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同人)带着空间回战国[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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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处的一棵大槐树下,一个黑脸青年正蹲在地上,专心地用树枝在地上画着什么,齐抿王走了过去,蹲在了他身边。

    地上是有两段,一头高,一头低,青年画了好几条道,想从低的地方到高的地方去。

    齐抿王笑了笑,在低的地方,三笔两笔,画了一架丑陋地看不出样子的风车。

    但青年抬起的眼睛里闪闪发亮,天才就是天才,他看懂了。

    说实话,齐抿王自己,到现在都不知道原理何在,画出的东西,更是只有十分之一的像,不,这都多说了,刚才的风车都没画圆,是个憋屈的四方不方的玩意 。

    “敢问高人何处来?”青年黑红的脸上神彩熠熠,齐抿王知道,这是遇到知已才有的神色。

    他突然有点惭愧,但说出话,不但没让别人觉得他惭愧,还有点趾高气扬。

    “我是齐国的大王,郑国,跟我走吧。”

    “好,我这就去问问父亲,高人稍等。”青年却一点没在乎他的态度,风一样地跑进了酒馆。

    “田兄,你高在哪里,你画了个什么东西在地上?”公子咎凑过来,满脸疑惑。

    “吁,我也不知道,好玩呗,这个人,我带走了啊,看着就忠厚老实,我喜欢。”齐抿王半真半假地玩笑道。

    “拿去拿去,要是能把那些孤儿一并拿去,小弟我更感激不尽。”公子咎弯腰,笑嘻嘻地给齐抿王行了个大礼。

    齐抿王扯起嘴角,无声地笑了笑。

    一走进酒馆,一个老者便领着三个长得跟青年差不多的大汉迎了上来,跪地便要磕头。

    “快快请起,老伯可是同意我带走令公子?”齐抿王掏出一块金饼,轻轻放在了站在酒柜前的老太太面前。

    “能被贵人看上,是小儿的福份,这个呆子,竟然有这天大的福气,贵人快请坐,小老儿这便温酒上来,老婆子,快快杀鸡宰鱼,招待贵客。”老人站起来,满面红光的去吩咐老婆子,却不见老婆了踪影,院子里倒传来一群鸡的咕咕叫声。

    老人不好意思地朝两位公子笑笑,也跑到院子里帮忙去了,郑国的大哥看起来在这个镇上也是个有头脸的人物,很是周到的为客人摆好碗碟,端上酒,又摆上了几小盘冷食。

    齐抿王让郑国坐在他身边,这个满脑子里全是水渠的年轻人,压根没看懂他大哥为了示意他不合规矩而多次的转眼珠子,一脸天真地吃着这位贵客递过来的牛肉和酒。

    他大哥看了眼齐抿王满脸甚是愉悦的笑容,终于停止了示意,刚才一翻操作下来,眼珠子都差点累得飞出来了。

    酒至半酣,一盆热气腾腾的炖鸡被老太太端了上来,嘭地被放在了桌子中间。

    公子咎抹了把脸,恼怒地看了眼一手一盆鸡,一手一盆鱼的老太婆。

    郑国娘放下,一个字没说,转身走了出去,顺便把两袋麦子一手一袋,像提着二斤糖似地,轻轻松松地提溜了进去。

    “让田兄见笑了,山民粗陋,缺乏教化,哈哈……”公子咎有点不大自然,他知道齐抿王自幼接触地,都是教养高雅之人,不说师傅皆是天下大家,就连母后,也是名闻天下的才女,而自己的子民言行举止,实在太给自己丢脸。

    “挺好的,老婆婆若是闯天下,必也是一代侠女,甚好。”齐抿王喝了口酒,很随意地跟郑国碰了碰杯,像两个多年未见的好友。

    【田兄这性子,也就是生在齐王宫,天生好命,就他一个公子,千娇万宠的,一点心机都没有,倒适合做个游侠,若生在我韩国王宫,早被人害得死了几个死了,不过,也得亏是这性子,不然放眼这天下,有哪个君王,为了朋友,能率大军冒着干预别国内政的指责,跑来为我撑腰?】

    好久没有声音的海螺,突然传来低低的,细细的公子咎心声,倒差点把齐抿王吓了一跳,原先都是他单独坐在高座上,现在夹在两人中间,这海螺传音,不会别人也能听见吧?

    但事实证明,那个来自遥远现代的年轻人,设计的东西就是神,这两个人各忙各的,半点也不像能听到的样子。

    齐抿王放下心来,便多喝了几杯,出来时,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不是迎面吹来的深秋的风,而是前方像极了地府的氛围。

    不远处,一个绝望的母亲,正仰天嘶吼,怀里抱着的,是那个皮包骨头的,饿死的孩子,而另一个小女孩,正抱着她的胳膊,摇着,喊着饿。

    他想到了自己的孙子田建,怀里抱着的,那个同样皮包骨头的小儿子,不满周岁便活活饿死在松柏间的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田家小婴儿。

    牙齿有点打颤,他伸出双手,紧了紧披风,大步走向那堆长得像鬼似的人。

    蹲在这位绝望的母亲旁边,他抱过了那个饿得奄奄一息的小女孩,拉过披风,把孩子紧紧地包住,站起身来,回头朝那群人说:“想吃饭的,跟我走。”

    他神情悲戚,刚走两步,却差点撞到一个人的身上,抬头,看到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苏秦站在前方,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齐抿王狠狠地回瞪着他,几乎是咬着牙齿地吩咐手下道:“在齐边城,开济善堂,天下孤儿,可尽入我齐。”

    说完,头也不回地上车,扬长而去。

    直到坐在车里,看到怀里的小女孩,他的眼泪才不受控制地滚滚而下,小女孩仰着头,看到这个从天而降的叔叔痛哭出声,豆大的泪珠滴落在她的脸上,把那满面的灰尘冲地七零八落。

    当齐抿王终于控制住情绪,一低头,便看到了那只花脸小鬼。

    他伸出手,毫不温柔地把她的小脸擦干净,虽然苍白,但很是清秀,一双大大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如看神邸。

    “刚才那个,是你娘吗?”齐抿王后知后觉得发现自己在一个女人面前哭,呃,虽然算不上女人,只是个七八岁的小丫头,但这也让他有点受不了,便昂了头,朝马车外瞅了瞅,想看看那个女人跟上来没有。

    “她不是我娘,我们是一起逃难来得,从一个城市到一个城市,都被赶出来了,他们只要壮年男子,女人和小孩,统统拿着大刀,一直赶到城外。”小女孩听到问话,回过神来,声音清脆,口齿伶俐。

    “我靠,这些狗啊呸,你没听见吧?”齐抿王刚想来句在地府里学到的脏话,突然转眼看到小女孩双眼发亮地望着自己,很是没面子,觉得自己简直给齐鲁大地,孔孟之乡丢脸。

    “我没听见。”小女孩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神情很是认真,像在发誓。

    齐抿王下意识地看了眼海螺,静悄悄地,这小女孩,难道说得是真的?

    “我能跟着您吗?给口饭吃就行,我能做很多事,给您暖被窝都行,啊”话没说完,小女孩便从马车地上爬起来,疑惑地望向那个温暖的令她万分不舍的怀抱。

    “唐突姑娘了,对不住,停车。”做了半天登徒子的齐抿王手忙脚乱地跳下车,从一个侍卫那里夺过一匹黑马,骑了上去。

    三万大军,耀武扬威地在韩国边境走了一遭,做了一回威武王师,全军上下,也很是兴奋,那些个人英雄情怀严重的老兵,直接在新兵蛋子面前吹嘘着王师直接开到韩都,连韩王都跪地出迎二百里。

    这支军队,即便有为数不少的齐技击,但如果硬碰硬的话,也比不过秦锐师,不说别的,个人英雄主义,代替不了拥有强大凝聚力的兵团。

    ☆、军事天才还在街道上收税

    改革,必须有新的将领,能无条件地执行自己的命令,再者,最好是让齐军队与秦军队打一仗,找找差距,才会知耻而后勇。

    他想到了那个总是抱着膀子的老将军匡章,哼,总是嫌孤太嫩了,孤还没嫌你太老了呢。

    一个名字突然冒了出来,田单,那个凭借两城,便复得七十一城的将军,迎立自己儿子重为齐王的田单,现在大概还在街道上收税的田家旁支的旁支的年轻后生。

    他突然停了下来,跟在后面四下里望来望去此时觉得两只眼睛都不够用的小女孩和老实巴交低着头的郑国,差点直直的撞了上来。

    他吩咐身边的宫女把小姑娘带到钟太后那里,又转头对着郑国道“郑国先生,孤要出去办点事,你是先歇下,还是一起?”

    郑国看着他,走了上来,竟然紧张地拽住了他的衣角,后面的侍卫迅速围了上来,抽出了明晃晃的刀。

    “都退下,无妨。”齐抿王喝退侍卫,伸出手,把郑国抓得更紧的手扒拉开,握在手里,朝外走去。

    深秋的街道,清冷的北风,走在街中央神色严肃的年轻人。

    在看到前方那辆华丽的马车时,田单没停下脚步,他微微侧身,打算从一边绕过去。

    这条街道是临淄有名的商业街,诸多豪门大户,都会亲自出来到一些珠宝古玩店,采购一些心仪的小物事,这辆马车,也不会例外。

    但这辆马车,却就是例外了,在自己经过车辆时,从上面跳下一个年轻的公子,虽然穿着一件普通的蓝色深衣,但周身的气质,却明显不属于他见过的贵公子范畴。

    “田单,孤是你的王兄,田地,这里冷,走,到你家去,咱们喝上几杯。”齐抿王自来熟地说道,直到看到年轻人呆如蜡像的面容,才又后知后觉得明白,自己认识他,他不认识自己。

    一个从未谋面的齐王,在这条冷清寂寥的街道上,请一个从未见过面的小小市堟喝酒,若不是自己做过好多年的鬼,齐抿王都替眼前的年轻人觉得,这真是大白天见鬼了。

    戏已开场,演技多烂,也得把他演完,齐抿王伸出手,更加自来熟地拍了拍田单的肩膀,拉着身体僵硬的他,回到马车上。

    “哎,你家住哪里?”望着一脸无辜望过来等待指示的车夫侍卫,齐抿王不得已,又伸出手拍了一下这个年轻人的肩膀。

    这次,这位未来大齐最优秀的将军,有了反应,他一个弹跳蹦了出去,又在瞬间之间,来到了一家卤肉店。

    他飞快地买了几包肉,提着,又飞快地跑过来,边跳上马车,边歪头向车夫报了个地址。

    “田单拜见王上,失礼之处,还请王上凉解。”田单扑通跪在齐抿王膝下,连连磕头。

    “起来吧,孤也是无意中听宗室说起,有个叫田单的后生机敏好学,想着年龄差不多,便来找你聊聊,随意就好,不必多礼。”齐抿王为了表示自己很随意,还故意伸手,帮在一边吃鱼干吃得满脸渣子的郑国擦了擦嘴角。

    而老实人郑国,理所当然地享受了高人知已的服务,一脸的漠然。

    田单直起身来,笔挺地坐在对面,肌肉僵硬,线条绷紧,像一尊严肃的门神。

    好在很快便到了,这是一座很小的宅子,一进一出,看起来很是狭窄局促。

    田单把提着的几个包替给府内唯一的一个老妈子,才重新率领府内另外一个唯一的老太太跪下,恭迎王上。

    齐抿王上前,双手扶起田母,走进了屋里,屋内简单,整洁,一看就是日子过得很一般,清贫能温饱,家无余资。

    虽是田家帝支侧翼,但市堟这个差事,主管几条街道的税收和管理,还是相当一个肥差的,日子过成这样,可见是个清官。

    板的再正的脸,端得再硬的身体,终归敌不住一杯接一杯的酒和同龄人的开怀大笑,田单这位老成得像四十大几的年轻人,终于露出了见到王上后的第一次符合他年龄的大笑。

    没有冒进,临走前,齐抿王只是把他调成了宫殿侍卫统领,他想看看这个年轻人,不是处在亡国的危机时刻,到底还有没有那样令人惊艳的军事才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