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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愿:来世顺遂,恩爱绵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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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家夫人虽然已经是个活死人,但东家每日都会坚持不懈的跟她交流。
    这些事自然而然的也会随着他愤愤不平的情绪脱口而出。
    却不料东家夫人在他说过这个消息后,当晚便去了。
    东家悲痛欲绝,动了轻生的念头。
    却在濒死之际仿佛看到了夫人弥留的梦境。
    东家夫人说不想做他的负累也不想背负着罪恶苟且偷生。
    已经有那么多人因他复仇李氏太守而丧命,他们不能一错再错下去。
    该是结束的时候了!
    东家夫人消失后,东家也捡回了一条命。
    并重新振作起来,决定故技重施,解决掉凶残的小李氏。
    于是,在太守府血祭的那一天,用同样的手法,要了小李氏满门的命。
    夫人逝去,骨子里留着同样恶毒血液的李氏兄弟也已经不会再危害世人了。
    东家本想一把火烧了太守府,跟他们同归于尽。
    只是他火把还没点燃,便在死人堆中听到了一个婴儿微弱的哭泣声。
    那一声,仿佛是东家生命里仅剩的光!
    他寻声找了过去,果然在遇难百姓的尸堆中发现了一个襁褓中的婴儿。
    婴儿的襁褓被浸满了鲜血,就连婴儿的脸上身上也都是鲜红。
    东家确认了再无人生还后,抱走了婴儿。
    并取名小宝,养在了药庄。
    对外谎称是自己的孩子,夫人也因生产之时,难产血崩而亡。
    “一切因果自有报应,是我种下了错误的因,害得众多乡邻丧命,其中就包含小宝的父母,所以这个恶果自然得由我来担!”
    “我已别无所求,只求能尽快与夫人在黄泉相见,她怕是已经在奈何桥边等得不耐烦了吧……”
    说着,东家微微眯起了眼,仿佛看到了夫人朝他招手的画面。
    浅舞无法完全感同身受他的痛苦。
    但作为一个倾听者,她已经被这沉重的故事打击的意志消沉。
    何况是一个当事者,该是怎么样的绝望和憎恨!
    浅舞弯腰从食盒里又拎出一壶酒来,给东家面前的酒杯斟满。
    她缓缓从斜跨背袋里掏出一个紫色瓷瓶,倒出一粒紫色的药丸投进酒杯中。
    只见紫色药丸入酒即化,杯中的酒也从暗紫色渐渐变得澄澈,仿佛只是一杯普通的酒而已。
    浅舞起身,拎着酒壶对东家浅笑。
    “以此酒给你践行,望你与你夫人来世顺遂,恩爱绵长……”
    东家嘴角勾起一抹释然的微笑,捏着酒杯起身,与浅舞轻轻碰了一下。
    “多谢了……”
    言罢,两人同时饮下。
    在暗处监听的裴鸣自然听出了不妙,立即上前阻止,可已经来不及了。
    东家喝下那杯酒后,已经瘫倒在地上,了无生气。
    裴鸣探了探他的鼻息和颈脉,确认断了气。
    只是东家脸上没有丝毫痛苦,反而脸上是带着解脱的笑意安详离开的。
    “你怎能擅自做主?”
    裴鸣显然是有些动了怒的,但浅舞却不在乎。
    她一口气将整壶酒都喝了下去,眼泪顺着脸颊止不住的流。
    亲手送朋友上路的感觉,真是糟透了!
    “我这便回去跟将军和夫人请罪,我认打认罚,怎么都认了!”
    浅舞摔了酒壶,最后看了东家一眼,离开了衙门大牢。
    裴鸣就没见过这么任性的丫鬟。
    主子都没说怎么处置这凶手,她倒给处置了!
    裴鸣唤来牢头,让他好好收拾了,先将东家的尸身停放大牢,静候安排。
    浅舞策马狂奔的跑回悠然山庄。
    见司年和墨岚的屋子依旧亮着光,索性直接跪在了院中。
    “将军,夫人,奴婢浅舞,特来请罪!”
    浅舞满是醉意的大吼,先把浅歌和浅艳给吼了出来。
    两人见她这醉鬼模样皆是一惊,以为是她撒了酒疯,一人一边将她往屋里架。
    浅舞却挣扎的厉害,还跟两人动了手。
    推开她们后,又重新跪了回去。
    墨岚的屋子虽然亮着,但她的人却是从司年那屋出来的。
    只见她扶着司年,亦步亦趋的走到院中。
    浅艳从屋里搬了椅子出来,墨岚扶着司年坐下。
    墨岚一瞧浅舞的模样便知这丫头不对劲儿!
    率先问了话:“你请的什么罪啊?”
    浅舞给他们磕了个头。
    随后醉态道:“奴婢罪该万死,辜负了夫人和将军对奴婢的信任。”
    “奴婢听了凶手的自陈,共情至深,给了他毒药,自行了断。”
    “奴婢擅自做主,处决了凶手,请将军和夫人治罪!”
    浅艳和浅歌大吃一惊,没想到她会做出这样的事,立即跪下为她求情。
    “浅舞性情中人,许是凶手的难言之隐让她动了恻隐之心,才会犯下如此错事,将军,夫人,请开恩啊!”
    浅艳最是了解她的,她们之中最不会办错事的就是浅舞。
    能让她主动给出毒药,定是她下了莫大的决心!
    浅歌也恳求道:“夫人,您是知道浅舞的,她……”
    不等浅歌说完,墨岚便抬手打断了她的话。
    墨岚见司年脸色如常,断定他是没动怒的,不禁挑了挑眉。
    “事情还没说清楚,谁说要治罪了?”
    “先把凶手的难言之隐讲来听听。”
    浅舞好不容易才稳住情绪,娓娓道来。
    一个很长的故事讲完,悠然山庄陷入了一片幽寂的阴霾中。
    墨岚都觉得心口像压了一块巨石,呼吸都觉得格外沉重。
    “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呜呜呜……真是太惨了……”
    小海戚戚哀哀的掏出纸巾擦眼泪,指环忽明忽暗的闪着微光。
    “这样便好。”
    司年忽然开口,四个女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了他。
    他不打算追究浅舞?
    这是墨岚所没想到的。
    墨岚赞成浅舞的做法,她还在想办法该如何说服司年降低对浅舞的责罚。
    结果人家只简简单单的说了四个字。
    墨岚生怕他表述不清楚,或是她自己理解错了,所以又问了一遍。
    “也就是说你不追究浅舞的罪责了?”
    “嗯,这也许是最好的结局。”
    司年低沉的声音中似乎带着一种虚幻的缥缈感。
    让墨岚觉得很不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