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儒衫,玉簪束发,那个最不能出现在此地的男人,水奴,他没有看一眼云含笑,而是柔情的看着他身边背对着云含笑的女子。
肖老二犹豫的看着云含笑开口问着:
“客官,您看?”
云含笑对着肖老二点头,她的视线慢慢从水奴的身上移开,掠过那一桌其他两个美男:莲奴和兰奴,美的如花一般的男人,云含笑最后停在背对着自己的女子身影上,她之前经过那一桌的时候,扫过一眼,那女子低着头,脸上带着薄纱。
低沉的琴音,在茶楼里响起,刚刚还人声鼎沸的大厅,立即静了下来,只有琴声袅袅,绵长悠扬,赫然正是《此生不换》的曲子。
听着琴音,云含笑看了一眼过去,确是不一般的古琴,竟然没有琴弦,肖老二粗糙的手指确是弹的如痴如醉。
翠莲站在一边,一双无神的眼睛看着她的前方,优美醉人的嗓音,随着琴音而起:
“时光穿不断流转在从前,刻骨的变迁不是遥远,再有一万年,深情也不变,爱像烈火般蔓延……”
听着歌词,云含笑晃神了下,她的视线迷离了起来,曾经有个人也在她身边深情的唱着这首歌,在ktv里,倾诉着情丝绵长。
“娘子,回神了。”冰陌素净的手在她的眼前轻轻的摇晃着,颇有怨言的说着:
“他们骗人,一点都不好听,我们去玩别的吧?”
云含笑慢慢的喝着茶,她避开冰陌的眼睛,即使脸上画着一张恐怖的胎记,云含笑对冰陌的抵抗力还是很弱。
“娘子。”冰陌眨巴着深蓝色的眼睛放电,余音缭绕,勾魂摄魄,竟生生压过了翠莲的歌声。
水奴已经不知道第多少次视线,关注到云含笑身上。
云含笑嘴角抽搐,看都不看水奴一眼,这个身体前主人的男宠,她一个都不想招惹,偏偏的,他们都不放过她,现在最让她头疼的就是面前无时无刻缠着她的冰陌。
“娘子,她唱的好难听,唱的给娘子提鞋都不配。”冰陌嘟嘴,脸上夸张的胎记跟着也生动了起来。
云含笑没忍住,笑了,不过很快,她的笑容就成了意味深长的无奈。
沐烟带着大批的侍卫围住了整个茶楼,火奴一身黑色长袍,腰束金玉带,气势十足的走进茶楼里。
刚刚还在听的如痴如醉的客人,已经被沐烟带人清场,唯独留下水奴那一桌客人,还在品茗吃着点心。
肖老二和翠莲惶恐的不知如何是好,沐烟的刀子架在肖老二的脖子上,翠莲听见声响她看不见,不断的问着:
“爹,爹,怎么了?”
“没事,没事。”肖老二的手拉着女儿,流着冷汗的脸,硬是没告诉翠莲发生了什么。
火奴仿佛没看见水奴那一桌客人,他一步一步走到云含笑身前,玉身长立,沉声开口:
“王,是不是该给火奴一个很好的解释?”
“什么解释?我娘子出来喝茶为什么要给你解释?”冰陌手指轻轻的在一盘点心掠过,酥软的桂花糕就成了无数粉末兜头向着火奴而去。
火奴站着,一动不动,桂花糕在他面前一寸之处簌簌落下,他的身上一点粉末都没粘到,面具下一双精光湛湛的眼睛,看着云含笑。
水奴摇着折扇,优雅的喝着茶,好整以暇的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
倒是莲奴笑出了声,光洁白皙的脸庞,玫瑰色的唇瓣,纯净的眸子定定的看着云含笑,光华流转。
冰陌一个冷冷的眼神过去,凌厉的视线让莲奴的笑被冰封了,厅里的温度也瞬间接近零度。
“哥哥!”一声清脆的声音,从背对着云含笑的女子口中响起,那身影婷婷袅袅站起,一个动作已经诉尽了所有的风情。
云含笑不动声色,眸光半敛,那声音,让她有着熟悉感,可是在哪里听过?她一时竟没想起。
一股清香弥漫过来,接着是水奴愕然的声音:
“怡镜妹妹,你说的哥哥?”
原来,她叫怡镜!
怡镜已经站在冰陌身边,小手伸出去拉冰陌的胳膊,温柔的说着:
“哥哥,跟怡镜回家吧。”好听的声音,可以滴出水来的凤眸,眼睛里都是冰陌那张被云含笑故意画丑的脸。
冰陌摇头,在怡镜的手碰触到他衣袖之前,身影瞬间离开了座位。
云含笑只觉得身体一轻,她已经被冰陌抱在他腿上,几次挣扎她都没能离开,而冰陌屁股稳妥妥的坐着还带有云含笑体温的椅子上。
“娘子,他们好怪,一个兴师问罪的莫名其妙,一个阴阳怪气,一个皮笑肉不笑,还有一个在坐山观虎斗,哦,还有他们。”
视线挨个的招呼着厅里的主角,最后,冰陌示意那唱曲的父女俩,话锋接着突兀的一转,竟将头一低埋进了云含笑的脖颈之间,沙哑着声音说了四个字:
“娘子好香。”
怡镜眼泪在凤眸里打转,话语越发的悲伤:
“哥哥,怡镜知道错了,再也不贪玩,不离开哥哥一步,哥哥,回家吧。”
凤眸一转,悲戚控诉的眼神落在云含笑的身上,那层罩面的薄纱,不禁掩了怡镜的面容,此时更是让她显得楚楚动人。
几道带刺的目光,直接落在云含笑身上,云含笑当没看见,她也不想知道,冰陌和这位怡镜美人是什么关系,接下来,就该英雄救美的戏码上演了。
“王,火奴不敢质疑王的任何决定,只想知道,王为何会在此处和他们碰面,三日前的夜里,王重伤,火奴衣不解带照顾王,却不想,王如此待火奴?”火奴悲伤的话语一转,眸子怒视着水奴:
“水奴,你当我火城没人了吗,任你来去自如?”
轻摇着折扇,水奴冷笑:
“火奴,别高唱着护主的忠心,一个没有人性的女人,亡国之君,我不相信你会痴情如此,你心里打着什么算盘,大家心知肚明,今天,我只是陪着怡镜寻亲,我既然敢来,自然不惧你小小的火城。”
“就是。”莲奴摇了下头,叹息着:
“一时装深沉是盖不住骨子里的放荡,云国的余孽,是要斩草除根的。”
没想到,看着最冰清的人,说出来的话,确是最凌厉的。
云含笑仰头大笑,这让她想起一个人来,他也是这样,看着对什么都无所谓的一个人,执着起来,确是让人痛彻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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