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城府极深之人，第一次面对面地对峙，整个房间里的气氛都显得沉闷起来。
除了茶水声，竟是听不到多余的响动。
三盏茶后，五王爷终于开口：“容安是我的妹妹，晴晴是我的外甥女，可我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乾国的战神会成为我的外甥女婿，这缘分当真奇妙。”
“今夜，是五王爷带容安长公主前来水月楼的，是吗？”君久渊不紧不慢地问道。
五王爷抬头看向君久渊，眼底皆是坦然，他冷哼了一声：“你们这些后生，做事向来不把长辈放在眼里，你和她如此重要的事，打算瞒着我们到何时啊？”
“本王从不打无把握之仗，自然是要等到一切皆成定局，不然何以显现本王的诚意？”
五王爷摆了摆手：“这种话，你忽悠忽悠我那蠢儿子还差不多，你想蒙骗我，倒是小瞧我了。”
君久渊勾唇一笑：“五王爷果然是计谋过人，什么事都瞒不过你的法眼。”
五王爷轻轻吐了口气，抬头冷静地望着君久渊：“你君久渊有扭转乾坤的本事，这一点我从不怀疑，但晴晴是我外甥女，是我们姜国的郡主，我绝不允许她冒险。”
“本王不论生死，定保她相安无事。”君久渊眼眸微沉，脸上带着一抹慎重。
“好！我要的就是这句话！”五王爷站起身，垂眸定定注视着君久渊，“你若能活，她嫁你，此生荣华富贵，你若不能活，我与姜帝也定然庇护她此生荣华富贵，一样不少。”
有他无他，从表面上看，并无差别。
差的是那一颗心，是空的，还是实的。
“九王爷面前，我君久渊不敢妄言，一字一句皆是凭证。”
智者说话，从不点破，言至于此，二人之间早已心知肚明。
言罢，五王爷长长舒了口气，沉声道……
“我只希望，她不要再走她娘的老路，这条路对于一个女人而言，太苦了。”
说完，五王爷径直走出了房间。
安静的房中，唯有君久渊的眼前的茶壶，一阵阵冒着白雾，将他那张俊美的侧脸衬托的氤氲迷离。
韩刀走进房中，沉声道：“十六爷，五王爷派人撤掉了我们安排在长公主府附近的所有暗卫。”
“让他撤，若不这么做，他不会安心。”君久渊举起手中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举手投足间镇定自若。
“可是十六爷，这样一来，苏小姐的情况，我们岂不是看不到了？”韩刀有些担心道。
“让厉剑回来，派媚儿进府。”君久渊永远是有后手的，既然都摊牌了，那就没什么可掩饰的。
“媚儿她在宫里的任务尚未结束，直接调去长公主府，会不会……”
君久渊不动声色道：“她跟着晴晴，反而更不容易被发现。”
“这样一来，五王爷那边岂不是会发现媚儿她是咱们的人？”韩刀有些担心。
“他没有证据，再说，只要不涉及姜国利益，五王爷不是那种会爱管闲事之人。”君久渊淡淡道。
……
当晚，苏芷晴好不容易将姜容劝说好，去睡觉了，府门便被人敲响了。
管家道：“是个自称是媚儿的姑娘，要来见郡主。”
苏芷晴一听名字，立刻来了精神：“快让她进来。”
不一会儿，沉媚儿踏着夜色走了进来。
“苏小姐。”
苏芷晴连忙上前询问道：“十六爷怎么忽然派你过来了？”
沉媚儿皱了皱眉，解释道：“你不知五王爷派人撤掉了十六爷安排在附近的暗卫？”
苏芷晴一惊：“什么？五王爷？”
“你竟然不知？五王爷知道了一切，他还和十六爷单独谈过了，你母亲也是五王爷带去水月楼的。”沉媚儿不由得叹息了一声。
“你这五舅还真是个老狐狸，不声不响就把事儿给做了，闹了个天翻地覆，你竟然还不知是谁捅了马蜂窝？”
苏芷晴苦笑：“母亲并未跟我将五皇舅的事，我以为是她自己察觉到的。”
“对了，十六爷和五皇舅都说了什么？”苏芷晴还是比较关心这个。
沉媚儿摇了摇头：“十六爷没跟我说，十六爷若是想让你知道，必会告知我了，既然没说，那就是不想你知道。”
“那我以后……是不是再也不能见十六爷了？”苏芷晴脸上闪过一抹失落，五皇舅知道这一切，还撤掉了十六爷的暗卫，莫非是要阻拦自己和十六爷接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