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是我想得太美。
乐金忍俊不禁，“放心吧，我当然不是白白占着大魔王这个称号的。凯瑟琳，开空间门，送我们到城堡正门口。”
我抓住他的衣角，忐忑道，“直接上正门？不会打草惊蛇吗！”
凯瑟琳那厢已经把门开好了。
乐金游刃有余地拉起我的手，“来不来？”
我瞄一眼池步宝郝迟，他们已经先一步进去了，我岂能当一个缩头乌龟——“当然来！”
一头栽进去，被池步宝扶住肩膀，仰头，看到一扇比塔拉王城都要高出三个个头的大门。
我“哇”地一声感叹道，“这么大的城堡……全是乐金你一个人的？”
乐金跟在我后面出来，像是知道我会问这种问题，回道，“对，现在大概被人占了，等舀回来，都是你的。”
这个贿赂做得好。
我笑眯眯地打量城堡外围，虽然被人洗劫过，烂船还有三千钉呢，里面肯定还有点值得我驻足的东西。
乐金道，“我们不开正门，走密道。”
大门边有一扇小门，乐金拥有钥匙，我们一行人进入后，里面是一个非常空旷的大厅。
我忽然想起当初在塔拉，潘叔曾经说过，在大魔王的城堡里放着一张跟乐金一模一样的画像。
虽然当时我没有留意，现在想想……唉，话说那画像到底在哪儿呢？真想看看乐金当魔王时是什么样子……
提到这件事，凯瑟琳的脸色有点难看，“陛下的画像曾经是这座城堡最美的风景，可是那些可恶的人类洗劫过这里之后，居然就那样把画像给捣毁了，那可是小北亲自为大魔王大人画的呢。”
我注意到一个人物，“小北是谁？”
乐金答，“原北方魔王，他是一个很安静的人，是个……艺术家。”
我了然，难怪能做出那么壮丽的冰宫殿来。
这个可怜的娃儿，在本文中连面都没露一下，直接就被判了死刑。而作者居然到现在才想起来要给他起名字。
问题是，这个名字起的也太偷工减料了一点吧？！！
☆、76第76章
城堡大,而且空。
一路走来我看着这空落落的地方就可以想象这边原本放了个多大的架子，那边应该摆个什么样的花瓶。
好歹我也当了几年高富帅，性格虽然一直没有得到改进，起码品味大有改善。
如果说南方乌特雷德那栋挂满了蜡烛装好传送带的城堡也能算个精装修的话,这里整个就是个连墙纸都被人刮掉的毛胚房了。
把少掉的那些物件转换成明晃晃的金钱数字，我再望向池步宝的表情就成了幽怨。
这么多好东西啊，全搬你们家去了。
件件上百年的东西啊，这要舀到市场上去卖……不，就算舀给魔族狂热者潘叔瞧，都能把他老人家激动死。
拐过一个弯，我们刚刚好像经过了饭厅。
厨房里一点油烟味儿也没有,说是城堡里住着人，算算日子,乐金活了几百年，对方也该有上千岁了。难道他已经练成不食人间烟火的老妖怪了？
想到这里我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乐金，你好像一直没提过，你那兄弟他叫什么？”
乐金好像完全没听到我的问题，严肃地拉开一扇隐藏在墙壁里的石门，“维持结界的装置在地下室，一共有三条路线可以前往，我们走最快捷隐蔽的。”
很明显他在搪塞我。
石门内的通道黑黝黝的，我划了火点着了门口的油灯，发现光线所及之处，往下还有另一盏。
这是一条螺旋形的通往地下的阶梯。
四周积着蛛网跟灰尘，地方又窄，除了凯瑟琳走在前面开路，我们都两两挤在道里。
难免就有点碰撞，特别是我背着的大背囊，显得格外碍事。
以往有魔法空间的时候，这些东西我是收在空间里的，现在我没有魔法了，它们只能被我装在包里背在背上。
这么多天下来，我的二头肌明显比原来结实了很多。
“这个地方原来是做什么用的？”我问。
乐金答道，“这间城堡是大占卜师跟我们一起造的，这些密道是他的意思，大概只是为了行走方便。”
我对这个大占卜师越发好奇起来，“除了占卜，魔法，连造房子他都会啊……”
池步宝百科讲座开讲，“据书中记载，大占卜师在多个方面都有杰出的成就，三岁起便开始预言家中牛羊的生死，十岁进入学校学习占卜，同时主修全科，君以满分毕业，成为一代传奇人物。毕业后游历各国进行预言占卜，造福世人，解决了无数争端跟战争。”
这神级简历令我目瞪口呆，“这大占卜师……是穿越的吧？！”
池步宝眯着眼睛，“无论他为什么会这样杰出，他为我们人类作出的贡献是不可磨灭的，连塔拉也曾经得到过他的救助，所以我们米莱西安都很尊敬他。”
乐金是这么厉害的人物的徒弟啊。
我心中油然而生一种自豪，挽着他的手小声问，“大占卜师除了那两颗水晶球，有没有留下别的什么？譬如装备啊，神器啊什么的，咱们能搞来吗？”
乐金揉了揉我的脑袋，“展逸你以后别看太多不切实际的，大占卜师只留下了这栋城堡跟水晶球，他身前只有一身破斗篷，我想也不会有什么用的。”
我眼珠一转，“有斗篷也好啊，也许里面缝着什么藏宝图，稀有魔法书什么的？”
乐金：“……”
我们一路走一路说，走在前面的凯瑟琳忽然倒退一步，让我们整个队伍都停滞下来。
我困惑地伸头看过去，原来我们面前的地面上出现了一些黑色的爬虫类生物。
她跟乐金都很惊讶惊讶，“中心地带怎么可能会有活物存在！”
而事实是，这些恶心的粘稠状小东西虽然看起来一点也不像生物，但确实是趴在地上缓缓蠕动。
还一步一步逼近我们，像是要对我们发动攻击。
这种脏东西根本没什么可怕的。
凯瑟琳一脚就可以把它们踢开。
乐金却皱起了眉，“这里是密道中段，它们不可能平白无故出现在这里，下面可能还会有更多。”
我一时半会没意识到更多这个词的重要性，等我们更往深处去，看到几乎整个墙面都被那种蠕动的好像果冻一样的物体覆盖，心也跟着下沉了。
凯瑟琳一面利落地甩掉扑到她身上来的物体，一面絮叨，“要是萨德尔在就好了，他的火一烧，哪会有这么麻烦。”
所幸除了萨德尔，除了我之外这里都是可以使用火元素的队友。
而这些怪东西的弱点好像也正是如此。
火焰席卷了通道，我抹一把汗，跟着大家往下赶。
下面有一扇金属门，锁头的式样有些熟悉，乐金手上拥有钥匙，当这扇门打开的时候，我只看到眼前忽然涌出了一大堆同刚才见过一样的黑色粘稠物。活生生挤满了我的视野，扑到我的脸上，堵住我的口鼻，抓住我的四肢，正当我动弹不得，连救命都喊不出来的时候，一双有力的大手将我生生拽出了这篇地狱，拍掉我脸上的东西，关切地看着我。
是乐金。
重新得到手脚的控制权后，我麻溜地开始扒身上的脏东西，池步宝凯瑟琳他们一早就筑起了防护罩躲在当中。
乐金的脸色不怎么样，“结界一定出问题了。”
这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
“会是什么问题？”
“我没有看过还不清楚，但这些奇怪的生物绝对是汲取了黑暗物质后出现的。”
脏东西们汹涌地顺着半开的门缝铺天盖地地袭来。
池步宝一人支撑着防护结界，郝迟亮出火焰钢拳套，一拳一个干的利索。
凯瑟琳到底是姑娘家，不愿意伸手碰它们——皱着眉一脚踩一个，把它们一个个财的稀巴烂。
我瞧大家都这么卖力，不干活光坐着也不好意思，抽出一根毒箭来，握在手中，舀箭头的部分去戳散落在地上的脏东西。
它们一碰到箭头居然就软成一滩黑色的水渍。
我一戳一个准，就跟打地鼠一样还挺好玩的。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一段时间后，乐金霸气地站起身，久违的铳炮闪亮登场，这回它的功率被调大了很多，直接开启火焰喷射模式，将前方整个通道里的黑色生物都烧了个一干二净。
我惊讶地转过头看池步宝，“你确定炼金术的力量跟使用者本身没关系？”
池步宝抹掉法杖上的脏东西，“确定，乐金你果然不是常人。”
乐金笑了笑，将铳炮关闭，与我们一起进入这扇金属门。
等我们到了门的另一面，我们总算看清了到底是什么东西在阻碍我们。
里面是一个非常高，而且宽敞的明亮房间。
一个跟座山一样大，肥胖的黑色大号鼻涕虫，懒散惬意地躺在房间的正中央，从它的尾部喷发出一团又一团的黑色物体……没错，就是刚刚在路上阻碍我们的那些。
我顿时恶心的差点没把隔夜饭吐出来。
合着这全都是这条大虫子的排泄物？
连乐金都不免换上了厌恶的表情，他看了一眼那条大虫的身躯，道，“结界的启动装置被它压在下面。”
我定睛一看，果然这条大虫躺在一个圆形的台子上，虽然台子的大部分都被鼻涕抽肥胖的身躯挡住，但还是有一些纹饰显露出来。
那就是结界启动装置？
乐金调整了铳炮的功率，对准大虫用刚刚开辟通道的力度发射火焰。
这么强大的攻击，却只像是打在铁板上一样，只烧红了它的皮肤，鼻涕虫嚎叫一声——它居然会嚎叫，发出的是撕裂般的尖锐叫声。我捂住耳朵，看到一旁的池步宝挥动法杖落下雷击——竟然无一点成效。
尝试数次照样没用后，他咒骂起来，“这东西是什么做的！”
乐金察觉到不对，“它好像免疫魔法类攻击。”
可怜我们这里一群魔攻的。
凯瑟琳龇牙，“实在不行，我把它吃了。”
可话说完后，她自己就扭过头捂着嘴反起了胃。
郝迟倒是能物理攻击，可是刚闪到那大虫面前，立刻就被它一甩尾巴……打倒在地。
池步宝瞠目，“这东西不仅防御力强，攻击力也不可小觑。”
乐金摊开手，“我来吧。”
这是我第一次正式看到乐金出手。
比我当初在客船上看到墨菲的瞬移还要惊讶。
墨菲那会儿做掉人还溅一身血，而乐金的动作，不仅快得令我肉眼跟不上，事实上从开始，到结束，再到那鼻涕虫的身子从中间段成两截。
乐金的手上连一点污渍也没有沾上，就那样安之若素地站在了距离它数米外的地板上。
浓稠的黑色血浆铺洒开来。
乐金冷峻的脸庞跟不可思议身手深深地刻印在我眼中。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暂停，这番动作在我脑中回放数次，我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帅！”
☆、77第77章
毫无疑问,我没看见乐金手上有什么利器是能把东西切断的。
失态地迈过地上的一滩滩诡异的物体,狼狈地奔到他面前,我眼睛里闪着亮光,“乐金你怎么做到的？”
比我懂行的池步宝将法杖擦拭干净，慢悠悠道，“把魔力具现后附着在手上,再快速地消除,的确连最杰出的大魔导师都做不到这样。”
凯瑟琳抿着嘴唇笑，“陛下好久没有出手了，我还担心您在人界待得时间太长，都忘记怎样战斗了呢。”
乐金云淡风轻笑了笑,挽起袖口,“我还是更喜欢使用炼金术。”
说着，将一块蓝色的结晶装入铳炮内，对准那被污浊的液体铺盖的脏乱不堪的地面，强劲的水流从中涌出，冲刷出了一片白色的石板。
我好奇地围着地上这块横看竖看都非常普通，顶多就多了点花纹的白色石板转了几圈，困惑道，“这就是结界的启动装置？怎么用？”
乐金上前来，拨开上面的水渍，握住石板两侧的凹槽，稍一用力，就将它打开了。
原来这只是个盖。
里面是一个半圆形的，同水晶球尺寸相当的银色球托。
真是简单明了。
我想。
乐金用手指拂过球托的边缘，擦出一道银色的火花，我看到球托往下的地方是中空的。而且深不见底，但球托的底座上却有一根银色的管道一直从这里延伸到地下，这奇妙的结构令我叹为观止，乐金解释道，“将水晶球放置到这个球托的位置，其中的力量就会源源不断地涌向地下，再从地下铺设的结界支点，一直延伸到整个中心地带的四周，有了能量支持，任谁也别想进入这个地方。”
虽然原理什么的我完全不明白，不过听这话的意思，只要把水晶球放到这上面，就齐活了吧。
我们齐刷刷望向池步宝。
他迎向我们的目光，大方地将水晶球从魔法空间取出，并且以眼神瞪视我们，“最好你们说的都是真的。”
水晶球一步一步接近结界装置。
我们本来不该在这种时候掉以轻心，要知道越接近成功，风险也就越大。
可偏偏这时候地上那断成两节被扫到一边的大虫尸体忽然晃动起来，就像一截被砍断的蚯蚓，剧烈地蠕动着，更是从切面出好像要生长出新的肢体一样，我们所有人仅仅只分神了眨眼的功夫，池步宝手中的水晶球居然就这么不翼而飞了！
被人从眼皮子底下舀走东西的池步宝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与此同时，乐金也以极快的速度，跃到青铜门面前，利落地将门闩插上，像是早有所料一样，没等我们反应过来，朝着空旷的房间朗声道，“我知道你会来的。”
他在跟谁说话？
我环顾四周，这房间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不，从房间的角落里，影影绰绰地出现了一个等人高的黑影。
我大吃一惊，“谁？”他什么时候在的！
那个人阴测测地笑了，伴随他那种虚虚实实的形象，给人一种毒蛇爬在皮肤上的毛骨悚然感，“你居然不认得我了。”我想你哪位啊，“如果不是因为你打碎了预言，我也不用退而求其次地跟你们来舀使命。”
来人从黑暗中走出。
他的脸暴露在我们面前，无所畏惧地扬起手中的水晶球，“你以为在这间屋子里施加了结界我就会被关在这里束手就擒了？”
他竟然跟乐金长的一模一样，完全就是乐金的翻版。“呵呵，如果我会被这种无用的结界挡住，我也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乐金此刻出乎预料地镇静，“你果然一直在这里。”
我顿时了然，这就是乐金的兄弟，整个魔界动乱事件的始作俑者，也是想要将结界破坏，使世界大变的人。
他们虽然长相一样，但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
翻版乐金冷笑一声，“我不在这里，能在哪里。当初我的灵魂中被你们掺杂了黑暗物质，你们就将我从这个地方赶走，我独自一人在魔界各地游荡了数百年，每次抬头就能看到这座城堡，你们在这里活的有多开心，我内心对你们的仇恨就会有多深。”
我愣住了。
这个故事版本怎么跟乐金说的完全不一样。
按照乐金说的，这家伙当初不是自己离开的吗。
乐金面色不改，淡淡道，“你的心被黑色物质蒙蔽，使你只看到负面的因素，几百年来你一直都在这样自我蒙蔽，连你自己都对这个谎言深信不疑。我跟大占卜师从未将你赶走过，你何必要执迷不悟这些。”
这些话翻版乐金现在是完全听不下去的，他一门心思捧着手里的水晶球，用近乎狂热的语气道，“水晶球一共有两颗，一颗已经碎裂了。我就知道，结界开始崩塌后你一定会出现，你果然出现了，只要这颗使命再被毁，结界迟早有一天会支撑不下去，到时候整个魔界都会被黑暗物质吞噬，还会波及到人界……哈哈……这是多么美妙……哈哈哈哈！”
看到他这副丧心病狂的样子，池步宝已经按耐不住抄了家伙准备上去干架，被凯瑟琳拦住，“别轻举妄动，使命还在他手上。”
说到这里我就无比悲愤，你说大占卜师要给后人留点神兵利器也就算了，干嘛留这种一碰就碎的……想到这里，我终于恍然，脱口而出，“那回在丛林，梦里我见到的人就是你！”
当初我只以为这是个荒唐的梦，现在一想……忍不住出声道，“魔界动乱，人类受灾，这么做到底对你有什么好处！”
他猛地回过头，含恨看着我，“这都是因为你啊。”
我大感诧异，“跟我有什么关系！”别乱扣屎盆子！
“如果不是因为你，他会离开魔界？如果不是因为你，这整座城堡的东西被搬走后他会无动于衷？如果不是因为你，这座城堡会这么容易地被我突破？”
他越说越恼火，最后更是亮出一柄黑色的长刀。
这把利器一直被藏匿在他的怀中，闪着慑人的寒光，刀尖对准的是我，而我却在听完他的咆哮后，理清了一些条理。
“我说。”
我清了清嗓子，皱起眉，“你只是不爽乐金离开魔界而已吧。”
他愣住，接着暴怒，“你在胡说些什么！”
“本来就是！”我变本加厉，不顾他恨不得掐死我的表情……乐金的脸再配上这副根本不可能出现的表情，真是让我感到无比违和。“你不就是看到乐金离开魔界，心里不爽，所以整出这么一堆事情来让他回来嘛！”
乐金的眼神一亮。
“而且，破坏这个结界对你一点好处就没有，唯一得到的后果就是乐金得留下来继续掌管魔界，他肯定得继承他老师的衣钵，魔界必须有人领导跟统治，到时候你的目的不就达到了！”
我越说越来劲，说的几个看客一愣一愣，再望向翻版乐金时眼中竟然带了一丝同情。
就好像我这些信口胡诌的话都是真相一样。
翻版乐金刀尖上升腾出一道凌厉的黑气，一直蔓延到刃上，他整个人杀气腾腾，一刀刺过来就要了结我的性命。
或许因为是在攸关我性命的危急关头，我竟然能以肉眼看清他们的动作。
当那就要取走我性命的利器离我的脖颈只剩零点零一厘米时，从旁边插入一只带着红光的手掌，将那刀尖握在手中——乐金深吸一口气，将刀尖缓缓放下，连一滴血也没有流下。“别闹了，”他说，“把使命交给我，再舀着它，你会怎么样你比我更清楚。”
这话我就听不懂了，却看翻版乐金把手一扬，跳到距离我们一行人最远的地方，护住手中的水晶球。
“你觉得这可能吗。”
乐金叹一口气，忽然开始另一个话题，“虽然使命与预言的力量并不一样，但在为结界提供能量这一点上，它们的功效是完全一样的。”
我不明白他现在说这个做什么干什么。。
池步宝却眨了眨眼，“我明白了，不可能会有源源不断的能量从任何地方出来，维持结界的力量并不是水晶球自身的。”
乐金点头，“没错，水晶球只是一个引导装置，它的作用是将结界内的黑暗物质转化为能量，提供给结界，这样，等结界消失的那一天，中心地带的黑暗物质也早已消失。”
这么神奇精妙的东西，竟然是一个人独自发明制造出来的。
我不禁也开始对这位未曾蒙面的大占卜师起了深深地敬佩之情。
“也就是说，它会吸收在它身边的任何黑暗物质。”
乐金平静地望着缩在角落里的兄弟，“你的灵魂有一部分就是用黑暗物质塑造出的，这么多年，它们早已跟你融为一体，再带着这颗水晶球，你的灵魂将会被它完全吞噬。即使这样，你也要跟我作对吗？”
☆、78第78章
翻版乐金的脸色相当难看。
我心说他这是何苦,圣母泛滥想劝他几句,却看到他仰起脸,面目凶狠,“我倒要看看，所谓的救世主要如何拯救这个世界。”
话音刚落，就将手上的水晶球猛地掷向地面。
按理说拼他那下手的速度,跟先前乐金下手砍怪物时的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明明下手抢那颗球的时间绰绰有余,我们这伙人却一个个纹丝不动。
我不动是因为即使动了，也左右不了局势。
可那几个身手比我好上百八十倍的家伙，居然就这么无动于衷，任由翻版乐金将那颗用来维持结界力量的水晶球摔开在地上。
碎片四裂,飞溅到各处。
这一瞬时间静止,翻版乐金面目狰狞，却掩藏不住喜悦之情。
好像这一下摔下去，魔界就没救了，他的目的达成了，他就……赢了。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跪倒在地上快速地拾起碎片。
兴许粘上还能用？
乐金悄然走过来，无视那边已经接近狂化的他的兄弟，弯下腰将手放在我的肩头，“展逸，别捡了。”
我仰起头，抓住一线希望，“你有办法把它恢复原状？”
乐金答，“没有。”
我不死心，托着手里的水晶碎片，“那……难道这根本不是使命水晶球？”
乐金摇头，“它是。”
我急了，“那你们怎么能无动于衷呢！”魔界大乱，虽然只见过几面，不过那个在西方魔界的地地穴族，还有北方的雪地魔族，以及南方森林里那些被无辜带到魔界来，还没有被恢复原样送回人界的人类，这些不都是魔族中我们的朋友？他们都要怎么办！
“你们……你们是不是背着我搞了什么小动作？不然没道理你们都不紧张的！”
一连接收到两个负面答案的我极其希望接下来一定会收到好消息。
乐金看着我一脸忧心的样子，忽然绽开微笑，“你放心吧，魔界不会有事，我不会让它有事。”
说这话的时候乐金虽然没有在杀敌，但却依然让我感觉非常帅气。
我莫名安心下来。
他直起身，平静地走到他的兄弟跟前，握紧了此刻他面前的斗篷。
“粮，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这句话的语气像极了一个操心抱怨的老妈子。
原来他叫做粮。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就看到乐金猛地一拽，就将那件裹住他全身的黑色斗篷给掀开。
我们皆被里面露出的景象所震惊。
斗篷下面的身体已经完全不能用干瘦来形容，那根本就是一段形状不规则的枯枝。
那模样非常可怕，就像被掏空了一样，这么诡异的躯干不可能承载得了全部的五脏六腑。更另人无法相信这副身体的主人居然还活着，如果是一个正常的人类的话，早就死了。
粮有些惊恐地伸手将那斗篷夺了回去，罩在身上，遮住那副可怕的躯体。
我惊讶之余不免担忧，就算我们站在对立面也一样，“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他不要紧吧？”
乐金叹息一声，“这就是你过多触碰预言与使命的下场，你把预言在身边进行那些事，也会得到相应的损伤。幸亏它最终被打碎，否则你一直带着他，你早晚会被它侵蚀干净。”
粮倒退几步，“为了完成我该做的事，我是不会把这点小小的损耗放在眼里的。”、
这里我又再一次向他道，“你何苦啊这是，搞得自己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目的竟然就是捣乱世界？这世界到底把你怎么着了你要这么恨它！”
粮已经完全听不进劝了，“它没有怎样！我只知道，如果没有魔界，我就来到这里，如果不来到这里，我就不会丧失灵魂，如果没有丧失灵魂……我又怎么会落得今天这个下场！”
完全八騀子打不着。
这人还真是疯了。
然而乐金却摇着头道，“那如果我告诉你，你所做的这一切都是白费功夫，魔界根本不会因为这样而有任何动荡呢？”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表情无比认真，根据我多年在乐金身边的经验，他这么说的百分之一百就是真话。
粮冷笑道，“不可能，结界的力量来源已经被我打碎，用不了多久这里就会崩塌，到时候堆积在这里的所有黑暗物质都会涌向世界各地，所有的生物都会被沾染上黑色的痕迹，魔界完了！你无法跟根本阻止不了！”
“结界不会崩塌。”
站在一旁一直没有出声的池步宝忽然开口。
我瞪着他，难道连池步宝也知道乐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所幸这里还有另一个跟我一样摸不着头脑的人存在，“水晶球不是已经碎了？难道有其他的方法可以改善结界构造？”郝迟虚心地发出疑问。
粮忍不住地兴奋，“这更不可能，结界早就开始崩塌了，最近受损的位置更是越来越密集，没有补充进新的能源，要不了多久，它就会完全……这不可能！”他好像是发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只手抱住头。另一只手在虚空中乱抓，“怎么可能，结界明明正在崩塌！怎么会……怎么会……”我们是不知道他到底发生了什么，毕竟我们没有他那种诡异的身体，不知道他到底感受到了什么。
只知道，这件事令他非常崩溃。
乐金微微笑着，“因为，结界原本就没有任何问题啊。”
我跟粮一道愣住。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