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无渊轻咳了几声，面色有些不自然。
“朕现在还没有要子嗣的打算。”
“我记得皇兄已经年过二十九。”
“那又如何？”秦无渊撇过头去。
“皇兄应该要子嗣了，你后宫那么多人，难道就没有一个合你心意的？”
凤卿九莞尔。
秦无渊眉心一拧：“朕在宫里天天被叔父催着生皇嗣，出门在外，还要被你这个妹妹教训，耳根子着实不太清净。”
“倒不是催你。”
凤卿九笑了笑。
“喏。”秦无渊从怀里拿出一个油纸包着的东西，递给她：“路上遇见的，给你带的，你之前说很喜欢吃那家烧鸡。你可知，朕堂堂天子，竟然去买一只烧鸡，啧啧……小九，全天下也只有你能让朕如此。”
凤卿九神色一喜，她还真有些饿了。
打开油纸，烧鸡的香味扑鼻而来。
可没由来的，凤卿九忽然感觉胸口传来一阵恶心，胃里翻江倒海地想要上涌。
“呕！”
凤卿九捂着胸口干呕了一声。
顾暮舟神色瞬间紧张起来，过来扶着她：“九儿，你怎么了？”
“小九，吃坏东西了？”
秦无渊凑近，眉心轻拧。
凤卿九摆了摆手，还是觉得有些恶心。
恍然间，她意识到什么，抬头看了眼顾暮舟，顾暮舟还有点懵。
“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九儿，你别吓我！”
“我……”
凤卿九眨了眨眼，探了探自己的脉搏，在原本的一下跳动之后，紧接着又有一下脉搏的跳动。
像是相交的两条线，相辅相成，浑然一体。
“我……”凤卿九看着顾暮舟：“我怀孕了。”
顾暮舟愣了一瞬，半晌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秦无渊狠狠地踹了他一脚：“顾暮舟，你愣着干什么！快带小九回屋去啊。”
顾暮舟忽地回过神来，后知后觉地弯腰将凤卿九整个人抱起来，冲回了二人休息的偏院。
待回到屋子，顾暮舟将她放在床榻上，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嘴巴张了好几次，也没说出来几个字。
看上去，他又惊喜又紧张。
凤卿九抿唇笑了。
“顾暮舟，原来，你也有这么紧张不知所措的时候啊。”
“九儿，我……”顾暮舟将她的手翻来覆去地握着：“我第一次做父亲，平生以来第一次。”
“我知道。”
“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一天会这样到来，我很紧张！我居然要做父亲了！”顾暮舟说着便有些语无伦次起来：“九儿……你不知道，我现在多激动……”
“我知道。”
凤卿九将他的脑袋抱在怀里，语气温柔：“顾暮舟，我知道你的心情，我和你一样的。但是，我们不能让这件事被传扬出去，在这个特殊时期，我不想成为你的拖累，如果被别人知道，说不定会用我来要挟你。”
顾暮舟逐渐平静下来，伸手抱着她的腰身，很用力。
“九儿，我会保护好你！”
“可我更想和你并肩作战。”
“为了我们的孩子，你得待在将军府。”
顾暮舟松开她，望着她一双潋滟的水眸。
“顾暮舟，我们得从长计议。”
“小九说的不错。”秦无渊手里拿着鸡腿走进来，一边吃着鸡腿一边道：“现在出现了特殊情况，是我们没有预料到的。朕已经让禁卫军封锁了整个将军府，加上顾暮舟的暗卫，一只苍蝇也飞不进来。”
“可，如果将军府里的苍蝇还在呢？”凤卿九开口。
“若是如此，那便把她给逼出来。”秦无渊吃完一只鸡腿，又去吃另一只。
凤卿九：……
“别在这吃，要吃出去吃。”
“你吃吗？分你一个！”秦无渊递过去：“朕的小外甥应该喜欢吃。”
凤卿九：……
“小九，你喜欢儿子还是女儿？”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凤卿九无语道。
“刚刚说到哪儿了？”秦无渊嘴里嚼着鸡腿，就没有停过。
“皇兄，这件事还是我和顾暮舟商量吧。”
他这个哥哥真是醉了。
当着她的面吃烤鸡……
她很饿，但是看到油腻的东西又反胃，真是太折磨了。
“那你等一会儿。”
言罢，秦无渊背对着凤卿九，加快了啃鸡腿的速度。
凤卿九更无语了。
顾暮舟直接上前，将他给推了出去，房门一关，将秦无渊给关在了外面。
谁知，秦无渊又拿着烧鸡趴在窗户上，脑袋伸了进来。
“顾暮舟！你目无尊长！”
顾暮舟又把窗户狠狠地关上。
“总算是清净了。”
凤卿九抬起眼：“顾暮舟，我饿了。”
“你等着，我去给你做。”
“等等！你做……还是算了吧！”
顾暮舟：……
“九儿，你得相信我。”
“关于做菜，我还是不信你。”凤卿九摇着头，表达强烈的拒绝。
“等着。”
顾暮舟铁了心地要去做，凤卿九拗不过他。
离开屋子后，狂月立刻来报。
“主子，今日抓到了一个可疑的人。”
“带上来。”
顾暮舟目光幽深。
而秦无渊靠在一旁的柱子上，啃着烤鸡。
顾暮舟暗暗吐槽他，一点一国之君的样子都没有。
北域要完蛋。
狂月带着一个婢女上前来，按着她跪在顾暮舟身前。
顾暮舟上前查看一番。
这婢女双眼无神，瞳孔涣散，没什么意识。
“你是谁派来的？”他问。
婢女的嘴唇一张一合，说着什么东西，但是听不清楚。
“主子，这婢女有些不对劲。”
“是被用了药了，看来，他们已经打算动手了。”顾暮舟摆了摆手：“把她关起来，另外，告诉府内的所有人，不要随便吃别人给的东西。膳房的所有东西必须层层把关！”
“是。”
“异岚的巫医性子阴险狡诈，研究毒药无数，害人无数，此次，他是奉了异岚国主的命令，来北域搅混水。”秦无渊吃完了一整只烧鸡，擦了擦嘴上和手上的油脂，缓缓道：“顾暮舟，除了北域，徐国也要提防，那个小皇帝可不是你。”
闻言，顾暮舟眉峰骤然冷沉下来。
秦无渊说的不无道理。
最好攻破的还是徐国。
顾靖已死，顾暮舟不在，顾酌和顾惊厥也不知能否应付这些。
“立刻传信回徐国。”顾暮舟大手一挥，交代手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