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师总想清理门户[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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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厅里打地铺。”秦既明四处瞧了瞧,一个院子带了四间屋子,一间厨房,一间药庐,还剩两间卧房师徒两人一人一间,刚刚好,的确是再挤不下一个人。

    “这院子我不卖你。”宋霁要把吊坠塞回去。

    “这似乎不是师父你能说了算的,”秦既明摸着下巴笑得有点坏,“需要我使点强买强卖的法子么?”

    宋霁一怔,之间秦既明抬手一个响指,从屋顶刷得一声翻下一个人影。

    这人一身夜行衣,站得笔直笔直,“少爷,有何吩咐?”

    秦既明没答,只是转头看着宋霁。

    “行啊,长本事了。”宋霁冷笑着捏紧了吊坠,猛地转身进了里屋,砰地一声摔上了门。

    暗卫被气势震地缩了缩脖子,朝秦既明挤了挤眼,“怎么样主人,是不是忒有气势?”

    秦既明看着他一脸蠢样,十分头疼地一巴掌给他呼了回去。

    第3章 落桥风云

    过了半个时辰,宋霁的房门猛地推开,翘着二郎腿斜靠在坐塌上的秦既明一惊,从塌上翻了下去。

    “大晚上的师父怎么不睡觉呢?”秦既明摸着后脑勺,十分地担心。

    脑袋上已经肿了一个包,难道还要给再肿一个整对称了?

    一个包袱直接冲着他面门砸来,秦既明险险接住,抬头就看见递到眼前的纸笔。

    “这什么……地契?”

    “签了。”

    “我都说了不急,”秦既明看着手上的包袱,“而且我也没赶师父走啊。”

    “这都不是我的屋子了,我还呆什么。”

    “小白还在屋里,你就这么舍得走?”

    “……”宋霁犹豫了一会儿,“那你帮我跟她说一声。”

    “老天哪,你要是这么一声不吭地跑了,小白准以为是我给吓得,到时候还不得把我往死里砍。”秦既明一脸苦不堪言。

    “你们血浓于水,怎么会砍死你?”宋霁道。

    秦既明撩开额际的碎发,“你忘记她白天怎么抡我的?还不是你一声令下,直接提起来就往外头扔。”言语之间宛如一条被抛弃的小狗,十分的可怜巴巴。

    “你不是都成了少爷,还怕这个么。”宋霁讽道。

    秦既明失笑,“说的我跟个恶霸一样。”

    “强买强卖,还不算?”宋霁瞪他。

    秦既明叹了口气,站起身,“行吧,那我不买了。”

    宋霁皱眉,“你耍我?”

    “你说的,我是少爷,有钱有权,”秦既明道,“那我想买就买,想不买就不买。”

    宋霁拧起眉头,却听见他突然放低了语气,“可是钱和权有什么用呢,想要的东西一样也买不着。”

    他的眼神幽幽,深潭的眼底让宋霁一瞬间失了神。

    “师父回去睡吧,不然大晚上客栈都满了,难不成露宿街头么?”秦既明把包裹塞到他怀里。

    宋霁有些愣怔地看着他大步流星离开的背影,刚想开口问他去哪儿,转而想了想,一个少爷还能缺睡觉的地儿么,便也随了他去。

    宋霁叹了口气,提着包袱刚要进屋,却看见对门的屋不知何时悄悄开了条缝,缝里挤着两只晶亮晶亮的眼睛。

    “抄、书、去!”

    啪的一声,门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关上了。

    这群小崽子啊……宋霁摇了摇头。

    宋霁捡到秦既明的时候,自己也才不过刚刚弱冠的年纪。

    那个十岁的小兔崽子护着两三岁的妹妹跟人打架,一张好好的脸弄花了,红着眼眶蹲在路边,垂头丧气的模样像一只没人要的小狗。

    宋霁见他可怜,顺手上了点药,这药一上,缘分就牵扯了进来。

    秦既明像一只终于被人捡走的小狗,紧紧巴巴地拽着他的长衫,怀里揣着一只更小的狗崽子,指东不往西,让南不向北地跟着,一跟就是七年。

    这些年,小兔崽子捣蛋不少,每次一犯错就拿那副眼神看着他,看得他心一软,严厉的话到了嘴边,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也罢也罢,当年不就是被他这幅模样哄得心软,才一只拖油瓶拖了六七年么。

    其实他从未气过同他一般身在局中不得知的秦既明,捡到这个孩子的时候,他便隐隐猜测他身份不凡,也预料到了有一天他必定要离开。

    但即使三年后的再聚也让他感慨良多,这个曾经拽着他衣角要糖人吃的孩子也已经长大了,已经不能再跟在他身边了。

    一夜辗转,不得安眠。

    第二天一早,宋霁揉着睡眼要推开药铺的门,摸了个空才发现昨天被撞坏的门还没来得及修,低头一看,一个脑袋靠着门框正睡着。

    脑袋的额头鼓了一个包,挺大的,还有点红肿。

    明明挺大的个子,却缩成了一团,不知是冻得还是怎的,看起来可怜兮兮,跟当年路边蹲着缩成一个球的小泥孩一样,宋霁的心也跟着软绵绵地缩成一团。

    “师父,药铺开这么早?”秦既明揉着眼从地上坐起来,初生的日光落在他半睁的眸子里,铺上一抹柔光。

    “你……”宋霁的语气不自觉软了下来,“你怎么睡在这里?”

    “药铺门坏了,万一有人要偷药呢,”秦既明打了个哈欠,“你诊费收的不高还要养两个人,要是再给偷了药,你俩去喝西北风啊。”

    “不会有人偷药的,邻居都很照顾我们。”宋霁道。

    “防人之心不可无,”秦既明拍拍衣裳站起身,“师父总是这么心软,我放心不下啊。”

    宋霁愣了愣。

    “行了,”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头顶,带来一丝暖意,“师父今天记得修门啊。”

    “……”

    身后一阵悉悉索索,秦既白打着哈欠拖着步子走来,“师父,大早上的站门口干嘛?”

    宋霁一惊,才发现面前的人早已不见,清晨的风带着凉意,将手脚吹得冰凉。

    秦既白从他身后探出脑袋,望了望街道,“我哥啥时候走的?”

    宋霁转过身,“你们联系了多久?”

    秦既白呵呵干笑两声,“也就一两年两三年的……”

    宋霁眼睛一眯,秦既白眨了眨眼。

    “那你还骗我说是王姨的儿子?”

    秦既白讪笑着,“呃那啥……本来也没错嘛,美貌的师父颠倒众生,不分男女什么的……啊!师父别介啊!别、别别把我拖到药庐试药啊!会中毒死人的啊!”

    秦既白的声音引来了附近的居民,破裂的木门前探出一只只好奇的脑袋。

    宋霁眼角抽了抽,提溜着她的领子威胁道,“问你,你想抄书还是想去药庐?”

    秦既白立马老实了。

    秦既白原以为自己又会被师父指派着捯饬什么奇奇怪怪的药,却没想到宋霁只是让她站在一边,自己翻箱倒柜找起了瓶瓶罐罐。

    “师父?你干嘛?”

    “呼……”宋霁站起身,拍拍衣摆上的灰,指着桌上排开的十几个罐子,“这些你找个包袱装着。”

    “啊?”

    “啊你个头,傻不愣登的。”宋霁拍了拍她的脑袋,“这些药都知道怎么用吧?”

    秦既白拿起药罐看了看,深色罐子装的是,透明罐子装的是解药,还有一大堆延年益寿的补药,看这架势都快把全部家当搬出来了。

    秦既白嘴角一拉,哇的一声就要哭出来,“师父……师父你要赶我走啊?”

    “哭什么,”宋霁捏了捏她的脸颊,“你知道你哥是什么少爷么?”

    秦既白撇撇嘴,“不是少爷,那是下人们在外掩盖身份的称呼。”

    宋霁一愣,“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