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班？！又要加班！
洛可还没来得及目瞪口呆，就被恶魔少女握住手臂拖着走出洗手间。高矮分明的二人，一路拉拉扯扯地走进总裁办公室。
只要稍稍用力，洛可便能轻易甩掉这只娇小的手。但直到被强迫坐上老板椅，面对一沓高于头顶的文件时，她才反应过来这次恶魔说的加班，是真正意义上的加班。
“在明天投标会开始之前，这些资料必须给我记到滚瓜烂熟。”
恶魔少女挑着眉头下达命令，严肃的眼神里分明没留任何让人拒绝的权利。
洛可偏去反驳，“那么多？！我一个人怎么可能记得过来？”
“你不是一个人，”君陌尧拖着滑轮椅坐到她身旁，在洛可误解之前又冷漠开口：“你现在占着恶魔的身体，从脑容量来说没有那么小。”
“……”
好像是有点道理，可对方用她的脑袋居然还能想出那么多坏主意！
硬着头皮打开文件夹，复杂的建设方案一瞬就把洛可搞得晕头转向。幸好之前整理资料的时候都见过一次，那些复杂的行业名词也还记得意思，并不完全需要死记硬背。
好不容易才记住了几页，洛可忽然想起重点。既然方案都要修改了，那还让她背旧的版本有什么意义？
转头就对上恶魔少女的杏眼，“君总，你是不是搞错顺序了，不应该等别的同事改好方案再让我来记吗？”
“修改好的方案我会让别人来汇报，你只要做我吩咐的事情就好。”君陌尧淡道。
洛可哭丧着脸，“都有人汇报了，为什么还要多做一遍，真的好难……
“我说了不要做出那种表情！”
恶魔少女又瞪过来，灼灼的目光与纯真的黑眸交汇在一起僵持许久，最后还是君陌尧无奈轻叹。
“因为，修改的方案还是会有很多问题与更改的场地有冲突，一定拿不下这个项目。”
君陌尧冷着脸，又把之前那一版资料再次送到她面前，“而这份，无论从任何角度来说都是最完美的建设方案，唯一不合适的只不过是选址而已。”
“选址都已经改了，我们难不成还要让上面的人改回来？”洛可反问。
恶魔少女点头轻笑，“你答对了，只要看过这一版方案，没有人会拒绝的。”
杏眸里洋溢的自信难以言表，洛可看着自己的脸露出那样的神情，突然明白了恶魔总是纠正自己的意图。
果然，还是要尽快换回来比较好。
但最后，她还是不得不接受恶魔的安排，一五一十地把所有资料熟记于心。
这大概是洛可自打工以来，难度最高且用心最多的活儿，也是头一回在办公室熬到黎明的太阳。
连打瞌睡的功夫都没有，洛可对着手机屏幕看时间的时候，被男人这副熬夜的模样吓了一跳。
深邃的眼眶底下透着淡淡的阴影，却把男人阴冷的气场显得更加暴戾，好似下一秒就要把人生吃活吞一样。
“你快看看，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很可怕啊？”洛可推了推一旁的恶魔少女。
此刻的君陌尧，正因为体力不支而昏昏欲睡，一抬眼对上自己那张英挺的五官，不知不觉伸手摸了一把脸。
“没有，一样很帅。”
脸颊上的温度瞬间升高，洛可忙后退一步，双手并用捂住自己的脸。
她明明不是这个意思，没想到立场对换之后，她依旧会被恶魔平白无故地调戏。
恶魔少女没理会她的反应，起身拿走台子上的资料，“去洗把脸，我们现在就去投标会场。”
……
上午八点，在投标现场刚刚开始。
地屿集团总裁君陌尧亲自带领团队成员出马，成为第一个提交项目建设方案的公司。
暂且不提全员黑眼圈的可怕阵势，最惹人非议的是，地屿提交的方案不只是一份那么简单。
“你们这样做是违反规定的，一家公司只能投一个！”
工作人员义正词严，但在看见地屿总裁黑脸的模样，气场一瞬便降了下来。
此时的洛可要多紧张就有多紧张，但面上仍是冰冷如霜。脑袋里回忆恶魔事先教导的说辞，在会场前沉声应对。
“这本来就是同一份方案，不过是参考资料多了点而已。”
“那，那为什么不放一个文件夹里？这样不让人误会嘛。”
“因为……”天使总裁故意拖长声音，目光转向一旁的皮笑肉不笑的恶魔少女，“因为，这样能让人看到重点，更何况没有条例说分开放文件就算违规，不是吗？”
看到工作人员失语的样子，洛可不由松了一口气。
幸好这些问题全都被恶魔猜到了，自己才能学着君陌尧平时的样子假装游刃有余地应对。
太难了，做总裁真不容易。
由衷发出感叹之后，事情却忽而变得简单起来。
修改后的方案在眼镜仔的汇报之中丝滑到毫无缺陷，而竞争对手们不是被突如其来的变故而退出竞标，要不就是临时修改得牛头不对马嘴。
看到大半评委都对地屿提出的方案表示赞许，洛可也觉得君陌尧之前的担心多余了。
直到有一家名为天屹建设的公司，拿出一份堪比完美匹配新选址的方案，才叫洛可对恶魔的神机妙算惊叹不已。
看着宣讲传单上的公司介绍，这家天屹分明从业不久，项目经验还不及创办三年的地屿集团。偏偏能轻易加入这么重要的投标项目之中，甚至……像是提前知道选址变化一样。
天屹的汇报人是他们老总，虎背熊腰的中年男人在台上侃侃而起，时不时还对坐席下的评委使眼色，看上去油腻得让人起鸡皮疙瘩。
自善行任务以来，洛可做得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与恶势力做斗争之类的也是自恶魔带领之下开的头。
她怎么都没想到，有一天会在工作上遇到这种介于黑白之间的灰色领域。
侧目看向身边的恶魔少女，谁知那粉嫩的嘴唇正笑得灿烂无比。
杏眸一转，正好对上洛可不知所措的表情。
“还好，总算有人给你留了表现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