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我在敌国与皇子做假夫妻

第82章 想好聚好散


    “大哥言尽于此,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沈鸿德说罢,便离开了沈鸿远的客房。
    微凉的夜风从门外吹进来,桌上那盏鎏金掐丝珐琅灯却稳稳的在灯罩里亮着,没有被夜风侵扰半分。
    沈鸿远被家里的这些事惹得愁绪满怀,此时也只能怪自己道心不稳。
    其实,他不是没有办法将他的一双儿女从这些事中摘出来。只是,他们父子三人终归都是沈家人,没到最后那一步,他始终不想彻底与侯府撕破脸。
    第二日卯正刚过,睡得正香的沈澜就被麦冬从床上拉了起来。洗漱、匀面、上妆、梳头,直到换衣裳的时候,沈澜才逐渐脑子清醒起来。
    “干嘛这么早就开始收拾?宫里的发下来的帖子不是巳初才能入宫吗?”沈澜看着铜镜中过分精致漂亮的脸蛋儿感觉到陌生。
    麦冬蹲下身为沈澜换上一双月白乳烟缎攒珠绣鞋,“三小姐和四小姐可比咱们起来的早多了。早早收拾好,发现哪里不妥还有时间改。您也醒着点神儿,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出错。”
    半夏端着昨天重新熨烫好的衣裳进来,对沈澜道:“小姐,二老爷已经过来了,在前面花厅坐着喝茶。看见奴婢还叫奴婢告诉小姐,让您慢慢收拾,不着急。不过奴婢看着二老爷八成是有话要同您说。”
    沈澜赶忙接过半夏递过来的衣裳穿好,麦冬又赶着将丝绦、禁步、香囊、披帛一样一样为她戴齐整。沈澜最后在铜镜前照量了一番,见一切妥当,赶忙出了内室,朝前面花厅而去。
    沈澜迈进花厅之时,沈鸿远正站在窗边看院中盛开的一株西府海棠。花瓣随晨风飘落零星几点,如梦似幻,轻易将人的思绪带回到从前。
    “父亲!”沈澜轻轻唤了一声。
    沈鸿远却好像还没能及时从回忆中抽身,回头的一瞬间,他仿佛又见到了当年初遇时的邓云若,一身华彩,翩然而来。
    “父亲?!”沈澜伸手在沈鸿远面前挥了挥。
    “哦!……”沈鸿远回过神来,清了清嗓子,笑道:“你如今跟你母亲是越来越像了。她年轻的时候也最喜月白色衣衫。”
    沈澜引沈鸿远坐回到茶桌边,“父亲是又想念母亲了!”
    沈鸿远面色微微赧然,“听说你这院子是你母亲当年亲自画了图纸叫人收拾的,这一草一木确实皆能看出是出自她的手笔。”
    邓氏当年为沈澜修整这座凭澜院的时候,沈鸿远已经去了道观。之后每逢大年初一沈鸿远回家祭祖也是来去匆匆,这还是他第一次有空到沈澜的院子里坐坐。
    “若是将来离了这座府邸,最让我舍不得的就是我娘给我收拾的这座院子了。”沈澜坐在沈鸿远的对面,与他一起望着窗外的满树缤纷。
    沈鸿远听她这口气问道:“你可下定决心了?”
    沈澜点点头,“父亲您已经替我跟家里回明了,这样正合我意。借着澈儿上学的由头,从此就搬离侯府,不再跟侯府有任何银钱上的牵扯。”
    沈鸿远自昨晚沈鸿德从他客房离开后,便有了一个决定。今日听沈澜这样说,沈鸿远不由得将心中所想跟沈澜交个底:“昨晚你大伯曾找过我,他仍是执意要攀上丽妃娘娘和三皇子那条线,想将你们姐妹其中之一送进皇子府去。我想着,将你从中摘出来。”
    沈澜眼眸亮了亮,“难道父亲是想……分家?”
    沈鸿远惊喜地看向这个女儿,没想到她竟能猜到他的计划,“不错!”
    随即沈鸿远脸上又染上愁绪,“不过,现在我才决心走这一步,不免有些晚了。今天你就要进宫赴宴去了……”
    沈澜淡淡笑了笑,“恐怕是昨晚大伯对您说了什么,才让您最终做了这个决定吧。否则,您始终顾念着一家子骨肉,不忍心走这一步的。”
    沈鸿远也自嘲一笑,“你说的不错。只是……提到分家,你和澈哥儿将来势必要与刘氏他们母子生活在一起……这未免又是一层麻烦!说到底,刘氏他们也算二房的人。”
    沈澜犹豫着开口问道:“恕女儿不敬,不知父亲与夫人之间有几分感情在?”
    提起刘氏,沈鸿远面露厌恶,“我与她何曾有什么感情?她不过是你祖母强塞给我的罢了。”
    这个答案并不出沈澜的预料。
    “父亲可愿同她和离?”沈澜试探问道。
    沈鸿远眉头轻皱,颇有些为难道:“我虽与她并没有什么情分,但她终归不曾犯过错,又生下了孩子,和离恐怕有些难开口,你祖母哪里恐怕也不会同意……”
    “她犯下的错哪怕侯府将她休了也丝毫不冤枉,只是府中暂时没人发现罢了。”沈澜轻轻呷了一口茶,笑着同沈鸿远道。
    沈鸿远惊诧地望向沈澜,“你这话是何意啊?”
    “这个月里,我将夫人手里把持的我娘名下四处产业全部走访了一遍。这几处产业的管事早已被夫人换成了她娘家的亲戚在打理。其中碧云坡的梅庄,是她表弟一个叫曹金宝的人在管着……”
    “在我查账查出他侵占了巨额款项之时,他急了,同我说了一件关于夫人私下里做的丑事。”
    沈鸿远眸色瞬间凌厉了起来,“什么丑事?!”
    “那个曹金宝告诉我,夫人用私房钱在通义坊福平巷里置了一处宅院,院里住着的是从永安县来的一个举子。”
    沈澜言尽于此,剩下的便交给沈鸿远自己去打探吧。他若是真想跟刘氏和离,这件事便不得不告诉他,好让他心里有个底。
    沈鸿远的手攥紧了茶盏,沈澜却轻轻扶住了他的胳膊,“父亲,既然您说与她并无什么情分,那么也没必要如此生气。只将事情查清楚了,好聚好散便是了。”
    沈鸿远深吸了口气,缓和了眉目,又重新望向了沈澜,目光在她那件月白色浣花暗纹对襟短袄上打量了片刻,方开口道:“去将这件月白色的短袄换下来,穿件和这条裙子一样艳丽的来。”
    沈澜愣了下,随即便明白了沈鸿远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