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过的校草是失散初恋?[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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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皱眉踌躇了片刻,张钧若找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我没有护照,报名是需要提交护照的吧,我这边……肯定来不及提交的。”

    他觑了觑曲凌恭的表情,有点不忍看到刚才还逸兴遄飞的脸上出现失望的神情,却不经意看到他正歪嘴坏笑着盯着自己的眼睛。

    “如果是这样的理由,那你真的要跟我一起过暑假的最后几天了。”曲凌恭狭长的凤眼此刻无比明亮,嘴角含笑道。

    张钧若:“……!”

    “明天早上8点,这里,把你的户口本和2寸白底照片给我,说定了。”曲凌恭十分有底气地说。

    望着曲凌恭俊逸非凡的脸上过于夺目的笑容和得意的神采,张钧若微微恍神,他错过了找其他理由的时间,也真的不知道还能再编出什么理由拒绝。

    他带着一丝苦涩地暗自思忖,他真的可以跟曲凌恭去那个听起来十分诱人的热带岛屿,真的有资格享受一个蕉枫椰雨,白浪细沙的假期吗?

    第二天,曲大公子心情忐忑地在西餐馆等张钧若,一度以为他又会推辞不来,没想到这人最后还是来了,虽然表情有点疑虑和困惑,却还是把户口本和照片交到了自己手上。

    跟张钧若分别后,曲凌恭动用了一点关系,第一时间为张钧若办理了护照,望着手中那崭新的红褐色小本子和第一页张钧若端正清俊的脸,曲凌恭禁不住一阵痴笑。

    潜意识里想了解更多张钧若的事,他随意翻了翻张钧若的户口本,看到母亲的名字是韩雪茹,父亲是张衍。从名字来看应该是知识分子家庭吧。

    他继续向后翻,赫然看到在这两页之后,第三页内容被红色的印章注销掉了,里面姓名栏里印着“张钧”这个名字,与户主的关系是——父子。

    这个“张钧”从出生年月日来看,比张钧若足足大了五岁,已经销户,并且注明了死亡时间,是四年前的夏天。在这一页后面才是张钧若的本人页。

    曲凌恭呆然地望着那个“若”字,心中猝不及防地掠过一阵心惊和心疼。

    他恍然想起张钧若曾经问他为什么管他叫“若若”,而不是别人惯常叫的“钧钧”或者“钧若”,他调侃着回他,说觉得“若若”更适合他,那时张钧若淡淡地说,他叫的是对的,只有那个“若”字才属于他。

    去世的儿子叫张钧,领养的儿子叫张钧若,这个“若”字承载的深意简直不言而喻。真的是有文化的人才能想出来的,祭奠自己亲生儿子的好名字啊。

    曲凌恭木然地凝视着那页纸,正为自己家心尖宠白月光心疼不已时,姓名栏下方,曾用名栏里的两个字又攫取了他的思绪。

    ——井勋。

    这个姓氏很少见,这个名字也很特别。曲凌恭凝视着这两个字,翕动嘴唇,轻轻读出了它们……

    记忆深处沉积的泥沙,被一阵能潜入深海的狂飙巨澜掀起浮层,那下面,有什么灿然炫目的珍宝,流泻出熠熠微光。

    是什么?那是什么?

    这种如同“旧事幻现”的熟悉感到底是什么?

    曲凌恭双手扶在额上,反复默念着“井勋”这两个字,皱眉思索,拼命想要抓住脑中惊鸿一现的线索。

    ☆、故梦

    第54章故梦

    曲凌恭不明白在看到这两个字时, 那种熟悉感和心悸到底是什么。

    他向前追溯, 可有在什么地方听到过“井勋”这个名字,上初中的事他还记忆犹新,并没有出现过叫井勋的人, 再往前追忆, 记忆就由历历如绘逐渐变得暗淡模糊,就像隔着一条河流看河对岸的景象一样,他站在河的这一边,对面水雾弥漫, 什么也看不清。

    他曾经觉得,那是时间的涤荡而变得褪色的时光,并不以为意。

    现在这样仔细回想, 却觉得从前的记忆过于模糊斑驳了。

    印象里,年少的自己应该过得很困苦,为了躲避无良亲戚的指指点点,跟随母亲住在城郊的小镇上。

    后来宋诗芳不堪生活的艰辛, 投奔了曲明风。曲凌恭虽然对这段过往了如指掌, 却无法判定这些究竟是出自宋诗芳的灌输,还是自己的真实记忆。

    “妈——!我小时候——身边有没有一个叫井勋的孩子?”曲凌恭像一只离弦的箭矢, 疾步蹿到宋诗芳面前。

    宋诗芳正在客厅里看韩剧做面膜,被曲凌恭脸上郑重又急切的神情吓了一跳。

    “谁?”宋诗芳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地问。

    “井——勋——!”曲凌恭一字一字清晰地说。

    宋诗芳皱眉沉吟了片刻:“……嗯……叫井勋的好像没听过……”

    曲凌恭眸光一暗,难道他想的不对,这个牵引着思绪的名字, 并未出现在儿时那段模糊的记忆里……

    宋诗芳觑了觑儿子拧在一起的眉头,半晌,迟疑着道:“不过,有一阵子,你好像经常提小勋什么的。”

    “小勋?”曲凌恭轻声念到,这两个字的发音在心底某处激起了奇异的共鸣,心弦一阵共振,像是记忆之匣的深处,有掩埋着宝藏的浮土,卷起又簌簌落下。

    他表情肃然地望着母亲,语气不自觉地微颤:“我……都提到他什么了?”

    宋诗芳一手扶额,努力回忆道:“大概就是……嗯……这颗巧克力糖很好吃,要给小勋留着;午餐里的青菜要多做一点儿,因为小勋爱吃之类的吧……”

    曲凌恭瞳孔骤然缩紧,心中升起一种强烈的预感,如果自己小时候常常提起的这个“小勋”,就是张钧若的曾用名“井勋”的话……

    一双乌黑明澈的眼睛快速掠过了脑际,眼神里带着主人特有的忧郁与孤清,那人曾经深深凝望着自己,眼底好像有什么微渺的光亮在莹莹闪动。

    会是那样吗?曲凌恭被自己的猜测震惊。

    他稳了稳心神,镇静道:“如果是那样,他应该是我很好的朋友吧……可是,为什么你能记得巧克力糖这样的细节,而我却什么也记不清了……”

    闻言,宋诗芳抬手快速揭下了面膜,猝然站起身,有点紧张又无措地望着儿子,眼神游移,一时语塞。

    “妈,我是失过忆吗?还是怎么的?为什么以前的事,我都记不清了。”曲凌恭深深地望着母亲浅淡的眼瞳。

    宋诗芳脸上掠过一阵兵荒马乱,隔了半晌才叹息着说:“有些事……忘了是福气。”

    “妈!到底是怎么回事?”曲凌恭第一次对自己的母亲用这样急切又郑重的语气。

    宋诗芳踌躇了片刻,说道:“五年前,你哥曲凌谨出事那天,其实你也在车上……”

    曲凌恭睁大了眼睛:“什么?”

    他简直怀疑自己听到的内容,他记得母亲亲口告诉他曲凌谨出车祸去世,当时他在曲家的老宅里,他怎么可能在现场。

    宋诗芳轻柔的声音再次响起:“你爸让司机送你们俩一起去老宅参加你奶奶的生日宴,并没有让我出席,司机疲劳驾驶,轿车在高速公路上追尾了运钢材的卡车,你哥坐在副驾驶上,被撞个……”

    宋诗芳顿了顿,咽下了一个血腥的词语:“你在医院里躺了半个月,出了院之后,问我你哥怎么不见了……”

    曲凌恭:“……!”

    “医生说是心理应激反应,不影响智力的。”顿了顿,她又说:“你小时候的事,好像也记不太清了。有些事记得,有些事不记得,我问你,你就皱眉说头痛,最后你也不怎么提了。我想,忘了就忘了,也不错。反正你小时候跟我住在那种郊区,读放羊式的学校,经常有高年级的坏学生欺负你,也没过过几天好日子。”

    曲凌恭僵立了半晌,终于颓然地坐在了沙发上。

    宋诗芳心疼不已,赶紧上前劝慰道:“忘了不是正好吗?忘了就是新的开始。你那时在住院不知道,你哥出殡都没做遗体告别……那些血腥的画面忘了真是幸运。”

    曲凌恭靠在沙发上不为所动,看得宋诗芳一阵焦躁。

    半晌,只听曲凌恭有气无力地说:“妈,我小时候的照片,日记,同学纪念册,随便什么都行,还能找到吗?”

    当曲凌恭拿到那张泛黄的集体照时,还是忍不住心脏骤停了几拍。

    他一眼就在人群中,找到了那双乌黑澄澈的眼睛,虽然眼睛的主人在照片上那么矮小瘦弱,衣着陈旧,皮肤黝黑,全无现在的贵气和白净,但那双注视着镜头之外的眼睛,是那样的安静宁逸,带着点与生俱来的忧郁与纯真,就那样静静地望着他。

    那双眼睛就算淹没在人海里,曲凌恭也确信不会错认。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有什么沛然的情绪猝不及防地席卷上来,就快要淹没他。

    曲凌恭甚至觉得有一道闪电穿过层层雾霾,直直辟在心间。

    而照片背后对应的人名,也让事实得到验证。那个叫井勋的孩子,真的是张钧若,他曾经跟自己是同班同学。

    时隔五年,他们又再次相遇。

    曲凌恭指尖因为紧张和情绪的剧烈起伏,而微微颤动着,他带着盘旋在心底的质疑,翻开了自己小时候涂鸦的日记。

    【6月20日,下小雨,发现小勋爱吃甜的,特别是巧克力糖,雨伞形状上面画兔子的那个,他就爱吃那个。想要把小卖店里的那一桶全都送给他。】

    【7月15日,晴,高年级的垃圾又找我麻烦,小勋帮我,被那个死胖子打了一下,这仇我记下了。】

    【2月27日,我把我的宝贝送给小勋了。我说,我要永远保护他。要记住这个约定啊,要记一辈子的。】

    ……

    啪嗒一声,一滴泪倏然掉落,砸在那泛黄的纸页上,将纸上七扭八歪的字迹洇得斑驳。曲凌恭不知自己为什么会落泪,他被自己无意识的行为震惊。

    他想,那滴泪大概是帮他祭奠他那被蒙尘,被雪藏,被时间湮没的一颗真心和那些赤诚美好的时光吧。

    他紧紧合上眼,脑中快速闪回的是张钧若默然望向自己的眼神,湖水般宁静澄澈的眼瞳里,确有一丝他看不懂的深邃和凄恻,就像主人略带忧郁的气质一样,让人想去探究又无法看透。

    他在得知张钧若对自己的心意后,把那些他看不懂的东西统统解读为默默喜欢一个人时的孤寂与失落。

    但是现在,曲凌恭觉得那落寞的眼神里,还有更深一层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