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鬼话桑麻[系统]

分卷阅读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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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残魂温养个数日,意识兴许便可恢复一二;

    届时问清楚冤情,再为其主持公道。

    不过……

    黑发玄衣的青年,笼罩在浓郁的、暗沉沉的夜色里,周身空气隐约扭曲,犹如水墨化开……

    呼吸之间,“墨色”凝聚成一团气雾,气雾又在一瞬朝四方散逸开来。

    ——实力非同以往了,化雾的“技能效果”理所当然,发生莫大的变化。

    燕关一带数个城镇,无人发觉,他们所生活的地方,忽然起了点点薄雾,雾气极是轻薄,肉眼很难留意。

    “藏舟?”

    聂桓的声音在身后蓦然响起:“这是作甚?”

    傅藏舟一心二用,道:“我在看附近有没有邪修的存在。”

    “邪修?”聂桓当然知道邪修是什么,疑惑的是,“发生了什么事麽?”

    傅藏舟回:“遇到一个被邪修害死的人。”

    顿了顿,若有所思:“没弄错的话,他与仲兄捡到的孩子,应当是血缘至亲。”

    “‘马面’的父母?”

    “很可能。”

    “怪不得那孩子被人丢在木盆,顺水漂流……”聂桓十分关心,问,“找到了邪修吗?”顿了顿,“可是我打扰到你了?”

    傅藏舟微微摇头:“没有。”

    没找到邪修,跟仲兄打扰不打扰没什么关系,极可能是人不在这方圆百余里。

    当然也不排除,对方有什么遮掩气息的法宝的可能。

    只好将此事暂且搁置。

    随意跟仲兄聊了一两句,听对方夸“马面”多乖巧、多可爱;

    对此,鬼王大人表示搞不懂,孩子神马的,一个不小心,就哭闹个不止,想想就可怕……反正他不太喜欢跟这样娇嫩而脆弱的存在打交道。

    还好还好,他跟桢哥都是男的;

    不会有孩子。

    至于传宗接代,桢哥不在意,而他本人根本就没必要。

    题外话且不提。

    没在燕关滞留几日,一行人重新踏上归途;

    路过庆州的时候,发生些许意外。

    也不能说是意外吧,偶遇了一桩让人不知该唏嘘感慨、抑或扼腕惋惜的“故事”。

    事情还从聂桓说起。

    严格来说,跟聂桓没关系;

    有关系的是他曾经的“未婚妻”。

    早先宿桢就跟傅藏舟提过一嘴,仲兄至今记挂着他的“未婚妻”。

    倒也不是说什么情深义重、至死不忘,毕竟“未婚妻”在他出事时,实岁也不过十一二,两人私底下交集更是几乎没有,谈什么深情厚谊纯属扯淡。

    实在是仲兄心思柔软,觉得自己有负一个女子的青春韶华。

    尤其听说,“未婚妻”后来的遭遇……

    其尽管被睿宗赐了一桩好婚事,夫家满门英烈,乃世代忠良。

    可正因为太过英烈、忠良了,“未婚妻”嫁过去没过几年,丈夫战死沙场,留她一个寡妇苦苦撑着门面,好不容易带大三个孩子。

    没想到大儿子与二儿子才及舞象之年,跟他们父亲一样,迫不及待投军了,正赶上昱显两国战事最为吃紧的时候,在一场战役中竟是双双捐躯。

    唯余一个小儿子;

    没过几年长到十六七岁,同样选择了,跟其父其兄一样的路。

    好在,这唯一剩下的儿子几经生死,没重演父兄的悲剧。

    聂桓知晓其“未婚妻”堪称悲惨的坎坷人生,难免更添一份自责。

    尽管傅藏舟与宿桢皆不认为,仲兄“欠”那位严夫人什么,不过仲兄有心,想关心一下对方如今的生活状况,也没什么不好理解的。

    人之常情。

    于是在回京的途中,正好路过严家所在的庆州,暂作一番停留,是理之当然的事。

    还不待他们刻意打探柯家的事。

    ——严家在庆州也算一地方豪强,声威赫赫、颇具名气,故而严家发生了什么大事,除非刻意掩饰,否则转眼便会传得街头巷尾、全城百姓皆知了。

    傅藏舟一行坐在半开放式的酒楼包厢里,就听着外面议论纷纷,有关严家第三子死于非命的消息。

    更令人叹惋的是,年轻的将军死后,其妻悲痛欲绝,自缢殉情了。

    留下尚在襁褓的孩子。

    哪料祸不单行,严家仅存的命根子被贼人偷走;

    孩子丢失,下落不明。

    整个严家如今就剩下一位严夫人了。

    人们忽而将嗓门压低,纵是庆州百姓对严家一门忠烈分外敬重,可……

    难免嘀咕。

    严夫人的境遇惨淡让人同情的同时,也惹来一些不好的猜想。

    早年夫死,中年儿死,现在连儿媳妇,乃至唯一的孙子也出事了。

    无非是“刑克”一套的说法。

    在场的众人,多是非人类,耳力非同常人。

    将众人的小声言论,尽数听清楚了,不由得皱眉。

    尤其是好脾气如聂桓,眼看那些人越扯越过分,难得厉色:“堂堂七尺男儿,不修言行、不问根源、不知事理,个个犹胜长舌愚妇,乱嚼舌根,秽言污语,竟如此触突忠良之门。”

    仲兄您这话其实也有些偏见哦,在现代说不准被骂“性别歧视”的。

    思维有一瞬发散,傅藏舟见聂桓实在气狠了,便是轻巧地打了个响指……

    说话最脏的那几个人“啊”的一声,随后痛呼不已。

    聂桓微怔:“藏舟做了甚么?”

    鬼王大人轻描淡写道:“不积口德,白长舌头作何用……”

    话没说完,适才还气急的仲兄赶紧劝解:“万莫如此,以恶制恶,实不应当。”

    傅藏舟摸了摸脸颊:“就让他们舌头长疮罢了,过个几天便可不药而愈。”

    哎,不知咋的,经历了那千年的时光,性子一下子变得有些火爆。

    聂桓闻言轻舒了一口气,其本性原也不是那么迂腐,语气微冷,口吻竟与宿桢说话的感觉莫名相似:“如此也好,小惩大诫,算是警醒,好叫他们学会口下留德。”

    鬼王大人这一手段,让外间有关严家的讨论戛然中止了。

    无所谓。

    该知道的他们都知道了,那些没营养的说辞不听也罢。

    沉吟了几秒,傅藏舟问着身旁的男人:“那位少将军,”故事的当事者之一,所谓死于非命的严家幼子,“可是名叫‘严哲’?”

    宿桢对朝廷百官,尤其是一众武将,了如指掌,颔首:“正是。”

    聂桓关切地问:“藏舟有何发现?”

    傅藏舟答:“在燕关的时候,那晚我救下的残魂,应当正是严少将军了。”

    聂桓不免意外:“就是邪修害死的……”

    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