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冰山总裁同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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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中午他早早就去了约好的餐厅,没想到方天龙已经到了。东方泽第一次有些怀疑,对方是一打完电话就跑这儿等着来了?

    方天龙见东方泽比以往都早就到了,心里一动,特别注意到东方泽看向他的眼神有些似笑非笑的意思,那是此前他英俊但冷漠的脸上少有的表情,令这张眉目深刻的脸立时生动不少,并且柔和了许多。

    方天龙心里活动马上丰富起来,猜测着这些微小的变化是为了今天的见面?甚至,是为了自己吗?这,简直就是一种鼓励,或者暗示?

    方天龙微笑道:“看来今天不能再擅自决定了,我选了四样菜还没下单,你看一下是否需要调整?”

    东方泽瞟了一眼:清蒸鲈鱼、西芹腰果、千页豆腐、火爆海螺片,加上南亚炒饭和笋汤,果然荤素搭配得当,既家常风格不是太隆重,又雅致精巧、很有品味,最难得,都是自己喜欢吃的,不知他怎会知道的。

    方天龙见他对着菜单微笑不语,便问:“有什么建议?还是你想说什么?”

    东方泽将菜单递给服务员:“就这样吧。”回头微笑着问他:“你每次出来吃饭都负责点菜吗?感觉很有经验。”

    方天龙觉得今天的东方泽说不出的“暖”,心下有些放松,实话实说道:“只是跟你吃饭时我才这样。都说看人下菜碟,我一直想试试看能不能猜到你的口味。至于效果怎么样,还得你来打分。”

    东方泽点头:“还凑合吧。不过我们接触不多,在你已经很难得了。”

    典型的东方泽式称赞!这要是秦正听到,不知得乐成什么样!想到这里,东方泽撇着嘴角笑了。

    方天龙当然还没修炼到秦正的境界,听了东方泽的评语,低下眉头沉默半晌,突然说道:“其实,我还知道你不喜欢吃凉菜,因为那次服务员送的冰水,你一入口就皱了一下眉,放下后再没有碰过,我想可能是你胃寒,不益贪凉的食物;

    我知道你不喜欢吃甜食,因为那次小炒里有蜜饯,你都会避开,偶尔夹到盘里,你也都放得离盘心远远的;

    我知道你不是不喜欢吃水果,因为下午茶的时候你会吃上两口,但正餐的时候你基本都不会碰,可能是觉得食物和水果一起吃不够新鲜,所以一般我不会帮你点餐后水果……”

    这样的例子还有很多,他没有说下去,而是静静地抬起眼睛,注视着东方泽,认真地说:“这些小事从前我不会在意,但只要跟你在一起,哪怕不经意间我都会留意到。我想,是因为我喜欢陪伴你——陪伴你,关心你,照顾你。我想留在你的生活里,可以吗?”

    这些话就这样水到渠成、顺理成章地脱口而出,一出口就吓了他自己一跳,他的心几乎跳出胸膛!

    但既然说出来,他就眼睛眨都不敢眨一下地、满怀期待地注视着东方泽,生怕错过对方表情上一丝一毫的变化。

    听他说的时候,东方泽诧异地瞪着他,渐渐那诧异成了羞恼、震惊,最后却变成冷静的注视。他甚至冷静地垂下眼睛,一边听、一边吃起东西来。

    这时听他停住,才放下手里的餐具,平静地看着他问:“你这是在对我表白吗?”

    方天龙没想到他会问得这样直接,虽有些窘迫,仍然认真地点头:“我想让你明白我的心意。”

    东方泽点点头:“我是一个男人,所以,你的心意就是所谓同性之间的那种情感?”

    方天龙有些紧张地问:“我知道,这对你可能比较突然,你鄙视同性之间的情感吗?”

    东方泽摇摇头:“不,我只是不太了解。所以,想向你请教几个问题,可以吗?”

    方天龙点点头:“任何问题都可以,我决不会向你隐瞒。”

    东方泽的目光不带一丝窘迫地看着他:“你喜欢我,是把我当成一个女人一样去喜欢吗?”

    方天龙吓了一跳,忙道:“当然不是!我喜欢的就是你,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东方泽面色不变:“那么你发现你喜欢我,你会庆幸我是个男人而不是一个女人吗?”

    这问题太尖锐!

    方天龙都不知道他的脑回路是怎么长的,这个问题是怎么跳出来的?只好答道:“我没有这样想过,这听上去像是一个哲学问题。在我其实很简单,我只是喜欢你,就是你现在这个样子,这是一个感情问题,所以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

    东方泽的目光带着思索,沉吟道:“感情问题?”

    他的表情让方天龙突然意识到:他真的只是在提问题,但这些问题并不一定是针对自己方才的表白提出来的,那么,是他在生活中已经遇到这个问题的困惑了吗?如果不是自己,那会是谁?

    答案不问自明。

    果然,东方泽轻声问道:“这种感情,该如何判断?只是朋友之间的,还是,所谓的爱情?”

    方天龙的心比刚才跳得更慌了,感觉像大考过关一样,却克制着说道:“喜欢一个人不需要太多逻辑思考和理性判断,因为感情有时候是不讲逻辑的。

    就像十年前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在想,这辈子最美好的事情就是在下雪的夜里能陪你在一起。这种想法,过去十年从来没有改变。

    而这种感觉,对于最好的朋友也不会,再交心的朋友最多是生命中的平行线,同一方向走得再久、再远,也只是并行向前,不会期望守在一起。

    如果,一个人总想和你在一起,那他一定是爱上了你。而我,就是希望能跟你在一起,一生一世。”

    东方泽沉思的目光注视着他,但他的心里却是一冷,觉察到此刻听着他的描述,东方泽心里想的一定不是他!

    他还没有来得及检验这种推测,东方泽脸色一正,道:“我们来谈一下工作吧。”

    方天龙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下意识地问了句:“什么?”

    东方泽道:“这个星期龙舟在股市吃进了大量孔雀的散股,我知道这多半是你之前提到的国际资本给予你的支持,现在我终于明白你的信心何来。只是,即便在市场上拿到全部的散户支持,你还是没有突破50的把握,因为我不会支持你。”

    方天龙难以置信地瞪着他,没办法相信自己刚刚那么深情地表白后,这个人能迅速将头脑转到冷酷的股票数字上去!

    ☆、15 一盘烂棋

    东方泽对他的表白竟全然忽视?

    方天龙压抑着自己的情绪,稳重地说道:“抱歉,我还不能一下子转回到工作上来,毕竟刚刚的表白是我鼓足了全部勇气才敢当着你的面说出来,我想这是今天对我们更重要的话题,而不是股票或者资本。”

    东方泽淡定地看着他:“我以为你会明白,这就是我的答复。我与你想象的不同,我不需要谁陪伴,更不需要别人的照顾。对于你方才的话,我会当作没发生过。只是以后我们之间,还是只谈工作更合适一些。”

    方天龙的胸口如受重击,整个人都有些懵。

    虽然他一直希望推进两人之间的关系,这次的表白还是有些临时起意,在他计划之外。尽管他没有指望一次表白成功、东方泽就会接受他,他甚至准备好东方泽可能的翻脸、发火、恼羞、甚至尴尬、窘迫,毕竟他不确定东方泽对于男性之间的事情到底持一种什么样的态度,但象东方泽这样冷静、沉着、清醒甚至秒变职业范儿的处理方式,他还是无法想象,更加难以接受。

    方天龙尽量用平静的声音问:“是说,这种表达让你反感了吗?为什么会变成:我们只能做商业上的竞争对手,甚至连朋友都作不成了?”

    东方泽道:“可能我一个人太久了,有时会不太适应社会交往,也不太懂得把握私人关系上的分寸。反而,我比较习惯处理工作中的关系,比较简单高效,比较适合我们。”

    方天龙注视着他,语气恢复了平和的气度,道:“一个人不可能只有工作。如果你不是反感同性之间的情感,是否可以给我们一个机会?我们可以试着交往一段时间,你再做判断?”

    东方泽淡然道:“不必,这是我的决定。”

    那么,就是东方泽并不反感同性之间的情感,只是拒绝了他这个人?

    方天龙觉得自己的心一下子冰到了极点,问:“为什么拒绝我?”

    东方泽平静地回答:“我没有解释的义务。”

    方天龙自嘲地一笑:“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喜欢上你?”

    东方泽平静地说:“我没有了解的兴趣。”

    这个人怎么可以这么冷静——这么无情?

    方天龙保持着儒雅的风度,转而问道:“是因为你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吗?”

    东方泽眉心微皱,黯然在眼中一闪即过,脸上已恢复平静,道:“我们还是来谈工作吧。”

    方天龙努力控制着自己,他不能就这样把之后的机会放弃掉,所以也平静地说:“好,你想谈什么?”

    东方泽抬起眼睛注视着他,问:“如果我不支持你,你还会继续介入孔雀董事长之争吗?”

    方天龙注视着他,突然一笑:“你为什么现在就告诉我?如果到表决前一分钟你才告诉我,打我个措手不及,我不就彻底输给秦正了吗?”

    他的眼神含威不露,却透露出他的猜疑。

    东方泽很不舒服,目光中不带一丝温度地回道:“你对秦正还不够了解。这一局在他那里基本没有输赢的悬念,只是你怎么出局的问题。而我,不希望成为你手中的牌,给予你不切实际的幻想,如果因此导致你失去苦心经营多年的家族事业,绝不是我希望看到的结果。仅此而已。”

    方天龙淡然一笑,心里有些窃喜,又有些悲哀。

    他斟酌着说道:“龙舟与孔雀之间数十年的争斗,我当然不会放弃这样一个绝佳的狙击机会。我说过,我不会让你为难,从一开始我就没想置你于‘二选其一’、被迫表态的尴尬境地。无论你支持我、还是他,我都会争取从秦家手上赢得孔雀的控制权。”

    东方泽道:“以孔雀的体量,龙舟从来不是对手。即便你争取到国际资本的助力解决资金量的短期问题。你是否想过,对方一般只给你三年时间兑现收益,到那时你怎么办?即便你得手,孔雀加上龙舟的利润也未必能满足他们的胃口;如果仅凭龙舟目前的收入水平,最后只怕不仅割肉那么简单,甚至可能要把整个家族事业的主控权拱手相让,是否值得?”

    方天龙缓缓说道:“值不值得,我有分寸。”

    东方泽知道他主意已定,只好说:“我希望,无论局面顺利与否,你给自己留一个退步抽身的机会。”

    一上午秦正都在反复研究东方泽的制造业重组计划,一遍一遍地看、一页一页地推敲,他又调出二月份东方泽准备用来骗常以方经济顾问团的财务资料,一页一页地看、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推敲。

    他的眉头越皱越紧,眼神越来越冷。将近中午十二点,他站了起来,他的眼神不由飘向对面不知何时又空无一人的办公室。

    他的眼神深邃而沉重,复杂得无从解读,分不清其中多少是痛心、责备、不甘、愤怒、担忧和后怕。

    江南造船厂,听上去很普通的商业名号,却是中国官方最大的军火制造商之一,尤其在船舶工业方面,称得上中国军火交易的龙头。

    如果东方泽去找刘绍南是为了孔雀集团的制造业务打包出售,那只能说明一点:孔雀在做军火交易——不仅是交易,甚至在制造军火。

    在中国,任何民营资本想进入军火交易,都是不现实的,哪怕拿到资质、披着私营的皮,所有十家军火交易商无一例外都由国家把控。因此,孔雀集团的军火制造和交易一定是违法的。

    而东方泽这样去主动接触刘绍南,很大程度上,他是开门揖盗、凶多吉少。即便刘绍南对孔雀的业务感兴趣,也可以直接罚没,同时将他绳之以法。

    东方泽不傻,秦正心疼地想,他只是太想把孔雀这盘烂棋尽量摆成合法的姿态,而军工不同于毒品,毒品只要不种、不做、不售,销毁赃品就可以转型;而军工,庞大的生产线、未销售的成品库存、甚至每个带着原罪的工人,这些都是潜伏的导火索,不继续交易就没办法处理,只能等着被发现、被国家摧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