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的观众同学们就喜欢看这种戏码，满以为会发生什么，也不管近不近视眼、看不看得清楚，先叫为敬。顿时整个大教室响起了各种各样的声音。
本来打算过来看看情况的薛主任脚步一顿，立刻又加快速度去到大教室，他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
秋树眨眨眼睛，大大方方地接过游芒递过来的花束，然后冲着台下鬼哭狼嚎的观众同学们挥挥手，也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想的，竟然还发出很可惜的叹息声。
路过叶静的时候，秋树隐约听到叶静在说：“这群人到底在期待什么？”
尤青青匆匆走过来，她伸手抱走秋树怀里的花：“花店少送花了，这个只是暂时借给你们的，等下还得再用一次。”
秋树摆摆手：“没事没事。”
尤青青笑得一脸诡异，她捂着嘴看游芒和秋树：“之前我说怎么感觉怪怪的，原来你们是这种关系。”
大概是被叶静调侃得久了，秋树也见怪不怪的，她笑着没否认，旁边的游芒就更不可能主动去解释，尤青青便一脸兴奋地走了。
秋树说：“他们社团的人，想法都这么开放的吗？”
游芒像是想起什么，很肯定地点了点头：“嗯。”
秋树随意一问，没想到得到这么一个答案，她笑问：“她跟你说过什么？”
游芒顿了一下，回答道：“下次给你看。”
接下来的氛围越来越热烈，秋树本来打算自己把衣服换了再过去，但是游芒要跟着她，两个人也就一起过去了。这里没有更衣室，大家要么就是在办公室换的，要么就是在厕所换的。秋树懒得去厕所那边，就在教室里换过。
办公室里空无一人，秋树招手让游芒帮她把后面的拉链给拉下来，对方拉下来以后，就坐在了秋树对面，目光直勾勾的，弄的秋树倒是有些不好意思。
她说：“小芒，你转过去。”
游芒不解道：“为什么？”
秋树手捏着肩带两边，笑容中竟透着害羞：“你这样看着我，怪不好意思的。”
游芒不为所动道：“我们都是女生。”
秋树也不跟游芒继续争，转过身背对着游芒，将裙子快速褪掉，然后拿起自己的衣服裤子给穿上，再套上厚厚的外套，然后才耳朵微红地看向游芒：“好了。”
游芒嗯了一声，就上前牵过秋树的手。
秋树动了动手指，游芒就收紧了自己的手，秋树笑了下，跟着游芒一起去了大教室。两个人就在大教室的前面位置靠着，看舞台上的表演。
这个时候大家也没心思去看她们俩，再加上除了舞台，到处灯光都很昏暗，也就更看不清她们的动作了。
这次的表演一直持续到零点，这是秋树跟薛主任争取的，今天晚上熄灯时间延长到12点半，就连宿舍楼的熄灯时间也跟着沾光。
表演时间是经过很多次推算，当节目表演完时，差不多也到了倒数跨年的时间，这个时候音响里响起了动人的旋律，刻意将刚刚还沸腾不止的气氛安抚下来。多媒体投射过去的大屏幕上显示着数字，大家高涨的热情跟着平复下来，一起喊着倒计时。
当数到1时，教室里忽然炸开了礼花和喷带，屏幕上也同样炸开一朵又一朵的烟花——没办法，校园禁止明火和烟花，只能这样意思意思一下。
倒是大家都很有娱乐精神，教室里的欢呼不止，最后叶静拿着相机对准大家，让所有人一起喊出了“新年快乐”。
迎新会结束后，学生会的人还得留下来打扫清洁，秋树也得留下来，游芒自然而然也跟着留下来。
打扫得差不多后，秋树就让其他人先回去，自己和游芒则是最后走。先是检查各项设备有没有关好，然后是开关等等地方，再将教室门给锁上。
这个时候的实验楼很安静，好像整栋楼就剩下她们两个一样。刚刚震耳欲聋的祝福声晃得人脑袋晕晕的，秋树被游芒抓着手朝楼下走去，心里有一种别样感受，直到回了宿舍里，这种感受久久盘旋没有散去。
秋树问道：“小芒，你的新年愿望是什么？”
第36章 礼物
这个时候的年轻人大多想着的是能考上一个理想的大学、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他们的愿望简单而又美好。不像未来她的秘书那样, 整天在她耳边叨叨说：要是赚不到钱就只能回家结婚。
秋树并不觉得结婚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 在她看来, 很多顺其自然的选择并不是多么糟糕的决定。当初会同意和孟氏的联姻，也是因为她对孟席并不怎么反感。
很多感情都是相处起来的, 日久生情就是这样来的。
再说了，孟席在她的交际圈已经是一位相当优秀的男性了, 这个决定也不是多么的将就。如果上辈子没有游芒这么一个变数, 大概她也会像叶静那样, 结婚后说不定就隐退，做一个全职太太。
当然, 现在想这些还太遥远了点。
这辈子重生过来还太小, 秋树也就没有思考过未来的事情，她现在的状态大概还是更倾向于活在当下。
阳台上已经沾上飞上来的雪花，玻璃窗上蒙上一层淡淡的白雾, 秋树伸手在上面画下一个爱心，她看向旁边的游芒。游芒在上面写下一个“树”字, 她说：“我的愿望……太贪心了, 这辈子是实现不了的。”
秋树笑起来, 伸手拍拍游芒的后背：“梦想总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这句话在未来是一句非常经典的心灵鸡汤，她把这句话送给了游芒。
游芒顿了一下，没有回应秋树的话，而是打开门走出阳台, 去洗漱了。
新一年的第一天，校园里的人非常少，操场上几乎看不见人影，校门口只有一个门卫大爷在。秋树和游芒先后上了车，上车后秋树就捂着自己的手搓个不停：“实在太冷了。”
车里的暖气很足，没一会儿就让人暖和起来，司机说到今天舒馨和秋庭荭都在家，做了很多吃的和点心，家里也给重新布置了一番。
秋树时不时地搭上几句话，然后扭头去看游芒，笑着说：“放假真的不来我家吗？你来我家，还能收到很多红包。”
换成一般同学，秋树就会被拒绝，但换成游芒——她知道游芒没那么敏感。果然，对方只是略一思索就同意了下来：“我休息的时候过来。”
秋树没有再问，她本来也是可以和游芒一起去打工的，但她觉得自己吃不了那份苦，所以没有要求着一起去。听到游芒的话后，秋树笑说：“那也行，到时候我来找你。”
游芒摇摇头：“不用，那边有到秋家的公交车。”
秋树有些惊讶：“兼职你已经找到了？”
游芒点点头，想了想，她说：“是室内的，有空调。”
秋树笑起来：“要是环境太差，我可能真的会拜托你换一个兼职。”
游芒说的地方是在H市的一个游乐园，那里每年都会招兼职，要不是因为树德高中距离游乐园太远，估计游芒在念书期间也会跑去打工。
最开始游芒过去的时候，做的兼职就是呆在室外，检查游客们的设备和安全。这几年大概是混熟了，所以渐渐也给挪到了室内，冬天不会冷着，夏天不会热。
秋树说：“那你不是很早就开始打工了吗？”
游芒点点头：“是。”
也正是因为从小开始去打工，所以很懂现实生活的残忍。一开始秋树的好意她会觉得迟疑，可渐渐的，她收钱也就变得自然了，因为她清楚的知道，自己需要这笔钱。在生活面前，那点“自尊”真的不算什么。温饱才是她所需要考虑的，自尊是那种过得好的人才会去想的。
当然，她也在心里默默发誓，以后会报答秋家的。
不知想到什么，游芒的眼神又黯淡下来。
秋树以为她想到了过往的一些不愉快，还有在学校里曾经被欺负的经历，一下觉得有些心疼，伸手揽住游芒的肩膀，她说：“没关系的，一切都过去了。以后你就是我的姐姐，我会照顾你。”
游芒没有挣脱她的怀抱，只是抬眼看她：“你怎么知道你比我小？”
这个还真不是秋树占便宜，是她上辈子就知道的。面对游芒的疑惑，秋树显得游刃有余，她笑着说：“我入学时间早，比整个年级的人都要小一岁，所以……难道你真的比我小？”
游芒没有回答，秋树也不需要她回答，关于自己的一切，游芒肯定会想办法知道，她不用追根究底询问游芒是如何知道的。
到了秋家，小黑又长大了一圈，认人倒是很不错。见到秋树就扒着她的腿，要秋树抱她，秋树弯腰抱起小黑和游芒一起进了大门。
游芒刚喊了一声秋庭荭和舒馨，秋庭荭就故意板脸说：“你叫我什么？忘记了？”
游芒抿唇，她眼里流露出一丝笑意，在场的其他三人都略微有些紧张地看着她，就听游芒喊道：“干爹，干妈。”
秋庭荭和舒馨高兴地应了一声，然后就拿了一个红包给游芒，开玩笑说是“改口费”。
秋树抱着小黑站在旁边，总觉得哪里有点怪怪的，但她又觉得很开心。
这个周末，秋树和游芒在回家的当晚把作业给做完了，剩下的一天多的时间就彻彻底底地疯玩，真有一种提前放假了的感觉。
晚上两个人挤在一张床上——舒馨发现她们睡一起后就又拿了个枕头和大一点的被子过来，她们开始了自己的传统习惯“夜谈”，但是白天玩得太疯，秋树有些犯困。
游芒帮她掖了掖被子，小声地说：“睡吧。”
“晚安，小芒。”秋树在被子底下找到游芒的手，她抓着游芒的手玩了好一会儿，然后渐渐地停下了动作。
在她快要睡着的时候，她听到游芒轻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谢谢你，这个元旦我很快乐。”
秋树想说不用客气，可实际上她很困了，困得没办法说出这句话，于是嘴角弯了弯，露出一个恬淡的笑容。
然后，脸颊上传来一个柔软的触感。
返校的时候显得有些懒洋洋的，班主任在讲台上刷起了嘲讽的日常任务，让大家把皮给紧一点，不要耍得心都飞走了。一通嘲讽过来，效果甚微，班主任背着手板着脸走了。
叶静打了个哈欠，和同桌说起这段时间的八卦，说着说着就敲了敲秋树的桌子：“你和游芒寒假怎么过？”
秋树拿起卷子遮住自己的脸：“不是说过了吗？就在家里过。”
叶静哦了一声，转过身去继续和同桌聊天。那边应帅被人叫走了，也不知道干嘛去了。
秋树一下没了说话的人，想了想，她掏出手机给游芒发了条短信：寒假兼职什么时候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