处悬挂的红色小宫灯流光溢彩,帷幔上蟠龙舞彩凤流苏片片,黑红两色器具上有珠宝争辉,金鼎焚龙涏,玉瓶插红梅。。。。。。

    好一个玉砌金雕的人间富贵地!

    春公公时不时指出不满意的地方让宫人们改动,力求让这个宴会规格更高一点。按武帝旨意是能有多豪华就弄多豪华,好让使者回去向眼界狭小又妄自尊大的边塞小国君主宣传宣传:我大汉国已经拥有不可低估的财力物力!

    现在正是二月天气,虽然还在倒春寒,但是四壁铜炉里的炭火都烧得红彤彤的,让朱鸟殿内温度升了好几度,众人感觉暖洋洋的,就是着春衫也不会觉得冷。殿内已经布置得妥当,两边矮桌上瓜果美酒齐备,宫人们各就各位,单等今晚的宾客到来。

    卯时三刻后,被武帝指名的众陪客陆续到达,殿内渐渐热闹起来。

    今天出尽风头的主战派——中大夫严助满脸踌躇满志,不少官员围在他身边点头哈腰阿谀奉承。严助表示全是陛下信任,才会把这种重担交给自己挑。有人打趣他为人太谦虚,引发一阵应声虫“是呀是呀”的热情笑声。

    卯时四刻,田蚡和王信兄弟俩联袂而来。身份尊崇的侯爷一到,众官员又换了目标,涎着脸凑过去挂着讨好的笑,围着他们极尽谄媚之能事。

    看着众官员在自己面前伏低做小奴颜媚骨的下贱卑微样,田蚡那包子样的肥脸都笑出了一脸褶子。他和兄弟王信交换了一个志得意满的眼神,两只几乎要用手指扒开眼睑才能寻找到的细眯眼中迸射出了湛湛精光:

    权势通天就是这个样子,所有人都得匍匐在你身下膜拜你,亲吻你的脚趾头!他很享受这种趾高气扬傲睨万物的感觉,越发下定决心要让整个大汉朝堂之上全部站满自己的人马,把那不知死活敢于向他一家叫板的刘彻压得永无翻身之日,说不定以后还可以。。。。。。

    田蚡憶想到得意之处,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身边一个一直没能有机会表现的瘦猴子官员立刻狂拍马屁:

    “太慰大人的笑声好爽朗,犹如山涧清泉,咚咚欢畅;又如风中鹤鸣,悦耳不绝,下官听了好受感染身心舒坦!”

    周围的人立刻两眼圆睁努力克服自己恶心想吐的冲动,就连说这话的瘦猴子自己都一身的鸡皮疙瘩,瘆人得很。

    田蚡也是一楞,然后拍拍他的肩膀:“啊哈~小周大人的才学不错嘛!”

    瘦猴子小周大人立刻象捡到了宝样笑得一脸荡漾,对着田蚡连连点头哈腰并谦逊的表示:“哪里哪里,侯爷是才高八斗,下臣只是在班门弄斧!”

    站在主位左手边最后一排的一个提着盏宫灯的丑宫女,正冷眼看着殿内的一切。越发了解了这支以太后为首的西汉第一外戚集团在朝廷的影响力:有这么多官员攀附依存着他们,自己和刘彻以后要面对的挫折难度真的可以预见!

    五刻钟后,一声绵长的“陛下驾到”象个信号样,本来人声鼎沸人头攒动的殿内立刻变得安静又有序了。围着两位侯爷的一众官员马上回了自己的位置,收起笑得发酸的嘴脸,肃正了面容,齐齐站起来向殿门方向躬了身子迎驾!

    正殿门口先是两排蓝衣太监一溜儿的进了殿内分距离间隔站好;跟着进来的是两列拎了烧着带香白炭的销金提炉的紫衣公公;然后是两列手拿灯笼的隆装彩嫔缓缓走了进来;后面才是正主儿——高冠华服的刘彻慢步而入;他身后是两名各持一把孔雀翎宫扇的锦衣长宫女,鸿胪寺少卿张骞陪着那假冒使者也跟着进了殿内。

    那丑宫女看了这极度奢华的入场式,瞅着睥睨众生霸气侧漏的刘彻,忍不住很是把他鄙夷了一番:在这种超级排场的烘托下,自己去走上一遭气场也不会比他差多少!

    等三人分宾主入座后,武帝才开恩叫陪客们坐下,宫女们捧着各式美味佳肴鱼贯而入,今天的晚宴正式开始。

    武帝这时候才有空偷瞄了下自己左手边那正满脸不服气的满脸雀斑的丑宫女。她看见了立刻裂着猩红的嘴向武帝飞了个惨不忍睹的媚眼,腻得武帝浑身一颤打了个哆嗦,虎目一狭微微嗔怪的瞪了他一眼,就调转视线再也不想看见他了。

    韩嫣假扮的丑宫女扭了下小蛮腰,又抖了抖胸前傲人的双峰,得意的来回瞅着武帝和张骞笑。和他对面的张骞一眼扫到他后,和武帝一个反应直接就避开了他的视线,再也不想让对面假女人给恶心了。

    宴席上,身为主人的武帝噙了和蔼的笑,借助边上的通译,和右手边的使者聊起了东越的民风习俗以及大汉的风土人情。使者旁边始终一脸笑容的张骞也配合着讲解活跃气氛,再加上众多陪客识趣的插科打诨,宴会上笑语晏晏觥筹交错,洋溢着一片欢乐祥和的气氛。

    看看闲话叙得已经差不多了,武帝扫了眼边上候着的春公公。春公公拍了拍手掌,席上众人停了说话声。

    随即一阵古朴悠扬的丝竹声响起,从殿门口比节而入一群艳装的美丽舞伎,合着音乐节奏开始边歌边舞:

    杨柳纤腰轻,袅袅莺舌啭,辗转回红袖,歌愁敛翠钿,眉似山峰聚,眼似水波横,舞低杨柳楼新月,歌尽桃花扇底风。。。。

    歌声琳琅舞姿蹁跹衣裙飞旋、小脸迷人小腰醉人、烛光迷离,灯火辉煌的朱鸟殿内好一派潋滟风光。

    那假货使者很配合的摆出一副脸红脖子粗的**样,旁边的张骞拿大袖子遮住脸很是克制了一番才没有笑场。

    刚抬起头来又隐约看到乐师后面的丑宫女,正在那里扭腰摆臀的搔首弄姿,扫了眼台上撑着手挡住自己左边视线一脸无奈的武帝,赶紧又低下头。

    他想放声大笑又不敢,憋得他全身都在那里发抖,邻座一同僚很好心的问他怎么了,他只能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张骞又在心里思忖:

    不都说那韩嫣儒雅清俊待人彬彬有礼吗?醒过来后怎么老是这副自娱自乐的德行!现在扮了个丑女人还在那里得意洋洋扭捏作态!丝毫不顾忌自己的形象,这转变也忒吓人了!

    这时候春公公的躬着腰走到武帝身边,一脸焦急的凑到武帝耳边说了句话,武帝听后脸色刷的变得相当难看,起身向使者说了句“失陪一会儿”就急匆匆的从旁边的侧门出去了。

    相邻而坐的田蚡和王信得意的相视一笑:

    已经开始行动了!

    镇场子的武帝消失后,众官员一边欣赏着眼前优美的舞姿,一边品尝着美酒佳肴,推杯换盏笑语不断,场面上越发热闹了。多喝了几杯的众位陪客,没人压着慢慢也就收了矜持的假象,渐渐放形浪骸起来,纷纷瞄着场上那一身绯红衣独占**的领舞女,言语猥琐的开起了她的玩笑。

    那领舞的女伎接收到众人的**猥亵的眼光,小脸上更是含羞带俏,那歌声也越发动人、那舞姿也越发妙曼、那眼神也越发勾魂。

    她踏着舞步扭着盈盈纤腰旋转到了使者桌前,拿绯色长袖掩了小嘴,修得恰到好处的小眉毛一挑,冲一脸登徒子样的使者飞了个妖娆异常意味深长的媚眼,随即旋转着离开了他桌前。

    那假货使者立刻被电得全身发麻脸红心跳,迷离着视线追随着那女伎的腰臀部久久不忍抽离,直到曲终后她消失在殿门口后,才依依不舍的收回了眼光。

    边上的田蚡一直在注意着他,看他那色迷心窃的蠢样又和王信交换了一个视线,朝门口一个太监微不可查的点点头,那太监捧着一盘鲜果走到使者那桌放在上面,笑着向使者说是陛下特意给他准备的大汉特产,请他慢慢品尝。

    借着大使看着他说话时,手借着果盘的遮挡,飞快的向他杯子里下了一点东西,完事后退下去后就消失在殿门口了,边上看似醉眼迷蒙的张骞拿眼角扫了一下那个太监。

    大殿内的宴会在继续,众人酒酣脸热,慢慢有了醉态。

    那使者喝了两杯后,突然就觉得躁热难当,心里好象有股火要燃烧起来一样,直想出去吹冷风来着。他告知张骞一声,就从侧门出了去。张骞似乎也有了些醉意,点了点头就继续拉着邻桌的鸿胪寺同僚继续热聊。

    假使者出了殿,借着皎洁的月色沿路信步而行,后面有俩宫女俩太监提着灯笼跟随。刚到转角处就听得有女子低低的笑声,循声望去,路边一人手持一盏宫灯正俏生生的倚栏而立。借着灯光定睛一看,可不正是刚才领舞那女子!如今她正拿一双勾魂眼乜斜着他,眉梢眼角俱是春意,软糯着嗓音娇滴滴说了句:

    “大人~,怎么不在殿内欣赏歌舞,出来做什么啊~?”

    使者睁大眼睛,神识已经有些不清明,借着醉意嘿嘿一笑:“没了美人你的领舞,我也就没了观赏下去的兴致!正好出来看看美人你~!”

    那美人一听他那字正腔圆的中原话,心想:侯爷果然所料不差,这人真的是假货!立刻不着痕迹的把手中的灯笼转到身后摇了两下。然后小蛮腰一扭,仪态款款的行到他面前来,抿了嘴笑到:“那可真是巧,小女子也正想看看大人您,现在正是月圆之时,不如就由奴家陪大人月下赏玩一番可好?”

    假货忙不迭的连声称好,那女子就提着灯笼和他并排向前行去,眼看慢慢离朱鸟殿越来越远。

    后面的跟着的四名宫人见势不对,分了俩宫女回去禀告张骞。

    行走间假货的步伐已经有些踉跄,几步后就贴在了女子手臂上。距离之近,甚至闻到了那女子身上腻人的香味。她也不推他,只是嗔怪的看着他软着嗓子抱怨:

    “大人,你好坏~,借着酒意占人家的便宜!”她话是这样说,却伸出了手搀扶住他。

    已经两眼发红脑袋发晕的假货,一贴进女子的身子,大手就趁势抚上了她的脸颊,触手一片温润腻滑,再看看眼前人又是一脸春情荡漾,酒后色胆包天浑话也就顺嘴而出:“如此良辰美景佳人在前,倒叫小生好生难耐!”

    女人转脸避开他的大爪子后对他媚惑一笑,又拿手指在他额角轻轻一点:

    “你这人啊~真是的,奴家好心来陪你散步,你却如此唐突,你好坏哦~!”说着还拿小手作羞涩状温柔的捶他胸膛,满是情-欲的眼角却露骨的睨着他,把那欲迎还拒演绎得淋漓尽致。

    眼前是媚入骨髓的妖娆美人,耳边的声音又如此挠人心肝肺,假货心头的躁热感越发的强烈,小腹也迅速窜起一团火,总想伸出手去把那女子揽在怀里恣意怜爱一番才能灭了身上这股欲-火。

    可自己这脑袋瓜好象越来越重,他摇摇头想让自己神智保持清醒,眼神却越发模糊起来,迷离间似乎看到那女子挽着自己往路边上的暗处行去,再想看看,眼皮却不由自主的合上了。

    那剩下的俩太监看这种情况,连忙快步赶上他俩,准备架过人事不省的使者回殿内。可还没开口就突然觉得后颈巨疼,他们连啊的一声都没叫出来,身子就已经软绵绵的倒了下去。后面的袭击者伸手接住了他们的身子,悄无声息的拖到了黑暗处。再从那个女人手中接过已经昏迷的假货,把他囫囵着个塞进一个大麻袋,扎紧了袋口,往肩膀上一扛,几个起落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在他的身后缀上了几条身影,紧紧跟着他。

    王娡沉吟:“可现在人在武帝重重保护中,如何是好?”

    王信嘿嘿一笑:“今晚彻儿不是要摆酒宴给那假货压惊么?”

    “晚宴倒可以行事,可是彻儿和张骞都会做陪,恐怕不会给我们机会!”

    田蚡咬牙:“没有机会我们也要创造机会!如果我们失了这局,以后就更拿刘彻没辙了!”

    王娡却迟疑起来:“可如果把彻儿逼急了,对我们抵触加深,我~。。。。”

    田蚡向王信使了个眼色,王信立刻起身走到太后身边,语重心长的劝她:

    “娡儿,这是姓刘的天下,不是我们王家的!不趁彻儿现在羽翼未丰死死的把他捏在手心里,以后会更难办!如果这次让他得了逞压了我们王家一码,朝廷上那些墙头草会怎么看?谁还会把我们这支外戚放在眼里!你也知道,一失势众人踩,你能眼看我们一家多年辛苦筹谋却落得一个如此惨淡的下场?”

    太后那点仅剩的母子之情也被他一番话打散了,想想也是:自己这儿子在朝堂上根基还不稳,如果自己不支持他,他的日子会相当难熬,最后肯定会服软,对自己惟命是从!这样一想她也宽了心,点点头:

    “好,那我们就没机会也要找机会,商量个能让彻儿臣服的万全之策,”

    ☆、第26章 色不迷人

    是夜,专门给东越使者压惊的盛大晚宴将在未央宫朱鸟殿隆重举行。

    现在还没到开宴时间,里面灯火通明恍如白昼,宫人们在总管太监春公公的督导下正井然有序的忙碌着。

    殿内已经张灯结彩布置得富丽堂皇:处处悬挂的红色小宫灯流光溢彩,帷幔上蟠龙舞彩凤流苏片片,黑红两色器具上有珠宝争辉,金鼎焚龙涏,玉瓶插红梅。。。。。。

    好一个玉砌金雕的人间富贵地!

    春公公时不时指出不满意的地方让宫人们改动,力求让这个宴会规格更高一点。按武帝旨意是能有多豪华就弄多豪华,好让使者回去向眼界狭小又妄自尊大的边塞小国君主宣传宣传:我大汉国已经拥有不可低估的财力物力!

    现在正是二月天气,虽然还在倒春寒,但是四壁铜炉里的炭火都烧得红彤彤的,让朱鸟殿内温度升了好几度,众人感觉暖洋洋的,就是着春衫也不会觉得冷。殿内已经布置得妥当,两边矮桌上瓜果美酒齐备,宫人们各就各位,单等今晚的宾客到来。

    卯时三刻后,被武帝指名的众陪客陆续到达,殿内渐渐热闹起来。

    今天出尽风头的主战派——中大夫严助满脸踌躇满志,不少官员围在他身边点头哈腰阿谀奉承。严助表示全是陛下信任,才会把这种重担交给自己挑。有人打趣他为人太谦虚,引发一阵应声虫“是呀是呀”的热情笑声。

    卯时四刻,田蚡和王信兄弟俩联袂而来。身份尊崇的侯爷一到,众官员又换了目标,涎着脸凑过去挂着讨好的笑,围着他们极尽谄媚之能事。

    看着众官员在自己面前伏低做小奴颜媚骨的下贱卑微样,田蚡那包子样的肥脸都笑出了一脸褶子。他和兄弟王信交换了一个志得意满的眼神,两只几乎要用手指扒开眼睑才能寻找到的细眯眼中迸射出了湛湛精光:

    权势通天就是这个样子,所有人都得匍匐在你身下膜拜你,亲吻你的脚趾头!他很享受这种趾高气扬傲睨万物的感觉,越发下定决心要让整个大汉朝堂之上全部站满自己的人马,把那不知死活敢于向他一家叫板的刘彻压得永无翻身之日,说不定以后还可以。。。。。。

    田蚡憶想到得意之处,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身边一个一直没能有机会表现的瘦猴子官员立刻狂拍马屁:

    “太慰大人的笑声好爽朗,犹如山涧清泉,咚咚欢畅;又如风中鹤鸣,悦耳不绝,下官听了好受感染身心舒坦!”

    周围的人立刻两眼圆睁努力克服自己恶心想吐的冲动,就连说这话的瘦猴子自己都一身的鸡皮疙瘩,瘆人得很。

    田蚡也是一楞,然后拍拍他的肩膀:“啊哈~小周大人的才学不错嘛!”

    瘦猴子小周大人立刻象捡到了宝样笑得一脸荡漾,对着田蚡连连点头哈腰并谦逊的表示:“哪里哪里,侯爷是才高八斗,下臣只是在班门弄斧!”

    站在主位左手边最后一排的一个提着盏宫灯的丑宫女,正冷眼看着殿内的一切。越发了解了这支以太后为首的西汉第一外戚集团在朝廷的影响力:有这么多官员攀附依存着他们,自己和刘彻以后要面对的挫折难度真的可以预见!

    五刻钟后,一声绵长的“陛下驾到”象个信号样,本来人声鼎沸人头攒动的殿内立刻变得安静又有序了。围着两位侯爷的一众官员马上回了自己的位置,收起笑得发酸的嘴脸,肃正了面容,齐齐站起来向殿门方向躬了身子迎驾!

    正殿门口先是两排蓝衣太监一溜儿的进了殿内分距离间隔站好;跟着进来的是两列拎了烧着带香白炭的销金提炉的紫衣公公;然后是两列手拿灯笼的隆装彩嫔缓缓走了进来;后面才是正主儿——高冠华服的刘彻慢步而入;他身后是两名各持一把孔雀翎宫扇的锦衣长宫女,鸿胪寺少卿张骞陪着那假冒使者也跟着进了殿内。

    那丑宫女看了这极度奢华的入场式,瞅着睥睨众生霸气侧漏的刘彻,忍不住很是把他鄙夷了一番:在这种超级排场的烘托下,自己去走上一遭气场也不会比他差多少!

    等三人分宾主入座后,武帝才开恩叫陪客们坐下,宫女们捧着各式美味佳肴鱼贯而入,今天的晚宴正式开始。

    武帝这时候才有空偷瞄了下自己左手边那正满脸不服气的满脸雀斑的丑宫女。她看见了立刻裂着猩红的嘴向武帝飞了个惨不忍睹的媚眼,腻得武帝浑身一颤打了个哆嗦,虎目一狭微微嗔怪的瞪了他一眼,就调转视线再也不想看见他了。

    韩嫣假扮的丑宫女扭了下小蛮腰,又抖了抖胸前傲人的双峰,得意的来回瞅着武帝和张骞笑。和他对面的张骞一眼扫到他后,和武帝一个反应直接就避开了他的视线,再也不想让对面假女人给恶心了。

    宴席上,身为主人的武帝噙了和蔼的笑,借助边上的通译,和右手边的使者聊起了东越的民风习俗以及大汉的风土人情。使者旁边始终一脸笑容的张骞也配合着讲解活跃气氛,再加上众多陪客识趣的插科打诨,宴会上笑语晏晏觥筹交错,洋溢着一片欢乐祥和的气氛。

    看看闲话叙得已经差不多了,武帝扫了眼边上候着的春公公。春公公拍了拍手掌,席上众人停了说话声。

    随即一阵古朴悠扬的丝竹声响起,从殿门口比节而入一群艳装的美丽舞伎,合着音乐节奏开始边歌边舞:

    杨柳纤腰轻,袅袅莺舌啭,辗转回红袖,歌愁敛翠钿,眉似山峰聚,眼似水波横,舞低杨柳楼新月,歌尽桃花扇底风。。。。

    歌声琳琅舞姿蹁跹衣裙飞旋、小脸迷人小腰醉人、烛光迷离,灯火辉煌的朱鸟殿内好一派潋滟风光。

    那假货使者很配合的摆出一副脸红脖子粗的**样,旁边的张骞拿大袖子遮住脸很是克制了一番才没有笑场。

    刚抬起头来又隐约看到乐师后面的丑宫女,正在那里扭腰摆臀的搔首弄姿,扫了眼台上撑着手挡住自己左边视线一脸无奈的武帝,赶紧又低下头。

    他想放声大笑又不敢,憋得他全身都在那里发抖,邻座一同僚很好心的问他怎么了,他只能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张骞又在心里思忖:

    不都说那韩嫣儒雅清俊待人彬彬有礼吗?醒过来后怎么老是这副自娱自乐的德行!现在扮了个丑女人还在那里得意洋洋扭捏作态!丝毫不顾忌自己的形象,这转变也忒吓人了!

    这时候春公公的躬着腰走到武帝身边,一脸焦急的凑到武帝耳边说了句话,武帝听后脸色刷的变得相当难看,起身向使者说了句“失陪一会儿”就急匆匆的从旁边的侧门出去了。

    相邻而坐的田蚡和王信得意的相视一笑:

    已经开始行动了!

    镇场子的武帝消失后,众官员一边欣赏着眼前优美的舞姿,一边品尝着美酒佳肴,推杯换盏笑语不断,场面上越发热闹了。多喝了几杯的众位陪客,没人压着慢慢也就收了矜持的假象,渐渐放形浪骸起来,纷纷瞄着场上那一身绯红衣独占**的领舞女,言语猥琐的开起了她的玩笑。

    那领舞的女伎接收到众人的**猥亵的眼光,小脸上更是含羞带俏,那歌声也越发动人、那舞姿也越发妙曼、那眼神也越发勾魂。

    她踏着舞步扭着盈盈纤腰旋转到了使者桌前,拿绯色长袖掩了小嘴,修得恰到好处的小眉毛一挑,冲一脸登徒子样的使者飞了个妖娆异常意味深长的媚眼,随即旋转着离开了他桌前。

    那假货使者立刻被电得全身发麻脸红心跳,迷离着视线追随着那女伎的腰臀部久久不忍抽离,直到曲终后她消失在殿门口后,才依依不舍的收回了眼光。

    边上的田蚡一直在注意着他,看他那色迷心窃的蠢样又和王信交换了一个视线,朝门口一个太监微不可查的点点头,那太监捧着一盘鲜果走到使者那桌放在上面,笑着向使者说是陛下特意给他准备的大汉特产,请他慢慢品尝。

    借着大使看着他说话时,手借着果盘的遮挡,飞快的向他杯子里下了一点东西,完事后退下去后就消失在殿门口了,边上看似醉眼迷蒙的张骞拿眼角扫了一下那个太监。

    大殿内的宴会在继续,众人酒酣脸热,慢慢有了醉态。

    那使者喝了两杯后,突然就觉得躁热难当,心里好象有股火要燃烧起来一样,直想出去吹冷风来着。他告知张骞一声,就从侧门出了去。张骞似乎也有了些醉意,点了点头就继续拉着邻桌的鸿胪寺同僚继续热聊。

    假使者出了殿,借着皎洁的月色沿路信步而行,后面有俩宫女俩太监提着灯笼跟随。刚到转角处就听得有女子低低的笑声,循声望去,路边一人手持一盏宫灯正俏生生的倚栏而立。借着灯光定睛一看,可不正是刚才领舞那女子!如今她正拿一双勾魂眼乜斜着他,眉梢眼角俱是春意,软糯着嗓音娇滴滴说了句:

    “大人~,怎么不在殿内欣赏歌舞,出来做什么啊~?”

    使者睁大眼睛,神识已经有些不清明,借着醉意嘿嘿一笑:“没了美人你的领舞,我也就没了观赏下去的兴致!正好出来看看美人你~!”

    那美人一听他那字正腔圆的中原话,心想:侯爷果然所料不差,这人真的是假货!立刻不着痕迹的把手中的灯笼转到身后摇了两下。然后小蛮腰一扭,仪态款款的行到他面前来,抿了嘴笑到:“那可真是巧,小女子也正想看看大人您,现在正是月圆之时,不如就由奴家陪大人月下赏玩一番可好?”

    假货忙不迭的连声称好,那女子就提着灯笼和他并排向前行去,眼看慢慢离朱鸟殿越来越远。

    后面的跟着的四名宫人见势不对,分了俩宫女回去禀告张骞。

    行走间假货的步伐已经有些踉跄,几步后就贴在了女子手臂上。距离之近,甚至闻到了那女子身上腻人的香味。她也不推他,只是嗔怪的看着他软着嗓子抱怨:

    “大人,你好坏~,借着酒意占人家的便宜!”她话是这样说,却伸出了手搀扶住他。

    已经两眼发红脑袋发晕的假货,一贴进女子的身子,大手就趁势抚上了她的脸颊,触手一片温润腻滑,再看看眼前人又是一脸春情荡漾,酒后色胆包天浑话也就顺嘴而出:“如此良辰美景佳人在前,倒叫小生好生难耐!”

    女人转脸避开他的大爪子后对他媚惑一笑,又拿手指在他额角轻轻一点:

    “你这人啊~真是的,奴家好心来陪你散步,你却如此唐突,你好坏哦~!”说着还拿小手作羞涩状温柔的捶他胸膛,满是情-欲的眼角却露骨的睨着他,把那欲迎还拒演绎得淋漓尽致。

    眼前是媚入骨髓的妖娆美人,耳边的声音又如此挠人心肝肺,假货心头的躁热感越发的强烈,小腹也迅速窜起一团火,总想伸出手去把那女子揽在怀里恣意怜爱一番才能灭了身上这股欲-火。

    可自己这脑袋瓜好象越来越重,他摇摇头想让自己神智保持清醒,眼神却越发模糊起来,迷离间似乎看到那女子挽着自己往路边上的暗处行去,再想看看,眼皮却不由自主的合上了。

    那剩下的俩太监看这种情况,连忙快步赶上他俩,准备架过人事不省的使者回殿内。可还没开口就突然觉得后颈巨疼,他们连啊的一声都没叫出来,身子就已经软绵绵的倒了下去。后面的袭击者伸手接住了他们的身子,悄无声息的拖到了黑暗处。再从那个女人手中接过已经昏迷的假货,把他囫囵着个塞进一个大麻袋,扎紧了袋口,往肩膀上一扛,几个起落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在他的身后缀上了几条身影,紧紧跟着他。

    ☆、第27章 喜做人质

    直到晚宴快结束时,脸色铁青的武帝才回了朱鸟殿,一眼又看到假货使者和张骞都不在位置上,立时面如锅底转身就从侧门离开了。田蚡和王信两兄弟互看一眼,面有得色。而众陪客随后也相继作别离去。

    田蚡和王信摆脱那些马屁精急匆匆的赶到宫门口,上了早就等候在那里的马车,车夫立刻甩了一鞭子,马车就咕噜噜朝着预定方向急驶而去。

    武帝出了朱鸟殿不远,就挥退跟随的宫人,闪身进了相邻的偏殿。

    绕了几步走到一间屋前推开了门,一眼就看到丑女韩嫣正焦躁不安的在房里转来转去,心里一暖叫住他:“王孙,我来了!”

    韩嫣听到响动转身一看是武帝,几步赶过来拉住他的手,一脸的焦急:“怎么样!事情还顺利吗?”

    武帝本想把他拉进怀里安慰安慰,看看他那一脸密密麻麻的雀斑以及猩红大口后,又收回了伸出的手。

    韩嫣发现武帝的动作后忍不住笑了起来,又起了捉弄的心思。水蛇腰一扭,再拿大袖子半掩丑脸摆出了个颦颦婷婷娇俏身姿,掐着嗓子冲他嗲声嗲气一笑:

    “官人这是怎么了~,莫非是嫌弃你家娘子面相丑陋~?”

    他那男不男女不女的娇嗔声音和扭扭捏捏的妖媚样,让武帝全身一阵战栗,随后一脸嫌弃的拿两指头顶开快凑到自己脸上的京剧脸谱:

    “得,王孙,别用你那张丑脸对着我,不然我叫你以后天天这德行上殿!”

    韩嫣把水袖往刘彻胸膛上一拂,一脸的嗔怪又娇俏的跺跺脚:“死相~,你要这样做的话,我天天晚上就拿这副尊容跟你上床~!”

    刘彻听后敛了双眉,一把将韩嫣拉到面前来,拿袖子在他脸上好一通胡抹乱擦,然后捏着韩嫣的下巴向后拉开些距离,扳着脸看了看才满意的点点头:

    “这下顺眼多了!”

    韩嫣拍掉他的手,横着眉目瞪着他:“ 等会我们就要去现场,我就这副样子去会给他们认出来的!”

    武帝笑:“有什么关系,我从牢房提出来的人,就算他们认出来又能拿你怎么样!走吧!”

    他们换上一身平民装,出宫上了一乘很常见的青色小轿。前面有人牵了猎狗引路,四个身强体壮的轿夫抬起轿子就沿着马车的方向追了去。

    在轿上,韩嫣问武帝先前出殿的原因。

    武帝脸上就现出些后怕的表情,他把韩嫣拉过来圈在怀里紧了紧手臂,在他颈窝边伏了会才闷着声音答到:“他们在宗正寺牢房放了一把火!还好,你耐不住牢房清冷,非要出来透透气,要不。。。。。”

    韩嫣一怔,一下子坐直身子盯着他:“他们这是想直接烧死我?有人员伤亡吗?”

    武帝摇摇头又把他拉进怀里紧紧拥住:“你不在我怕惹他们眼线注意,就没放松管制,所以救火很及时,没出什么大事。再说他们使的这一调虎离山计,主要是为了把我骗出朱鸟殿好方便他们行事!”

    韩嫣点点头软了身子依在他怀里:

    “对,那女伎色-诱假使者郭解(西汉时期的著名游侠),引诱他离开我们的保护范围后将其掳走!对了刘彻,你给他配的那俩保镖未免太不管用,这么轻易就让人放倒了!郭解给他们抓了去,不知道会不会出事!”

    武帝笑:“他们应该是跟郭解一样,中了迷药才会失了水准,所以我们得快点赶到!”

    韩姨想起自己被那尹夫人下药迷晕的事,脸上很是有些愤愤不已,恨恨的骂:“这群人老用上不得台面的下三滥手段,真叫人防不胜防!”

    武帝淡定的冲他笑:“真正能放到台面上来说的事,都是见得光的!台面下的事自然是什么有效用什么方法了!”

    田蚡和王信的马车在巷子里七拐八转,半天后拐进了一处看似身家殷实的宅院。马车进了大门一直向里驶到第三进院子才停下来,下人行礼后把他们带进了书房。

    里面守着好几个黑衣人,见他俩进来后,齐齐抱拳叫了声:“侯爷!人已带到,就在暗室里!”

    田蚡点点肥猪头:“辛苦各位勇士了,现在我就去会会这个胆大包天的人!”

    一带头的黑衣人走到一烛台前,握住灯座赤啦啦一转,边上的书架就向两边移开,里面果然别有洞天,人事不省的郭解双手被绑着一动不动的踡在地上。

    田蚡走过去踢了两脚,看看毫无反应,冷着声音说了句:“弄醒他!”

    立刻有黑衣人出去端了盆冷水进来,劈头盖脸的朝郭解泼了去。地上的郭解浑身一个激灵就清醒了,一个鲤鱼打挺蹭的一下子就要从地上跃起来。黑衣人马上执了手中武器护在两位侯爷身边。

    可那郭解脑子虽然是清醒了,奈何身子还软乎着,刚翻起来又马上跌坐在了地上。发现自己力不从心,又尽力撑起身子靠着墙半坐起来,对着周围的人怒目而视。

    田蚡看他已经没什么威胁,推开挡在身前的人,走到郭解面前,捋捋两撇翘胡子,冲他嘿嘿一笑:“壮士怎么称呼?”

    郭解用犀利的眼神盯着他,从鼻间哼一了声:“你这奸人不配问大爷的名字!”

    立刻就有黑衣人狠狠的打了郭解一耳光,马上就有鲜血从他嘴角流了出来,郭解吐了口满嘴的血沫星子,盯着打他的黑衣人夸了一句:

    “果然是条好狗!”

    田蚡沉下了脸:“我倒要看看你这刘彻的走狗又能在我手下傲骨多久!”

    说完朝边上的人下了命令:“给我好好侍候他!”

    郭解这次连哼都懒得哼了,鄙夷一笑,转开了脸。

    边上的两个武士如狼似虎的扑上去,抽出鞭子就没头没脑的往他身上抽去。。。。。。郭解只是闭了眼硬生生的忍着痛楚,连挣扎避让都没一下。

    随着鞭子“啪啪”抽到身上的次数越来越多,郭解身上厚重的春衫布料也烂成一块块布条,东一块西一块的挂在身上,慢慢又有血迹浸出,渐渐渲染开来,一会儿整件烂衣服都成了血衣,可以想象那布料下面是如何的皮开肉绽伤痕斑斑。

    郭解也真的是一条汉子,把拳头握得紧紧的一声都不吭,别的什么反应也没有,仿佛那身血肉压根就不是他自己的一样。

    田蚡恼羞成怒,在一边咬着牙:“给我狠狠的打!打到他求饶为止!”

    他这一声吩咐下去,那些人更卖力了,郭解皱紧眉头咬紧牙关硬撑着,最后还是给痛晕了过去。

    田蚡叫人泼水弄醒了他,恼羞成怒之下还要叫人往死里打,却被王信制止了:“哥,这样打下去会出事的,真死了反而不妙!”

    武安侯想想也是,叫人住了手把他架起来,打算再劝说他一次。这时候边上一名黑衣人突然凑到田蚡身边说了句话。

    田蚡听了眼珠一转哈哈一笑,走到郭解面前作状要帮他解绳子:“原来是大侠郭解尊驾到了,可笑我田蚡没眼光,慢怠了郭大侠,还叫郭大侠你受了些许委屈!不过这一切只是个误会!田蚡这就放了郭大侠!”

    边上的王信也吃了一惊:这五短三粗一脸平庸的汉子居然就是名震天下的大侠郭解!想想他狠辣的杀人手段,心里不寒而栗,连忙也满脸堆了笑:

    “唉呀,原来是郭大侠,赫赫威名如雷贯耳,如今得见真人,我王信真是万分荣幸!”

    可郭解站直了身子,脸上一点受宠若惊的样子也没有,只是盯着他俩冷笑:“别对着我打哈哈,我郭解是不可能会跟你们同流合污的,嗯~!”

    话音未落就又被田蚡抽了一鞭子,他刚笑得一脸褶子的脸上立刻变得狠厉无比:“嚣张什么,就算你是郭解又能怎样?如今落在我田蚡手上,杀你不过头点地而已!”

    郭解紧闭双眼咬了牙关忍着那鞭打痛楚过去后,冲田蚡咬牙啐了一口:“我呸~田肥猪,你要么打死我,要么就洗好脖子等着郭大爷来收割你脑袋!”

    带血的口水直接喷到了田蚡的脸颊上,一股子腥臊气熏得向来有洁癖的他两眼直发黑,拿手在脸上抹了一把,抽出随身佩剑恶狠狠的就要往郭解胸口上刺。

    王信见势不对,马上紧紧抓住他的手,着急的说:“哥,切不可中了郭解的奸计,你没见他正一心求死呢,他死了我们如何让刘彻退兵!”

    田蚡一脸的狞笑:“他既然想死,就没有强留着他的道理!”

    说完挣开王信的手就要继续刺下去,郭解闭了眼睛准备坦然受死,却突听门外传来一句:

    “是谁惹了我们的武安侯!让你老人家要杀人才能解气?!”

    嗓音低沉,还带着丝笑意!是武帝刘彻的声音!田蚡和王信立刻面面相觑。有人推开了房门,一群身着软甲手持利剑的护卫进来分两列站好,屋里的黑衣人马上围成一转抽出武器,和他们对峙起来。

    田蚡双手往下一按:不用紧张,没事的!黑衣人这才收了武器。

    最后出现在门口的正是一脸从容带笑的刘彻!身子强壮胆子娇小的王信连连后退好几步躲在了黑衣人的后面。武帝看他那窝囊样,越发的轻视他:就这怂样,也敢偷我刘彻的女人,除了色胆包天外一无是处!

    此时此刻,见惯风雨的田蚡反而收了火气,施施然上前身子一躬朝武帝行了个半礼:“回皇上,臣在教训一个不识实务的人,想来陛下也应该认识此人!”

    武帝看了眼地上鲜血淋漓的郭解,眼神冷了几分,冲着田蚡笑:“东越使者怎么会不识实务?侯爷,我在想,你口中所谓的不识实务的人是不是在意指我刘彻!”

    田蚡直了身子阴森森的笑:“陛下怎么能这么说,微臣所说的这不识实务之人乃是指这暴徒郭解!此人分明就是称霸一方的游侠儿,居然就敢冒充东越使者。臣见他如此冥顽不灵,所以帮陛下教训教训他!”

    “呵呵~,侯爷倒真的是一心为我大汉朝操劳,精神十分可喜,可刘彻也心疼侯爷年纪大了身子受累。不如这样,你先回去歇息歇息,这使者真假一事就交给我刘彻去彻查如何!”

    田蚡连忙摆手:“这怎么行呢,陛下千金贵体,怎么能为了这种小事伤神。想我田蚡天生的劳碌命,为陛下做些小事反而会身心愉快!再说这人刚才已经承认自己就是那草寇郭解,根本不用再查了!”

    武帝沉了脸色:“看他一身鲜血淋漓,分明就是屈打成招!”

    田蚡凑到刘彻面前盯着他的眼睛,低声笑到:“是不是屈打成招我们心知肚明,是不是假冒我们也都心知肚明。陛下,你这样做就不怕事情败露贻笑大方吗?”

    武帝迎上他的眼光,也低声咬着牙根回他:“田蚡,如果不是你们胆大妄为烧死整个东越使团,我也不用出此下策!”

    “陛下~你拿得出证据证明是我们做的吗?如果拿不出,抱歉!陛下想冤枉下臣,可满朝文武会答应你乱来吗?”提到满朝文武,田蚡小眼开始精光闪闪:那就是他的对抗刘彻的资本啊,哈哈!

    “如果尹夫人站出来指责你兄弟王信强-暴了她,你说满朝文武敢不敢枉顾我刘彻的尊严继续袒护你们一家!更何况朝堂之上也并不全是你的党徒!”

    田蚡小眼一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可惜那女人她是个短命相,昨天已经死在她宫殿里了!”

    武帝笑了起来:“是吗?我看,不见得吧!”

    “难到陛下还能大变活人不成?”田蚡十分笃定的回答,因为他听王信说的很清楚,那女人昨晚就被毒死了,太医是当庭宣布了她死讯的!

    武帝走了两步,微微一笑:“好巧,刘彻倒是真的会!”

    说完就叫护卫们出去,田蚡将信将疑之下也把手下挥退了,毕竟事关宫廷秘辛,多一人知道就多一分的麻烦。清场完毕,武帝朝门外一吼:“进来!”

    门外就进来两个女人,一个身材比较高大看着有点不协调。田蚡再仔细一看,就认出了她是韩嫣,看着他完好无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心里也是一阵发毛:刚才那么大的火,他居然没有受一点伤。

    韩嫣手上搀扶着另一个拿袖子掩着面孔的女人,王信看到那熟悉身影立刻象见了鬼一样抖抖索索的指着她:“你~你不是死了吗,怎么又活过来了!”

    尹夫人放下袖子,她的脸上泛着不健康的灰白,身子也有些站不稳。不过她还是强自站直了拧了柳叶眉,圆睁美杏眼,悲愤欲绝的指着王信骂了起来:

    “你这个没良心的混蛋,得我身子时,甜言蜜语说得那么好听。可事情一旦败露,就立刻骗我喝毒酒!还好陛下来得及时,这才让我没马上死掉。王信你如此薄情寡义心肠歹毒,就算我活不久了,也要拖着你一起下地狱!”

    女人始终就是女人,骂着骂着又觉得心有不甘,扑上去扬起修得尖尖的十指就朝王信脸上挠去,立刻在他脸上留下了好几道血印子。

    王信连忙边伸手挡,边乱骂:“你这疯女人,自甘下贱不要脸送上门的货,你当爷真喜欢了你,也不照照镜子,什么玩意儿!”

    女人听了,本来就破了的心又裂成了一块块,越发疯魔了,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拿了条胡凳直追着他满屋不要命的乱打,打着打着又忍不住的失声痛哭。那王信给那女人追得四下逃窜,衣衫不整帽子也掉了,束发的簪子也断了,披头散发的十分狼狈。

    韩嫣看着眼前这场失节妇人痛打负心郎的闹剧,突然觉得这女人很可怜:锁在深宫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有个能聊慰寂寥的男人,却又在性命攸关的关键时刻将自己彻底抛弃。而武帝也不可能再容忍她留在身边,娘家更是不可能回了,她已经完全没有了后路可退。伤心欲绝之下估计就算没中毒,也不会有多少活下去的希望。死,对她来说,反而可能是种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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