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凡点点头，心里认定了这中年男人必然就是晋商一员。
只是晋商说得那般富贵，如何沦落到要来鬼市里卖情报的份上？
这中年男人不知道遇到了什么，如此窘迫。
既然他不愿意说，叶小凡也没追问，转头又问起“木刺夷”：“蒙古大军和木刺夷教派都是你们的客户，俩客户打起来你们帮谁？”
中年男人一笑：“客户有矛盾和我们没关系，他们打他们的，我们做我们的生意。”
“明末那会儿我们也是一边做大明的生意，一边做女真的生意，一边做大顺的生意。”
“木刺夷总部虽然被剿灭，但是各地多有余部残党，这些人还时不时来和我们做生意。”
“也有一小部分木刺夷教徒被我们雇佣，成了我们的打手。”
“你可知道木刺夷教派是什么时候来到中原的，又是如何跟卢家结怨的？”叶小凡问出了自己比较关心的问题。
中年男人沉默一下，说：“他们和卢家有什么恩怨，我倒不太清楚。”
“不过要说来到中原，大概是蒙古西征之后了。”
“是被你们带来的吗？”叶小凡问。
“不是，”中年男人很坚定地摇摇头：“虽然我们雇佣了一部分以前的木刺夷教徒，但是这些人被我们雇佣了也就是做打手，即使刺杀人都是极少的。”
“我们毕竟是做生意的，希望和气生财，刺杀这种手段是被所有人排斥的，偶尔用一次还行，不敢一直用的。”
“这些能被我们雇佣的，信仰也没多虔诚，跟了我们之后衣食无忧，哪里还愿意继续过以前刀头舔血的生活。”
“不过有一群木刺夷教徒不知道怎么来到了中原，还和我们重新联系上了。”
“他们来中原做什么？”叶小凡十分关心这个问题。
遗憾的是，中年男人还是摇摇头：“不知道。”
“不过这批木刺夷教徒不知道为何格外有钱，找我们都是买东西，鲜少卖东西。”
“哦？”叶小凡来了兴致：“详细说说这批木刺夷教徒。”
他有直觉，这批木刺夷教徒可能就是刺杀卢家和自己的那一批。
还不等中年男人继续开口，叶小凡已经抽了两万块钱又递过去。
这钱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也不算小数，不过事关木刺夷，他也舍得花钱。
更何况他还能再去接广告挣钱呢，现在花了也就花了。
中年男人拿到钱喜笑颜开，把自己知道的一股脑讲出来：
“来到中原的这帮木刺夷教徒，行踪飘忽不定，没有老巢，没有据点，都是他们联系我们，不让我们联系他们。”
“以前的木刺夷教徒们总有许多劫掠来的财物要我们帮忙出手，这批来到中原的却似乎并不需要——至少没找我们出手过财物。”
“他们反而在我们这里花了不少钱哩。”
叶小凡警觉：“他们在你们这花钱干什么？”
中年男人说：“晋商的商业网络遍布全国，他们花钱雇我们帮他们打探情报。”
叶小凡：“什么情报。”
中年男人：“他们雇我们搜集全国各地武林高手的详细信息，包括年龄、战绩、习练功法等，将;这些信息编撰成册，定期交给他们。”
“还有，要我们留心搜集一些武功秘籍，有市面上少见的，通通交给他们。”
“你说的卢家和他们木刺夷教派有什么恩怨，我确实不知道，不过我也知道威名赫赫的武术世家西虹市卢家。”
“或许是当初编撰的武林高手档案里有卢家的信息，因为某些原因被他们惦记上了？”中年男人提出猜测。
叶小凡沉默不语，头脑中不断思考。
联系面前的中年男人，还有之前卢老爷子所说，似乎这批进入中原的木刺夷教徒，不再求财，反而是对中原武林大感兴趣？
不仅搜集中原武林高手的名单，还搜集中原武林功法，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难道他们和中原武林有什么深仇大怨？可是灭了他们老巢的明明是蒙古人啊。
叶小凡心里乱纷纷的，竭力整理出三条思路：
一：这帮木刺夷教徒不为求财，之前找上卢家的时候就没有图谋钱财。
二：这帮木刺夷教徒刺杀似乎是针对中原武术高手这个团体——这点和自己之前的猜测不谋而合。
三：这帮木刺夷教徒同时也在搜集武林秘籍。
只是这帮木刺夷教徒从哪里获得支撑行动的钱财？他们又为何针对中原武林，这些都无从而知。
“那你们现在还和他们有联络吗？他们在中原势力如何？”叶小凡暂时放下心中疑虑，问了另一个问题。
说到这里，中年男人居然脸色大变：
“早就是新时代了，我们晋商都没落了，哪里还能像以前那样肆意妄为。”
“这伙木刺夷教徒本来也是久不联络的。”
“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前段时间这帮木刺夷教徒又跑来和我们联系上了。”
叶小凡皱起眉头：“他们的行动你们都知道吗？”
“不知道。”中年男人摇摇头：“至少我不知道。”
“我也只是底下人，可能他们上层会知道吧。”
“他们实力如何，怎么联系他们？”叶小凡忍不住刨根问到底。
“这些是真不知道了。”中年男人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我也只是之前在会馆里见过他们几次，好奇问了会馆里的老前辈才知道的这些事情。”
“当时正好我值班，一个木刺夷教徒装成路边乞丐给我递上一块铁牌，我不知道什么意思还以为是敲诈勒索的。”
“幸好馆里的老人也在才认出他们。”
“铁牌？”叶小凡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伸手往兜里掏了掏东西，拿出一块铁牌——正是当初从李子明爷爷的废品站里找出来那块。
“你看看是这个吗？”叶小凡将铁牌递给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吃惊于叶小凡居然拿出铁牌，接到手里翻来覆去看了三四遍，不太肯定地说：“好像差不多，不过你的这块似乎要更精致一下。”
叶小凡收回铁牌放入裤兜，心想这铁牌果然是木刺夷教派的信物。
用这东西似乎能和晋商联络？
叶小凡发呆功夫，中年男人发出尴尬笑声：“您看，这钱……”
“归你了。”叶小凡又拣出五万交给中年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