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成了魔尊的白月光[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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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意识沉沉浮浮的片刻喘息之间, 他竟然还在替重光担忧,满心都是忧虑对方会不会被这场堕魔反噬, 不但心性变得暴虐,其他方面也可能会受到负面影响。

    这样没有底线的他让自己都难以接受。

    在此之前, 他从没有哪一瞬间如此痛恨自己过于包容的性格。

    他理智上不愿意这么轻易地原谅, 可感情已经出卖了他, 由不得他自己做出决定。

    而在这一切已经事成定局之后,重光便将他又困在了这房间里,却比从前分了更多的精力放在他的身上, 几乎每天有十之的时间都与他待在一起。

    倘若说从前重光是将他带着欺瞒性质的软禁在这里,那么这一次便是明目张胆的将他禁锢。

    而且更糟糕的是, 他与鸾鸟的魂体在那一场混乱之中脱离开来, 虽然契约依然存在,连系未断,但他已经无法再依靠鸾鸟来作为助力。

    失去了鸾鸟, 他凭借自己一人逃离重光掌控的机会几乎可以等同于没有。

    而他又拒绝与重光交流,便陷入了一个封闭自己的状态。在这种状态之下,人最容易胡思乱想,他显然也并不例外。

    日子本就没有几天,于林翾而言却煎熬得度秒如年, 他将重光与别人的婚期记得清清楚楚,却又憋着一股怨怼而不肯开口直接询问对方,只能在心底折磨自己。

    重光始终没有放弃过打破这一僵局,一直在尝试着与林翾沟通,奈何林翾态度前所未有的强硬,无论他以何种姿态去恳求,都换不来一个从前那般温和的眼神。

    二次堕魔终究没有彻底完成,而仅仅只是开了一个头,这次的过程对他的心性的确产生了巨大的影响,但持续时间并不长久。

    他几乎在对林翾施暴结束之后,就猛然清醒了过来。

    心中的凶兽一旦被重新封印,各种各样复杂的情感便重新涌上心头,谴责着他的灵魂,叫他某一瞬间甚至想要林翾亲手杀了自己,仿佛只有这样才能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赎罪。

    他压抑着内心想要自裁的想法,一点一点轻柔和缓地替林翾将身体清理干净,又喂了一大口血给陷入黑暗昏迷的对方,直到林翾身上的痛楚与痕迹都已消失。

    这一次,他没有忘记哺水给对方将血腥味漱净。

    林翾一向是不喜欢血腥气的,他对林翾的喜好堪称了如指掌。可当心性大变,人格彻底边缘化之后,他就明知故犯,非要挑着让林翾难受的事情来做。

    如今恢复了原本的性格,头脑彻底清醒,他甚至都不敢仔细去回忆自己所作所为的细节。

    尽管他一直以来都想占有林翾的身体,却没想过竟然是以这种最不美好的方式。

    无论愿不愿意接受,他都必须承认摆在眼前的事实——

    他强迫了林翾,不顾对方一而再再而三的推拒,以一种近乎残暴的姿态伤害了这个他原本放在心尖上碰都不敢轻易触碰一下的存在。

    良心的谴责使他做不到将一切都推给“堕魔”二字作为解释。

    而且无论原因如何,他做错了事就是做错了事,无法辩驳。

    被他粗暴强迫的林翾在他身边沉睡,或是正在昏迷。他不能接受自己还坦然地坐在一旁,于是便选了一个最折磨人的方式来对待自己。

    他跪在冷硬的床榻边,以连绵持续且愈渐难挨的疼痛使自己保持清醒,动也不动地守着林翾。

    尽管不出他意料之外,苏醒过来之后林翾连眼神都不愿意给予他一个,完完全全地无视了他,以沉默作为冷战的宣告。

    这或许也不算冷战,而是他罪有应得。

    他做了许多种最努力的尝试,希望能得到林翾的注目,哪怕随之而来的是劈头盖脸的一记响亮的耳光,他也会感到由衷的欢喜。

    可是林翾不肯,始终把他当做不存在的东西,或是与空气无异。

    从前他也激怒过林翾,但林翾很快便宽宏大量地原谅了他。

    然而时过境迁,这一次他做出的事情实在是难以被原谅,接二连三地犯错,在林翾心中恐怕已经被记了无数笔,绝不仅仅是简单的累加。

    考虑到还有许多遗留问题需要处理,他强撑着精神,怀着愧疚的心思,将林翾锁在了房间之内,并反反复复地设下了多重禁制。

    这样的办法是错的,他当然清楚,可是比起罪加一等,他更不能接受的是林翾再一次消失在他的领地之内。

    林翾显得十分温顺,似乎已经对这种待遇浑然不在意。只是他的一颗心已经随着重光的离去而飘远。

    他不可遏制地陷入一个思维圈中,不停地揣测对方是不是去找虞鸾了,倘若是,他们会说些什么?

    这样自我折磨一般的猜测并非空穴来风,而是如同第六感一般准确——

    重光的的确确是去找了虞鸾一趟。

    在处理好那个被他打伤近乎即将要死去的手下之后,他便找上了虞鸾的门。

    对于重光的造访,虞鸾并不吃惊,脸上自然是一贯的柔和神色,眼底的警惕却藏也藏不住。

    她当时混在人群之中,亲眼见到了暴虐的重光,尽管并不清楚在对方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但事实告诉她那绝不可能是件好事。

    就连重光真正放在心上护着的那个男人,都是昏迷着被重□□势汹汹地带了回来,原本善待的手下也被毫不留情地打成重伤。

    作为曾经与重光彼此威胁讨价还价恨之入骨的人,她说不害怕肯定是假的。

    更令她缺乏安全感的是当她与重光之间的契约并没有性命方面的束缚约定,只是牵制着重光不能把他们的约定秘密外泄。

    至于之前她肆意妄为,无非是捏准了这契约的存在使得她对于重光而言比较有特殊意义,对方不会轻易地选择杀他,也不会轻易地对她动手。

    这样的规律只针对理智的重光有效,而对于突然暴虐起来的重光,她着实摸不准对方会做出什么事来。

    想见到的人还没有见到,她还不舍得死,这条命还得留着。

    重光的目光淡漠,看着她就如同在看一个天大的麻烦,语气也森冷,听不出温度。

    “约定的婚期现在需要提前一些,既然你的族人也都到了,那我们明天就办婚宴。”

    他不能再拖下去了。就让这一切尽早结束,而后他便可以甩下一切包袱,把一切真相都告诉林翾,去极尽所能地求得对方的谅解,总好过于现在不能解释,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

    这样的想法十分确凿而坚定,便使得他的话更像是通知虞鸾,而不是在与她商量。

    换做是之前,虞鸾当然不可能痛快地接受,可是如今识时务者为俊杰,她抿了抿唇没有吭声算是默认了对方的决定。

    门外,负责守卫在这里的重光两个手下正在进行交接,其中一人听清了屋内的动静,目光在某个无人能看得到的角度微微一沉,眼珠朝着房间的方向瞟了瞟。

    这一切只发生在很短暂的工夫之内,他的神色很快又恢复如常,没叫另一个与他交接换班的同伴有所察觉。

    而得了虞鸾默认的重光也恰在此时出门,盯了一眼手下二人,目光在他们的脸上一一扫过。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体验了一把被红锁的刺激滋味我虚了

    第96章

    两个手下似乎在他的打量之下神色都稍显不对, 两人皆是眉眼低垂, 尽可能地不与他对上眼神。

    他们两个人看起来都是如此, 便没有引起重光的怀疑,反倒叫他联想起了自己先前情绪不受控制时的所作所为。

    这种回想使他心头涌起一阵无奈与自责, 没再多逗留于此,就快步离去。

    那个没有什么过错却生生受了他一击的手下伤得极重, 方才他去探视时还在意识不清, 若非他去的及时,留了上等的灵药给对方吊命, 恐怕再过不了多久那个手下就会一命呜呼。

    有了这样一个遭受无妄之灾的先例摆在眼前, 其他手下哪怕是对他心生畏惧,忠心有所动摇, 也是在情理之中。

    这一切都是堕魔带来的后果,使他心性变得残忍暴虐, 一切偏执的点都被无限放大, 促使着他做出各种错事, 给自己攒下一个又一个的烂摊子。

    只不过是短短的半天光景, 他就已经给自己找了不止一个麻烦。哪怕是好脾气如林翾, 这一次也说什么都不肯再理他,这些受到了惊吓的手下也需要他花费大量的心力去安抚。

    好在虞鸾这边没受到什么阻力, 对方既然没谈条件就答应了婚期提前的要求,那么事情就在顺畅地按着他预先想好的路线发展。

    在重光离开的时间里,林翾绷着的神经得以短暂地放松,闭目养神一会儿, 思索着自己应当怎么办。

    他终归已经不是一个三岁的幼稚孩子,尽管如今在情绪的催动之下他对重光冷淡,但这种冷战只能管用一时,他不能始终如此。

    借助不了鸾鸟的力量,他仅凭自己是定然逃不开重光的禁锢的,但又绝不可能甘心一直被囚禁于此,在重光与别人成了婚之后也依然做一个不明不白的存在。

    这样驳杂纷乱的心思叫他根本难以安眠,虽然一直闭着眼睛,意识却始终万分清醒。

    清醒之下,五感敏锐,哪怕他卧在床塌上一动也不动,也能轻易地感觉到重光从外面归来了。

    他闭着眼,没有睁开的打算,看起来像是睡了一样,周身既充斥着人畜无害的气质,又写满了生人勿近。

    在一片柔软的空气之中,他能觉察到被重光随身带回来的凉意,嗅到一点不属于自己的气息。

    大部分是熟悉的,属于重光的味道,而仔细探究,会发现其中混杂了一些其他人的感觉。

    一瞬间林翾感觉自己有些精神疲惫。

    他记不清这陌生的气息是不是归属于虞鸾,倘若是,他也还没想好应该怎么做。

    倒是在这内心的挣扎之间,重光朝他走了过来,就在他身边站定,停住脚步。

    他能感觉到对方似乎伸出了一只手,想要覆盖在他的脸上,却又有所犹豫,心中记挂着什么而迟迟不敢落下。

    这对他们两人都是一种煎熬。

    林翾很难控制并保持自己的睫毛不颤抖,以求不暴露自己意识清醒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