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冰山总裁同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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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正注视着她的表情,主动说:“他太累了,还没有起。”

    蓝之雁眉宇间终于带上表情,关切地问:“很累吗?他现在还好吗?身体怎么样?精神状态好吗?他的一切,都还好吗?”语气竟有些急迫。

    秦正开始时惊诧于她的超级淡定,现在不免意外于她突然的不淡定,当下回答:“放心,他一切都好。需要我帮你叫他吗?”

    蓝之雁摇摇头:“不必。我不确定,他是不是想见到我。”她拿出一张名片,递给秦正:“如果有一天,他……有事,你可以来找我。”

    秦正接过,那是一个花店的名片,地址在另一个城市。

    秦正含蓄地问:“蓝小姐真是令人印象深刻,只是不知道,我该怎么理解你与这里的关系?与咸阳阁,与东方泽,还是与孔雀集团。显然,你不是一个陌生人。”

    蓝之雁意外于他的解读,眼中却没有一丝惊奇:“果然是秦董事长的儿子。你很聪明,但是,我希望你可以比你父亲做得更好。”

    秦正兴趣更大了:“很高兴,你对我的期望更客观一些。是否可以具体一些,你希望我在哪些方面做得更好?”

    蓝之雁用一种警示的眼神注视着他,严肃地说:“尽管你来华城不久,我能看出来,你已经把这里当家了。可惜,东方泽住这里这么多年,都没能做到这一点。他的心在远方,所以一直渴望离开。你的父亲没有做到,希望你可以——给他自由。”

    秦正一直对这个女人抱有欣赏和渴望探究的好感,闻此言,所有好感顿时化为由内心深处生出的戒备与排斥。

    他的眉头还未皱起,那女人居然道:“我对他的了解超过你,但你不必为此感到不快,这只是因为我了解他的过去。现在来看,你更接近他现在的生活,所以你不用不平衡。”

    秦正淡然一笑,终于问出一个正式的问题:“你到底是谁?”

    蓝之雁怅然环视,转身走向大门:“你不必知道。如果他有事,你可以随时跟我联系。”

    秦正心中一动,看了眼手中的报纸,突然问:“你觉得他会有什么事?”

    蓝之雁注意到他的动作,站定了认真说道:“我想你父亲应该告诉你,永远不要在他面前提孔雀胆,这对于东方泽意味着什么样的风险。我不知道出于什么商业目的,你需要使用这种手段。但如果我是你,我决不会轻易触动孔雀胆。”

    秦正回想起那天提到孔雀胆东方泽的表现,可以看出他的确受到巨大冲击,但是经过一下午的调整后,他还是稳定了情绪,这给了秦正莫名的信心,傲然答:“你错了,无论你把孔雀胆当成什么样的魔咒,东方泽都要比你想象的更坚强。”

    蓝之雁看小孩一样悲悯地看着他:“去问陈立吧,让他告诉你。”说完,转身向外走去。

    秦正刚要拦住她追问,偏偏手机响了起来,是常以方的电话,秦正只好先接电话:“常市长,这么早?”

    常以方一向沉稳有力的声音此时拔高了八度不只:“你到底是怎么搞的?股价跳水、股市搞得一片惨绿不说,现在媒体上居然连篇累牍地大报特报孔雀胆狸猫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正拿出一副有苦无处说的腔调来:“常市长,我也是早起才发现,这都谁写的?简直胡说八道。本来按咱们商定的,我们只是老老实实陪太子读书,最后让锐欣拿了标,您这儿也有了交待,我们就撤了。

    谁曾想,不知哪个脑残的非要多此一举搞个孔雀胆让我们出局。出局就出局,悄没声息地不选我们就是了,非要搞得天下人都知道,好像后面有多少内幕似的,就算让我们出局也不用丢这么大人吧?”

    常以方没有办法,只好说:“媒体方面,我让市宣传部出面压下来;但股市那边你马上想办法,不许再砸盘。”

    秦正赌咒道:“我疯了砸自己的盘?但凡有余粮,我也要托自己的市呀!”

    常以方道:“就你一只孔雀,我也不指望你托什么市。但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今天人代会召开,至少把你自己的股价给我稳住,别让我在全国人民面前丢脸。”

    挂断电话,秦正回头就见东方泽穿戴整齐走下楼来。

    秦正忙看向门那边,门好好地关着,蓝之雁已经离去。

    有一瞬间,他希望早上这一切都没有发生。那个女人莫名地让他感到担忧,尽管他不知道是担忧她说出来的话,还是她的出现可能带来的改变,总之他直觉这不是他期望的。

    秦正下意识地将报纸塞到沙发垫子下面,假装才从沙发上起来的样子。

    东方泽没注意他的动作,一边系围裙进厨房做早餐,一边问:“谁的电话?”

    秦正看他精神状态还不错,心情顿时好转,语气轻快地说:“当然是咱们的父母官常大人了,他快被我们的股价逼死了,要我们无论如何在人代会召开前把孔雀股价先稳住。”

    东方泽将牛奶热上,烧上开水沏红茶,然后一边熟练地煎着太阳蛋,一边烤面包片,说道:“方天龙那边应该还没动静,今天再下挫6到8,给他一些刺激,他会有所行动。”

    秦正突然意识到,刚刚自己接的不是房间座机,而是手机,但东方泽随口问来,而自己就告诉了他,原本应该私密的信息,在两人之间却一点都不觉得冒犯或突兀,就那样自然而然地说出来。

    原来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是这样自然亲密地相处了吗?这想法让他没来由地觉得开心,依着门框看东方泽做早餐,竟莫名生出一种“好幸福”的感觉。

    当天市政府针对股市表态,甚至国家队下场托市的流言也象模象样地传起来,但这些话不足以形成信心支撑。于是开盘后,孔雀以其超大体量继续带动大盘整体下行。尽管下跌速度有所放缓,却看不到任何扭转的信号。人代会就在这样惨绿色的股市背景下召开,华城真是“风光无两”,所有出席会议的华城领导压力可想而知。

    常以方再给秦正电话时已经快骂娘了,要他无论如何在二天之内止跌。

    秦正心下好笑,按泽总的计划,看来自己还得再挨几天骂,当然要把这个当笑话讲给东方泽听。走进去,却发现东方泽端坐在办公桌后面,盯着电脑屏幕,脸上象没有表情的□□,透出一种瘆人的沉寂。

    秦正心中一惊,转过去看,屏幕上是新浪网转载的孔雀胆报道。他小心翼翼地解释:“看来媒体还是从评委那儿知道了,不过报道出来也好,这样评委会避讳着不敢轻易把标白给了锐欣。”

    东方泽没有说话,从目光到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一双修长的手虚虚地架在电脑键盘上,既不放下也不缩回去,就那样空架在那里,好像已经忘记了他们的存在。

    秦正一颗心没来由地发慌,将手按压在东方泽肩上,开玩笑的语气问:“被这故事吓到了?还是品牌曝光度太高不适应?”

    东方泽没有动,从头、到眼、到虚架的双手,甚至对秦正的接触,都没有任何表示,好象不在意,或是,根本没有感觉到。

    这时电话响了,东方泽木然接通,里面传来方天龙的声音:“东方,你今天有时间吗?我想见你,我需要当面同你讲清楚这件事。”

    东方泽没有说话,方天龙语气变得焦躁:“这件事不像媒体说的那样,我是被别人利用了,无论如何我都不会使用这样的手段与你竞争,这一点请你务必要相信我。”

    东方泽轻声道:“好。”全然不顾电话里方天龙一叠声的“喂喂喂”,直接挂断电话。

    这时吴世杰带着郑总冲了进来,急急地问:“两位老大,这媒体怎么全知道了?现在整个华城都在大谈特谈孔雀被黑出局的事儿。股民们一看我们这标基本没戏,又一波新的抛盘出现,我们的股价马上就要跌停了!”

    东方泽看外星人一样看着急得像热锅上蚂蚁一样的两个人,平静地垂下眼帘,居然一点说话的意愿都没有。

    ☆、40 风险何在

    秦正心里越发担心,尽管不知道害怕什么,不知是否受那个女人的影响,他真的开始担心:东方泽不会有事,他能有什么事?他一定不会有事。

    吴世杰看这两人一坐一站,虽然他们目光没有交流,但明显沉浸在另一个世界里,仿佛自己和郑总根本就不存在。不由泄气地一拉郑总,气愤地退出来。

    郑总一路上不断回头看办公室里怪怪的那两人,担忧地问:“吴总,他俩是不是被吓懵了,不知该怎么办了?”

    吴世杰一声冷笑:“正总不好说,东方泽跟了秦董这么些年,什么阵仗没见过?他俩明显有自己的计划,只是没把我们放在里面而已。所以你不必急,你什么都不用做,需要你做什么的时候,他们就会找你了。”

    郑总将信将疑,也没有别的办法好想,只好说:“按以往的经验,泽总会让我们准备声明给投资人和媒体参考,我还是先准备着。您这边呢?也这么等着?我可是真没头绪了。”

    吴世杰笑笑没有回答,径直回自己的办公室。他的办公室位于整个楼层最北向、最阴暗的角落,据说是最适合财务副总的位置,吴世杰从脸到心都是阴森森的。

    之前秦正和东方泽在会议上或讨论中,常常看似吵闹不断却总是很合拍,工作上更配合得超级默契,甚至也曾一起捉弄过他。但吴世杰一直坚信,秦正是不会认同东方泽的,因为孔雀太子怎么会喜欢东方泽这种假装正直、冒充正派的卫道士呢?

    但这次不同,看到秦正完全无视他和郑总,用担心而忧虑的眼神全身心地关注东方泽,他的信心突然就崩塌了:这是多明显的事实,为什么自己就老眼昏花到视而不见?

    他不由想起元宵情人节那次,秦正一个劲地盯着舞池边上的东方泽和helen,当时还以为秦正在关注helen,现在终于明白这位太子还真是不拘一格!

    不行,作为孔雀王的左右手,就是死也要让秦正明白:他与东方泽决不是一类人。他们明显一黑一白,他们注定一生相背、永世为敌,否则他就不是孔雀太子!

    吴世杰用那双阴郁冷酷的幽暗眼神仰望天际,在心里默默发誓:我要帮秦正理解自己的天性,我要让他知道,有些错误已经铸下、永远无法弥补,有些伤害已经发生、永远不可能改变。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被伤害的永远没有能力反击。

    想要反击的人不只吴世杰一人。

    孟菲看到报道后,立刻打电话给刘芳眧:“刘阿姨,您看到今天的报纸了吧?看来我给您提供的信息的确不是空穴来风吧?”

    刘芳眧气急败坏地质问:“是你把这个消息卖给媒体的吗?”

    孟菲好笑地反问:“我和孔雀集团是什么关系,别人不知道您还不清楚?我会用这种消息砸孔雀集团的盘吗?这对我有什么好处?”

    刘芳眧一声冷笑:“最后一句话才是关键,恐怕我这样正统的人还真想不出来。”

    与孟菲斗罢口舌,刘芳眧知道当务之急是挽回与方天龙的合作。本来希望用这个黑幕要挟他借款给

    自己,没想到现在闹得天下皆知,借款是不用想了,如果能从他那儿及时拿来投资就不错了。真想不到世事变迁得这么戏剧化,自己的企业转眼又回到一个月前面临破产的窘境,当真是造化弄人。

    她拨通方天龙的手机,接电话的居然是庞士英。她只好问:“方董什么时候方便?我希望就这次的投资计划与他尽快敲定下来。”

    庞士英嘻嘻一笑:“方董这会儿真不方便,正在一个重要的会议上。您可是我的老上级,我哪儿能骗您呢?等他一开完会,我准把信儿带到,您看成吗?”

    刘芳眧虽不甘心,还是得提前把话挑明,不然怕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庞士英,上次见面时可能有点误会,请你务必讲给方董,我非常希望能与龙舟合作,在投资股权上我可以做更大让步,这一点请他务必放心。”

    庞士英对着话筒直撇嘴,语气却是十分的殷勤:“那感情好,我也希望您两位合作成功不是?您放心,我一定带到。”放下电话,庞士英走向窗边独酌的方天龙。

    方天龙远远注视着对面大厦led屏上时时滚动的股市播报数据,沉吟道:“孔雀还真跌停了。”

    庞士英附和道:“是呀,那么狂妄的孔雀也有今天?真是不敢想象。”

    方天龙虽然也这样想,但孔雀现在是东方泽主政,听庞士英这样评论,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斥道:“你不要跟着外面那些不懂的人胡乱评议。孔雀是靠实业起家,股市上的起伏根本动不了它的根基。无论它现在被狙击还是受短线市场行情影响,‘持有就有回报’是股市多少年对孔雀股票形成的定论,这一基本面不会改变。”

    庞士英眼睛一转:“您不会是也想吃进吧?”

    方天龙轻呷了口酒,道:“如果想入主孔雀董事局,我需要再拿至少20的股票。但现在所有个人大股东都持股观望、轻易不敢脱手,就怕孔雀报复,说服他们尚需时日。因此,散户也许是一个可以考虑的入口。”

    庞士英看了一下盘面:“今天孔雀已经跌停了,明天开盘应该还是跌势,是一个比较好的时机。就算不长线持有,这两天的深跌,短线也应该有赢利的头寸。您准备进手吗?”

    方天龙沉吟着一笑,不露声色地说:“跟孔雀对垒,要多看少动。”

    秦正站在后面越盯着越害怕,按在东方泽肩头的手用力压了压,提醒他自己的存在,小心地凑近他的耳边轻声问:“一起喝一杯吧?”

    东方泽一惊,本能地避开。虽然他这一下反应有点过激,吓得秦正连退两步,但很高兴他终于有了反应,笑到:“干嘛这么冲动?不过请你喝杯酒而已,难道看出我色胆包天了?你不会不敢去吧?”

    东方泽站起身,居然回头对他笑了笑,只答:“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