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他就是祸水[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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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为举止在旁人眼里堪比粗暴,可萧然还是一副愕然失神的状态。

    后面那几下似乎格外用力,他终于在连被扇了几个巴掌后,颤颤巍巍地抬起手,揉了揉隐隐泛红的脸颊,呆呆地望着凤迟龄,表情更加迷茫懵懂了,仿若行尸走肉。

    凤迟龄道:“替被你起了这种心思的姑娘们还的。”

    道完,不及萧然反应,凤迟龄跨步转身,往一家没什么人的客栈那里将这姓萧的登徒浪子给一路拖了过去。

    ·

    璇昆山上,云雾弥漫在远方山峦之中,若隐若现。

    没了阳光普照,山上光线一片昏沉柔和。

    在洛潇所居住的木屋外,荆无忧正在原地来回徘徊,从神情上来看极为急迫。

    但尽管再怎么着急,他的理智都告诉他洛潇此时正在闭关,兴许正卡在要紧关头,贸然闯进终是不妥。

    为以免闯下大祸,所以便只能在门口等待,待洛潇修炼地稳定下来,再给他回应。

    凤迟龄的不告而别让荆无忧很是心急如焚,可他的心急往往不会流露在表面上,只会在内心里挣扎策划。

    可在这个时候,无论荆无忧再怎么隐忍,强壮镇定,还是不免蹙起眉宇,直视着木屋的目光愈发冷峻。

    正在他不知该如何是好,像往常一样一旦生了闷气就想找什么东西发泄时,耳边忽然传来一道软糯糯的声音:“尊主说了,不要担心他,顶多一个月就回来了……你就不要将这件事告诉洛潇仙君了吧,尊主也不希望你们多话的……”

    颔首低眉一望,原来在此刻,他的手里还拎着一只表情生无可恋的雪白狐狸。

    荆无忧闻及此言脚步一顿,下巴微昂,用余光斜视着他,语气不善道:“啊?”

    一道带着杀气的视线横扫过来,雪狐瑟瑟发抖了几下,缩起脖子不再说话。

    它目前的状态明显比之前要不一样许多,仔细观望,便能看出雪狐的脑袋上又肿起一个比起先前来讲,更加红,更加大的包。

    被荆无忧一手捏住后颈提在空中,四肢软绵绵的往下垂,晶莹的蓝瞳中噙着几滴泪花,宛如黑豆般小小的鼻子上挂着鼻涕,鼻头还湿润润的,瞧来是楚楚可怜。

    雪狐撅着小嘴嘟哝道:“又不是我愿意的,是尊主麻烦我这么做的,尊主的话,我哪敢不答应啊。你要是不服气的话,就去和尊主争辩啊,偏偏只会怪我,我上辈子欠你的不成?凭什么这么对待我啊!”

    说完他就怂了,双臂抱头,一动不动。

    荆无忧面色冷峻,直直望向前方,肃穆说道:“无论他做什么,我永远都不会怪他,但我也会不愉快。既然让我不愉快了,那总得找个别的东西来出气,来让我自己舒心,这与欠不欠我无关。”

    “……”雪狐竟无力反驳。

    敢情它对荆无忧来讲原来只是个东西啊!

    好歹也是共同相处了五年,纵使两看相厌,也不用说的这么狠吧。

    雪狐心力交卒地长长叹了口气,心道其它三只狐狸皆已随着尊主一同离开,只留下它一只狐狸被荆无忧给捉个正着,是命运坎坷。

    捉它的这个人对自己的态度又很是恶劣,搞得它一时之间也无力再做辩解,只好听天由命地任凭对方处置,是天道不公。

    ……它怎么就这么惨呢?

    第35章 封山

    想到这里, 雪狐已然是身心交病,黯然伤神。

    天逐渐阴沉下来,上空起了一片黑压压的云,遨游的仙鹤早已不见,取代的是几道轰隆雷声,仿佛随时随地就会降下一场暴雨。

    荆无忧拎着雪狐在外边等了很久,久到整日里比大师兄还要游手好闲的上官允都睡饱了觉, 从另一件房里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

    他一身浅金色锦衣,头发被镶着银边的金色发冠绾起,整体来看虽称不上华贵, 却也与一身素然黑衣的荆无忧反差极大。

    以旁人的视角看上去,他们压根就不像是师兄弟。

    从头到尾无论怎么看,都像是一位家世显赫的纨绔小少爷,与一介纯朴秀气的翩翩少年郎, 八根杆子都打不着。

    上官允揉了揉惺忪的眼睛,远远望见一道黑色的修长身影站立在前方, 如同树干一样笔直。他眨了眨眼后,朝他伸出手,举在空中大大咧咧地招呼道:“嘿,小鬼头, 你不进屋杵在这儿干嘛呢,都快要下雨了你看不见吗!?”

    远处的荆无忧岿然不动,压根懒得理他。

    上官允望他不理自己,虽然已是习以为常但还是忍不住挑起一边眉, 大步流星向他那儿走去。

    等走到他跟前,上官允低头撇了眼表情颓丧的雪狐,随口调侃道:“怎么了?你又在虐待狐狸了?你和大师兄怎么都一个样,尽会欺负这么可爱又毛茸茸的小狐狸呢?”

    荆无忧衣袂下的拳头紧了紧,脸却直直地面向前方,不偏不倚,哑声道:“大师兄下山了。”

    “嗯?我知道啊,今天不是你和大师兄一起下山的日子……”上官允抱着臂摇头晃脑,然后他突然像是意识到什么,转首冲他问道,“对啊,你怎么没跟着一起去?”

    荆无忧的脸色又冷了几分,上官允一见,很识趣地住了嘴,不再追问。

    又过了片刻,天上云色漆黑浑浊,响彻在耳畔的雷声也越来越清晰响亮,上官允又道:“哎呀先回屋子里去吧,师尊在闭关呢,也许好一阵子才能出关,你在这里等也不是个办法。再说了,大师兄何许人也,你不都把他当成神明一样了吗?放心吧,不会有什么事的。”

    “我不会走的。”荆无忧轻微摇头道,“我必须要问清楚昨日里师尊与大师兄曾聊过什么,二师兄你自个先回屋吧,别再管我了。”

    上官允再次劝道:“哎呀,他们能聊什么啊,依照师尊的个性,他要是知道大师兄要一个人下山,会安心闭关?会任由他离开而无动于衷?上次大师兄答应你同你一同下山游玩时,也是冲师尊撒泼打滚了老半天才答应下来,你难道都忘了么?”

    “所以说,这次大师兄一定是有什么要紧事才会不告而别的,兴许过个两三天就回来了呢,你就别瞎操心了。”

    雪狐接话道:“说的太对了!”

    然后它就被荆无忧的一个冷冽眼神吓得寒毛倒竖,再次哭丧着脸,两只小巧的狐狸耳朵软绵绵地垂了下来,不敢发话了。

    上官允叹道:“哎哟师弟,别这么固执好吗?听师兄的话,回去先。”

    道完,他就想去拉荆无忧,被其不留情面地甩开,冷冷地道:“既是这样,那我独自下山去寻。”

    他刚转身要走,上官允还没反应过来要去拉他,身后的木屋里头倏然亮出数道白光,天空上积攒的乌云又浓重了几分,一道如白蛇游走的闪电迅猛降下,直直击向看似脆弱的木屋顶端!

    上官允与荆无忧同时怔愣住,目不斜视地盯着那里。

    可让他们惊奇的是,这桩木屋非但没有被闪电劈得轰然倒塌,反而一点焦黑的痕迹都没有留下,安安稳稳地扎在泥土之上,仿佛方才并没有被雷电所击中。

    可同时又有几道行如游蛇的闪电接二连三劈下,围绕在木屋周围的一层灵力逐渐变得稀薄起来。

    这栋木屋本就材质特殊,且吸收天地灵力得以永垂不朽,寻常冲击根本伤不了一分一毫,可到底是提升境界的雷劫,想当初凤迟龄从金丹升至元婴所造成的雷云闪电,都可谓是风云色变、惊天动地,更别说是身为化神期的洛潇踏入更胜一层楼的合体期了。

    不过说来也怪,洛潇此刻却有种感觉。

    感觉他的这几道雷劫,似乎比当年凤迟龄升至元婴时所承受的雷劫只壮阔了一两分。寻常来说,境界不同应该翻倍才对。

    仔细想想的话,好像确有蹊跷。

    不是洛潇自己的问题,而是他那大弟子的问题。

    他每每提升境界的时候,雷劫比寻常人要来的更加凶猛,筑基升至金丹的时候也是如此,气势大得有些匪夷所思。

    所以说为什么——凤迟龄的雷劫会那样可怕。

    他可怕的应该唯有命格,不应该连着提升境界也如此坎坷……

    雷声轰鸣,几道亮如昼的闪电在上空蠢蠢欲动。

    望此情景,上官允心中骇然,可他将这种惊愕的表情挂在脸上没多久,就从屋内传出洛潇的声音,这让他又是微微一愣。

    那声音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沙哑,似在低低喘息:“从今日起为师会闭关数月,璇昆山也即将封山数月,直至为师闭关结束,出关后便会解封。至于龄儿一事我准许你们前去寻找,务必谨记将他安然地带回来。”

    荆无忧咬着牙微微点头,冷峻的面容终于有所缓和,可衣袂里的拳头却还死死地紧握着。

    他能感觉到有一个声音在他心头激荡:安然带回来?不用任何人说,一定会。

    可他不愿回来又该如何?

    ……哪怕是用强的,绑也要绑回来。

    若是再逃,就用锁链栓住,哪怕被记恨,也要把他留在自己身边,一刻都不准离开!

    上官允提醒道:“师弟?三师弟?你在想什么呢?喂!?”

    被他这么一吼,荆无忧兀然恢复意识,他颇显迷茫地看了一眼上官允,呼吸渐渐加重,情不自禁地抬起浸满冷汗的手,将之贴在胸口,感受着自己的心在一个劲儿地狂跳。

    ……我刚刚在想些什么,我怎么会生出那样的想法。

    大师兄是谁?是我最重要的人,我绝不会伤害他,逼他做他不情愿的事。

    倘若他真不愿意回来的话,那我就一直跟着他,在他身边一直陪着他便好,又何必起那种念头。

    洛潇再道:“我会分一缕元神在你身上,当你们遇到危险时,我的元神会助你们化险为夷。”

    说完,从木屋里向外射出一道白光,直直击中荆无忧的眉心,他稍微恍惚了片刻,随即拱手道:“明白了,师尊。”

    “去吧。”

    渊澜的剑意猝然大盛,在空中形成一层偌大结界,将整个璇昆山包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