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不管你做什么,只要你有钱就是爷,没有钱别人就看不起你,欺负你,你连龟孙子都不如。再说,我也不是主动找人包养,也是恰巧遇到了,她待我好,我也没办法推辞啊。”
听了这话,娘吃了一惊,好像不认识儿子似的,仔细审视着儿子那心安理得的神色,嘟囔着说:“理是这个理,你哥说了,影响不好啊。”
嘉伟说:“可是,已经这样了,有什么办法呢。”
娘又叹了一口气:“算了,就这样吧,娘无所谓,随别人指脊梁骨好了。你和那女老板之间到底怎么回事我也不想知道了,娘只想问你,她对你真的好吗?你过得快乐吗?委屈吗?”
嘉伟点了点头:“娘,她真的对我很好,请放心。”
娘抚摸着他的头:“其实娘也知道,你这么做是为了我和你哥,可我们有饭吃有衣穿就行了,你也不要这样啊。”
“要报答你们,我没有别的办法了。”
“傻孩子,要报答也不能这么委屈自己啊。伺候一个差不多三十了的女人,也太难为你了。”
嘉伟的视线从娘的脸上移开,转头看着对面的山我工作的事情了,好吗?”
“好,我不会说的,”娘沉吟了一会,“那女老板是做什么的呢?”
嘉伟照实回答:“她是香港人,祖籍是清水镇,父母原来还是县里的大官。现在在沙城做大生意,在香港和国外做的生意更大。”
“她男人呢,是做什么的?”
“她还没有男人呢。”
“啊?不是说她差不多三十了吗?”
“是啊,可能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吧。”
娘感到很不理解:“她这么有钱,找个老公,那日子不是过得更好吗!”
嘉伟也没有办法给她解释清楚:“谁知道呢,她有她的想法吧。”
“那女老板的脾气好吗,没有打骂过你吧?”
“没有呢,她是香港人,讲传统道德,不会的。”
娘自言自语说:“差不多三十了的人,还没有嫁人,脾气不会好吧。”
嘉伟赶紧说:“好呢,娘放心,伟伢子真的过得很好。”
“有什么事可别瞒着娘啊。”
“是的呢,保证不欺瞒娘。”
嘉伟想,而今,娘的基本生活设施都改善了,生活过得很安逸,平静如水,平淡如茶。这样的生活在白云村应该属于上上等,乡亲们都很羡慕,娘如果能一直维持这种生活,也是幸福的,脸上也是很光彩的。
“那女老板给了你这么多钱,对你也好,你就好好帮她做事,好好伺候她吧。”
“她是我老板,应该的。”
“也不能随便骗她的钱啊。”
“那倒不会,伟伢子不是骗子呢,这些事情我懂得分寸。”
“为人要忠厚老实,对女老板也一样。”
“知道呢,谢谢娘理解。”
娘还有不放心的:“你伺候她,吃得消吗?”
嘉伟说:“娘,我才二十多呢,怎么吃不消!”
“听说,那种女人有很多坏点子,折磨人。”
“她真的不坏,没结婚是因为生意耽误了。”
“不是说‘男人有钱就变坏’吗,女人不是这样吗?”娘说了这么一句话,好像还有警告自己儿子的意思。
嘉伟笑着说:“我倒没有看出来,应该说,她不是这样。”
娘突然问:“她不是想嫁给我儿子吧?”
“怎么会呢,娘可别乱猜呀,人家是大总裁呢。”
“那你得向我保证,绝对不会娶她。”
“您说什么呀,我们年龄相差这么多,不可能啊,她也没有这个意思,要保证什么呀。”
“那也是,她是富婆,你是穷小子,”娘笑了笑,表情上有一种总算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好,你想清楚了,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吧。”
说着说着,母子俩都喝光了几杯茶。这时,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远处的晚霞慢慢淡去了,清风从远山那边吹来,激起了一阵阵林涛。突然,一声清啸划破了夜的寂静,循声望去,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只孤雁掠过空中,留下无尽的遐思。
夜色弥蒙,皎洁的月光穿过山顶上的竹梢,在平地上投下奇怪的阴影,白云村逐渐宁静了下来。月光如一泓清泉,轻轻泻入了屋内,那凄清的光辉照得人心生怜惜。抬眼望窗外,是一派深秋的夜色,寂寞无声,远处灯火阑珊,给白云村增加了宁静的韵味。四周的昆虫、植物们都卧醉在这片迷蒙的夜色中,次第进入梦乡,享受着寂寞、凄凉而又漫长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