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过的校草是失散初恋?[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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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定定的看着小爷,是想要老师发现小爷在吃东西?

    张钧若看着曲凌恭从竖起的教科书后,露出来的一头绑着黑发带的乱发,浓眉下狭长的凤眼圆瞪,表情像某种犬科动物,虽凶狠却有说不出来的什么东西,眼中微光一闪,仓促地转开了头。

    秋天的雨真多,摧花折叶似的,把校园里一簇簇开败了的杜鹃砸落枝头。

    曲凌恭病恹恹地单手扶额,支撑着自己的脑袋在物理猿离开之前,不要撞在书桌上。不知什么时候,袁仙老师尖厉的声线已经渐渐离他远去,他依然保持着这个高难度姿势,把全身重心放到手肘一点上——沉入无知无觉之境。

    他——睡着了。

    纤长的手指在他眼前晃了一晃,见坐着的那人毫无反应,只好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

    失去了微妙的平衡,曲凌恭骤然醒来,同时身体已经倾斜了出去,向着无可依靠的书桌外侧倒去。

    “砰”的一声闷响,结实的肉体与大理石地面完成了亲切的对撞,伴随着桌椅移动的锐响,肩膀、手肘和后背传来一阵钝痛,曲凌恭忍不住闷哼一声。

    一节一节支起身体,从地上爬了起来。身旁,一脸苍白的始作俑者,正瞪大了一双内双的眼睛,震惊无比地望着他。

    “张钧若,你特么有病吧——!”声音怒不可遏,一腔怒火都要喷在张钧若脸上了。

    张钧若一脸错愕,微抿了一下唇,错开了曲凌恭愤怒的眼睛,轻声道:“对不起……,袁老师让我收物理作业……”

    “收物理作业?收物理作业你推老子干嘛?不会说话啊——!”

    “……”张钧若默默低下头,再次道歉:“对不起……”

    刚才还充满欢脱气氛的教室,因为曲凌恭的摔倒而陷入宁静,周围全是看客,张钧若又摆出这种诚恳道歉的姿态,曲凌恭如果再发作,只会将自己置于不利之地。

    心中老大的不愿意,僵持了几秒,就主动翻了翻书桌,将一本贴有物理标签的星空本子摔进张钧若怀里:“行了,走吧——”

    张钧若顺势接住,默默转身离开。

    骆可可和几个女生皱眉撇嘴,对曲凌恭的态度颇为不满,但是摔倒的毕竟是曲凌恭,也不好上前说什么……

    曲凌恭揉着被摔疼了的肩膀手肘和被桌椅碰到的胳膊腿儿,一脸不悦。

    学校铺的都是大理石地板,这一下摔得他全身酸痛。

    张钧若!这绝对是蓄谋已久的报复,这小子也太蔫坏了,一定是因为我骂他“吃软饭的”,他明着装隐忍,装懂事,一副三好学生的楷模,不跟人民群众一般见识的样子,哄得班主任和全班女生一愣一愣的,暗地里不知道怎么阴测测地盯着我找机会报复呢。

    就像刚才,看见我睡着了,不吱声,一把把我推倒,出了洋相不说,还摔了一身暗伤,然后他赶紧在全班同学面前一迭声道歉,让我没有追究的机会,只能自己忍下来,吃暗亏说不出来。

    ——张钧若这小子太阴险了,还装得人五人六,堪比影帝,以前自己真是太轻敌了,自己在明,自己的人设就这样了,而他在暗。他是“物理猿”和班主任面前的红人,想阴我,简直分分钟的事。

    想到这里,曲凌恭气得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攥紧拳头狠砸桌面,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下午上课铃还没响,物理猿风驰电掣地杀了过来,眉宇间裹挟着熊熊怒火,吓得入职不久的化学小苏老师马上闪到了一边。

    袁仙老师把一个作业本往第一排王江的桌子上一摔,疾风溅起了一支圆珠笔飞出去老远。王江吓得心魂俱碎,握紧了一双胖手。

    “曲凌恭——!你在这儿逗我玩呢?!是不?!”

    王江的手慢慢撒开。

    曲凌恭一脸还没睡醒的样子,怔愣地望着袁老师。

    “我问你,物理作业呢?”

    “本子上没写吗?”

    袁老师在全班面前,翻开了最后有字的一页,那页纸上已经打上了大大的“已阅”二字。再往后翻,都是一片空白。

    曲凌恭也有一瞬间的不知所措——上周的作业自己已经写了……而且,已经交过了……

    ☆、路转黑+10086

    突然觉得有些心虚,曲凌恭意识到自己很明显错过了什么重要的时刻。可是,他想不起来了,他最近心烦意乱,全没把心思放学习上……

    “我问你,我今天留的什么作业?”物理猿再度发难。

    “……”脑子里无半点线索,曲凌恭只能选择沉默。

    “行啊,曲凌恭,越来越出息了!我上课留的什么作业都不知道!还好意思交个白本滥竽充数?”

    王江的书桌上,一支自动铅笔再次飞了出去,王江向后绷直身体,默默安慰自己道:只要不是骂我就行。

    一个课上留的破作业,弄的满城风雨。下午,物理猿在陈芳面前添油加醋,唱作俱佳的告了曲凌恭一状。陈芳把曲凌恭叫到办公室里训。不巧遇到嘴碎的聂书海休息,英语、物理、语文老师形成了三足鼎立的势力,把他围在垓下训斥。

    初秋,教师办公室因为气温宜人,不打空调不关门,曲凌恭被三师会审,被群体围殴的事迹还传到了地理位置最偏僻的高二16班那里。

    曲凌恭的高二生活从开始就是举步维艰,世界好像突然成了他一个人的差评师,不用说,《星忆》早已不登载他的照片了,就连那个微博的“星忆公子投票活动”,他也不在候补之列。

    唯一的慰藉,是书桌里每天如约奉上的那块小小糖果。

    从办公室回来,他不自觉的把手伸进书桌里,抚摩着那个平躺着的小东西,它提醒了自己——还有人关注着他,欣赏着他,在一个角落默默为他驻足。

    她在哪儿?她又是谁?

    拿出手机,像是为了纪念和留住这一刻感恩的心境,曲凌恭将小小的甜点铺在桌上,调好滤镜,拍了一个暖色调的照片。

    不爱吃甜食的曲少爷,像没落的神祇享用他的祭品一样,饱含着庄严与虔诚,细细咀嚼。全然没有发现,一双澄澈的眼睛向他这边投来柔和的目光。

    终于熬到了放学,曲凌恭耷拉着脑袋,踱到了校门口,后面有人叫他。

    “老恭——”

    曲凌恭转身,李允岸迎着夕阳脆金色的光芒,站在教学楼高高的阶梯上,身形美好的像一座希腊雕像。曲凌恭只觉得灰头土脸的自己相形见绌。

    两个人边聊边走到校门口,一辆黑色的suv已在校门前等候多时了。后座车窗降下来,一个保养得当,脂光粉艳的美丽妇人探出头来。

    李允岸立刻上前道:“阿姨好。”

    “哎呀,是允岸啊,越长越帅了。你爸身体还好吗?”

    李允岸彬彬有礼地答道:“多谢阿姨关心,我爸身体还好,现在在嘉岚的别墅休养。”

    美妇人回以温蔼一笑,点了点头。

    “妈,你怎么来了?”曲凌恭问道。

    “来接你啊,你上车吧。”

    跟李允岸告了别,车子驶出了大约一公里,宋诗芳终于开口了。

    “今天下午,你们班主任陈老师给我打电话了。”

    “哦……”意料之中,曲凌恭只觉得有些疲惫。

    “儿子啊,你爸下个礼拜回来……”

    “嗯……”

    “也是怪我最近没怎么管你,想着你爸不在,让你轻松两天……”宋诗芳跟儿子一样,提到老公就愁眉不展,“哎,你爸回来,你妈想替你说话,也是人微言轻……”

    “妈——我知道了。”曲凌恭无力地转过头去,视线望向车窗外的风景,“妈——咱们这是去哪啊?”

    “拉贝尔西餐坊。”

    “今天什么日子啊?”曲凌恭疑惑地问。

    “没什么特别的日子,就是你爸……要回来了……”

    “……”

    ——曲凌恭心头掠过《耶稣受难记》里最后的晚餐……

    母子俩同时深深叹了口气……

    空气里有淡淡的葡萄酒的芳醇和鲜花的馥郁,不知从哪里流泻出若有若无的琴音,母子俩在优雅精致的西餐坊享受着豪华的法式大餐。

    鹅肝、牛排、红酒局蜗牛,每一样都是小小的一点,盛在精致的白瓷盘中,盘边有迷迭香和薄荷叶作为点缀,每一道菜肴都散发着诱人的芳香和美好的色泽。宋诗芳还破例让儿子喝了一点蔷薇色的玫瑰酒。

    美酒佳肴和舒适的环境多少平复了曲凌恭今日身心的双重伤害。

    宋诗芳看着儿子恢复了以往的神采,不再像今天看到他时那样灰头土脸的,也感到十分欣慰。

    曲凌恭把最后一份甜点推给母亲,笑着说:“妈,这个给你吃,我不爱吃甜的。”宋诗芳甜甜一笑,享受起双重的餐后甜点。曲凌恭在桌子另一端,一口饮尽水晶杯中粉红色的液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