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要多照顾一下我们家小茹啊,他这人总是沉默寡言,他要有你一半开朗就好了。”墨母笑盈盈地说道,心情很久没有那么好了。
“这不,我还想让小茹多照顾呢,他在班级里头啊,成绩可是数一数二的。”美少年顺手就拿起刚刚放在床头柜上的水果篮子里的葡萄,完全没有拘束,他的两颗小虎牙非常讨人喜欢,金发蓝眼就像是一个来自国外的旅客,却是一口非常标准的中文。
“那好啊,互相帮忙啊。诶,小茹,要多跟着你朋友学学啊。”墨母有气无力地拍了拍美少年的肩膀,不亦乐乎。
“阿姨,我看小茹都要吃醋了,我还有些事情跟他说呢,我们先出去一下。”美少年这才看似恋恋不舍地起身,还握了握墨母的手表示安慰,他笑嘻嘻地说着,又一手拉着墨茹往病房外走。
来到病房外两人就是一片安静,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欢声笑语,墨茹警惕地看着这个外向的男孩,而美少年先伸出了手,歪着脑袋装可爱地说道:“学长,我叫锦程。”
出于礼貌,墨茹也伸出了手,不温不火地道:“墨茹。”
“我知道,有学姐告诉我呢。”锦程胡编乱造的话却是说得一副理所当然,完全没有一点脸红,他就常常喜欢扮演在校大学生去玩弄别人,而昨天云庾把他骂了一顿之后就想来亲自看看这个被云庾重视的人,看上去很普通啊。
“你来这里干嘛?你怎么知道我母亲的情况?”这时候墨茹就没有了刚才的客气,想直接一针见血,他对这个可疑人物实在是太怀疑了,明明他母亲的情况昨天才知道而那时候只有云庾和自己,而且所谓的学姐,他在班级里都没认识几个人,更何况是其他班的。
“学长,我只是单纯地想来看阿姨,其他没什么恶意,你看阿姨现在开心不也挺好嘛,我们还可以做个朋友呢。”锦程漂亮的蓝眼睛微微眯起,嘴角高高扬起,而身体却离墨茹越来越近,尽管这个人是一副娃娃脸,但是身高绝对不亚于墨茹,墨茹甚至有些感到被威胁了。
墨茹想起了母亲刚刚与锦程聊得很开心,心头不禁一酸,如果让母亲就这样开心地活下去哪怕是自己的仇人他会让锦程留下来。
他点了点头表示锦程可以留下来,锦程立刻笑开了花,他毫不避嫌地拍了拍墨茹的肩膀说道:“我先回学校了,请假我已经帮你请好了。”还没等墨茹回答就蹦蹦跳跳地跑开了,脸上始终是笑脸,看起来很阳光,而且似乎早与护士姐姐打好了招呼,大家看到他都是礼貌地微笑,怪不得人人都喜欢微笑的天使,哭泣的恶魔是心生厌恶的。
墨茹回到了病房,墨母已经恢复了之前那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刚刚直起的身子又再次躺下,病房里一片死寂,气氛很压抑,就像是刚刚的阳□□氛完全没有一点留下。墨茹就安静地坐在椅子上没有说话,意味深长地看着墨母,心里不禁默默叹气。
“那个孩子能让他经常来吗?”墨母这时候才开了口,声音冷冰冰的,像是在和一个外人说话。
“那也要看他愿不愿意了。”墨茹语气温和地说,说完就没有了回复,清晨的太阳刚刚从窗口透了进来,整个房间看起来有了一点生机,只是这雪白得圣洁总是有一种死气沉沉,让人透不过气来的气氛。
墨茹没有带手机过来,因为他知道现在母亲的病况极为不稳定,看到手机就像是看到了鬼神一样面上露着惊恐,尽管医生说手术很成功,但是墨母却总是精神恍惚,时而开心地大笑,时而又偷偷哭泣,让人难以琢磨却又不敢轻举妄动。墨母总是躺在床上不说话,但是眼睛睁得大大的总是一副沉思的模样,一辈子就因为一个男人没有享过清福,她只是一个普通农家妇女的模样,在集市里随意淘来的几件短袖和长袖可以穿够四个季度,而且那些衣服只是洗了又洗,颜色泛白了也无所谓,能穿就行了。
墨母经常也算是富家人家的小姐,那时候却是被父亲那种放荡不羁的性格吸引,甚至觉得他父亲左眼睛边的泪痣都是如此的性感,当时单纯的她被迷得神魂颠倒,就上演了一场资产阶级与无产阶级的狗血剧情,母亲跟着父亲私奔了,那之后母亲也断绝了与家人的关系,结果父亲还没过几天就本性大发,喝酒、赌博、欠债……这些在他们接触的时候完全没有的恶习全都暴露出来,母亲后悔了,但是因为从小被教育要听从丈夫,没有接受过女权教育,一直活在封建社会的她对恶劣的丈夫不离不弃,总以为可以感动他,可现实总与想象相反。
所以一个本来可以一辈子享受荣华富贵的母亲沦落到了成为一个普通的农家妇女,而且向来是被教育女子就要温声细语,所以也比不过那些早就在市场上如鱼得水的妇女,每天就是任人宰割的生活。
很快就中午了,屋子里已经透不进来太阳,反而像是笼着一层阴霾,墨母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墨茹也只是看着窗外飞来飞去的小鸟,实在是闲得无聊。
“你的学习没关系吧?”墨母轻声问道,担心的还是墨茹的学习,墨茹今年已经大四了,最后一年就是去到处实习的时候,而墨茹向来是实习、学习、打工三不误,但也正因为这样他常常感觉有气无力,身体经常承受不住这样的高压环境。
“没关系,只要考试好就行,就可以直接拿到毕业证书了。”墨茹温声细语地说道,但是墨母从来对这种语气不领情。
“嗯。”墨母轻声说道,下意识地点头但不会有人看到。她这个人十分矛盾,对自己的儿子是又爱又恨,不想让他成功,但是又鼓励他去学习;看到他的脸是心生厌恶,但是却又忍不住心疼。
夜渐渐安静了,却不知道明天会是什么样的情况,是个未知数。
隔绝过去
天才蒙蒙亮,橘黄色的阳光很微弱地照在屋檐上,墨茹现在却是半醒半睡的状态,随时等候着医院里护士的汇报情况,他今天头很痛,像是要炸裂一样,眼球像是放了水一样失去了光泽,眼袋有些厚重,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就属于低谷状态。
“爱就像蓝天白云……”铃声一想起,墨茹就立刻紧张地接起电话,电话里的护士小姐很冷静。
“麻烦家属现在来一趟,病人情绪很不稳定。”护士悦耳的声音他现在可是一点都提不上兴趣,一听到母亲的情绪很不稳定,他的眉头紧皱,嘴唇有些颤抖。
他冷静地回答:“好的,我马上来。”
他随意披起了一件衣服就往外走,春天的天气属于温热状态,而现在才早晨四点,大多数人还没有起床,想打车简直是做梦,他就直接一路狂奔了四里路,想缓缓的时候又觉得四肢无力,告诉自己绝对不能停下来。
那时候就可以看到在天尚未透亮的时候有一个黑色卷发的少年在一路奔走,他的身上洒满了阳光,眼神里全都是焦急,心里只有那个目的地,他大口喘着气却不敢停下来,没有睡眠好的状态让他很容易疲倦。
医院
等墨茹来到医院的时候墨母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而他却被主治医生叫了出去。
医生是一副和颜悦色的样子,他们天生就有着普度众生的心理,他缓缓地说道:“你母亲的病有些特别,同时也要心理医生加以治疗,所以我们医院是建议你们进行转院的。”他在说话的途中不停地关注着这个男生的神色,他刚刚跑过来还没有喘上气就听到这种消息,就连吃惊都来不及,但是他也习惯了一个人承受痛苦。
他冷静地点点头问道:“那医生推荐去哪里?”
“我是建议去山上的疗养院,让她好好安静一下,这样的话心里矛盾是最健康的化解,加上普通高血压的治疗方案会好得快一些,但是还有一个问题……”医生欲言又止,经历过无数次手术的手现在紧抓他的白大褂。
“什么问题?为了她的身体我完全可以留下来陪她。”墨茹激动地说,双手突然抓住医生的双肩,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那就好,看你那么年轻,正是事业和爱情有成的时候,怕是耽误啊,最好全天照顾病人,其他事情也就不要想了,工作的话最好重新找了。”医生叹了一口气,无可奈何地说,他不愿意见到一个年轻的生命被耽误,明明应该是他最好的年华现在却只能守着家人。
“好的,谢谢医生。”墨茹放下了手,冷静了不少,心里想着计划,既然这样的话是不能再继续学业了,他也大四了,早该工作了,要不是母亲执意让他读下去,他现在估计早就在社会上实践了,而不是在学校推荐的地方实习。
等医生走后他就打电话给辅导员申请退学手续,老师好心劝了几句不要退学,他这种成绩完全是可以去考研的,现在毕业证书是可以提前给他的,墨茹去意已决,老师也劝不住,只好认同她的做法了,毕竟孩子们总是有自己的想法和决定。墨茹一挂电话就深吸一口气,抚了抚胸膛,把气顺下来,自己该与以前的生活做个了断了,还有云庾……希望他忘记自己吧,像他这样的人不缺好的人对待。
墨茹毫不迟疑地去重新办了一张电话卡,也提前跟俞湘说好了辞职,而俞湘似乎早就知道了有这一天,很爽快地答应了,但是俞湘只猜到了开头没猜到结尾。
墨母现在在病床上安稳地睡着,打了镇定剂之后安静了不少,但这也不是长期的办法,总是要从根治疗,山上幽静的环境确实很适合疗养,早就听说过山上的疗养院很神奇,它治的不是病而是人心,浮躁的人心。
转院当日
他们来到了墨林院,这是一个开办在山上的疗养院,春天的景色在这时候最为突出,绿树成荫,在草丛中偶尔会惊喜地发现几朵不同颜色的小花,这里很安静,墨茹推着墨母的轮椅慢慢在树林中走着,冬天的树叶没有清扫就自然化为更护花的春泥,一些残存的树叶踩在上面沙沙作响,偶尔可以听到悦耳的鸟叫声,像是喜鹊的声音,这里的一切都是岁月静好的表示。
墨茹在最后一天没有跟云庾告别,因为他知道他完全可以靠定位来找到自己,现在他已经不想被任何人打扰了,就这样下去也好,事业平平,无需爱情,不需要一辈子大风大浪的精彩人生,平平淡淡才是真。
“not sure if you now is……”一股带着浪漫的电话铃声响起,墨茹在迟疑要不要接电话的时候墨母却眼神示意他接电话,但是看到手机的眼神还是有点恐惧感,墨母还是想着那个之前和她聊得很好的“学弟”锦程,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有没有通知他。
墨茹只好在她的眼神示意下接起了电话,不出其然,是锦程。他一接电话就是锦程开朗的声音,“学长,你让阿姨转院都不告诉我一下,我现在正在墨林院门口等你们呢。”墨茹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挂断了电话,这个人绝对不简单,不然怎么总是知道他的踪迹,转院这件事情就连云庾都没告诉过,原来医院的护理人员也会完全保证隐私。
“是锦程吗?”墨母这才缓缓开口,语气波澜不惊地问。
“嗯,他在疗养院门口等我们。”
“那回去吧。”墨母摆了摆扶手,示意他可以回去了,墨茹心里一酸,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做得不好如此让母亲讨厌,而母亲却只是喜欢一个花言巧语的人,但这些疑问也只是自己心里想想罢了,否则自己也太幼稚了。
墨茹轻轻推动轮椅,果然过了一会就看到了手捧鲜花的锦程在摆手,他恨不得自己眼睛瞎了,心里还是有一丝醋意飘起,而墨母则是扯起一丝微笑,也勉强举起手小幅度地摇摆回应他。锦程则是抱着鲜花跑到墨母的身边,一大捧鲜花直接赛道墨母的怀里,脸上一直都是很可爱的笑容,看得让人暖洋洋的。
“你来了啊。”墨母笑着紧握锦程的手,像一个老人疼爱子女一样细细抚摸,粗糙的大手在细嫩的小手上有些刺皮肤,但锦程还是一下把手握住墨母。
锦程笑嘻嘻地说道:“可不是嘛,我恨不得飞过来呢。”
果然锦程引起了墨母的兴趣,两人就直接在树林里聊起了天,锦程就是个自来熟,跟墨母一唱一和得不亦乐乎,几次把墨母乐得大笑出来,而墨茹却是乖乖站在他们的身后看着像一家人和谐相处的样子,心里有些难受。
墨母笑得面色红润了不少,精神也好了不少,而锦程则是提出每天都来看墨母的请求,更是讨墨母的喜爱,他的眼神时不时地看向墨茹,感觉有点挑衅的成分但更多的还是被他高超的演技给掩饰过去了。
墨茹悄悄紧紧地按住轮椅的后背,只能看着别人在自己母亲面前撒娇,就算是他小时候也没有受到这种待遇,墨母是一向来都很讨厌他的,因为他长得太像他的父亲了,就连泪痣的位置都一模一样,天生就是一副让人心疼的模样,这就让墨母无不心生厌恶,还带着对他父亲的憎恨。墨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如果锦程真的是像他所说每天来的话应该会事半功倍吧,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后来的事情。
几年后
锦程没有违背他的约定,每天都会来看望墨母,像是对待自己生母一样温柔,而墨茹也确实是慢慢接受了锦程这个对母亲关爱有加的“弟弟”,不得不说两人关系是越来越好,情同手足,锦程在这几年里风雨无阻地来看望,还时不时的给墨母一个小礼物,确实比自己这个亲生儿子顾虑的周密。但是到了墨茹的工作已经步入正轨了之后却万万没有想到母亲就这样走了,她的表面虽然是被锦程每天逗笑,但是每次她笑一次就觉得伤心和开心的对比更加明显,她受不了这样心里的矛盾了,心理活动藏得太深,让人无法看透。
隔日便是墨母的葬礼,锦程也来了。他呆呆地看着墨母的墓碑,花岗石做的墓碑是如此的圣洁,尽管他一开始是抱着玩弄的心态去对待墨母的,但是这种母亲的疼爱让他渐渐入迷,他漂亮的蓝眼睛现在失去了光泽,但是他没有哭,甚至一滴眼泪也没有掉,他早就习惯了这种生死离别的场景。而现在当有人用家人生病的原因来延迟付款高利贷的时候,他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会宽容几天,或许一个陌生人真正地影响了他。
而墨母最后的一句话却是对锦程说的,她说:“你真的很像是小时候的墨茹,一样可爱。”
那时候锦程简直恨极了墨茹,为什么自己的真心付出只是换来别人心中的代替品?!后来他想明白了,因为一个母亲再爱别人,最爱的也只是自己的子女,或许他的母亲也是这样。
旧人重逢
几年来云庾的消息逐渐变少,墨茹与外界的联系也干净了很多,尽管是自己不希望云庾联系自己,但是云庾完全是有能力查到自己的地方,这时候却又希望云庾可以找到自己,这种两面心里让他感到很羞愧,明明是自己首先不通知他的,估计他一生气就和自己彻底斩断关系了吧。
自从墨母离开后,锦程却早已习惯了有这么一个贴心的“哥哥”照顾自己,把自己真正当作小孩来看,尽管自己的年龄还是比墨茹稍微大几岁,他也不再隐瞒自己的身份,告诉墨茹早在几年前就是社会的工作人士,甚至连自己和云庾的关系也说了出来,只是没告诉他当年把他们闭上绝境的罪魁祸首就是自己,而墨茹是完全猜得到的,心中完全没有疑惑,心存感激锦程能够让墨母快乐地活到最后,尽管年龄差在,但还是把他当做弟弟照顾。
本该各奔东西的两人竟然一起回到了柳花巷,找到了自己本来租用的房子,过期了和以前一样无风无浪的生活,而现在他的身边又多了一个人让他照顾,更让他感到了生活的趣味。
而这时候的锦程却骗不住墨茹了,欲言又止地看着正在做饭的墨茹,支支吾吾地说道:“如果你想见云庾,我有办法让你见到他。”
墨茹有了一秒钟的停顿时间,还是冷静地说道:“我和他已经是过去了。”但是语气极度不自信,心里还是无法忘记那段情。
这时候锦程虽然是知道墨茹的真实感受,但是也只能装聋作哑,因为他知道最近几年里云庾可是活得潇洒,尽管刚刚发现联系不上的几个月里还是会朝锦程哭诉一下,但是时间久了也就淡忘了,只当自己好不容易钓上来的大鱼就这样放了。
但锦程还是觉得可惜,毕竟云庾真正爱过的只有墨茹,而墨茹也只喜欢过这个人,想着为他们两个制造机会相遇吧,锦程偷偷笑了笑,为自己的计划感到骄傲。墨茹则是在安静地在烧菜,心里的念头却被锦程这样一问给勾起来了,他想起了世界上似乎也只有云庾是真心对他好的,不管他是不是玩弄自己,但是那份心绝对是真的,他喜欢那种被疼爱的感觉,喜欢那种有人可以依靠的感觉。
“小茹,你再愣下去饭就糊了。”锦程已经悄悄来到了墨茹的旁边,就在他发呆的面前打了一个响指,还是那种万年不变的笑容。
墨茹一下回过神来就感觉闻到了一股烧焦的味道,就慌忙关了火,锦程看到他这样情深的样子心里想做红娘的想法就更准确了,但是他调侃地说道:“就算见不到云庾,我也可以给你暖床啊。”
锦程笑嘻嘻的,这句话却上了心,在这几年里他早就看到了墨茹的本性,不像他表面那样坚强,他的内心也只是一个想做小孩的心,只是现实容不得他这样脆弱。
虽然他知道墨茹心里始终想的是云庾,这种痴心的程度让锦程感觉自愧不如,又觉得云庾这种花心大萝卜实在不适合这种老实本分的小可爱,自己也时不时地故意试探几句他有没有这样的念头,但答案永远是一成不变的,他也只好作罢,这种话也只能当作调侃了。
“不用了,谢谢。”墨茹勉强拉起一个微笑,对锦程这种玩笑早已习惯,漫不经心地回答。
锦程知趣地帮墨茹把菜放到餐桌,想着什么时候联系一下云庾,一定要找个好时间见云庾,只希望云庾这种花心的性格可以改一改,尽管自己讨厌别人禁锢自己的自由,但是只要互相喜欢,那就不算是禁锢,云庾反倒是笑话他现在怎么开始变佛性。当他很严肃地问他关于墨茹的事情,云庾却又总是会眼神一暗,假装开玩笑过去了,两人明明心中还是有对方的,但就是由于不敢迈出第一步。
深夜里墨茹总是会自己思考着一些白天安静不下来的念头,而锦程却故意找借口说自己不习惯这里的床,要求和墨茹一张床,现在就是睡得很沉,如果不是年纪在,真的会觉得他就是一个小孩。
墨茹借着月光温柔地看着锦程的睡脸,呼吸很均匀,神色很平静,如蝶翼的睫毛微颤,眼睑盖住了白天阳光下神采奕奕的蓝色大眼睛,白皙健康的皮肤像牛奶一样光滑,金黄色的头发自然散落,而他完全放松地躺在墨茹的床上,就像他的性格一样是自来熟。锦程的脸对着墨茹,一只手架在墨茹的脖子上,一条腿搁在他的腰上,完全是个孩子,一点都不相信他会不习惯这里客房的床。
他明知或许和锦程在一起或许结局很完美,但是他无法违背自己的内心去爱一个自己不爱的人,毕竟感情是圣洁的,他们当时许诺绝对不允许感情的背叛,就算云庾失信了,但自己绝对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