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朝文武尽折腰(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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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禾翻白眼:“还等,估计燕王死了你们那里还没动静呢。”

    系统语重心长说:“宿主你不要那么暴躁,我发现你不能穿女装,你一穿女装,你就很易怒。”

    徐禾阴冷地:“哦。”

    但是他这逼没装下去,一个喷嚏打了出来。阿嚏过后,徐禾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扯了扯嘴角。

    什么鬼这连秋天都还没到,怎么就那么冷。再联想院子门口那招魂似的红灯笼,徐禾瞬间表情古怪起来,风绕着脖子,凉飕飕,都感觉是鬼在吹气。

    疑神疑鬼,精神紧张,于是他的腰被人环上时。

    徐禾头皮都炸了,第一反应时反手一拳打过去。

    但是他的拳头被人握住了,接着整个人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还有微微的不知名的酒香。

    在侍卫一脸震惊的神情里,身后人问道:“等了很久了?”

    徐禾听到声音,僵硬了。

    但他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人带进了房内。

    将门关上,室内没有风,暖和很多。

    点燃烛台,暖色的橘光将房间照亮,步惊鸿吹灭指尖的火折子,眉眼在阴影里,看不清虚实。

    徐禾的心落回来,气氛一时有些尴尬,想了想,觉得不暴露身份好像也可以把事情告诉他。于是在房间里转了一圈,从书桌上,翻下了一支笔和一张纸。而步惊鸿自始至终就看着他的背影,不说话,不阻止。

    徐禾把纸按在桌上写:燕王妃可能会对燕王不利。

    他把纸递给步惊鸿。

    步惊鸿笑了一下,接过去,只冷淡扫了一眼,就把纸点在烛火上烧了。

    徐禾:“……”

    步惊鸿深紫的眼眸看向他:“我现在不想操心他们,先来解决一下我们之间的事吧。”

    他走过来,徐禾一愣,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步惊鸿刚从外面回来,身上有点酒的冷意。

    翠玉冠下,有银色光泽跃动在黑发上,整个人看起来玉雕一般冷漠。

    他似笑非笑说:“你是专门过来找我的。”

    ???

    徐禾震惊之余,心灰意冷问道:“……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步惊鸿说:“第一眼。”

    徐禾叹口气:“厉害了。”他闻到他身上的酒味,只说:“所以你那天也是装醉?为了试探我?”

    “我认出你,就不需要试探了,装醉只是怕吓到你而已,但现在,没必要了。”步惊鸿微微笑了一下,突然就牵住了徐禾的手,然后伸出手指按住徐禾的唇,说:“跟我来。”

    什么叫没必要了?去哪儿?

    徐禾一脸迷惑被他拽着走。

    步惊鸿取下一盏蜡烛,握在手中,不知触碰了什么地方,打开了一条通道。轰隆隆的响声自墙的背后传来,一条漆黑的甬道出现眼前。

    甬道狭窄,只容一人过,步惊鸿在前面,就牵着他的手,往前走。

    其实徐禾可以一个人走,但他的力气太大,挣不开。

    徐禾有点无语:“你就不操心一下你父亲吗?他死了,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

    步惊鸿道:“你若是看到了我想给你看的,或许你就不会那么想。”

    徐禾试图说服他:“燕王妃若真害死燕王,下一个要害的人就是你!”

    步惊鸿漫不经心道:“她若是想害就让她害吧。”

    徐禾说:“他毕竟是你父亲。”

    步惊鸿背影顿了顿,似乎笑了,然后说:“啊,说的也是。”

    徐禾:……

    步惊鸿说:“你那么操心他干什么?”

    日哦。谁操心燕王了。

    徐禾说:“行吧。”

    话已经送到,他也算仁至义尽。

    从甬道口出去,竟然是一口枯井,往上观天是一片明月光。枯井旁有一个摆放了很久的梯子,抵着边缘。

    徐禾有点惊讶,步惊鸿给他解释说:“我回燕王宫,住的就是我母妃生前的别院。我从她的妆奁里发现了一本小册子,记录着从她嫁入燕王宫起的每一天。顺藤摸瓜,便发现了这个地道。”

    徐禾问:“挖来干什么的?”

    步惊鸿抿唇:“玩的吧。”

    徐禾很惊讶:“为什么?”

    挖地道玩这种事,根本不像是一个被盛誉兰心慧智善良温柔的人干出的事,反而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做的。玩什么?坐进观月吗,还架个梯子。

    徐禾脑海里莫名其妙就勾勒出了的她坐在梯子上,弓身抱着双腿的情形。

    燕侧妃,原来是这样一个人吗?

    步惊鸿语气很淡,对生母似乎也没什么感情:“没有为什么,她本来嫁与燕王就是被迫的。”

    他顿了顿,从袖子拿出了一个有些岁月、巴掌大的册子,“这是她留下的遗物,我把它带了出来。”

    徐禾还沉浸在对侧妃被迫嫁给燕王这一消息的震惊中,接过册子,也没想着去问为什么他要带遗物出来。只呆呆地借着月光,翻开来看。

    少女的字迹清秀,只是前面的字都是外邦字体,徐禾看不懂,也懒得叫系统翻译,便先翻到了后面。

    后面燕侧妃开始练习中原字,连写日记都是方方正正的。

    怀孕期间字里行间都透露出一种温柔的感觉,满含期待,甚至给未来的孩子做了很多的假设。但除此之外,大部分时间里,给人的却是一种很冷漠的感觉。

    她写日记的时间不定,经常隔几天写一点,言语也很简洁。记得事情有大有小,救了什么人,去了什么地方,都留意。甚至可能只是简单的一句话,猜忌了谁,对谁起了疑心。字字是对身边人的提防,和对燕王妃的戒备。

    这位外表温柔善良的侧妃,从来不曾与身边人交心。

    日记截止到最后一天,燕侧妃察觉快生了,向她们族内古老的神明许下了愿,愿一切顺利,平安无恙。尽管并没有得尝所愿。

    徐禾喊了系统,叫它给他翻译前面的文字。

    系统扫描过后,文字转变成中文,又翻译成了现代语,在徐禾的脑海里慢慢浮现了出来。

    日记的第一条就叫徐禾怔住了。

    和后面的死气沉沉、满腹怀疑不一样。

    最开始的燕王妃,像是个张牙舞爪的女孩子。善良又元气满满。

    ——我原来以为我会嫁给族里那个小阿郎,虽然我拒绝了他好多次,但那是欲擒故纵啊,他怎么就不跟我爹娘争取一下呢。现在我嫁到了燕北,我说个话他们都能嘲笑一番,好气哦。那个老太婆居然说我咋咋呼呼地没礼数,我还觉得她说话捏嗓子像只公鸡呢。

    ——燕王居然要我在群臣面前跳掌上舞?真不是人啊,他知不知道,为了跳这只舞,为了不把别人手压断,我要喝一个月的水!

    ——燕王妃来找我了,她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她。

    ——我开始学中原话,明白了,燕王妃身边那个侍女原来是在骂我啊。我可以杀了她,但我居然觉得,骂回去就解气了,我是有什么毛病吗。

    ……

    ——我不喜欢燕王,我不喜欢燕地,我想回家。但他不让我回,还把我关了起来。每天只有人来送饭,送饭的丫头还都是一个人,死鱼脸,不说话。我感觉我快要不会说话了。

    ——我想见一眼阿姆。

    ——好黑啊,就只有我一个人。那个小阿郎会娶谁呢?他会不会还记得我。我想回家。

    ——啊,我被放出来了,燕王还答应明天带我回去,真开心,只要讨好他就行了。

    日子到这里停笔了。后面隔了很久很久没写,中间似乎有动过笔,但是很快便被一团水渍晕开,模糊得看不清字迹。那段日子,苦厄沉沉,泛黄的纸张里仿佛能看到很早以前,一个少女的崩溃和绝望。再次提笔,在很久很久以后。

    也只有三个字。

    ——活下去。

    徐禾合上册子,道:“中间发生了什么?”

    步惊鸿说:“中间,燕王北征,灭了我母亲的家族。≈qu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