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又哭了？”
洛可无奈地伸手想去安慰，结果被君陌尧直接打断。
“好使唤这三个字，对恶魔而言基本算最失败的评价，他哭也是正常。”
泪花顺着漂亮的脸蛋滑向白皙的下颚，看着这一回哭得当真算梨花带雨的赤羽，洛可突然觉得自己像是个千古罪人。
倒是伪魔王的面色更加冷峻，再瞪了赤羽一眼，立马就吓得他停止哭声。
洛可这才跟着问道：“赤羽，才一会儿功夫你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红发青年表情有些恍惚，目光却渐渐移向那间敞开的魔兽牢笼，似是一点点回忆起刚才的经历……
自洛可送走没多久，就轮到魔兽们送上拍卖场。赤羽，就是紧挨着洛可被包装的第二个妖灵仆从。
然而因为刚刚处理过面容可爱的天使半魔，接着就要包装完全不符合妖灵审美的魔兽，都让那些厂工妖灵很是不满。
扒光他身上那套破破烂烂的衣服之后，发现只有身体还算不错。妖灵们就干脆只在重要部位打了个蝴蝶结，其他什么也没有管，赤羽就在极其诡异的状态中被传送带送上了舞台。
其实比起身材，恶魔们更看中脸，之前赤羽还是猴面的时候，求偶能力上就差了那早夭的人面一大截。
但没想到这次被推送上舞台之后，不仅被台下的所有妖灵都嫌弃，甚至那为数不多的几个女魔买主也把他嘲笑到不行。
连那拍卖场的紫衣男都没办法找到合适的推荐词，传送带都没有在舞台正中间停留过，直接就把赤羽又送回了包装间。
这样被嫌弃的拍卖品，一般是作废处理的。特别是没人要的妖灵仆从，也基本上是直接处死的。
但赤羽在被处决的路上，恰好撞到了表情不爽的紫衣男。
不知紫衣男当时受了什么刺激，非要亲自来处决他。赤羽情急之下，就透露了自己是主君手下的身份……
结果就是被紫衣男改造了面部，经历一阵剧烈的痛楚昏厥之后，醒来便发现又被丢回牢笼了。
说到这里，赤羽再次捧住他那张漂亮到晶莹剔透的脸蛋，呜呜咽咽地低泣起来。
“所以我现在是不是更丑了？”
洛可不由深深叹气，用那张脸说自己长得丑简直是炫耀。虽然比较起来不太公平，但现在的赤羽可要比她一个女性形象的天使还要漂亮许多。
赤羽见她没回答，更如西施颦眉般委屈起来：“啊！完蛋了，我现在一定丑的没法看了！”
“没有啦！你现在其实很好看的！比以前的你，好看千千万万倍，你可别再哭了……”
“够了！”
还是“魔王大人”的一声呵斥，终于让这尴尬的美貌确认场面停止下来。
君陌尧算是看明白了，这个笨蛋天使收的小弟，甚至比她还要笨。眼下的麻烦还没解决完，居然还又新增了一个麻烦。
那张脸算是长得好看吗？分明柔弱得像朵娇花，一点都不像个魔该有的样子！
恶魔也不明白自己的心情突然变糟了，唯一能迁怒的就是被瞪到瑟瑟发抖的赤羽。
倒是洛可拉了拉他的长袍，指向身后另一个牢笼。
果然，那里还躺着一堆昏迷不醒的天使。
“钥匙？我记得是在……这里！”
洛可从墙上取走之前守卫妖灵存放的钥匙，随即便打开了天使牢笼的铁门。
然而那些天使们依旧如死尸一样躺在地上，洛可自己搬弄了好几下都没办法抬起身材娇小的乔乔，更别说其他的。
君陌尧有被无语到，“把他们搬回去？亏你想得出。”
“那该怎么办？”
“他们怎么来的，就该怎么回去。”
洛可一愣，“你是说传送门？”
确实是用传送门更方便一些，直接一口气打包全部天使，但……眼下这个环境，还有什么能被设置成传送门？
洛可正犹疑着看向基本万能的恶魔主君，倒是一旁愣着老半天的赤羽先插了嘴。
“诶？魔王陛下是要带走这些天使吗？我记得魔王陛下明明对帛曳殿下之外的其他天使都很有敌意的……对了，洛可你不是主君身边的天使吗？怎么现在又跟了魔王？！”
这些问题都很好，但洛可希望他下次别问了。
擦了擦额角那滴因为无语留下的汗，洛可正要解释，这次又被“魔王陛下”抢了先。
“帛曳……你说的没错，他做这些事情还是为了帛曳。”
君陌尧低声喃喃，眼眸中却闪过洛可更加熟悉的一丝暗影。
君陌尧话里的那个“他”，除了路西法之外她想不到任何人。
难道说，真正转走天使吸取能量的并不是妖灵，而是那位货真价实的魔王陛下？
恰在洛可感觉有些眉头的时候，牢笼外的大门再次被推开。
这一次进门的除了一群守卫妖灵之外，还有一身艳姹紫衣，却卸下蝴蝶面具的，穹羽。
“陛下原来又回拍卖场了，是您又有想买的商品吗？其实只要陛下喜欢的话，这些天使都可以给您送回地狱。更不必如此大费周章，悄悄潜入我这……不值一提的拍卖场。”
精明的眉眼自君陌尧身上看向洛可，虽然只有短暂的一瞬，她便接受到系统提示。
【系统：挑衅】
果然，这家伙很有问题吧！明明在拍卖场上斤斤计较执迷赚钱，但一看到路西法就变得恭维做作起来……
不过既然她能看到穹羽的情绪，说不定再努力一点，就能和掌握苍羽一样，连他的心声都能知道。
洛可这边还在努力地捕捉穹羽的每一个表情，可君陌尧则正好相反。
面对穹羽一连串奉承，他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就凭你，也想来试探我？！哼……”
冷哼刚落，一道惊雷忽然落在拍卖场的上空，刹时就让整个牢笼都陷入无光的昏暗之中。
四处传来的惊呼声，远比刚才的雷声更要震耳，但没有一个声音有眼前的穹羽的话语更让洛可吃惊。
“主君，果然是您！穹羽终于等到您回来了！”
泛着微光的银眸望向君陌尧，在那双本该充满算计的眼睛里，洛可只看见两个字。
【系统：虔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