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跟小孩换新衣一样还嘚瑟起来了?
    好在桢哥没有嘲笑他,很是认真地打量,回道:“甚有神采。”
    转而问:“可是要下地?”
    傅藏舟点了点头,装模作样道:“后院不是空了几分地嘛,现在正好春天,我就寻思着种点东西,也免得浪费……”
    宿桢闻言遂道:“吾一起。”
    傅藏舟赶忙阻止:“别啊桢哥,瞧您神色疲惫的,好不容易得了闲暇,就安生休息吧。”
    再说以您的身份地位,懂得怎么种地吗?
    男人表示:“不妨事。”似乎看透了少年真正的想法,道,“吾在边疆数年,守塞之余,也与众将士屯田耕种、畜养牛羊,以补军饷。”
    傅藏舟听罢,莫名想笑。
    没想到昱国也跟种花家一样啊,有耕战这一优良传统。
    “好吧。”不再固执推拒,只道,“我种的粮食不同于阳世作物,很多事不可假他人之手,桢哥你就帮我翻土担水如何?”
    说着不等人回复,终于没忍住扬起嘴角。
    脑海里诡异响起了一段旋律:“我挑水来你浇园~”
    宿桢自是应着“好”。
    旋即脱去戎装,从衣柜里找出一套劳作服。
    换衣时也没避着少年。
    见男人脱得只剩一层亵衣,傅藏舟无意识瞄到其不可描述的部位,遂微微睁大双眼。
    啧,桢哥很有料啊,看形状轮廓,分量着实不小的感觉……
    “小舟在看甚么?”
    忽闻宿桢这一声询问,做贼心虚的某少年鬼王心跳慢了一拍。
    扼制满脑子不和谐的想法,若无其事移开目光,反问道:“衣柜里怎么有这么多衣服?是桢哥您准备的?”
    男人也没追问,轻颔首表示肯定。
    傅藏舟“哦”了一声正想转移话题,忽是想起了什么,三两步打开柜门,翻了翻里头的衣服……
    “这些……桢哥的衣服?”
    他有些懵,为什么桢哥放这么多衣服在他的衣柜里?
    宿桢坦然道:“是吾自作主张,往后或常来叨扰小舟,还请见教。”
    傅藏舟眨了眨眼,消化好几秒才知男人的意思,倏而有些欢欣,一点儿没觉得被“叨扰”了。
    所以,一切还像过去几个月一样对吧?
    虽然不好意思,都二十岁了,居然依赖心还这么重,但管他球呢,自己开心就好。
    不过……
    “这里距京城也有几十里,常来这儿,不耽误桢哥正事吗?”
    宿桢先说明:“吾不常上朝。”
    又道:“南山以南,是虎贲军大营所在。”
    “这么巧?”是几分惊喜。
    南山傅藏舟是知道的。
    竹山翻过去,直走个八。九里有一座很高的山,便是南山了。
    细想想,除却杏花里,周边有十几村落,皆环绕着竹山,呈扇形散布,往京城的方向辐射。
    靠南山那边,人家渐渐稀少了……原来是附近有驻军。
    宿桢回道:“纵马驰骋,此去大营不过半个时辰。”
    竹山虽曰山,海拔最高也不过三百米,坡度平缓,东西纵深差不多在七八里……翻这样的一座山,对脚力强劲的宝马而言,简直不要太轻松。
    倒是南山,山势峻拔,山域也不小,傅藏舟不清楚具体有多少平方公里,肉眼目测,感觉跟紫金山差不多大小与高度?
    这一想就有些囧了。
    明明感觉南山就在近前,实际路程比去京城更远了。
    得亏军营在南山以南,面朝着竹山,否则望山跑死马,绕行一座南山,不定得花上多久呢。
    转而想到桢哥时速堪比小摩托的宝马,傅藏舟遂安下了心。
    心道桢哥住他这儿,好歹比住军营舒适吧?
    来回骑马花个把小时,就当上班呗!
    此去南山实际路程虽不太近,总比对方住京城方便多了。
    桢哥作为虎贲军军使,纵是不一定得常驻大营,三不五时跑一趟是免不得的。
    这一番说服了自己,傅藏舟抛开顾虑,欢欢喜喜邀男人“同居”:“京中没事时,桢哥也可以长住幽篁居,院子虽小,五脏俱全嘛!”
    宿桢微点头:“吾已将贴身物什收拾妥当。”
    少年鬼王闻言,暗道桢哥这是早有“预谋”吗……等等,差点疏忽了一件事。
    “可是桢哥住哪里?”
    不算后院,幽篁居占地也有好几百平,实际房间却没几间。
    花厅接人待客当吃饭的客厅用;
    西厢是书房,学习“文化课”的地方;
    东厢房则分配给傅秀才——好歹用着人家的祖地。
    厢房各有耳房两间。
    长风与瑜娘各居一间,尽管异类不太需要睡眠,总得给人一个独立的、私密空间;
    另一间是刘叔刘婶夜里睡觉的地方;
    剩余一间本是空置,如今决定收留哑巴,就给对方住了。
    就剩下这分隔成内外两间的正屋了。
    内室是修炼加睡觉的地方,没事时则常驻外间或内院。
    傅藏舟不由得汗颜。
    根本没房间给桢哥住哇,可是邀请都发出去了……
    宿桢漫不在意道:“吾睡小舟寝室小榻即可。”
    少年听了一愣。
    先是觉得些许微妙,“同居”什么的是玩笑之说,没想过是真的同居。
    转而想开了,在现代念书时住校,四五个人住一间不是很正常嘛。
    尤其初中那会儿,老家学校领导脑子不知这么想的,给女生住公寓宿舍,觉得男生能吃苦,没那么多讲究,夜里就睡教室罢。
    晚自习一结束,住校男生们将课桌全部拼一块儿,就成了大通铺,被子往身上卷一卷,便可入睡了。
    当然,某吃不得苦的家伙,睡了不到一个月的课桌,果断卷起铺盖回家住了,咳。
    反正内室宽敞,多住一个人也不嫌挤得慌。
    再者,跟桢哥又不是第一次同居一室了,没得矫情。
    想了想,傅藏舟摇头:“桢哥睡床就行了,我有红棺,用不着床。”
    小榻太窄啦,长度也不够身高一米九的男人睡,作小憩没问题,天天当床睡,怕不得腰酸背痛腿抽筋。
    宿桢垂目,少刻轻道了声谢,没拒绝少年的好意。
    “七曜童子他们怎么办?”
    连耳房都没得住了。
    大家相处小半年,少年鬼王一点儿也不想亏待几位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