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齐旭言就坐在向大海的办公室里和向大海在侃大山。
向大海多少也听过些齐旭言在王梅案子里大显身手的事,故对齐旭言赞不绝口。齐旭言也健谈,两人一见如故,相谈甚欢。闲聊之下得知两人竟然还有点亲戚关系,更是相逢恨晚,惺惺相惜。
身为长辈的向大海拍着胸膛保证,以后齐旭言有什么难处或是需要他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向大海都打包票了,齐旭言自然却之不恭。
简诚对齐旭言会出现在殡仪馆内一点都不惊讶。
既然是上门生意,齐旭言哪有不接受的道理?不然在这个时代,以他“侦探”的不定性收入怎么付得起写字楼的租金?
简诚暗自腹诽,那夫妻二人就算对警察给出的答案不满意,也不该跑去找他那种三流侦探来调查真想。
还有更让他想不明白的事。向大海和齐旭言明明才第二次见面,两人怎么却熟得像认识了很多年似的?
向大海昨天已经骂过钱瑶瑶,但骂归骂,遗体还是得好好保存。今天齐旭言过来就是为这具尸体的事,向大海能不高兴吗?
齐旭言算是他的姻表侄,四舍五入就是半个表侄子。表侄子来帮忙有什么理由拒绝?别说拒绝,表侄子有什么要求他还得尽量满足。
兴许齐旭言就是吃准了这点,才会狮子大开口跟向大海说借简诚一用。
此时此刻的简诚盯着走在前面的心机男齐旭言,怏怏的想这个混蛋真卑鄙,竟然利用向大海。偏偏钱瑶瑶不在,他都不知道该找什么借口离开。
这也不能怪钱瑶瑶该表现的时候没表现。向大海认为钱瑶瑶爱管闲事多半是闲出来的,所以给她交待了很多工作。现在的钱瑶瑶即便想凑热闹也没那个北京时间。
走着走着齐旭言忽然顿住脚步,侧过身问:“阿诚,太平间应该往哪边走?”
简诚收起游离的神思,说:“你不是去过一次?这边走。”简诚越过齐旭言走在他的前面。
嘴里的话听着像不乐意,但简诚还是走到前面为齐旭言带路。
齐旭言拿起相机拍下简诚背影的照片,低声笑:“你原来是这么口是心非的人么?”
钱瑶瑶说他嘴硬心软,齐旭言说他口是心非。简诚扪心自问,他是这样的吗?他从没想过这个问题,不知道怎么回答齐旭言。
“没什么不好,你这点我也很喜欢。”
“齐侦探的工作不忙么,这么多闲暇时间?”简诚问道。
“最近确实没什么工作。难得有委托上门,这不在卯足劲头干活么?”
简诚应付式的哦了一声。
两人话说间已经来到太平间。简诚把齐旭言带到少年的遗体前面说:“男孩身上有绳子的勒痕,额头有针孔,身上有些不重的外伤。”
“这些勒痕可以判断出凶手的绑法很独特专业,好像还跟小电影里那些s情景里的绑法很相近。额头有针孔?他身上穿的是……”
“红裙子。”
齐旭言当然知道是红裙子。为什么一个男孩会穿着女生的裙子?难道也像刘亚声那样是异装癖?
“听说死时就是穿这一身,里面还有套女性泳衣。不仅如此,死法也诡异。”
“诡异?”齐旭言颇感兴趣的重复了这两个字,期待简诚的下文。
简诚说:“他母亲说这男孩子死的时候,双手双脚被紧紧绑住挂在家门的房梁上,脚上还吊着一个秤砣。”
“死亡时间是什么时候?”
“8月13号下午1点。瑶瑶特意去查了那个日期,好像说是这个月里阴气最重的一天。”
齐旭言挑了挑眉:“倪太太告诉我倪小杰死的那天正好是13岁零13天,巧合吗?”
“你想说凶手是个迷信的人,特意挑选的日子和受害者?”
“阿诚你又有什么想法?”
“线索太有限。而且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很难确定的说明。”
齐旭言颔首,笑了笑:“我们可以去找达俊,说不定他可以帮到我们。”
“是你,不是我们。”在这点上简诚不愿退让。
“你不想快点解决问题?”
简诚看了看那具瘦弱的尸体,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什么时候走?”
如果钱瑶瑶不是个行动派,凡事抢在他前头做的话,简诚兴许也会因为同情那对夫妻而插手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 此案有原型,根据真实案件所写。大家有兴趣的话可以搜重庆红衣男孩看看。
☆、死亡疑点
难得的休假陈达俊原想叫上齐旭言和简诚一起聚聚联络下感情,没想到不用他主动,齐旭言先找他了。
他在事务所看到简诚时,陈达俊以为自己眼花。瞪着人看了许久才感慨道:“一会儿我得去买彩票,说不定就一夜暴富了。”
坐在会客区的沙发上,翻着福尔摩斯探案集的简诚朝他啐道:“我看你在买彩票之前,先去看看医生比较好。”
与简诚一同坐着的齐旭言笑道:“达俊的问题不是看医生就能治好的。”
陈达俊抽抽嘴角,对着这两个明嘲暗讽他的人表示极度唾弃——他们连损人都这么同调,感情怎么看都很好,完全不像已经决裂的模样。
“言哥,你叫我来不是为了和简诚一起损我吧?”陈达俊完全自来熟的坐到简诚旁边瞄了眼简诚手中的书:“这书不是言哥一直放在立柜里的那套?啧,我从以前就觉得你们意气相投得可怕。不仅感情好,连喜欢的东西都一样。真不明白你们怎么搞成现在……”
齐旭言和简诚同时僵住了,脸上有一闪而过的阴霾。
气氛突然变得微妙。陈达俊幡然大悟自己踩到地雷,马上转移话题:“你们是不是有事要有求助我这个人民警察?”
齐旭言清咳两声打破这微妙的气氛,说:“我们想知道些关于红衣男孩的事。”
“红衣男孩?”陈达俊有点懵。
简诚补充说明:“死法很诡异的那个小男孩。”
陈达俊明白他们指哪个了:“你们怎么知道?这案子我不怎么清楚,但经常听刑事科的同事提起,说这孩子死法太离奇了。”
“他们怎么说?”
“他们说……”陈达俊话到嘴边又猛的咽回去:“我这么告诉你们不是泄露内部机密吗?”
“你泄密的还少?”齐旭言冷漠的反问。
“那不一样,之前是要请你协助破案。”
齐旭言闻言,忍不住对简诚说起陈达俊的黑料:“阿诚你知道达俊脸上的疤怎么来的吗?他在巡逻时遇上歹徒行凶,徒手和歹徒搏斗弄伤的。这人总说自己不是自愿当警察,结果却很敬业呢。”
简诚像是听到了有趣的事,嘴角弯弯:“明明长得这么土匪,却很有正义感呢。话说这案子不是结案了么,兴许可以当饭后闲谈?”
他们损起人来还没完没了了。这么同声相应,同气相求,知道他们关系已经破裂的陈达俊直觉事情不简单:“你们到底打听来干什么?”
齐旭言没有隐瞒陈达俊的打算,就把倪姓夫妻委托他调查男孩的事告诉陈达俊。说完之后还很情深意重的说:“我把工作内容告诉你,这样是不是就扯平了?”
扯平个蛋。倪姓夫妻的情况警局都有备案,算什么隐私?他就知道齐旭言主动找他没什么好事,他就不该对他们有娱乐精神抱希望。
“你们想知道些什么?”
“男孩的死因,死时周围情况怎样?死时的状态又如何?”齐旭言翻开笔记本,把整理好的重点提出来。
简诚合上探案集,也把注意力放到陈达俊身上。
陈达俊说:“男孩送到法医那边去的时候身上穿着堂姐的泳衣和红裙,判定其有异装癖。他房中的床和身上的泳衣检测出蜡烛成分,可能还有些自虐倾向。现场没有第三者,男孩又有窒息现象,所以警察的结论是性窒息死亡。我只知道这些,更深入的你们得找刑侦科问。”
“谁负责这案子?”
“第三分队的人。我跟他们不熟,帮不上你们。”
简诚想到一个人:“不如去问问雷队?他是刑事科的人,说不定也知道些情况。”
简诚尾声还没落,陈达俊就猛地摇头:“不行不行,他那个人难说话又瞧不起人,你们去问他?被他知道你们的目的就更糟了,说不定会借此为难你们。”
齐旭言笑:“你对雷队成见太深了,我倒是能理解他。他那种靠实绩爬到队长位置的警察自然看不起你这种靠关系半路出家的小毛孩。”
陈达俊无奈的摊手:“我爸是局长怪我咯?”
“你爸是局长?”简诚感到很意外。认识陈达俊这些年,从来不知道他有个这么厉害的爹。
“这又不是值得炫耀的事。读书那会儿我爸也不让我到处说,免得惹麻烦。”
“难怪敢跟歹徒徒手搏斗,原来从小就受熏陶。”简诚缓缓开口,听不出是褒是贬。
“黛什么陶,我就是正义感强。”
“阿诚,我们要捉紧时间办正事。达俊不想见雷队的话,现在可以走人了。”齐旭言站起身,半眯着眼睛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