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陶氏刚把吊着的一颗心放下,李沐玫就走了进来。
“玫儿,你怎么了?”陶氏看见李沐玫额角贴了块纱布,脖子上有两处淤青。
“母亲,李沐妍腿好了!”李沐玫顾不得说自己受伤的原因。
“什么?”陶氏这次惊得跳了起来,“怎么可能?她的腿太医院的大夫都治不好,她找谁治的?”
“我哪里知道。”李沐玫愤愤地拍了一下桌子,“该死的李沐妍,她今天还和六王爷一起夺了龙舟争渡赛的魁首!”
当李沐玫说到李沐妍如何朝她投掷了一枚毒药弹,使她中毒落水的事时,陶氏捶了捶桌子,“她肯定找到了个什么神医了,她哪里懂什么毒药,她掷你的那颗毒药弹肯定就是那什么神医给她配的。”
“母亲,你说怎么办呀?我们总不能看着她爬到我们头上去吧?”
“不能,当然不能。”陶氏急急思索着,她眼睛一亮,“我明天就派人去请清水庵的怀旦师太过来。她一定有法子对付瘸蹄子。”
第二天,陶氏一大早就派人去清水庵请了怀旦师太过来。
怀旦师太进了里屋,双手合十,颂了声佛号,“阿弥陀佛,陶施主!”
陶氏让红芍关上门,一把拉住怀旦师太,“师太,咱们是老熟人了,真人不说假话,我就是有事求你。我要咒一个人!”
“咒谁?”怀旦师太放下了佛家弟子的架势,和陶氏熟稔地说起话来。
“就是府里的那个瘸蹄子,这一个来月突然变了性了。以前是个软弱可欺,万事不管的人,现在变得手段狠辣,雷厉风行的,我都快被她折腾坏了!”
怀旦师太掐了掐手指,心中算了算,一串佛珠在她手中连滚似滚地转了几个圈子之后,说道:“这事嘛,本来不好办,老尼是佛门之人,不好做害人性命之事,不过,贵府这位大小姐命格有异,且目前还是位灵魂不固之人,老尼倒是可以一试。但这事要耗费老尼许多心神,所以这香油钱……”
陶氏满脸赔笑,“香油钱自是给到你满意为止。不过这‘灵魂不固’是个什么意思?”
怀旦师太说道,“灵魂不固之人,其灵魂有可能出过壳,至于这灵魂出壳之后再返回肉身。,这里面学问就大着了!你且把这李沐妍的生辰八字抄来,,老尼回庵中作法。三天之内,就会见分晓。”
“好好好!我这就去抄一下她的生辰八字。”
陶氏对着红勺说道:“快去祠堂里翻一下家谱,把瘸蹄子的生辰八字抄过来。”
红芍领了命,立即去了祠堂。
陶氏突又追问道:“师太,这灵魂出了壳,会不会回来的就不是自己的灵魂了,比如说返回的是个什么恶鬼?” 怀旦转着手中的佛珠,说道:“返回这具肉身的灵魂一定与这肉身有不可分割的联系,但是灵魂这东西毕竟脆弱,非常容易被其他灵魂沾染,一旦被其他灵魂沾染过,返回肉身的灵魂就与原先的灵魂有所区别。”
陶氏自言自语,“瘸蹄子这变化可真大,莫不是这灵魂已经不单单是原来那个傻货的了?”
红芍不一会就从祠堂抄了李沐妍的生辰八字回来。
陶氏赶紧打开首饰箱子,包了一包首饰,和那张抄了生辰八字的纸一起递给怀旦师太。
“这就是定钱,如果瘸蹄子真死了,我一定给你极丰厚的香油钱!”
怀旦师太满意地点点头,她笑眯眯地安慰陶氏,“别着急,三天之后见分晓。”
三天后,李沐妍突然觉得浑身乏力,头昏脑胀。她替自己把了个脉,并没有什么异常。
可是这种昏沉沉的无力感却越来越严重,上午,她还能起床活动,下午直接就倒在床上爬不起来了。
春花和秋月两个都吓呆了,昨天还活蹦乱跳的小姐,今个儿这是怎么了?
“小姐,你不要吓唬奴婢,你这是怎么了?秋月替你请大夫去了,一会就到,你坚持坚持!”春花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边哭边说。
“我……自己……就是大夫,请大夫……没用。千万不要……告诉夫人,她有……身孕。去宋国公府找我表姐或者表哥,让他们来,我……我有话跟……他们说!”李沐妍支撑着说完了这些话。
昏昏沉沉、半梦半醒之间,她一直在做同一个奇怪的梦,梦见地府的黑白无常两个鬼官,拿着绳索绑住了她。
黑无常说:“李沐妍,老子打了个瞌睡,就被你逃脱了。害得老子被阎王爷骂了一顿,扣了爷一个月的俸禄。”
白无常说:“李沐妍,俺知道你怨气重,不甘心去投胎,可这是俺两个的职司,你就赶紧跟俺两个走吧!”
黑无常又说:“天下这么多冤魂,爷疏个忽,跑掉一两个也不打紧,可谁让你得罪了什么厉害人物,一炷通地香直接烧到了阎王爷那里,咱俩就不得不拿走你了!”
梦里,黑白无常拖着她一步步朝奈何桥走去。
换在前世,李沐妍只会把这个梦当成一个梦,可是今世她是重生之人,心里立即相信了这个梦的真实性。或许有人得知了她是重生之人,施了什么妖法或者巫术要让她再死一次。
又不知睡了多久,李沐妍听到房门“砰”地一响,凌乱的脚步声冲进门内。
接着是表姐宋皓云焦急的声音,“小李子,你怎么了?”
宋皓云拉住李沐妍的一只手紧紧握着,可是李沐妍的手冰凉的,竟似乎没有一丝热气。 李沐妍努力地睁开眼睛,微弱地说道:“表姐……黑白无常索命……有人用妖术……或巫术……害我!”支撑着说完这句,李沐妍再次陷入了深深地昏迷中。
“小李子!小李子!”宋皓云一看李沐妍不动了,用力推了她几下,毫无反应。
这时,门再一次“砰”地一响,是李煊赫领着宫里的孙太医进来。
李沐妍生病的事虽没有告知宋兰芝,但是春花告诉了李煊赫,李煊赫立即进宫去找太医。
孙太医仔细搭了搭李沐妍的脉,眉头一皱,半天没说话。
李煊赫脸色沉重地在屋子里转来转去,屋里只有他的脚步声。
“李相,大小姐这脉象极其微弱,但老夫却诊不出有何病。”
李煊赫盯着孙太医,“此话怎讲?”
孙太医再次皱了皱眉,“身体无碍,只是生气却仿佛在一点点抽离。大小姐怕是沾染了什么邪气或鬼祟之类的东西。李相不妨去普润寺找一下了然大师。或有能解除之法!”
李煊赫拱手表示感谢,孙太医又补上一句,“李相赶紧派人去,此事拖不得,依老夫看,大小姐还能支撑三天。”
李煊赫急忙应道:“本相这就前去请了然大师。”
了然大师是普润寺的方丈,一般人连他的面都见不着,李煊赫自然要亲自前去。
他吩付李忠送孙太医,自己则坐了马车直奔京城三十里外的普润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