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徐曼曼霍地站起身,白皙的皮肤由于太激动,已经变成了番茄红色。她一个个地看着参会人员的眼睛,最后将目光停在了楚长山的脸上。
“爷爷,您要相信我。我也是楚家的一份子，怎么会做出这种胳膊肘往外拐的事？分明是有人陷害！”徐曼曼双手撑在桌上,努力掩饰着心中的愤怒。
会议中心异常沉默,没有人敢说话，只是用眼睛紧紧盯着这对祖孙俩。徐曼曼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楚长山沉默了半晌，冷冷地盯着视频，许久，说道：“昨天晚上，你和谁在一起？”
“爷爷,你不相信我吗？”徐曼曼觉得,自己的声音好像都在颤抖。
“我问你，昨天晚上和谁在一起！”楚长山声音冰冷。
“和韩姐在一起，讨论公司事务。”徐曼曼颓然地坐到了椅子上。
“也就是说，你在案发前，去过韩芳的办公室？”
“没错。”
“几点离开的？”楚长山追问道。
“八点半。”
“你回家的时候是晚上十点，这中间都做了些什么？”楚长山步步紧逼。
“站在韩姐家门口，聊了半个钟头。然后在公园里又坐了半小时，出了会神。”徐曼曼感觉自己好像犯人一样，在众目睽睽之下接受审判。这种感觉压抑得让人崩溃。明明她也姓楚，她是公司未来的接班人，这种监守自盗的事情对她有什么好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无耻的陷害！她心里本就很委屈了，还要当着这么多下属的面，接受爷爷的盘问。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一点威信已经荡然无存。她感到心痛不已。
“也就是说，9点—1o点之间，没有人能证明，你不在现场。”楚长山的声音显得异常冷酷。
“难道仅仅因为时间上的巧合，就能下结论吗？”徐曼曼再次激动地站了起来，拍着桌子：“作案动机呢？身为爷爷嫡亲的孙女、楚家唯一的继承人，盗取自己公司的商业机密出卖给别人，我图的什么？还有，有什么证据表明一定是我？就凭一个模糊不清的视频吗？现场留下我的指纹了吗？”
“没有人说一定是你。『雅*文*言*情*首*发』但是你没有人证，合理的怀疑是被允许的。这件事我会交给警方处理。在水落石出之前，你的职务暂时取消。回家休息吧。”楚长山说出了最终决定。
“不，爷爷！”徐曼曼的倔脾气也上来了，她不服地辩驳道：“我为什么要走？单凭一个没有定论的事情就让我离职，您不觉得这样太不公平了吗？难道我不是这个企业的员工吗？身正不怕影子歪，我有什么嫌疑好避？再说，这件事既然牵涉到我，我就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远离公司，只会给试图打击我的人腾出更多的手，背地里捅我刀子。我不想变得这么被动。”
“够了！什么叫‘试图打击你的人’？小小年纪，脑子里都胡思乱想些什么？看来，你不适合接手公司。出去吧，这里没你的事了。”
“爷爷！”
“还有，叫我董事长！”
眼前的这个人再也不是宠爱她的爷爷，而是一个商场上的老狐狸，敏锐地嗅到了危机，迅速地做出了反应。或许他是对的，但是他冷酷的态度还是让徐曼曼觉得很难过。想来，还是自己太年轻了吧，太容易把私人感情带到工作中。
爷爷是对的，爷爷不可能害自己。徐曼曼紧紧地咬着下唇，一遍一遍地强迫自己，输入这个意念。然而，如此灰溜溜的收场，是她绝对接受不了的。徐曼曼可不是谁都能随便欺负的人。她直起身子，冷冷地环顾会场，道：“清者自清。奉劝某些人，别得意地太早！”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会议室。
不会让你得意太久的！不管你是谁！
***
咖啡厅里，6承斌神色凝重地望着窗外形形□的路人。
“不好意思，来迟了。”徐曼曼推门而入，她的脸上写满了疲惫。
然而6承斌似乎沉浸在某种悲伤的氛围里，并没有注意到徐曼曼的异常。
“曼曼，阿旭他们，出事了。”
“出了什么事？”徐曼曼急急忙忙地问。
“他们在美国遇到了恐怖分子的袭击……”
“难道是几天前那起地铁爆炸案？”徐曼曼不敢相信。不会这么巧吧？偏偏让他俩赶上？
6承斌点了点头。
“天啊！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怎么会……”徐曼曼完全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她对文羽婷一直心怀愧疚。而张旭文又曾经那么真诚地帮助过她，难道好人真的没有好报吗？
“曼曼，你别这样。阿旭在美国的同学传回来话，他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只是伤势十分严重，还在医院里昏迷着。”
“医生怎么说？什么时候能醒来？通知他的家人了吗？还有，婷婷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危及生命？”徐曼曼连珠炮似的提了一堆问题，她实在太震惊、太担心了，完全将自己的问题抛在了一边。
“大脑皮层严重受损，丧失意识。什么时候能醒，完全看他自己了。医生也没有定论。”6承斌艰难地说。
“难道是……植物人？”
6承斌点点头。他与张旭文是至交好友，现在的心情比徐曼曼更悲痛：“阿旭的父母早就不在了，现在照顾他的是那些美国的朋友。我也是刚刚得到的消息。曼曼，我想放下手里的事务，去一趟美国。”
“我也去！”徐曼曼立即道：“婷婷呢？她有没有事？”
“她没事。据说事发现场，阿旭用身体保护了她。”
竟然是这样！徐曼曼不禁感慨万千：“婷婷一定会内疚死了。真想赶快见到她。”
“文羽婷她……阿旭住院没多久，她就莫名其妙地失踪了。”
“失踪？她不会做傻事吧？找了没有？”徐曼曼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这也太戏剧性了！现实比电视剧还要来得跌宕起伏。
“已经报案了，但是没找到人。我现在也很乱。不管怎么说，只有先到了美国，才能决定下一步该怎么走。曼曼，你确定要跟我一起去？”
“当然！你是阿旭的好友，我也是啊！更何况，除我之外，婷婷也没有什么更亲的人了。我得把她找回来才行。”徐曼曼态度十分坚决。
“那你爷爷那边呢？能说得通吗？”
“这个我会想办法。”想到爷爷和公司的事情，徐曼曼有些伤感：“也许，我让爷爷失望了。他可能有一段时间会不想见到我。”
“发生了什么事？”6承斌诧异地问。
“这个……”毕竟是商业机密，徐曼曼有些犹豫。
“到底怎么了？曼曼，我希望有事的时候，你能第一个想到我。”6承斌紧握着她的手，流露出温柔而坚定的神色。
“嗯。”徐曼曼点了点头，觉得自己有些敏感得过头了。晟和集团又不涉猎珠宝业务，自己真是瞎小心。再说，以承斌对她的真心，怎么会把自己的信任当做商业竞争的手段？
“是这样……公司的新产品图纸，被盗了。我现在正处在怀疑的漩涡中。”徐曼曼将刚才的事情简明扼要地讲了一遍。
“竟然有这种事！”6承斌不愧是商场上的老手，虽略略有些吃惊，不过很快便平静下来。“曼曼，如果是这样的话，你现在说什么也不能出国。”
“为什么？”
“你爷爷不是放出话来，要让警方参与调查吗？你这个时候背着嫌疑的名头出国，会让人怎么想？有理也说不清了。”
“那怎么办？我能看着婷婷失踪不管吗？”徐曼曼有些急了。
“这些事情，我去处理。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稳住自己。先洗脱嫌疑再说。”
“具体要怎么做？”徐曼曼有些无措。
6承斌心里犹豫起来。他原本是来跟徐曼曼告别的，以他和张旭文十几年的交情来说，对方出了这么大的事，他怎么样也得亲自过去，料理一番。然而曼曼身边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摆明了是公司里的某些人害怕她大权独揽，恶意弄出来的陷害事件。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曼曼的商业经验不足，又那么单纯，一个不小心，说不定被对方扣上个经济犯罪帽子，搞不好要吃官司。6承斌着实放心不下。
徐曼曼看到他的眼神，知道他担心自己，转而安慰道：“算了，承斌。我不跟你去就是了。你放心，我不会轻举妄动的。再说，凡事还有爷爷呢。阿旭和婷婷的事，就拜托你了。”
“你放心，我会处理好。尽快回来。”6承斌紧握着徐曼曼的手，郑重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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