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可不由把双邪魅的凤眸瞪成炸毛的猫眼。
所以，恶魔的意思是，非要让自己上台不可了！？
早上离开公司之前还和君陌尧汇报过好几遍，好不容易才把每个层次都讲明白。本来她还没有那么担心，特别是眼镜仔把修改的方案说得那么完美，洛可已经差不多彻底放下心来。
直到现在，身旁的恶魔少女信誓旦旦地看着她。
“怕什么，就按照之前练的那样就好，达到我日常的三成的样子，都足够说服那帮老家伙了。”
“可是，可是……”洛可急得差点咬到舌头，”只有评委就算了，这里还有几百个观众，我从没有在那么多人面前说过话……君陌尧，我会把这件事情搞砸的！”
恶魔少女却抿嘴轻哼一声，“你不会的，之前在那破庄园里的人也差不多！要我提醒你，当时表现得有多理直气壮吗？”
“那不一样，当时是为了救人，现在……”
“没什么不一样的，”君陌尧用指尖点了点他少女的额角，“最终目的都是完成系统任务，我帮你问过了，夺回这个项目你能赚100分。”
“100分！！！”仍在台下坐席的天使总裁差点惊得站起来。
她已经很久没有拿高分了，这次还以为只是帮君陌尧完成工作而已，怎么可能会和善行任务扯上关系？君陌尧不是在骗自己吧？
“给我坐下！”恶魔少女眉头一蹙，愣是把“男人”拽回身边，继续严肃分析。
“别大惊小怪的，这个项目投入有上百亿，让资质不齐背景不清的新公司来做，出了问题责任就大了。”
洛可依旧不解，“会有什么问题？”
“暂且不提天屹用什么方式得到标书修改的消息，光是建筑安全问题就会涉及人的性命安危……就算是这几年，建设公司出事的也不算少。”
洛可点点头，难怪系统会把这次投标算进善行任务里。万一天屹通过某种捷径赢得这次招标，日后项目建设过程中遇到问题，绝对也是害人匪浅的。
“所以就算是为完成任务，你也得上台汇报……不过是些萝卜一样脆弱的人类而已，你连恶魔都不怕，还怕他们？”
恶魔少女嘴角的巧笑带着轻蔑，看在洛可眼里有一种不寒而栗的美。
但君陌尧说得没错，不光是为了完成任务，还有要对得起这段时间的付出。
不仅是自己，还有真正的那位恶魔总裁。
眼见着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走下宣讲台，甚至还得意洋洋地瞥过来，仿佛是志在必得的炫耀。
而接下来的流程，应是主持人上台谢幕。
“感谢天屹建设王总的发言，那么我们今天的投标会也到了尾声……”
“等等！”
一声低沉且磁性的嗓音打断了主持人的发言。
洛可狠狠掐一下自己大腿，硬是冷着脸从座位上起身。光亮的黑色皮鞋上是依旧笔挺的高级西裤，迈着挺实的步伐，径直走向台前。
谁能想到这样一个从衣着都外表都看似完美的“男人”，脑袋里正重复上演着幼稚的催眠。
台下的都是萝卜，都是萝卜，都是萝卜……
洛可假装淡定地用凤眸扫过台下，结果发现几百双眼睛刷刷地盯向自己，根本和萝卜没有一点儿相似的。
一时之间，她只能站在宣讲台前，什么也说不出来。
“您是……地屿集团君总，请问您是遇到什么问题需要补充吗？”主持人倒是识趣地帮衬。
“男人”的薄唇张了又阖，最后只是表情严肃地看向台下。
完蛋了！洛可紧张得手心都开始冒凉汗，偏偏脑袋里一片空白，只记得上台前君陌尧对他最后的嘱咐。
【不准做奇怪的表情！】
可是什么样的表情是奇怪的？自从交换身体以来，她都还没顾上照镜子。只能凭借记忆里恶魔冷酷又邪魅的模样，尽量让自己的表情不要崩坏。
但台下那几百双眼睛像是狙击枪的激光灯，一根根都瞄准着她，仿佛下一秒就会被击毙。
只有一双看似圆润的杏仁眼，“她”的视线已经是核弹级别了。
君陌尧现在一定被自己气死了吧！她果然又给他丢脸了！
洛可并不住要垂下眉眼，却在那之前，讲台下方有人开始问话。
“地屿集团？隔壁市高铁站的项目是不是你们做的？”
穿着一身灰色中山装，虽然也是中年男士但那双浓眉里透着满满正气，此刻正坐在宣讲台正下方中间的位置，几乎是面对面地向洛可提问。
“是，是的。”她点点头，其实只看过一眼资料，印象并不深。”
中山装男士没有说话，似是重新翻出地屿投标资料，果不其然就翻出了第二份原本的投标方案。
“我记得你们地屿是第一个宣讲的，准备得也比较充分，不过……为什么要投两份？”
这句话好像是给了洛可一个引子，瞬间就让她想起昨晚君陌尧和自己排演过的台词。
“因为之前宣讲的方案虽好，但并不完美。我们地屿集团对于项目建设上不仅仅要考虑客户的利益，更重要的应用者的体验与安全。”
“恩？！”中年男人眉头一紧，“你的意思是，你们第一版方案体验不好，安全度不够？！”
洛可咬咬牙，“不只是我们，我是说刚才所有宣讲的方案都有问题！因为……这个项目的选址本来就存在问题！”
伴随着众人倒吸凉气的场面里，天使总裁不紧不慢地点开事先准备好的ppt。
在巨幅的投影屏幕上，从建筑遮光、环保污染，居民投诉乃至风水玄学等多个角度直指环境问题。她确实不善言辞，但只是念提前准备好的报告问题确实不大。
台下的多数评委也纷纷面色不佳，唯有中山装男士频频点头，在洛可说到环境污染的时候甚至厉声盘问身边的人。
“是谁临时决定改地址的，背调都没有做好，太不像话了！”
而比起评委会成员来说，天屹建设那位虎背熊腰的王总状态更是离谱。像是得了羊癫疯一般，从香肠唇到肥象耳时不时地抽搐。
看来这位中山装男士的地位一定不简单。不仅对于投标结果举足轻重，而且绝对没有搀和这混过脏水的招标变故。
这么想着，洛可脸上的笑容更是笃定。称热打铁，就准备把之前的那一版堪称完美的建设方案和选址拿出来。
谁知才刚起了头，那位重要人物就打断她的话。
“你不用讲了，既然选址有问题，我们需要重新调整招标书。”中年男士严肃道。
“为了公平起见，本次投标会议所有方案全部作废，等确定好招标需求后，我们会再放出通知，给各家企业足够的时间准备。”
这个结果，其实并不坏，完全符合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
最重要的是，洛可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
毕竟下一次，绝对会是恶魔总裁本人亲自上场，而不是像她这样半吊子的天使总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