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很想起身冲过去，给那个所谓的狗屁首领几巴掌，然后指着他的鼻子，喝骂一句，不想死就赶紧磕头赔罪，然后滚出去。
但是！
他不敢呐...
感受着后背上，那因恐惧而颤抖哽咽的自家孙女，程大功几乎是咬着牙说道，“梦瑶听话，过去主动道个歉，一定要放低姿态。像虎王这种境界的人，是不会跟咱们这种小人物计较的。”
“态度放好……”
程大功还想继续说着什么，程梦瑶已经被不耐烦的阿双，半拉半拽，拎到了张天身前。
看着不远处，在那道巍峨身影前无声哭泣的程梦瑶。程大功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桀骜。
整个人仿佛在这一刻，瞬间衰老了几十岁。
那明明只有几十米的距离，可此刻在他眼里，却仿佛两个世界的彼端。
真的是有心无力…
一个是地方，满打满算，能拍进豪门之列的一流家族。
而另一个则是，全天下都惧怕的神秘强横组织，而且还是其组织内的首领。
总是程大功再怎么强势，他能强的过后者？
程梦瑶耷拉着脑袋，内心的恐惧在告诉她，身前这个看着平静温和的青年，此刻才最为恐怖。
以至于，她不敢抬起头。
哪怕先前，她嚣张到恨不能戳着张天的鼻子，讽刺一句，什么阿猫阿狗也能来我程家放肆找我程梦瑶麻烦？
现在，也只能浑身颤抖，内心一片空白。
“张...张少爷，我当初和雪柔可是好到穿一条裤子的，她生病那会，我也日日夜夜守在床前。”
“你说，雪柔这么好的姑娘，怎么…怎么就香消玉殒了呢？”
也不知是慌乱如麻下肆意瞎编乱造，还是觉得自己都听不过去。在说完之后，心中的惊恐更盛。
于是颤颤巍巍的抬起手，紧忙亮出手心里一直攥着的吊坠，双手拖了过去，“先前我都是开玩笑的，其实这玉坠是雪柔托我保管的。既然您来了，理应物归原主。”
张天笑而不语。
程梦瑶脸上强堆出一抹笑容，就那么恭恭敬敬的举着自己的双手。
即使内心一而再再而三告诫自己要保持镇定，可这双臂，此刻就好像借来的一样不听使唤，颤抖不断！
终于，好像赏便了百花，才刹那回过神，自己还有正事的要处理的张天，缓缓转过身，歪着脑袋，单手托着好看的下巴，笑眯眯的盯着程梦瑶。
一分钟。
两分钟。
五分钟...
程梦瑶光洁的额头，冷汗瞬间密布。细腻的脸颊上，精致的妆容也被流下来的汗水浸花。惊恐之下，再次慌乱开口，“这是雪柔...生前最在乎的东西，我...我...现在终于能还给您了。”
“也算是，对雪柔的在天之灵有个交代了...”
呵...
冷笑一声，张天那拖着下巴的右手，悠然抬起。
程梦瑶本人还未如何，却让稍远处的程大功，被这一个漫不经心的动作，吓得瞬间老眼圆瞪，高声开口，“虎王先生，梦瑶毕竟还小，还请您...手下留情啊，老夫...老夫给您叩头了。”
话落，通通通，就是三个响头。
“张嘴闭嘴挂着短命鬼、下贱、贱人，你可知道那是本王兄弟，日日夜夜牵挂，恨不能捧在手心里的人？现在你又来告诉本王，她曾经和你好到穿一条裤子？”
“告诉你，也就是本王兄弟不在了，如果他在的话，他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话音落下！
“啪...”
那抬起得手，猛然落下。
看似随意的一挥手，却是直接搧的程梦瑶半边脸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那力量之大，以至于火辣酥麻的感觉，让程梦瑶这个当事人，根本就没感觉到丝毫的疼痛。
鲜血，顺着白洁的脖颈流下，在由腰间和脚踝流出。
好好的一个美貌年轻女孩，此刻看起来有些恐怖的味道。
张天冷着脸，甩了甩手，“先前还口口声声表明，她一个下贱的人不配拥有。就算是你明抢的，本王又能奈你何！现在你又来告诉本王，这玉坠是她托你保管？”
“我虽然只是替人报仇，但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被糊弄的傻子！”
“当年那三国的首相如何？见了本王哪个又敢这么搪塞？你个小姑娘，真是不知死活！”
挥手一甩！
“啪...”
没有丝毫的怜香惜玉，又是一巴掌落下。
程梦瑶顿时鼻口窜血，整个人轰然倒地，抽搐不断。
“饶命...饶我一次...让我做什么我都答应，饶命...我错了，对不起，我真的知道错了。”
看着身下流水中自己的模样，程梦瑶这才觉得什么叫恐怖，死亡是离自己如此的近。猛然转身，跪在地上不断磕头求饶。
“虎王大人，她已经知道错了，您打也打了，恳求高抬贵手啊...”
“呜呜呜...”
一个七十几岁高龄的老人，此刻全然不顾身份形象，痛哭流涕。
张天冷哼一声，似乎烟瘾犯了，伸手在兜里掏了掏，随即有些无奈的对着一旁抱着手，百无聊赖的阿双挥了挥手。
阿双愣了一下，双手在身上摸索一阵，然后似乎很怕被殃及池鱼一样，垮着脸，瘪着嘴，“换衣服了，人家忘带了...”
嗯？
张天白了她一眼。
阿双吐了吐舌头，快速走到门外的人群前，开口冷喝一声，“谁有烟？”
“......”
所有人，脸上满是问号。
他们全然看不懂，这个女人为何会有如此一说。
率先反应过来的，不是程家人，而是跪在最前头的姜振东。
起身走到助理身边，甩手就是两巴掌，怒叱一声，“先生要烟，你聋了？”
一旁的程大功这才反应过来，随即疯了一般冲到姜振东跟前，猛然跪下，“老哥，您行行好，梦瑶年纪还小，您帮帮我吧...”
话里话外，好像这一根烟，能给他多大希望一样。
常言道，老而不死是为贼。在当下这个逐名竟利的社会，谁会把大好的机会拱手送人？
何况，他姜振东呢？
于自身的利益来说，他程家就算全族都灭了，又与他何关？
龙翔这烂摊子他还不知道怎么解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