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里男人鹤立鸡群。
胡诚曦一眼就认出了沈敷师,被他冰冷的气场震慑到心里发慌,怕被认出,便低了低头,狼狈的夹着尾巴逃了。
她这副心虚的样子想不引起注意都难。
沈敷师顿步,斜眸看向急匆匆离去的胡诚曦,锐利的眸子闪着寒光,远远的从后打量着她。
一旁律师道:“沈总,刚才那少女,也是其中受害者之一。就是她报的警把贵公子抓起来的。”
“那废物当真蠢得很。”说着,收回了目光:“遗传他那没脑子的妈妈,喜欢自作自受而已。”
“沈总,这是什么意思?”律师半懂不懂,话音刚落,眼前的沈敷师就撇下了他,沉着脸自己走进去了。
看守所里,父子俩对面而坐,互相沉默着,两张极度相似的脸上面都是一个表情,沉重又忧郁。
许久,沈衔先开口打破了沉默,他低垂着眉眼,问:“安迪呢?”
沈敷师:“冰窖里。”
“什么时候下葬?”
“等我死的时候。”
沈衔睫毛微颤:“她不会同意的。”
“不需要她同意。她是我的女人,要死也得死在我一起。”
“……”顿了顿,无语道:“随你。”
沈衔低下了头。沈敷师冷静的眼眸闪了闪:“没有什么想说的?”
“你能帮我?”
“你觉得呢?不然我为什么来?”
沈敷师低下了眼眸,转动着无名指上的一枚戒指,语气温和了一些:“我做了个梦。梦到那贱人求我救你。”
沈衔鼻腔里发出一声轻蔑地笑:“怪了。你不是一个会信梦的人才对。”
“当然不。”沈敷师也笑了,笑得阴邪:“你觉得我为什么要救一个废物?相等价的……你想让我救你,就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说。”
“利用你最后对我的价值。”
他口中的价值,也只有那一个了。沈家和安家血雨腥风的家产战。他,就是沈敷师手里一颗极其重要的棋子。
棋子要是死了。
他也会跟着死。
“……”沈衔沉默一阵,似在犹豫,犹豫过后,不甘心的答应了:“我可以答应你。但你你也得答应我一件事。”
“当然。”
“替我保护好隔壁一家。”
沈敷师冷笑一声:“自身难保了,还在挂念别人。你倒是不用担心了……隔壁那家人已经跑了。不是别的,都被你这怪物吓跑的。”
“不会的!”沈衔情绪有些激动:“哥哥他说过要我等他的!”
沈敷师皱了皱眉:“看清楚吧。你是我沈敷师生下来的怪胎,就注定了,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待见你。单单只是因为,你是个怪物。”
“……”“呵。”
沈衔入狱第三天。
徐清楚家里迎来了一群人,这些人来者不凡,个个面如铁色,将他们一家包围在客厅里。
“你们要做什么?啊?”徐家母紧紧的抱着害怕的徐清楚,紧张的探着脑袋,左顾右盼的看着站在他们身后的保镖。
沈敷师眼皮也不抬,二字道:“和解。”
“和解?你开什么玩笑!”
徐家母愤怒不已,索性撩起了徐清楚的衣服,指着上面的伤口,上面全是沈衔留下的针线疤。
她唾沫横飞地道:“看到没这就是你们儿子干的好事!你们现在带着一群人来威胁我们家和解?还是人吗?”
沈敷师的目光淡淡的瞟了过去,嘴角一勾,不屑道:“没弄死,可惜了。”
“你说什么!”听到这样的话,徐爸爸怒火冲上心,一拍桌,就站了起来:“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他话音刚落,沈敷师眼眸一沉,面无表情的掏出了皮大衣里的手/枪,指着他的脑袋,不屑道:“想要杀我?就凭你们?”
枪指在脑袋上,徐爸爸在怎么生气也不敢有下一步动作了。
徐家母哭哭啼啼的出声:“你们不是人你们……简直不是人!”
沈敷师眉梢一挑,一旁的律师就拿出夹着的一份文件,和一份拷贝的b,搁在了他们的面前。
律师道:“徐先生,徐女士,请你们也不要过于激动。我们沈先生前来,是想和你们心平气和的和解的。这份文件b里面,有您儿子杀害刘凯的证据。”
“说什么鬼话?”夫妇两自然是不信的:“我们儿子怎么可能杀人?你们少栽赃嫁祸了?现在谁不知道是你们家那头畜生杀的?”
话音刚落,一声震耳发聘的枪响炸在耳边,一枚擦着火星的枪子狠狠的打在了徐爸爸的大腿上。
顿时,在他腿上留下了一个窟窿眼。
沈敷师阴沉着一张脸:“我沈敷师生的怪物,还轮不到其他废物来训斥。”
“清楚他爸!”
“爸爸!”
徐家爸一倒,一家人彻底崩溃。
律师司空见惯了,很淡定,笑着对她说:“徐女士,不信的话,您可以问问您儿子。当时是不是他亲手拔掉的氧气管。”
“徐清楚你说!告诉他们是谁拔的!”徐家母流着眼泪抓住了徐清楚的胳膊。
沈敷师将枪口对准了他的脑袋。
徐清楚心虚的低下了头,在沈敷师枪下,哭着应了:“对不起妈妈……是我拔了刘凯的氧气管。”
“你……你!你不要撒谎!”
“对不起……是我干的……在医院里……”
“畜……畜生……”徐家母一时难以接受,捂住心脏就倒在了地上。
“妈妈!妈妈!”徐清楚急得嚎啕大哭。
沈敷似乎早预料到了这画面,不急不缓摆了摆手,就道:“让下面等着医生上来。”
“是,老板。”
徐爸徐妈都被抬走了,剩下了徐清楚一个人。
律师微笑道:“徐家公子,和解文件已经放在桌子上。你只需要摁一个手印,就什么事情都没了。”
几乎没有犹豫,天生胆小的徐清楚害怕得摁下了手印。
“废物。”沈敷师轻蔑地笑了,留下两个字后,带着一群人离开了。
车缓缓开动了。
沈敷师坐在车里头,带着眼镜的男律师坐在他旁边,问他:“沈总,还要起诉徐家么?”
他嘴角一勾:“当然。”
律师有些心软了:“可是……您答应了要和他们和解的。他们儿子经不起这一告,肯定是要坐牢的。”
沈敷师冰冷的目光如一把刀看了过来,看得律师顿时缩了缩脖子。
但很快,沈敷师转过了头,若有所思的看向窗外,低声道:“没有谁是无辜的,都是该死的。怪物既然做不成事,那我就必须得接手送他们去死,以绝后患。”
三天前:
原本温馨的范家,已经没了灯火。
就如隔壁的沈家一样,寂静无声。
“都收拾好了吗?”范元出现在了客厅,一张脸苍白如纸,经过几天的犹豫和挣扎,他终于做出了决定:“我们搬家吧。”
陆绮有些不舍的抱着花盆:“可是阿元……你真的确定吗?这一走,这房子就是别人的了。”
“不然呢?”范元本来红肿的眼睛,又泛起血丝,酝酿着眼泪:“留下来等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