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他就是祸水[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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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迟龄慢悠悠地走在路上,尽管时辰过早,却依然能看到大街小巷里的百姓从自家门中走出,且全同自己一个方向行驶,看上去应该都是去参加太子殿下庆生典礼的。

    这样用不着他自己费心思寻找琉璃台的所在之处,跟在那些人的后头就能不耗费任何功夫地顺利到达。

    于是用不着多久,凤迟龄就随着前方百姓到达了九火琉璃台。

    他被淹没在不计其数的人群之中,这样哪怕他打扮得再过显眼,只要不轻举妄动,就不会被发现。

    九火琉璃台的飞檐上镶有一条金龙,金鳞金甲,栩栩如生,似带有飞黄腾达之意。

    地铺红缎,凿地为莲。

    中央摆设着两个雕有游龙与飞凤纹路的坐席,是为太子与其母亲,也就是当今帝后兰素心所定做。

    是以高高在上,身份显赫之人,非一般蒹葭倚玉所能觊觎。

    凤迟龄在台下为自己找了一席之地,盘腿坐下后,一手撂开覆在脸上的半截面具,只露出一张嘴,接着掏出衣兜里的瓜子,兀自嗑了起来。

    坐在他旁边的人听见从旁传来的嗑瓜子的声音,时不时用异样的眼神瞧他几眼,然后见怪不怪地回首,继续目不转睛地盯向台上。

    不知过了几时,台下忽然有一人喊道:“是帝后!帝后率先出来了!”

    骤然间,人声鼎沸,千万双眼睛全都死死地锁定在九火琉璃台中央。

    凤迟龄也同样扬起脖子试图探望,可惜前排的人基本都激动站了起来,挡住了他的视线。

    无奈之下,他只好跟着站起身来,放眼去望。

    一身华贵红衣妩媚夺目,三千青丝高高盘起簪与脑后,过于冷冽的眉间染上丝丝刁钻之意,一双眼尾上挑的美眸如井水般深幽的望不见底。

    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神情中流露出的高傲姿态令人无法忽视。

    兰素心行止于凤座前,雍容坐下后,她睥睨着台下众多百姓,见他们都为自己而俯首后,冰冷的五官上才终于噙出一丝笑意。

    她微微侧首,冲站立不远处的青年摆了摆手,轻声道:“让思远出来吧。”

    台下的凤迟龄顺着兰素心的视线,往她所望的方向定睛一看,竟发现站在那处的青年正是前几日贸然出现在自己面前,阻拦他的沈烨清。

    而在沈烨清的身后,又跟有一名身着鹅黄色长袍的男子,样貌平凡,姿势拘谨,似乎是他的手下。

    第40章 太子

    只见沈烨清小声对身后人说了些什么, 那个人颔首后就悄无声息地下去了。

    过了一时片刻,伴随着一阵响遏行云的呼喊声,倏然出现一位身着靛蓝色长袍的年轻男子。

    样貌在十六七岁左右,眼睑半敛,长相清秀。

    凤迟龄远远打量了一番,清楚地望见在那位少年衣着的靛蓝色衣袍的领口袖口上,绣着昂贵挑眼的金丝银边, 腰际束着一条似湖水般青色的宽边锦带,黑发以镶有翡翠玉石的玉冠束起。

    笔直的身形行走起来看上去是尤为的庄重沉稳,整个人在给予一种雍容华贵气氛的同时, 也散发出几丝不可忽视的书卷气息。

    嗯,不愧是太子,跟旁边的女人相比,看起来顺眼多了。

    九火琉璃台上多出了一人, 与之相对的,原本在沈烨清后头站着的那位身穿鹅黄衣裳的青年却没有再出现。

    只有沈烨清一人淡漠地扫视着台下万千人民, 神情不苟言笑。

    凤迟龄敢笃定,只要他现在一动用灵力,对方就会立刻注意到他。

    尽管他们二人之间毫无胜算可言,但金丹期程度的修为, 要在千千万万的人中找出一个灵力源点,还是易如反掌的。

    祝贺与呐喊声滔滔不绝,荆思远在走到兰素心面前的时候却突然停了下来。他定定地立在原地,神色尽显哀愁, 毫无喜悦可言。

    兰素心见了,抬起他的右手手腕,安抚道:“怎么了儿子,为何闷闷不乐?”

    荆思远道:“母亲,儿子认为您知道的。”

    兰素心不动声色地吸了口气,不再去看荆思远,而是将目光放在台下的人群之中,道:“是,我知道你与那个女人的儿子从小就在一起玩闹,感情深厚。但是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五年,你还这样每日每夜地惦记着,可真叫我失望。”

    荆思远道:“可他毕竟是我的……”

    “够了。”兰素心皱起眉头,直勾勾地瞪着眼前的人,娇媚红唇一张一合道,“今天是你的生辰,我不希望在这一天,还从你的口中听到有关那个人的任何事。你能当上这个位置靠的也是你自己的本事,何必忧心忡忡。”

    望她发怒,荆思远只好收口,缓缓转身,在兰素心的旁边坐下,昂首望着眼前的人山人海,勉强露出一丝笑容。

    被人海埋没的凤迟龄无动于衷地站在远处,没有同旁人一起欢呼叫嚷,反而自顾自地不停地把剥开的瓜子果肉往自己嘴里送,整个一看戏似的。

    庆生宴举行时,鸣钟击磬,歌舞升平,数匹照夜玉狮子在台下并辔而行。

    只望从台下走上来一位锦衣公子,相貌俊朗,手里端着一杯呈酒的银杯,半跪在荆思远面前,双手奉上。

    在今日,太子需饮下这杯酒,才能算真正地过了个生辰。往年来历历如此。

    荆思远从金座上站了起来,双手接过,望着台下万千人期待敬仰的眼神。他讪讪一笑,即刻闭眼,昂首一饮而尽。

    就在这时风云骤变,半跪在地上低首的锦衣公子倏地起身,衣襟处闪过一道白光,直逼荆思远咽喉。

    千钧一发之际,荆思远摔杯退出,旋身躲过。兰素心拍案站起,沈烨清动身与之交手。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台下众人惊愕不已,不知是由谁率先开口了句“杀人了”,顿时你推我搡,人仰马翻,惊叫连连。

    就在这片混乱中,突然毫无预兆地蹿出两个黑色身影,弯腰弓背,两肢软绵绵地垂下,黑白分明的眼眶里密密麻麻布满了鲜红的血丝。

    他们将目光死死地锁定在荆思远的身上,一人手持巨斧,一人手持弯刀,联合出手,直取荆思远命脉。

    兰素心陡然出手,在那持巨斧的人胸口上打了一掌,那人接连后退,可不到半会儿竟像个无事人一样继续挥舞着手中巨斧。

    另一方,手持弯刀者想要趁机攻击荆思远,被兰素心一把提住后领给摔回了原地。

    红衣飞扬,发丝却丝毫不乱,高傲的姿态临危不惧。即便孤身一人,手无寸铁,对付这两个人也是绰绰有余。

    只不过那两个人实在难缠,打在身上的冲击仿佛感觉不到一般,倒下后再次爬起,再次攻击,这样兰素心根本抽不出身,对此她着实感到恼火。

    兰素心贸然抬腿重重踢向对方腹部,“唰”的一下,从腰间取出一柄游蛇般的紫色长鞭,瞥头叫嚷道:“沈烨清!盛容轩人呢?在这种关头,他滚去哪里了!?”

    繁骨鞭,鞭上带刺,刺中带毒,平日里需浸泡在特殊制成的毒液里假以保养,游走时噙带繁花枯木,被击中者很快就会以身中剧毒而气息奄奄。

    只是如今,对付这两个非人之物,倒不一定起得了作用。

    沈烨清与那锦衣人打得尤为激烈,电光火石皆数炸了开来,他抽出一丝空隙回答道:“我让他为您去取觞焰箭了。”

    兰素心微微一顿,接着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目光中暗藏着难以掩饰的怒火,她嗤笑道:“觞焰箭?取什么觞焰箭!?我难道还稀罕用那女人的东西!?”

    沈烨清一一说来:“觞焰箭箭中流火,一触及焚。对付这种百毒不侵,刀枪不入的物种,最合适不过。”

    兰素心听了,握住繁骨鞭的手臂即刻顿下,瞳孔迅速缩小,嘶吼道:“那以你的意思是,我的繁骨鞭,竟不如那区区的觞焰箭!?沈烨清,你好大的胆子!!”

    “帝后无需激动,沈某并无那个意思。”

    “那你几个意思!?”

    荆思远看着眼前的两人仿佛在下一秒就要自家跟自家动手起来,阻止道:“你们都别吵了!”

    说完他就想上去帮忙,被沈烨清劝道:“殿下修为尚浅,不宜插手,还请尽快下台离开这里。”

    紫色长鞭在空中迅猛飞过,刮起阵阵罡风,那两个黑衣人顿时被掀飞出去,兰素心怒斥道:“沈烨清你眼睛瞎了吗!?台下都乱成这副模样,你竟然还想让思远下去?”

    话音刚落,一把巨斧从天而降,直砍向荆思远脚边。

    他猝然往旁边躲闪,虽是安然地躲了过去,可脚边的地板上却被戳出了一个又长又深的裂缝,碎石子飞溅而出,触目惊心。

    兰素心脸部一抽:“……”

    沈烨清道:“殿下,快下去吧。”

    荆思远表情愈发懵懂,望兰素心不再争辩,便听从沈烨清的话,兀自跑下了台。

    “是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下来了!”

    “太子殿下您没事吧,我们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是啊太子殿下,你就放心待在我们身边吧,保证不会让任何可疑之人靠近你!”

    周围人纷纷聚拢归来,荆思远颇显窘迫地笑道:“呃……好。”

    随即一阵烟雾突然弥漫在空气当中,像蛇身般一圈一圈地层层笼起,盘旋在整个九火琉璃台上台下。

    台上的兰素心见了大惊道:“思远!”

    可惜她被缠得太死,根本抽不出身,那边与沈烨清交手的锦衣人修为又是不浅,单打独斗了半天,依旧胜负难分。

    周围人群顿时又喧闹无措了起来。

    这次殃及到了台下,任再冷静的百姓无法再沉住气,自管自地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