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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秋是被一阵鸟雀的叽喳声吵醒的。他睁开眼睛,看到洛冰河坐在床头的梳妆台前,身披大氅,头发披到腰间。
似是听到了动静,洛冰河转过头来,一脸娇羞地看着他。
麻鸭真的是娇羞!找不出更适合的形容词了!看到这样的洛冰河,沈清秋脑中浮现出了不知道在哪里看过的一句诗:“洞房花烛朝慵起”,下一句是什么来着?
正在胡思乱想,洛冰河用一种早起新嫁娘的口气,满含着羞涩幸福道:
“……师尊醒了?”
沈清秋又囧又雷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四周。这屋子里的陈设,不正是竹舍吗?昨天真是脑子不清楚得厉害,连竹舍都没认出来。只不过,这到底是梦境之地还是在魔界?
“这是哪里?”
洛冰河贴心地上前替他披上衣服。
“这里是我的赤云窟啊,昨天不是和师尊说过了么。”
哦哦,赤云窟,很好很好。
替沈清秋穿戴好,洛冰河背对着在他面前坐下,递给他一把梳子。
沈清秋愣了愣神。
“师尊可以再帮我梳一次头么?上次你给我编的小辫子,好久都没舍得拆。”
上次?难道是指冰哥穿越到冰妹世界那次?沈清秋记了起来,自己似乎真的恶作剧地给他编过一个小辫子。
就这种小事,怎么都能用这么哀怨可怜的口气说出来?
突然有点下不去手了怎么办啊!
“师尊?”
洛冰河转过头,满眼都是亮闪闪的期待。
怀着无奈和一丝心虚,沈清秋替他梳完了头。洛冰河站起来照了照镜子,似乎十分满意。
沈清秋嘴角直抽,说好的邪魅狷狂的种马男主呢,怎么画风越来越不对了!这个娇羞(?)的新嫁娘(?)少女(?)特么到底是谁?这种洞房花烛(?)第二天的氛围是怎么回事?
洛冰河携起他的手,两人用了早膳。
依然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不得不说,洛冰河从这方面来讲真是宜室宜家,谁娶他那可是赚了——啊呸,想什么呢!沈清秋恨不得呼自己一巴掌。
为了去除这些奇怪的念头,沈清秋开始找话题:
“你把心魔剑拿回来了吗?”
洛冰河点了点头,嗤笑道:
“烟波郎的禁术失败了,没能复活那个女子,拿着我的剑又有什么用?”
沈清秋沉吟了,开始思考原书里没出现的这个情节到底意义何在,洛冰河打断了他的思考。
“师尊,我们一起出去外面看看吧,这个地方,可是我专门为你修建的。”
虽然全身不得力,沈清秋还是感觉比昨天好了许多,他系紧了身上的披风,随洛冰河走了出去。
魔界似乎正是冬季,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下过雪,天地一片白茫茫。因为缺少植被,显得十分荒凉。而这里却种着一片绿荫飒飒的竹子,看来费了相当的功夫。
沈清秋转了两圈,突然有了一点发现。
在魔界种竹子、修竹舍这种事,冰妹也干过。但这个竹舍的范围却比冰妹修的要小许多。只有一间竹舍,几片竹子和一间柴房。
沈清秋走到柴房门口,突然记起来了,这是他第一次在梦境之地碰到冰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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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
“师尊想起来了么?”
洛冰河转头看向他,眼睛里满是怀念。
“那天我挨了打,跪在柴房门口睡着了。是你来到我的梦境,扶我起来,为我治伤。”
“后来在苍穹山的岁月里,我的梦境之地一直保存着这个地方,偶尔我会独自在这里等着,等着哪天你突然造访。”
“皇天不负有心人,后来我真的又碰到了你两次。”
沈清秋突然明白过来了。由于飘渺境那个时空外挂的尿性,他见冰哥那几次不过一瞬,而对冰哥来说其间可是隔了几年!
难道说这几年间,他一直不断地回来这里,追忆那短暂的温情吗?
“后来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你了,直到我遇到了‘他’。”
洛冰河踏上一个坡地,转身向沈清秋伸出手。
“师尊,我不会强迫你的,我知道你还记着他。你能为我在这里留一阵子么?在他身边待了那么久,分一点时间和陪伴给我行吗?我和‘他’本来是同一个人,命运对我们却这样厚此薄彼,太不公平了。”
洛冰河捏了捏他的手。
“就一段时间。到时候你想回去了,我绝对不会拦你。”
我了个擦,冰哥终于想通了?过阵子就肯放他回去了?
沈清秋转念一想,也对。冰哥本来就是大写的直男,一时迷惑估计就是太缺乏长辈的关爱,从心理学上来说,完全就是内在的小孩还没长大。等新鲜劲儿过了,后宫的那一群莺莺燕燕还不够他挑花眼的?到时候还能有自己什么事儿?
当下心里一松,连隐约不明的罪恶感都减轻了许多。
“一段时间是多久?”
“一年,可以么?”
沈清秋在心里合计了一下:一年。倘若他在那之前刷够了好感,系统就会让他回去。若是没够,冰哥也会放他走。跟冰哥硬碰不是明智之举,恐怕这已经是最好的安排了,就这样吧。
当下便点头道:
“也好,就一年。”
就这样,两人就短期目标达成了一致,从此开始了相亲相爱(才怪)的蜜月生活。
洛冰河平时白天在外处理公务,晚上就会回到赤云窟(当厨娘)。沈清秋也放下了心结,闭着眼睛心一横,自我催眠拿他当冰妹,没事摸摸他的头,顺便夸他一夸,在闹小脾气的时候哄一哄。几个月下来倒也相安无事(怎么可能!)。
最令沈老师受不了的是,明明和冰妹一起是小清新爱情文艺片,怎么换成冰哥立马变成了n25的爱情动作片!
自从他的身体调养好了之后,几乎每天都在夜(淫)夜(乱)笙(不)歌(堪)中度过。
之前和冰妹一起,只要沈清秋表示今天不想做,冰妹就乖乖地找个墙角去种蘑菇,大约是知道自己技术不好不敢造次。
冰哥就不一样。
不管沈清秋怎么拒绝,他表面虽是一副乖乖牌模样,手却是又摸又抱又揉,没几下沈清秋就只得缴械投降,任他胡(玩)来(弄)。这才过了多久,几乎把龙/阳十八式玩了个遍,姿势地点都不带重样的!
这天早晨,沈清秋揉着酸痛的腰从床上爬起来,发现自己已经无法直视竹舍的任何一个地方了,正在他感叹自己的人生怎么硬生生过成了三级片,突然听到一个柔媚的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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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秋吃了一惊。他竖起耳朵听了一下,那女子似乎正在和守卫说话。
在竹舍这里守卫的魔族基本全是异形,没几个长着正常的人脸,在沈清秋的记忆中绝对没有声音娇媚的女子。
照理来说,没有洛冰河的允许是不能进来这里的,不是竹舍的仆役,到底是谁?
沈清秋急忙起身穿好衣服,才发现冰哥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他最近常常这样,大概是事务太忙吧。
沈清秋顾不得多想,将竹舍的门悄悄地开了一道缝。
这一开吓得他差点倒了。
门外一个容貌清丽的女子,头戴着烧蓝小凤钗,穿着鹅黄色的衣裙,端端正正地跪在地上,身边放着水盆镜帕等物。
我了个去!这不是冰哥的后宫秦婉约吗???
见沈清秋开了门,秦婉约忙将水盆举过头顶,满脸堆笑毕恭毕敬地道:
“沈仙师早,请让婉约妹妹侍候您梳洗。”
这一副小妾给正房请安的架式是怎么回事啊?
婉约妹妹又是什么鬼?
再怎么算沈清秋也该跟老宫主是同一辈人,你特么是谁的妹妹?岔辈儿了好吗?!
区区沈清秋何德何能,怎么敢让冰哥后宫来侍候我洗脸梳头?!
见秦婉约起身要过来,沈清秋慌忙将门砰一声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