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金九龄真提着装着公孙大娘的箱子上了马车。车马急行,赶车的挥鞭打马,控制自如,竟是羊城名捕鲁少华。
街上已看不见行人,每走过一条街口,两旁屋脊上都有人挥手示意:“附近没有可疑的夜行人,马车后也没有人跟踪。”
车马又转过七八条街后,连在屋脊上守望的人都没有了。他们要去的地方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
西城角有条斜街,短而窄。这条街一共只有七家店铺,店门全都很古老破旧,其中有三家卖的是古董字画,却大半是赝品,还有两家是糊裱店、一家很小的刻印庄、一家油伞铺。
这本就是条很冷落的街道,只有那些又穷又酸的老学究,才会光顾这些店铺。车马却在这条街停下来。金九龄一下车,鲁少华就又立刻赶着车走了。一个半聋半瞎的老头子,已打开了那家糊裱店的小门。金九龄提着箱子,闪身而入。
店铺里挂着些还没有裱好的低劣字画,金九龄掀起一张伪冒唐伯虎的赝品山水,将墙上一块砖头轻轻一掀,竟立刻现出了一道暗门。门后面是条很窄的密道,走过这条密道,再打开一道暗门,眼前豁然开朗,竟是个花木扶疏的小院子。
院子虽不大,但一花一草,都经过刻意经营,看来别具匠心。花木深处,有三五间精舍,已有两个明眸善睐的垂髫小鬟,在阶前巧笑相迎。
公孙大娘终于醒了。她醒来时,发现自己已到了一间极精致的女子闺房,躺在一张极华美的床上。屋子里弥漫着一种比兰花更清雅的幽香,却不知香是从哪里来的。她静静的躺着,没有动。她现在可是被金九龄制住的啊!怎么能动呢?
公孙大娘打量四周,呼唤道:“这里有没有人?”
公孙大娘叫了好几声,还是无人应答。
幸好她事先已经知道。所以虽然有些不耐烦,但心里却很镇定。当然了,表面上还是要装作有些惶恐的。
突然间,帐顶上一样东西掉下来,掉在她身上,竟是条蛇。公孙大娘平生最怕的就是蛇。她的脸已吓得发绿,却还是不能动,只有眼睁睁的看着这条蛇在她身上爬。她想叫,却已吓得连声音都发不出。
公孙大娘暗暗叫苦:“陆小凤,你这个混蛋!我当初怎么会这么轻易就答应你。你不是信誓旦旦地说没有问题的吗?等这件事结束后,你死定了!”
眼看着这条蛇就要爬到她脸上。公孙大娘正要犹豫要不要暴起。这时,金九龄出现在床头。轻轻伸手一挟,挟着了这条蛇,摔出窗外。公孙大娘总算松了口气,脸上已全是冷汗。
金九龄笑眯眯地说道:“大娘受惊了。我没有想到你会怕蛇。”
公孙大娘铁青着脸说道:“我也想知道,大名鼎鼎的金捕头为什么要请我来这儿。而且,这儿怎么会有蛇?”
金九龄还是满面笑意,玩味地笑道:“当然是我特意捉来的。因为我一定要试试,大娘你是不是真的不能动!”
公孙大娘恨恨道:“你们不但给我吃了迷药,还点了我的穴道,这还不够?”
金九龄微笑道:“我一向是个很小心的人,尤其对大娘你,更得特别小心。”
公孙大娘恨声道:“我跟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抓我?还有,陆小凤这个混蛋到哪去了?我要把他剥皮拆骨!”
金九龄突然哈哈大笑。
“陆小凤早就在去南海的路上了。现在已经离这儿有百里了吧!至于为什么请你来?当然是有事要麻烦你了。”
公孙大娘冷笑道:“麻烦我?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带我到这种地方,还吓唬我!”
金九龄说道:“这地方虽不好,至少总比牢房里舒服些。”他叹了口气,又道:“我知道大娘你一定没有到牢房去过,那地方简直就像猪窝一样,到处都是蚊子和臭虫,像大娘你这么样娇嫩的人,到了那里,不出半天就会被咬得全身发肿,你若是要叫,立刻就会挨一顿鞭子,若是运气不好,遇着凶恶的牢头,说不定还会淋你一身臭尿。”
公孙大娘的脸色已经完全变了。
金九龄又叹道:“其实,我们不必这样的。只要你写一份口供,你就是我的座上宾。”
公孙大娘冷笑道:“座上宾?金捕头真会开玩笑。你一定是要我承认我就是绣花大盗。我承认后,还有机会成为座上宾吗?就算有,你以为我是什么人!”
金九龄惋惜地说道:“真是遗憾啊!”不知道他到底遗憾什么?
公孙大娘说道:“我一直想不明白,你究竟有什么魔力。居然可以诱惑我的姐妹跟你走上这条黑路。”
金九龄说道:“是吗?”
公孙大娘冷冷地说道:“还在装傻。一定要我说出来吗?哼,你就是绣花大盗。”
公孙大娘无视金九龄突然有些变色的脸,继续说道:“我想从一开始,你就想要我替你背黑锅!谁让我这么“般配”,我一向神秘。谁也不知道我的底细,你无论说我做了什么事,别人都很容易就会相信!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我的姐妹中,本就有一个是你的同谋,你想要我替你背黑锅,替你死,我若死了,她就正好将我的地位取而代之,你们用的本就是一石二鸟之计。”公孙大娘接着说道,“我虽然不能完全确定她究竟是谁。可是总有一天我会查出来的。”
金九龄这时候完全镇静下来了。冷笑道:“恐怕这一天永远都不会到来。”
公孙大娘说道:“你知道这些案子发生之后,别人一定会找到你的,因为你是六扇门中的第一名捕,别人永远也不会怀疑到你。”
金九龄哼道:“我的声名一向很好。”
公孙大娘又说道:“而且,你还特别请了陆小凤来对付我。因为你认为只有他可以对付我。”
金九龄说道:“他是个聪明人。这点你不得不承认吧!”
公孙大娘说道:“他确实是个聪明人。你怎么都想不到他有多聪明。而且,聪明的还不止他一个。”
金九龄又是哈哈大笑。
金九龄得意地说道:“聪明又怎么样?还不是被我骗。一开始,我故意用司空摘星激他。他立马上当;我给了他绣着黑牡丹的红缎子,就是想要他去找薛老婆子。他果然去了。还有江轻霞,还有蛇王,他哪里不是被我骗得团团转?现在,他还把你送给我,自己却去找一个死人。你说好不好笑?”
公孙大娘悠悠地说道:“你说了这么多,就不怕我说出去?还是,你想要灭口了。”
金九龄又一次惋惜地看着公孙大娘,说道:“我本来还想让你多活两天的,你的确是个少见的美人,只可惜我现在已发觉,还是早点杀了你的好!”金九龄心里想的是万一又让主公撞见了。又要怜香惜玉,到时候恐怕就麻烦了。公孙大娘可不是薛冰。
这时,公孙大娘笑了。
金九龄不明所以:“你死很好笑吗?”
公孙大娘摇摇头,说道:“不是。我是觉得你好笑。”
金九龄道:“哦?”
公孙大娘呵呵笑道:“你若是回头去看看,就会知道你自己是不是很可笑了!”
金九龄忍不住回过头,全身忽然冰冷。他一回过头,就看见了陆小凤。
陆小凤正对着他微笑,说道:“我是陆小凤,不是陆小猪。”
金九龄脸色已经不是一般的难看了。他失声地说道:“你不是应该在百里之外吗?”
陆小凤道:“好像是哦。”
金九龄那以置信地掏出竹简。
陆小凤说道:“不用看了。这上面一定写着‘陆某已过此地,西行而去’。”
金九龄失态道:“你怎么会知道?”
陆小凤说道:“因为这是我写的。”
金九龄颇为震惊:“这怎么可能?”
陆小凤道:“你知道我前几天约了孟伟,就是特地看他给你写的信。那天晚上他写信时,我已看到了他的字迹,那种字并不难学!他去放鸽子的时候,我就乘机拿了他一个竹筒、一张信纸,等他再上床后,我又去摸了他一只鸽子。当天,我把鸽子给了一个朋友……”
“不用说了!”
金九龄大声打断陆小凤。他的脸早已经变得铁青了,像是戴上了生锈的铁面具:“你怎么知道的?”
陆小凤说道:“我说了我是陆小凤,不是陆小猪。我从蛇王死的时候,就确定你就是绣花大盗。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发现他死了时,他那小楼上并没有燃灯?”
金九龄点点头,却还是不明白这一点有什么重要!
陆小凤道:“屋子里没有燃灯,就证明蛇王是在天黑之前死的,证明他还没有准备燃灯时,就已遭了别人的毒手!”
金九龄的脸突然僵硬。他永远想不到这一点迹象,竟是破案的重要关键。
陆小凤道:“公孙大娘若真已约好蛇王在西园相见,为什么又要在他赴约之前,赶去杀了他?所以那时我就已想到,杀死蛇王的凶手,必定是另外一个人!”
金九龄说道:“你怎么想到是我?”
陆小凤说道:“我之前试探过蛇王。毕竟,他的地图来得太容易了。除非,他更本就跟你有勾结。而且,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把我往你布置好的死胡同里引。这已经可以说明很多问题了。”
金九龄的嘴唇已发白,额上已沁出了冷汗。
陆小凤道:“你用那种缎带勒死蛇王,本是准备嫁祸给公孙大娘的,却不知那反而变成了给她脱罪的证据。”
金九龄又忍不住问:“为什么?”
陆小凤道:“因为她与我交手时,剑上的缎带已被我削断了,那种缎带却不是随时可以找得到的,那时候她根本也没有机会去找!”
金九龄说不出话来了。
陆小凤叹道:“只要有一点漏洞,已足以造成堤防的崩溃,何况你的漏洞还不止一点!”
金九龄第三次问:“为什么?”
陆小凤道:“你布置那两间屋子,本是很高的一着,但你却忘了一点!”
“哪一点?”
陆小凤道:“每个人身上都有种独特的气味,那些衣裳若真是公孙大娘穿过的,就难免会有她留下来的气味。”
陆小凤继续说道:“虽然我认为你十有**就是绣花大盗,可是一直以来,我都没有十分的把握确定。因为薛夫人若说那红缎上的牡丹是女人绣的,绣花的就一定是女人。所以,我拿着那条缎带足足看了一个时辰,才看出你的秘密!”
金九龄道:“你看出了什么?”
陆小凤道:“我看出那牡丹有一瓣的针眼比别的花瓣粗,想必绣的是两层线,拆了一层,还有一层!”他微笑着又道:“别人看你在绣花时,其实你却是在拆线,所以那牡丹虽然是女人绣的,那绣花大盗却不是女人。”
“还有……”
“还有什么?”金九龄已经快受不了了。
陆小凤道:“你不应该掳走薛冰。”
金九龄问道:“为什么?”
公孙大娘说道:“她可是我收的八妹。”
金九龄沉默了。
陆小凤看着金九龄,叹道:“你知道吗?其实我一开始并没有怀疑。有人怀疑你,我还一直替你辩护。”
金九龄奇道:“哦?这个人是谁?”
“你不认识我吗?”
金九龄顺着声音看去。他竟然看到薛冰的脸。刚刚才谈论到的薛冰,还是被他杀了的人。他脸色又是一变。
“你不是死了吗?”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我忘了。”说着,“薛冰”摘下面具。一看她的脸,却是上官飞燕。
金九龄说道:“你不是应该在万梅山庄吗?”
上官飞燕无辜地说道:“可是,小王爷不是舍不得我出王府嘛。我只好留下来了。”
金九龄琢磨着上官飞燕的话,他全身的冷汗都出来了。他咬牙切齿地说:“什么时候?”
金九龄问得没头没脑。不过,上官飞燕却知道他要问什么。她嫣然一笑道:“在你动杀心的那一刻。”
金九龄浑身冰冷,他万万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他会被一个女人玩得团团转。她还知道什么?究竟知道了多少秘密?
不行,这个女人不能留。
金九龄突然全身弥漫杀气。
上官飞燕却对此熟视无睹。她嗤笑道:“金捕头,你还在为你那个主公的‘霸业’无怨无悔吗?真是拎不清!”
一句话让金九龄的气势一泻。确实,因为上官飞燕的挑拨,主公对他已经没有以往的信任。
不,恐怕已经想要除掉他了吧。他想到他为了南王世子做的事。他为南王世子的大业鞠躬尽力,到头来,居然是这个下场。都是上官飞燕的诡计。全是她的错!
金九龄越想越生气。他厉声喝道:“贱人,都是因为你。我今天杀了你!”说完,向上官飞燕射了两枚飞针。
上官飞燕轻巧地避开。冷笑道:“杀了我?先不说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即使有。你杀我又有什么意义呢?你现在是过街老鼠,人人都想踩一脚。”
金九龄默然。他如今真的走投无路了吗?南王府和朝廷谁会接纳他呢?
金九龄长长叹息道:“看来,一直以来我都低估你们了。”
陆小凤笑道:“你是把自己看得太高。落入这副田地,又是何苦?当初……”
金九龄打断了他的话,道:“我一直将你当做好朋友,当做好人,想不到你竟会和绣花大盗勾结,来陷害我。”
陆小凤不笑了,吃惊的看着他,就好像从没有见过这个人一样。
金九龄板着脸,冷冷地说道:“只可惜你们随便怎么样陷害我,都没有用的,我从十三岁入公门,到如今已近三十年,从来也没有做过一件枉法的事,无论你们怎么说,都绝不会有人相信!”
陆小凤说道:“可是你自己刚才明明已承认了!”
金九龄冷笑道:“我承认了什么?”
陆小凤好像也已说不出话来。直到现在,他还是没有一点证据。
金九龄当然已看准了这一点,又道:“我难道会承认我自己是绣花大盗,天下会有这么笨的人?这种话你们说出来,岂非要让人笑掉大牙!”他冷冷的接着道:“不仅如此,你们还勾结南王府阴谋篡位。罪不可赦!现在羊城和南海的两班捕快,都已知道公孙大娘就是绣花大盗,你们现在就算杀了我,官府中也一样会画影图形,通缉天下,你们迟早还是跑不了的!还是乖乖认罪吧!你们这些反贼。”
上官飞燕冷笑道:“金捕头啊!你颠倒黑白的能力真是让人佩服啊!而且,骑墙的本领也非常了得啊!”
金九龄道:“随你们怎么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邪必不能胜正,公道必定常存,所以你们不如还是乖乖的随我去归案的好。看在你们赐我这么大的功劳的份上,我会叫人从轻发落。不会让你们太痛苦的。”
陆小凤叹道:“邪不胜正,正义常存,想不到你居然也明白这道理。”
金九龄回道:“我当然明白。”
陆小凤笑道:“你既然明白,就该知道你无论玩什么花样,都没有用的!”
金九龄道:“我根本……”
陆小凤打断了他的话,道:“你以为你刚才说的那番话,除了我们之外,就没有别人听见?”
金九龄脸色变了变,立刻恢复镇定:“我并不是聋子,这附近若还有别人,休想能瞒得过我!”
陆小凤道:“我知道你的耳目很灵,刚才只不过是一时疏忽,得意忘形,所以才没有发现我,现在若还有别人在这附近三五丈内,的确瞒不过你!”
金九龄冷笑。
陆小凤道:“你也知道若是有人在三五丈外,就根本听不见你说的话。”他不让金九龄开口,又道:“只可惜这些人是和平常人不同的!”
金九龄道:“哦?”
陆小凤道:“这些人的耳朵比你还灵,你虽然听不见他们,他们却听得见你。”他眼睛里发着光,一字字接着道:“因为他们全都是瞎子,瞎子的耳朵,总是特别灵的!”
金九龄脸色又变了。
陆小凤大笑,道:“现在你们已经可以出来了!”
笑声中,只听屋瓦上响声不绝,三个青衣妇人,带着三个瞎了眼的男人掠下屋脊,走了进来。这三个瞎了眼的男人,一个紫红面膛,脸上带着三条刀疤;一个颧骨高耸,神情肃然;另一个却是锦衣华服,满面病容的老人。看见了这三个人,金九龄的全身都已冰冷僵硬。他当然认得这三个人。这三个人的眼睛,就是被他刺瞎的,正是常漫天、江重威和华玉轩的主人华一帆。
江重威脸色铁青,恨道:“我与你相交数十年,想不到你竟是个人面兽心的畜生!”
常漫天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若是真的明白这道理,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华一帆气得全身发抖,想说话,却说不出。
金九龄看着他们,一步步往后退,找到张椅子坐下,似已再也站不起来。
金九龄终于长长叹息,道:“棋差一着,满盘皆输,想不到我金九龄竟有今日!”
江重威也不禁叹息一声,道:“其实我早算到你会有这一天的,你太喜欢花钱,太喜欢享受!”
金九龄冷声道:“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说完也不理会江重威,直接对陆小凤说道:“白云城主剑法无双,但他却对你赞不绝口,说你是他平生仅见的武林奇才。公孙大娘的剑器天下无双,却还是败在你手上。我师兄苦瓜一向目中无人,但对你也另眼相看,因为他总认为你两指一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绝技。西门吹雪也没有例外。”
陆小凤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金九龄淡淡道:“我只不过想和你这位傲视天下的武林高手,赌一赌输赢,比一比高下!”
上官飞燕冷笑道:“你现在已是网中之鱼,还有什么资格和人赌输赢,比高下!”
金九龄没有理会,只是双眼灼灼地看着陆小凤。
陆小凤点点头。
上官飞燕很是气恼地跺跺脚。公孙大娘也是气愤异常。
上官飞燕气道:“我看你不应该再叫陆小凤了。直接叫陆小猪得了!”
陆小凤微笑道:“飞燕对我没自信吗?”
上官飞燕急道:“这不是重点……”
陆小凤突然神秘地笑道:“飞燕,其实……”
“什么?”上官飞燕眨眨眼。
陆小凤说道:“这样看着你跳脚,还是很有趣的。”
“陆,小,凤。”上官飞燕咬牙切齿地说道。
上官飞燕绝对不会相信这是他的理由。他只是不想金九龄情急之下,拿她们开刀罢了。
虽然上官飞燕她们都不肯,但是这场决斗还是这么开始了。
金九龄道:“你若输了,我也并不想要你放了我!我只想要你为我保全一点名誉,莫要将这件事泄漏出去,我想,你看在我师兄面上,也该答应的!”
陆小凤道:“你这么自信?”
金九龄自负地说道:“我是个谨慎的人。很少说大话。”
陆小凤不置可否。没有争辩,直接问:“你要用什么武器?”
金九龄笑道:“当然是用一种你两根手指捏不住的兵器!”
他打开屋角的衣橱。里面竟有一根枪、一柄刀、两口剑、一双钩、一对戟、一条鞭、一把宣花斧、一条练子枪,还有一柄似鞭非鞭,似锤非锤的大铁椎。这衣橱竟无异是个具体细微的兵器库。
金九龄挑选了那个大铁椎。这是陆小凤绝对不可能用手接住的武器。
陆小凤却只选了两枚绣花针。这个看上去怎么都不可能接住金九龄的大铁椎。
可是最后的结果却是陆小凤赢了。而金九龄被陆小凤的两枚针刺瞎双眼,同时又气绝而亡。
上官飞燕松了口气。她对陆小凤说道:“其实我……”
陆小凤打断她的话,说道:“我知道。可是总会有万一。”
上官飞燕心里一暖。她笑着对陆小凤说道:“陆小凤,其实你也不是太混蛋。”
陆小凤默。这是夸奖他吗?
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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