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咱们不跟他去灵山了,这还没去呢就打成这样,要是去了还不知道他怎么收拾你的。”小七看着叶素锦背上那一道道冒着血珠的伤痕,心就揪起了疼,还一边哭着一边给她行药。
叶素锦却是笑道:“我不是也带上了你,你多带几瓶上好的创药就好。”
“哼!”小七鼻子一哼,气她不争气,又道:“太子明明好好的,小姐非吊死在他这棵树上。”说完还小心的朝门外瞄了瞄,想起自己那三十个嘴巴还是心有余悸的。
“我看你是又想挨嘴巴子了。”叶素锦咬牙忍着疼低喝一声,“好了,我知你为我好,可喜欢这事本就是随自己的心,心中所想是什么便是什么,不能因着谁好就要去巴着谁。”
叶素锦觉得自己可能是已经被君涟钰虐出毛病了,所以才能说出这么贱~性的话来。
这时管家来了,叶素锦在小七的掺扶下走出卧房,管家一见人立马跪下,两条老腿瑟瑟抖抖的,“王妃,王爷在发脾气都快把自己院子中的东西砸完了,您能去劝劝吗?”
管家老泪纵横,从出宫起就一直服侍那祖宗到现在,真是比亲儿子还亲的。
叶素锦拍拍小七的手,示意她放开,小七不放,就是不要她去,这才刚上好药,要在去又不知道要伤哪了。
“你先起来。”叶素锦推着小七去扶起老管家,她又道:“我随你去。”
“小姐!”小七气得蹬脚,管家也不扶了,坐在一旁的石凳上去生闷气了,叶素锦也没管她,只随着老管家出了院子。
雪榛轩,君涟钰所居住之地,院中养着四年不凋谢的珍稀花卉,有些甚至连叶素锦都无法叫出名字来,刚一踏进这里便被眼前的瑰丽色彩征服。
老管家却在这时将她拦住,“王妃请稍等,老奴先去回禀王爷。”
叶素锦秀眉微皱,心里暗暗的腹诽,怎么这么麻烦。
管家见她如此,急急解释道:“王爷不喜别人进这里。”
叶素锦了然点头,道:“去吧。”
叶素锦觉得这一来无非是做给府中下人们看的,走个过场,说不定君涟钰连院门都不让她进又或者直接一个茶杯将她打出去,想着又觉得好笑,她这算不算在来自取其辱。可是没想到的是君涟钰竟然让人将她带进了卧房。
那人身着一身冰蓝的长衫半倚在软榻上,胸空不停的起伏着,确实像是刚发作完脾气的样子,头发披披散散的落在肩上,飘飘逸逸的,眼睛里闪动着琉璃般的光芒,可是叶素锦还是捕捉到了那双冰凉眸子里的布满的通红,他哭过?
“你来做什么?”君涟钰绝对不友好的看了她一眼,叶素锦现在是站在门前走也不是进也不是,只能硬着头皮笑道:“妾身这不是来给王爷赔不是的。”
“你错哪了?”君涟钰冷哼一声,将脸转向一边,声音轻佻迷人。
她自然不能说险些给王爷戴了定绿帽子,所以,叶素锦走近一步进了屋里,笑道:“自然是妾身做得不周全,妾身没有做好一弟妹该做的,王爷的兄长来了,我竟没留下兄长吃一顿便饭,王爷又不起请不起。”
话毕,君涟钰还能忍住,可后来转头看见那双无辜的小脸竟显得那么可爱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到老实。”
叶素锦见他开心起来了,也就没什么顾及了,也记得进来前来管家嘱咐要君涟钰将药喝了,她来前已经砸了好几碗了。
她走近桌案旁,端起已经半凉的药碗凑到了他面前,显然是被突如其来的药味惊了一下,君涟钰本能的朝后仰了一下,“做什么?”
“喂你喝药。”叶素锦看了看药碗,在看看他,难道这还不够明显。
唉,叶素锦想,前世她死时三十三岁,十六岁嫁人十八岁生子,李愿死时也不过十四五,他又能大过愿儿多少呢,就当是哄孩子了。
她轻轻吹拂着银勺中的汤药,君涟钰忙接过药碗咕噜几下就喝了下去,在伸手朝她要手绢,叶素锦也不在意,起身便要离开,转身之时身后一个好听的声音传进耳中,“本王不习惯被人喂药。”
叶素锦轻嗯一声,又回头问道:“王爷,我们何时动身前往灵山。”
“明日。”
小七从一路跟着上路始就一路被君涟钰嫌弃到出城,叶素锦想小七这丫头心宽,就如君涟钰所说,这丫头看起来就是个笨蛋。
叶素锦也是护犊之人,便笑道,这世间除天赋异禀的,谁不是靠着后天的修养而成大事的。
君涟钰被驳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后竟连脸都红了。
马车之中,君涟钰闭目养神,叶素锦无事便翻读起了车内放着的书卷,凝神阅读间竟有一股清香袭来,抬眸时竟是君涟钰凑了过来,“在看什么。”
叶素锦脸上泛起一阵红晕,窘态让君涟钰也无所适从的将身体移了回去,她道:“这书解闷挺不错的。”
君涟钰瞄了眼书名,“你还真会挑,也只有你将开国元帅白莫言的兵书当成解闷的杂书。”
叶素锦觉得自己出丑了,她笑着问他,“我是不知道呢,白莫言又是谁呢,妾身怎么知道。”
“连莫言都不知道,在你眼中是不是只有宝子仪。”君涟钰嘴角弯出一个轻蔑的笑意。
怎么忽然将话又扯到了宝爷身上,但从他话里叶素锦也听出了一些信息,他应该是不怎么喜欢宝爷的。
“妾身不知道,王爷就讲讲这位白元帅的事迹吧。”
叶素锦将话又扯了回来,君涟钰见她有兴趣的样子,才勉强开口,后来在他的叙述之中,叶素锦才了解到,这白莫言曾是擎云国的开国元帅,为擎云始帝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后被封白侯,也是第一位擎云的异姓王,也是君涟钰母亲雪妃的外公,自也是他的先祖。
君涟钰眼中有崇敬,说起来也是尊崇万分,“现在知道了吧。”
“妾身知道了。”叶素锦掩嘴一笑,道:“这白元帅原来是王爷的祖宗啊,难道王爷如此崇拜的样子。”
“你!”君涟钰被她这笑激怒,一手扯过她,“敢激怒本王,信不信本王将你推下车。”
“不敢了,不敢了。”叶素锦连连求饶,双手合十,样子可爱,君涟钰几乎看痴了。
两人凝视,车内一时沉静下来……
“王爷。”
直到车停,穆丹在车下开口,君涟钰才放过了她,他掀开车帘,咳了咳,叶素锦忙伸手去抚他后背,他也没拒绝,“什么事。”
穆丹道:“天色晚了,不宜在赶路,这镇上有一间客栈,就在此休整一夜,王爷看如何。”
君涟钰瞧了瞧面前这客栈,尚算干净,便点头应了。
君涟钰下车时有穆丹掺扶而下,叶素锦也不知道他扶自己一把,便叫小七,小七许久没回应,这时君涟钰的手伸了进来,“下来吧。”
叶素锦浅笑着接受,道:“妾身谢谢王爷。”
君涟钰怔然一刻,随后一笑,道:“王妃客气了。”
这时小七大喘着气跑了过来,穆丹嫌弃的翻了一个白眼看她,小七也不示弱,她刚才只是在后面的马车上睡着,没听着叶素锦叫她,也不用他这个跟她同是奴才的人翻他白眼,她挤过穆丹身边,扶过叶素锦,“小姐。”
“刚才哪去了。”
小七挠了挠头,道:“睡着了。”
“小懒猪。”
君涟钰忽然转头看向她,眼中明灭着一些光彩,盯着她许久才收回目光,“夫人到是说得贴切。”
曾经什么时候当他赖在床上不肯起床,父皇都早朝回来陪母妃吃早膳的时候,母妃也是在床边这样唤着他小懒猪的……
从出了梁城后,君涟钰就成了少爷,叶素锦自然成了少夫人,穆丹是家里的护院,小七是丫鬟,一行四人路上到上安静,除了小七经常与护院有点小摩擦,少爷偶尔逗得自己夫人耳红面赤,基本上是没什么大事发生的。
进了客栈,要了三间房后,各自都进起来房间,叶素锦对要与君涟钰同房到是没什么不适应,只是进去后穆丹也跟了进来,首先是将客栈的被单子换了,拿出了从王府带出来君涟钰专用的被子床单外就出了去,君涟钰一靠近床就倒进了床上,丝毫没有管她睡哪。
“我睡哪?”叶素锦问道。
君涟钰看都没看她一眼,只一指指向地面,答案很明显,睡地上呗。
叶素锦扭起鼻子一转身朝门外走去,她道:“我去和小七睡!”
关门时听见床上传来闷闷的笑声,叶素锦唉了一声关上了门,安慰自己不要跟一个二十不到的孩子置气。
梦中,他拼命的奔跑,前路的尽头是自己母妃苍白柔弱的身体躺在雪地里,他还是个孩子,一路跑一路跌倒在雪地了,喊不出来,眼泪却不停的落。
母妃看着他,唤着:“钰儿,走,走。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母妃让他去父皇那里,可是后面的父皇手中拿着利剑伫在原地,眼中肃杀,他不敢跑也不敢退,只能全身发着颤站在原地……
早已成了习惯,被这个追逐了自己十几年的噩梦惊醒,睁着眼在也不能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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