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他还不知道简诚自杀的原因是什么,又为什么在殡仪馆工作?
怎么说也过去两年多了,心境有什么变化也说不定。陈达俊不再纠结过去的话题,笑笑道:“你寄给言哥的那封信没有成为事实真是太好了。”
简诚的语气仍旧不缓不慢,好像说的并不是自己的事情那般:“是即将成为事实,幸亏被父母发现拦了下来。不聊这个,关于这起事故你们打算怎么处理?”
作者有话要说: 齐旭言:阿诚,看我看我……为什么不多看看我?
简诚:不看,看得多了会长针眼。
齐旭言:我又没叫你看下面那个。
简诚:……
☆、骗保
陈达俊掸掸手上的烟,蹙着眉头说:“这事有可能会转到刑事科。”
警察那边也认为这事并非意外么?
“你在担心那些尸体的事情?”陈达俊问简诚。
“我不是担心尸体的事。只是在想失踪的张贵究竟去了哪里,那个男死者又是什么人。”
陈达俊本不想多管闲事,但这件事确实挺让人好奇,他也想知道真相是什么。
原本是尸体的张贵活了,而躺在殡仪馆的男人却成了无名尸。除了刑警之外,别人还真是活一世都遇不到一回。
“刑事科的人接手的话我们也没有用武之地,只能等消息。”
“这事已经定性为刑事案件?”
“九个死人,还有一人失踪,你说呢?”
“说个屁,我又不知道警察怎么分工。”简诚啐道。本来整件事就与他这个葬仪师没什么关系,他关心只是天性使然罢了。
以前他读法学系就是想为国家,为社会,为人民发散自己的光和热,争当一个五讲四美三热爱的时代青年。虽然其中有那么点私心是为了齐旭言那个混蛋。怕哪天他捅出娄子闯了大祸,自己好钻法律的空子帮他开脱。
陈达俊瞪直了眼睛。那个说话礼貌,性情温驯,还特别讲究社会公德,个人素养的简诚居然讲脏话,还会啐人?这改变也太大了吧?
唉,两年多时间自己都变了不少,更何况简诚?
陈达俊僵硬的转了话题,“不过言哥是脱不开关系了,有些事得从他那里了解情况。……你要不要一起来?”
通过刚才的对话,陈达俊觉得简诚对齐旭言应该会避之惟恐不及,但没想到他同意了。
难道简诚其实对齐旭言还余情未了?
然而当他们回到齐旭言和钱瑶瑶身边时,陈达俊又否决了那个想法。因为简诚看齐旭言的眼神非常陌生,冷静自制,完全没有渗杂进其他别的感情在里面。
钱瑶瑶兴冲冲地扯住简诚的衣服激动道:“诚哥,你去哪里了?言哥跟我说了好多他遇到的趣事,你没亲耳听到真是可惜。”
这就改口叫言哥了,真是容易被收买。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齐旭言的迷妹,正沉浸在与爱豆偶遇的兴奋激昂中。
简诚笑笑:“还有比在殡仪馆遇到的怪事更有趣的?”
钱瑶瑶兴奋的神色顿时僵在那里,嘴角的弧度渐渐向下弯:“诚哥,你真是个聊天终结者。”
“谢谢夸奖。”简诚笑得更开心了,目光落向齐旭言:“对不起,齐侦探。我这同事平时比较聒噪烦人,好奇心又重,你多打担待。”
齐旭言没想到简诚会主动和自己说话,有一瞬间出神。但他很快反应过来:“没事,这是瑶瑶的优点。你也不必那么见外,叫我阿旭就好。”
钱瑶瑶在旁边为自己打抱不平:“诚哥,我哪里聒躁烦人了?”
反正怎么叫是他们的事。简诚抬手摸摸钱瑶瑶的脑袋:“没有自知之明也是你的优点之一。”
钱瑶瑶不喜欢简诚把她当成小孩子,正欲反抗,陈达俊终于开口说重点了:“言哥,你还得去警察局一趟,有些信息想向你再确认一遍。”
齐旭言看着简诚和钱瑶瑶的互动,心里很不是滋味,眼红得紧。
换作以前,和简诚说说笑笑,勾肩搭背的人一定是他而不是钱瑶瑶。
陈达俊的话一下把他拉回现实。他点头说:“好。阿诚他们呢?”
陈达俊说:“他们当然也一起了,有些信息得问他们才知道。”
“去警察局吗?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去呢。”钱瑶瑶的注意力马上被吸引过来,把简诚晾一边去了。
齐旭言明显很开心,又多看了简诚几眼。
他的目光过于热情裸/露,简诚又开始后悔自己太多事。
到了警察局,陈达俊把人带到一个清静的办公室里,开始作笔录。
“言哥,你跟踪张贵多久了?那个女死者是否就是第三者?”
“有一个多星期,从他们亲密程度来看,可以确定是第三者。我还拍了不少照片,有需要的话可以来我事务所拿。”
私家侦探就名称好听点,其实做的事大多有违道德。齐旭言以前不学好,难怪现在只能干这个。简诚有些快意的感慨,看齐旭言时多了几分痛快。
“你能把昨天的事情详细跟我说说吗?”
“昨天张贵在公司待到下午两点就开车出去接第三者。中途到洗车店洗了车,还与第三者一起去吃饭逛商场。大概晚上十点左右他们离开商场进了宾馆,待到凌晨一点多。之后就开车到长安大街,经过安心殡仪馆附近的路段时他的车像是突然失去控制,紧接着后面就有车陆续撞上。那些车的车速都很快,估计是没看到提示慢行,注意来往车辆的指示牌。”
他说到这里,简诚觉得逻辑不通,问:“你为什么没事?”
简诚忽然的提问让陈达俊和齐旭言感到惊讶。
齐旭言很高兴的回答道:“我开车很小心,因为得时刻注意不暴露自己的行踪,自然而然就避免了事故。”
他很希望简诚能夸他变沉稳了,不像以前那么鲁莽。然而简诚听后只是毫无起伏的喔了一句,连个眼神都懒得给。
真是令人泄气。
陈达俊清咳几声,重新拿回提问的主导权:“言归正传,张贵的样子是否与平时一样?”
“并没有什么反常的地方。”
“他为什么会半夜带第三者到长安大街?”
“这点得问他本人了。”
“……你对张太太有什么了解吗?”陈达俊沉思一会儿,又问。
“当然,我一向很注重委托方的信息。她叫王梅,家庭条件不错,张贵的公司也有她的股份。她为人很喜欢炫富,又极度虚荣,脾气也不太好。张贵大概是厌烦了这样的她才会挑相对年轻纯真的小姑娘下手。那个第三者身份相对简单。是个公司小职员,与张贵偶然认识,吃过几次饭后就被攻陷成为他的情人。”
“你记得张贵的特征吗?”
这种事问王梅不是更好吗?钱瑶瑶不大懂,正想纠正陈达俊这个问题的错误性,简诚却拉住她手,朝她使眼色——没瞧见陈达俊难看的脸色吗?
以王梅那样的情绪怎么可能会安安静静告诉他们?
陈达俊一想到还要面对王梅就头疼得很。反正齐旭言跟踪张贵也有一个多星期了,问他也一样。
“具体特征不大清楚,但张贵左脸下方有一块灰色胎记,很好辨认。”齐旭言想了想,又说:“不知道这个信息对你们有没有用。张贵在五个月前买了一份巨额的意外保险,受益人是王梅。”
陈达俊还没发话,钱瑶瑶已经忍不住问:“他不是有小三了,受益人怎么是王梅?”
齐旭言勾唇笑了笑,“那时他还没认识第三者。”
钱瑶瑶恍然大悟:“依你这么说,这有可能是一起骗保案件?”
如果是骗保的话,受益人写王梅就奇怪了。
陈达俊说:“这个得等刑事科的人调查出结果才知道。”
陈达俊又向简诚和钱瑶瑶询问当时死者各自的形态状况,了解清楚后他便让他们回去了。
齐旭言有车,离开警察局后问简诚和钱瑶瑶要不要坐车,他可以带他们一程。
简诚还没开口拒绝,钱瑶瑶就鸡啄米般频频点头:“好好好,言哥,你人真是太好了。”说完已经打开人家的车门,自顾自坐上去。
齐旭言站在车门边,目光炯炯地看着简诚:“我能叫你阿诚吗?你应该不会介意比你小一岁的人叫你阿诚吧?”
简诚皮笑肉不笑:“我说介意你就不会叫吗?”
齐旭言笑得柔情似水:“你真了解我别人让我向东,我偏要向西的性格。”他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作了一个邀请的姿势。
“……”简诚还能说什么,只能默默上车了。
一路上钱瑶瑶就张贵和王梅骗保一事发表了自己的一番言论,还不时问齐旭言自己是不是有当侦探的潜质。
齐旭言客套性的说有,钱瑶瑶却当真了,得意的样子像捡到几百万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