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再为侯门妇20齐小二番外:情窦初开时
齐颢铭出生的时候,他的母亲,齐侯爷的第二任妻子难产大出血死了,在他还毫无意识的那个时候已经没了母亲,第二年春天,就在齐颢铭刚刚学会喊娘的时候,南阳侯府又迎来的一位新的女主人,齐颢铭自小都是老王妃和奶娘带大,自从他有了些认知就懂得如何在这没有仰仗的侯府中生存下去。
齐颢铭很聪明,长的粉雕玉琢的十分讨喜,老侯爷十分喜欢带着他到处走,蹒跚走路那会,他就已经被老侯爷带着进过一趟皇宫见过众多皇子,对于不是自己弟弟却十分可爱的齐颢铭,皇子们好不吝啬于他们的欢喜,尤其是当时的皇后之子四皇子,把他当做亲弟弟来宠着。
四五岁的时候,侯爷也渐渐意识到这个被自己忽略的出众的儿子,出于愧疚和对他死去母亲的怀念,齐侯爷对齐颢铭十分的宠爱,府中逐渐有了世子之位意属二子的传言,老侯爷和侯爷均没有意识到这等流言蜚语对一个小孩子的伤害,五岁的一个冬天,老王妃挨不过冬日去世了,齐颢铭搬回了子的小院子里。
老侯爷怕他伤心,就经常带着他在自己各个宴会和皇宫中走着,齐颢铭也乖巧,除了老王妃出殡那日大哭过之后,其余的日子里,还是他安慰老侯爷的多,皇宫之中好玩的事情多,齐颢铭就是个人前乖宝宝,人后鬼灵精的孩子,因为从小没了母亲,他这人尤其喜欢热闹,不喜安静也不愿意独处。
从三岁到六岁,他进宫的次数是某些官员一辈子加起来都比不上的,当时已经十二岁的四皇子宿琨十分疼这个小弟弟,有好玩的都不忘记带上他。
一日他正在府中无聊着,四皇帝就大摇大摆地找上门来了,用什么词语来形容四皇子呢,就是典型的纨绔子弟,有钱,有权,长的还不赖,齐颢铭正在小池塘喂鱼呢,奇怪白天有课的四皇子怎么这会来府上找自己了。
一问才知道,是自己的授课老师家里出事了,当时还是皇子授课太傅的乔思怀听闻女儿难产死去,母子皆亡的消息也承受不住,还没出门就得到这样的消息,乔老夫人整个就晕过去了,几个儿子都不在,家里不能没有主事的,乔太傅就请了假,老师请假四皇子很开心的准假了,还准了他多休息两天,保重身体。
俩人一权衡,回皇宫玩肯定不如意,出去又有一**人跟着,玩的也不痛快,乔颢铭就想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皇子要为父皇分担忧愁,重要的大臣家里出事,做皇上的不能每家每户都去看啊,做皇子的就要替父前去慰问一下,以表皇家的风范!
那是去乔家还是沈家呢,宿琨敲定了去向,乔家有什么好玩的,去沈家才是慰问的当头,沈大人也算是朝堂官员,这慰问之事应当不论大小。
俩人商定完毕就带了几个人去往沈家。
沈鹤业见到四皇子带着齐颢铭出现的时候足足楞了好半会才回过神来,他受宠若惊了,自己死了妻儿很伤心难过是没错,可也没有皇子亲临前来哀悼慰问的,当下沈鹤业就忙着接待他们了,宿琨很是苦逼地和他们周旋着,面子功夫必须做足。
趁着沈鹤业接待空挡,他们俩偷偷地溜进了沈府的后院,沈家比起侯府和皇宫自然是很小的地方,当时后院中住的只有沈夫人和小……姐沈莹绣,从花园逛过去,俩人逛到沈小……姐沈莹绣的院子,里面的人忙成了一团,严妈妈揪着一个丫头就问,“小……姐呢,去哪里了!”
每个拉住的丫头都说不知道,严妈妈奔到院子门口看到了站在那的宿琨和齐颢铭,着急的问,“两位少爷,请问有见到一个身穿粉红衣服的姑娘出去么,这么小的个子。”严妈妈作了个低手势,才三岁大的孩子,怎么一眨眼人就不见了。
沈府说大不大,可这要藏个人还是很难找,再加上这几日府里乱的很,进进出出的人又多,严妈妈对这消失在眼皮子底下的小……姐,快要急疯了。
“我们没见到,不过我们可以帮你找找。”齐颢铭看着她的手势,那个小一只,严妈妈强笑着,“就不麻烦两位少爷了,从这出去就可以去前院了,不能带两位少爷过去请见谅。”说完严妈妈就匆匆从侧路走过去找人了。
“四哥,这个小一只,她肯定找不到,要不我们帮她找找吧。”齐颢铭看着严妈妈离开,回头对宿琨说道,宿琨点点头,“我从这走,你往那走,回头我们在大门口集合!”
齐颢铭点头,朝着前院出口的方向走去,一路上路过的丫鬟婆子不少,每个人都神色匆匆地没有在意这突兀出现在后院的人,齐颢铭走到那前院的门口,就能看到那灵堂前挂的白布,趴在,门口朝着小拐的侧门一看,伸腿跨过那高高的门槛,齐颢铭绕着前院的屋子从后头过去。
摆灵堂的屋子后面根本没什么人,透着一股阴测测地感觉,齐颢铭扶着墙慢慢地走过去,还没绕过那墙角就听到了一阵细细小小的哭声,不过六岁的齐颢铭觉得有些怕,扶着墙壁的手都有些抖,心想着到底是回去还是过去看看呢,抬头一看那高高挂着的太阳,心一横。
齐颢铭眯着眼绕过墙沿走了过去,那是一个后门,微微打开着,哭声从里面透出来,齐颢铭壮了壮胆子,推开那门走了进去,那是白布悬挂的屋子,窗户几乎都掩起来的,屋子里透着一股阴凉,齐颢铭轻轻推开了大门。
一个细小的身子缩瑟在那墙角桌子腿旁边,紧紧地挨着那桌角,哭声正是从哪里传来的,齐颢铭侧了侧身子,阳光照亮了一些屋子,他才清晰的看到那团粉红色的小身影。
找到了?
齐颢铭心中第一个想法便是自己胜了四皇子了,迈脚走了进去,这原来是灵堂后面的屋子,怪不得还能听见前面的念经声音,齐颢铭走进那桌子,小粉团感觉到有人,啜泣着抬起头看着他,阳光从他的身后照着,竟将他衬托地熠熠光辉,十分的耀眼。
“你一个人在这做什么?”齐颢铭蹲下身子看着她,小粉团怯怯地往桌角里面缩了几分,晶莹地眼泪还垂挂在眼角,又是个粉雕玉琢像娃娃一样漂亮的女孩子,一身红粉色的小袄子,头上还扎着毛茸茸地圆球,小脸红扑扑十分委屈地看着他。
莹绣看他一直笑盈盈地,半响才伸出手指着那灵堂的位置,软糯地喊了一声,“娘。”说完泪眼又即刻滚珠一样地掉了下来,“不见了。”
齐颢铭看着心底猛然一颤,好像什么被惊动了似的,又或许是感同深受着,伸出自己的手握住了那只沾了灰尘的小手,莹绣飞快地把手抽了回去,哭的更伤心了,“娘不见了,娘不要绣儿了,我要娘。”
“你别哭,你别哭。”齐颢铭看着她哭的满脸通红,忙安慰道,可莹绣压根不吃他那一套,紧紧抱着怀里当初乔晴然给她雕刻的小木娃娃,“娘不守信用,带着弟弟都不要绣儿了,娘不要绣儿了。”
齐颢铭看着这个缩在桌脚哭着的小粉团,心中一阵的触动,隔壁不断传来念佛祈祷的声音,告诉着他们,那个躺在棺木里的人已经永远地离开了他们离开了人世,她的娘亲是永远都不可能再回来了。
“你虽然没了娘,可是你还见过你娘,我都不知道我娘长什么样子。”齐颢铭觉得蹲地累了,干脆学着她一样做在了那地上,看着她怀里抱着的雕刻精致的木娃娃,喃喃地说道。
哭声慢慢地止了下去,莹绣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小哥哥,怯怯的问,“你为什么不知道你娘长什么样子?”
“因为我娘在生我的时候就去世了,我从来没见过她。”齐颢铭更像是在叙述一件事情,也许正是因为从来没有见过,所以不会经历这样的伤心难受,老王妃给予了他很多很多的爱,虽然心底里还是想要有娘亲的疼爱,小时候甚至会哭闹着为什么他没有娘,可远不如眼前这个小妹妹来的悲伤。
莹绣长大着眼睛打量着他,半响,伸手往他的脸颊上靠,齐颢铭下意识的后退了一些,又慢慢地朝着她的小手靠近,温温湿湿地手贴着自己的脸颊,齐颢铭只听到耳边传来她稚嫩软糯的声音,“哥哥你别伤心难过,你娘一定很好看。”
一阵酸楚冲上了头脑,齐颢铭眼眶一热,泪水就这么掉了下来,莹绣努力地摸摸他的脸,“哥哥长的好看,你娘一定也好看。”
这像是同病相怜的,齐颢铭拉着她的手将她从桌脚拉了起来,三岁大的莹绣才到他的胸口位置,很小很小的一只,红通通着鼻子啜泣地看着他,还试图安慰他这个比自己还要可怜,从来没有见过娘的人。
从来没有什么东西让齐颢铭这么想要保护着,两个加起来都不到十岁的孩子,就这么抱在一块,相互安慰着,莹绣躲在这地方已经有半天了,在齐颢铭的怀里,莹绣渐渐地哭睡过去了,他低头看着怀里人,忽然想要把她留在身边,这样就可以保护她,没有娘亲还是有人会爱她,会陪着她。
这是一份儿时的记忆,关乎于亲情,还没有来得及产生爱情,可齐颢铭就是不想告诉宿琨关于自己和这个小粉团在灵堂后的那一段故事,他私心地想要一个人独享关于这一段的回忆,不愿意任何人知道小粉团的事情。
这也是一份儿时的承诺,齐颢铭心里承诺着想要照顾这个人,再也不让她像今天这样难过了,甚至心理暗暗发誓,十年之后一定还要回来找她,这样就可以一直在一起,让她开心不难受。
回到侯府不出一个月,齐颢铭就出事了,意外落了水昏迷不醒,高烧不退,从阎罗王手里将人抢了回来之后,下半身却没了知觉,从此轮椅伴身,而莹绣在家里等了那个承诺会来看她的小哥哥半年,哭了一场之后,年幼的她就将此事给忘了过去。
时间如梭,等到了齐颢铭十五岁那年,他的腿还是没有恢复过来,老侯爷去世了,这个侯府中真心为他的人又少了一个,他,开始心急了。
这样的自己,又怎么去保护好那个小粉团呢。
九年过去,齐颢铭一直没有忘记,这样的时间里,大部分的时候他都在自己的汀枫院里,坐在那张轮椅之上,想着若是没有那离开后一个月的意外,他如今应该可以知道小粉团长的怎么样了呢。
也许是老天听到了他的期盼,齐府嫡出二小……姐齐露骅举行诗会,他见到了小粉团,已经是亭亭玉立的姑娘,脱离了当年的婴儿肥,站在那桃花树下,一身淡粉色的绒装,神情恬淡。
再见的时候是一年后的锭湖游船,好像和一年之前又什么不一样了,齐颢铭有着说不出的感觉,直到她落水,被救上来的时候躲在她表姐怀里无助颤抖的样子,齐颢铭心中那多年前的回忆瞬间淹没了他的所有,十年前后的两张脸重叠在了一起。
如果小哥哥晚了十年才来找你,小粉团你会不会怪我?
重生之再为侯门妇 21登台(中)
乔老夫人寿辰过后第二天,就是五月初九,华灯初上的京城一片热闹,尤其是在锭湖婳坊那一带,整条街市犹如白昼一般,今天又是婳坊的大日子,比以往又热闹了几分,莹绣坐在马车里,和诗雅一起,拉开帘子看着窗外的大街,来来往往都是行人,有些钱的都去婳坊占位子了,就算是不能抱得美人归,看一看也是好的。
禄泽在前面驾着马车走过这一条街,莹绣清楚的看到那婳坊门口偌大的牌匾上挂着两盏红灯笼,门口站着的龟公极其谄媚地冲着人**宣传着今晚婳坊的重头戏,诗雅胆子大,还想要怂恿莹绣女扮男装进去逛逛,让禄泽给推了回来,“你以为这是哪呢,尽胡来!“
诗雅在外守地那没少干女扮男装的事,军营里男子也多,到了京城她反而觉得缩手缩脚地十分不爽,恹恹地回了马车里面,她不死心地盯着那婳坊继续怂恿莹绣,“真不进去瞧瞧?看上去很热闹啊。“
莹绣回神笑了笑,眼神中透露着一股暖意,“不去,表姐你若是真想知道,何不让表哥进去瞧瞧,咱们凑个份子让表哥去,回头让他将给我们听如何?“
瑾泽看着她们俩一个红脸一个黑脸地唱着,有些不好意思,“别胡闹了,看过就好了,咱们这就回去,等会母亲她们该着急了!“
莹绣捂着嘴笑着,视线往那婳坊扫了一眼,她确实很想要知道,不过不急,过了今晚也能知道最后的结果是什么,如果没有改变,齐颢晟不会不出现不是么。
婳坊外有许多和莹绣她们一样好奇的人,而婳坊内一片红火,大堂和二楼的连接处搭起了一米多高的台子,台子四周挂着红色的纱布,堂下已经挤满了人,二楼处的隔间雅座早就已经被订光了,不少来的早的已经占了好位子在大堂中,琴姨指挥着倒茶的丫鬟,抬头看了一眼阶梯上的房间,视线深沉了几分。
门口忽然传来一阵嘈杂声,一个身材肥大,衣冠华贵的男人走了进来,手执一把玉骨扇子,环顾了一下四周,琴姨一见贵客来到,急忙迎了上来,“哎呦我说这位大爷,您订的是哪的位子啊?”
“爷订了最好的位子,还不快带爷上去,啧啧。”那人‘啪’一声收起了玉骨扇子,往琴姨下巴上一挑,笑的一脸猥琐。
琴姨赔笑着道,“原来是金大爷,来来来,为您准备了最好的位子,送金大爷上去。”被称作金大爷的金银宝一挥手,身后跟着的几名护卫随后跟了上来,周遭的人都能感觉到他上楼梯是那浑身的肉都跟着颤抖,也感觉到了他那闪瞎了众人金灿灿的戒指手链。
琴姨笑的一脸风情,很快走到门口迎接其余上来的人,金银宝走到了二楼一间视线较好的雅座,坐定之后立刻就有人上来斟茶端点心,金银宝这边拉拉丫鬟的裙子,那边摸一把丫鬟的手背,十分的荡漾。
那丫鬟视线扫到金银宝身后的三个护卫,小脸瞬间俏红了,不敢躲闪地太明显,赶紧倒完了茶退到一旁,还偷偷瞄了那几个护卫一眼。
婳坊的人越来越多,眼看着二楼的雅座都快坐满了,琴姨站在门口心中也不知道是何种滋味,雅座之中熟人颇多,就是没有她认为一定会来的人,时辰将至,琴姨不再纠结,提裙上了二楼拐弯推进了柳絮儿的屋子里,白纱遮内,柳絮儿坐在梳妆台前,翠儿将最后的簪子插了上去,轻声问着,“小……姐,这样好看么?”
柳絮儿懒懒地看了一眼,没什么特别的神情,“就这样吧。”
琴姨走了进去,拿过翠儿手中的簪子,将她头上还有一支拔了下来,“一辈子你就登台这么一次,怎么就随便算了。”
柳絮儿眼中闪烁一阵,回头看着琴姨脸上的温和,到嘴边的话终是没有说出口。
“时辰差不多了,出去吧。”琴姨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走了出去,屋子里的装饰很快要被换掉了,翠儿扶着柳絮儿从隔间走了出去,大堂内的灯光骤然暗了下来,四周安静了下来。
一阵如流水潺涓地琴声响起,大堂屋顶亮起两盏灯笼,鲜花漫天,一只花篮缓缓地从三楼处往下落,篮中坐着一位身穿彩绣衣着的女子,背对着所有的客人,露出半边香肩,长发飘逸。
伴随着起伏的琴声,女子慢慢地从篮子中站了起来,身上的彩绣外套滑落了下来,灯光照着那白皙的肌肤,引起堂内一阵哗然。
随乐起舞,花篮慢慢地到了搭起的台子上,出走两名侍女将她从花篮中扶了出来,灯笼由两盏等价至四盏,慢慢地沿着搭台地中心向着周边蔓延开去,随着灯光渐亮,音乐声也越加起伏,女子背对着所有人,跳着旖旎地舞蹈。
这像是吊足了所有人的胃口,堂下的人都伸长着脖子翘首以待,甚至有些人开始小声喊着,怎么还不转过来。
琴姨从楼梯口透过那遮盖的纱看着那曼妙地舞姿,再看看台下的人,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大,轻声吩咐了身后的人几句,琴姨抬起头看着二楼雅座中的一些人,其中不乏京城权贵的,更有特别从外地赶过来的金大爷这样的富商,婳坊每年都有这样的登台日,但是没有像今天这般隆重热闹的。
当灯笼点到最后一盏的时候,琴声戛然而止,柳絮儿一手拉着袖子遮住了半边脸缓缓地转过身来,惊艳声四起。
琴声转由柔美的调子,柳絮儿放下了袖子,遮着搭台的纱布被风吹开,露出她那张倾城的脸。
台下咋舌之人不在少数,许多人都没能见到过这传言中的婳坊女神,今日一见,果真是如落入凡尘的仙子一般,美的纯白动人。
二楼上的金银宝大喊一声好,吸引了众人的目光,柳絮儿抬眼看了那出声处,一张肉堆的脸出现在她眼下,眯着眼直盯着自己,眼中的贪婪之意毫不遮掩。
柳絮儿掩去厌恶冲着那二楼雅座中的人微微一笑,又是一阵喧哗。
灯光全亮,柳絮儿的登台亮相完成,身后的侍女送上来了垫子和古琴,柳絮儿朝着众人微微一颔首,坐了下来,二楼一间雅座内男子看着台上正在弹奏的人,嘴角带着一抹不削,侧对他坐着地正是金银宝的位子,那肥头大耳的样子连男人看着都觉得不爽,男子看了一眼金银宝,“郯城首富都来了,齐世子竟然没有过来,真是稀奇。”
坐在男子旁边的是一位白衣少年,他微眯着眼睛一手覆在桌上轻轻地扣着伴奏,薄唇微启,“一人难敌,看来今晚公孙兄是不能博美人一笑了。”
男子向后倾了倾身子,一脸的惬意,“九皇子严重了,这世上能博得此女欢心的人,今晚可不在场。”
白衣少年语气淡然,看着柳絮儿道,“那真是可惜了。”
柳絮儿弹着琴,心中不能平静,适才那一眼看过来,不论是堂下还是二楼,都没有看到她想要见的人,他一定是恨极她了,再也不想要看到她了。
一曲毕,柳絮儿的登台表演算是完成了,从搭台后走了下去,琴姨走上了搭台亮声道,“多谢各位今天来捧絮儿的场,登台的老规矩,哪位客人开价最高,晚上就能入的她房间共度*。”
台下的人似乎还没看够,众人纷纷要求柳絮儿再出来,琴姨满意地看着众人的反应,抬头看着二楼,这里的,才是今晚的金主。
“一千两。”堂下前排有位书生模样的人,伸手首先出了声,一旁的一个大汉毫不客气的笑了出来,“小兄弟,一千两买她一件穿过的衣服都不够。”
那书生面红耳赤地缩回了手,抱着怀里的包裹不再说话,有了第一个叫价的人,堂下的人也纷纷出声喊价,从一千两飙升到了两万两。
琴姨微皱了下眉头,二楼的人竟然没一个出声叫价的,均是一脸的看好戏望着楼下,而楼下的因为二楼没有出声,叫的更加的热烈。
几万两银子根本不是琴姨想要的,这就算柳絮儿不登台,每月收到的各方礼物都不止这个数字,她算是看明白了,这二楼中一半的人,不是冲着婳坊的柳絮儿来的。
“二十万两!”二楼忽然传来一个声音,金银宝不耐烦地拿着玉骨扇敲打着围栏,喊了一个价,堂下的人瞬间止了声,琴姨并没有露出满意的神色,朝着二楼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看了一眼。
那里头慢悠悠地传出一个声音,“三十万两!”
这才是真正的叫价,柳絮儿像是放在砧板上的鱼肉,等待着一把更精贵地刀落下来,可不论是那一把,对她来说都是生不如死。
金银宝斜眼看了过去,那不起眼的雅座中是一位面容病态的男子,报价的时候还不忘拿着帕子捂着嘴咳嗽,金银宝嘲讽地一笑,毫不客气地讽刺道,“三十五万两,我劝你还是先花钱看看大夫的好,不行就别来。”
男子毫不在意地笑了,悠悠然地叫出一个价格,“四十万两。”
金银宝身后的护卫动了动手中的剑柄,金银宝眼神一闪,‘噗’一声打开了骨扇,“五十万两。”
婳坊内一片安静,五十万两买一度*,果真是只有首富才出的起,那病态男子没再喊价,金银宝示威似的看了一圈二楼的雅座,接着看向搭台上的琴姨。
身在屋子内的柳絮儿用力地揪着身上的喜服,听着外面的喧闹声,一颗心越坠越低,他真的没有来。
五十万两之后没有人再叫价,琴姨虽然觉得价格还能更高,可雅座中的人均无意再喊价,更多的是看着金银宝,露出一抹看好戏的神情,南阳侯府世子爷高调喜欢的姑娘,要被这么一个人□了,其幸灾乐祸的程度高于了直接买下柳絮儿。
琴姨直接带着金银宝从二楼雅座下来,绕过大堂往楼梯上带,本眯着眼的白衣少年忽然睁大了眼睛看着那跟随金银宝身后上去的一个护卫,嘴角露出一抹不明意味的笑。
重生之再为侯门妇22登台(下)
“金大爷,您这。”琴姨带着他们上了二楼,到了门口,守着的翠儿一侧身,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金银宝不太烦地挥了挥手,身后的一个护卫从怀里拿出一叠的银票扔给了琴姨,“够了吧,还不快开门!”
“金大爷,您这是?” 琴姨开了门,见到金银宝想要带着护卫一块进去,出声问道。
“这是保护本大爷的,怎么,不能一块进去?”金银宝斜眼看着琴姨,挥手让两个站在门口,“本大爷喜欢让谁进去就让谁进去,老子买了她一个晚上,喜欢干什么就干什么!”
金银宝付了五十万两银子就是买下了柳絮儿的这一夜,就算是找别人度这*琴姨也插手不得,她也私心的希望起码是一个端正堂堂的人买下柳絮儿,可没想到...
“你们在这守好了,谁都不准进来!” 金银宝不再理睬她们,色迷迷地看着屋子内,双手不断地摩擦着,“小美人,我来了~”
琴姨眼睁睁看着跟进去的侍卫关上了门,跟着倒抽了一口气,看了一眼一旁垂着头的翠儿,“你在这守着,小……姐也许会喊你。”
屋子里已经换上了红罗帐,原本的白纱撤去桌台上点了两盏红烛,婳坊内有这样的习俗,登台之日就相当于普通人家小……姐的出嫁,这*一刻等于洞房花烛夜,也许是为了弥补婳坊女子不能嫁人的遗憾,登台之后,她们会穿上红嫁衣,屋子内布置的犹如新房,除了那红盖头之外,其余的都像是新嫁娘的布置。
喝过那交杯酒,经历过那一夜就当是嫁过了人,柳絮儿听着那关门声浑身一震,屏风后传来的脚步声让她再难安心下来,金银宝掀开了那帘子走了进来,桌前的红烛随风颤动了一下,跳跃的火光却透露不出丝毫的喜庆之意。
柳絮儿抬起头看着站在屏风口没有再动的金银宝,脸上那猥琐的表情早已经敛去,笑地有几分促黠,“齐兄,看来这五十万两花的也算值得。”
金银宝身后走出那个护卫,对着他一拱手,金银宝点了点头,走到房间靠河的窗边,开了窗户没等柳絮儿反应过来,一跃而下。
柳絮儿从床上站了起来提起裙子跑到窗边,黑暗的夜色之下,一艘小船安静地停靠在窗下,恰好看到金银宝进了船舱。
柳絮儿不明所以,回头看着那陌生的护卫,这是要将她转赠给这个男人么。
之后那护卫走到放置交杯酒的桌子前,拿起那酒壶倒了两杯,屋子里只传来倒酒的声音,护卫将酒壶放在了桌子上,拿起两个杯子走到了柳絮儿面前。
她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微微颤颤地伸出手,接过了杯子。
齐颢晟,你竟真的这么心狠,这样都不愿意来看我一眼么,柳絮儿看着那酒杯中因为手颤而抖动的酒液,眼眶湿润,过了一会,她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定,抬手将酒一饮而尽,将那酒杯往桌子上一放,伸手解开了衣角的带子。
那喜袍不过是遮掩之物,在这婳坊之中更多的是为了增添情趣,只需要带子一扯,那袍子便松垮地落了下来,喜袍内是抹胸的大红裙子,露出白皙的手臂和肩狎,柳絮儿见他没有动作,颤抖着手再度伸向腰间的带子。
一只手猛的将她拉扯了过去,柳絮儿跌入了那护卫的怀里,别在腰间的剑柄磕的柳絮儿有些疼,她干脆闭上了眼,任其所为。
良久,上方传来熟悉的声音,“怎么,看都不愿意看一眼?”柳絮儿睁开了眼,那护卫一手扶着她,一手伸向脸颊,在耳旁附近一扯,在她的惊呼声中,一张面皮被剥落了下来,露出了齐颢晟的脸...
竖日,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懒懒的撒入这屋子内,红帐高挂的床内柳絮儿被拥在齐颢晟的怀里,她睁着眼看着那张熟悉的脸,生怕惊扰了他,不敢动弹。
这像是一个梦境一般,却来的这么真实,包括那身上的酸涩都告诉着她昨晚的一切都是真的,柳絮儿悄悄伸手抚摸着他的眉宇,从额头处轻轻下滑到那嘴唇,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他说,让她受惊了,用这种办法确是迫不得已,京城之中盯着他的人太多,若是真人出场,必定不能将她买下。
他说,以后都不会让她接了别人的客人,他要把她养在闺中。
他说,总会将她从这婳坊中带出去。
窗台边上忽然传来一阵轻扣声,齐颢晟睁开了眼,正撞上了她的目光,柳絮儿脸颊一红,垂眉缩入了他的怀中。
连带着耳朵那都绯红着,娇羞地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齐颢晟亲了亲她的额头,眼底深邃了几分,窗台上又传来几声轻扣,“他来了,你再休息一会,我们该走了。”
齐颢晟披上了衣服走到窗台边打开窗户,金银宝很快跳了进来,敏捷地和他身形完全两样,看到红帐内和床下的凌乱,金银宝识相地走到屏风后,脸上尽是揶揄。
柳絮儿红着脸躲在帐内,齐颢晟穿好了衣服重新换上了金银宝带过来的面皮,拉开帐子他轻轻地摸了摸她的脸,“你等我。”
金银宝见他准备好了,打开门走了出去,门外的翠儿早就等候多时,看到金银宝满面春风地带着护卫走了出来,侧身赶紧进了屋子,房间里弥漫的那味道她再熟悉不过了,别的姑娘屋子里只要有客人过夜,第二天都有这样的气息。
翠儿太了解自家小……姐了,服侍这样的人小……姐心中一定委屈的很,拉开帐子朝着里面一看,柳絮儿背对着她躺在那里,看不清脸色。
翠儿试探地喊了一声,“小……姐?”
“去准备洗澡水,我要沐浴。”柳絮儿的声音缓缓传来,翠儿看着床下凌乱的衣服,跺了跺脚转身从屋子里出去了。
琴姨早早地起来见到金银宝带着三个护卫下了楼,迎了上去,“哟,金大爷,这么早就起来啦?”
金银宝色迷迷地看着琴姨,手中的骨扇一晃一晃地摇着,语气十分低俗地说道,“婳坊的姑娘果真比郯城的够味啊。”
琴姨脸色一顿,随即赔笑道,“只要没有扫了金大爷的兴就好了。”
“尽兴,大爷我十分的尽兴。”金银宝边说边走到门口,上了马车,琴姨见马车离开,去了厨房亲自端了药去了柳絮儿的屋子。
柳絮儿此时已经入了汤池,大半的身子掩在了花瓣之下,琴姨进去的时候,翠儿正在添水,将那药碗放置在了浴桶的旁边,琴姨在浴桶旁坐了下来,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琴姨,药放着罢,我等会就喝。”柳絮儿转头看着她,脸上表情宁静,看不出喜怒哀乐。
琴姨叹了一口气没再说什么,转身走了出去,柳絮儿略微松了一口气,看着那黑乎乎的药,对着身后的翠儿说道,“把这药倒了。”
“小……姐这!”翠儿没料到柳絮儿不肯喝这绝子汤,难道就不怕坏了那恶心之人的孩子。
“倒了它,我自有分寸,若是琴姨问起来,你应该知道怎么回答。”柳絮儿略显疲惫地闭上了眼,没再看那绝子汤一眼,她们都以为昨夜是那金大爷,琴姨笃定了不需要监督她都会喝下绝子汤,因为她绝对不会让自己有机会怀那种人的孩子。
南阳侯府内,汀枫院中,早早起来的齐颢铭听完了卓夜的话后,提笔在宣纸上落下最后一笔,那是一个恒心的恒字,笔迹不羁。
“你是说,金银宝昨夜买下了柳絮儿。”身旁的丫鬟将写好的宣纸挪了开来,重新给他垫上了一张,齐颢铭蘸了墨,提笔写了起来。
“是的,金银宝带着护卫进了柳絮儿的房间,今天早上才出来。”
“有趣,大哥的这主意,果真是不错啊。”齐颢铭连写了几个字之后不再动笔,让卓夜推着他出了屋子,走廊里已是朝阳映射,清晨的阳光不算热烈,慵懒地洒下着一片金光,照亮了屋顶的一方瓦片。
而那头的莹绣听了抱琴绘声绘色地讲述之后,端着杯子抿了一口茶笑道,“那金银宝是有多肥头大耳?”
“我听底下的婆子说,那金银宝浑身上下都是金子,手上足足戴了七八个金戒指,脖子上都是金项圈呢,长的是一脸的横肉。”抱琴伸手做了个比较,觉得不够夸张,手又张开了一些,“比这还要大呢。”
别人不知道,她可清楚的很这金银宝是什么人,从她嫁入侯府第二年起,侯爷逐渐将家里大小事务交给了齐颢晟来处理,齐颢晟手底下的那**人才逐渐浮出水面,为首的就有这个郯城首富金银宝,倒不像抱琴形容的那么丑陋,就是胖了一些。
“你是说,一个护卫跟着那金银宝进去了一个晚上?”莹绣挑了重点问了抱琴,抱琴点点头,“是啊,真是奇怪,还要带个护卫进去。”
这就对了,带去婳坊的护卫只有守在门口的,断然没有跟着进去的道理,除非这护卫,不是普通人。
他真是为了那柳絮儿无所不尽其用,莹绣轻轻的吹着热气,脸色凝沉了起来,可那又如何,她沈莹绣这一世也不会屈就于做他们爱情的陪葬品!
重生之再为侯门妇23桃宴
乔老夫人的寿辰结束之后,莹绣就回了沈家,离平阳王府家举办的桃宴不过几日的时间,李氏带着莹韵采买了不少东西,誓要在这宴会之上让莹韵夺得众人眼球,为她觅得一户好人家。
京城之中茶余饭后的话题一天一个翻新,柳絮儿和齐颢晟的事情从那日登台之后,众人就失了说的兴趣,齐颢晟依旧光明正大地出入婳坊,柳絮儿像是被包下了一般,除了齐颢晟之外,再无接其他的客人,看好戏的都说这世子爷是出不起那银子,又舍不得这美人,典型的捡了他人的破鞋。
莹绣听完了紫烟的禀报,让她剪了一些熏香放到了炉子里点起来,“爹爹这几日有去看过孔姨娘没?”
“老爷下朝之后去过一趟,倒是那卫姨娘,这些天每日都会过去陪陪孔姨娘呢。”
莹绣眼睛一眯,抬起头看着她,“卫姨娘经常过去,有没有带什么吃的。”紫烟开窗的手一顿,“小……姐您是说?”
“平日里也不见她们走的多近,再说也不是同一时间入府的人,倒是有些反常。”查了些日子都没有端倪出来,若真有下药之人,那人也不笨,若是让他找到了好的机会,恐怕运气不会像上次那么好了。
也许是她想多了,直接在带去的吃的动手,也太过于明显了些。
“也没带什么吃的,卫姨娘经常过去和孔姨娘一块绣字聊天。”紫烟左思右想也觉得不太可能,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又细想了一通,和莹绣说了一遍。
三日之后,平阳王府桃宴会,沈夫人一早就带着她们出发了,两辆马车从沈府到平阳王府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
看着莹韵的穿着打扮,李氏定是花了一番心思,只是这京城之中女眷众多,且不论官家小……姐的,就是这平阳王府内的小……姐都不少,李氏这样也讨不得多少巧。
在莹绣的记忆里,这平阳王府要比南阳侯府大的许多,平阳王年事已经很高,不过把着这王爷的位置一直没松手,底下儿女子孙成**,又挤在同一个府里,半步路出都十分的热闹。
下了马车入了府门就有丫鬟迎着她们去了摆宴的场地,到了平阳王府的花园,那里早已经摆开了桌子,花园旁边是一座打开的拱门,望进去里面就是陈宝琳口中的桃林,远远望过去还能看到坠在枝头上丰润地桃子。
沈夫人带着她们到了安置好的位置坐下,没多久陈宝琳就过来了,拉着莹绣的手十分的亲热,“莹绣姐,你和我一块进去摘桃子呗?”
莹绣看了一眼沈夫人,冲着她点点头,“好啊。”
在拱门口问丫鬟拿过了篮子,陈宝琳带着莹绣和莹惠进了桃林,空气中仿佛有着一股清甜的桃香气,每棵桃树底下都铺了木制的阶梯方便停上去摘采,莹惠踮着脚尖伸手摘着枝桠上垂挂地桃子,不一会篮子里头就满了。
陈宝琳手中拿着一个桃子走到莹绣面前,从怀里掏出绣帕仔细地擦了一通,张开小嘴咬了一口,“真甜!”说着从怀里又掏出一个塞到莹绣手中,“姐姐你快尝尝!”
莹绣见她小脸鼓鼓地吃着桃子,嘴边还挂着一些湿润,笑着拿出帕子将桃子擦了一遍,送到嘴边咬了一小口,新鲜采摘的香甜口感瞬间在口腔中四溢了开来,陈宝琳见她也吃了,开心地又掏出一个准备擦了擦往嘴巴里送,莹绣赶紧制止了她,“没洗呢,脏,吃坏肚子可不好了。”
陈宝琳害羞地笑着,忽然想起了什么,将手中的篮子挂在了枝桠上,对着莹绣说道,“姐姐你等我,我去那找最大的桃子给你吃。”说罢拎着裙摆就往林子深处跑。
来不及制止,莹绣将她挂着的篮子拿了下来给了路过的丫鬟,莹惠摘了一篮子见她没有要回去的意思,就先行回了花园,等了不少时间都不见陈宝琳回来,莹绣开始有些担心。
顺着桃林中开辟出来的小径,莹绣手中拎着篮子拨开垂挂的桃枝往陈宝琳跑开的方向走去,走了一会都不见边际,回头望的时候已经看不到那拱门了,在原地顿了顿,忽然听到一阵悠扬地笛声,莹绣冲着那声音的来源看了一眼,隐约可见一座亭落。
往那亭落走近了一些,一座两人高的假山挡道在了路中,四周是枝叶繁茂的桃树,风一吹香气更浓。
莹绣怕陈宝琳有事,见到此处有人,绕过假山往亭落走去,假山后竟辟出了一条小溪流,溪流从假山前横穿而过,一旁立有两座小桥。
从小桥这望过去,莹绣没有看到陈宝琳的身影,正欲离开,那笛声戛然而止,一个似哭泣地女声传来,亭落中的木婷兰十分委屈地看着坐在一旁的齐颢铭,“表哥,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为什么不答应。”
一旁的钟从文又见自己表妹提起这事,顿时一个头两个大,果不其然齐颢铭放下了那玉笛,脸色有些沉凝,“你们出去走走吧,不必在这陪我。”
“我不走。”婷兰负气地甩开钟从文的手,看着一脸面瘫的卓夜,语气有些激动,“表哥你为什么不答应老祖宗说的,你是不是嫌弃婷兰。”
“诶呀我看那桃子长的真好,来了这平阳王府不去摘一下真是可惜了,婷兰咱们过去摘一些吧。”钟从文急忙捂住了她的嘴,“那咱们就先过去吧!”
“钟从文你放开我!”木婷兰狠狠地甩开了他的手,一双美眸中瞬间集聚了眼泪,“你们都欺负我。”
齐颢铭一手轻轻地磨拭手中的玉笛,抬头看着木婷兰,“过几天我会回一趟钟府看看老祖宗的。”
木婷兰脸上一喜,原本站着的身子即刻坐到了齐颢铭的旁边,“表哥,那你是改主意了?”
“我会和老祖宗说的,你年纪也不小了,是该早一些许人了,京城中才俊居多,老祖宗一定可以为你觅得一门好亲事的。”齐颢铭的声音稳稳地传入她耳中,木婷兰神情一顿,飞快的起身哭着跑了开去。
莹绣见她朝着自己奔走过来,下意识地侧了侧身,木婷兰一看这附近竟然还有别人,想到刚才的对话很可能被这人听去了,脸上更是羞愤难挡,很快从莹绣身旁跑了过去。
那距离莹绣根本听不清楚对话,只隐隐看得清他们身上的表情,和正看过来的齐颢铭点了点头,莹绣转身就朝着假山另一面绕着去找陈宝琳了。
“表哥,婷兰就是那个脾气,你别在意。”
齐颢铭看着莹绣离开,收回了视线摇了摇头,“你过去找找她,这桃林大的很,别走丢了人。”
亭子里很快就只剩下他和卓夜,“卓夜,沈小……姐站在那里多久了?”
“从笛声停的时候就站在那里了。”
齐颢铭略感头疼地扶着额头,“推我去找大哥吧。”……
莹绣找了一圈都没看到陈宝琳的身影,朝着小径往花园的方向走去,还没走到门口就遇到了等在那里的陈宝琳,“莹绣姐姐,你跑哪去了,我回来都找不到你。”
“我看你许久不来,就进去找你了。”莹绣瞧见她手中拿着的几个偌大的桃子,伸手帮她接了两个放到篮子里,“今天的宴会是不是还邀请了南阳侯府的人?”
“是啊,嫂子都发了帖子过去,本来是他家的小……姐们来的,不知道什么,连那世子和二少爷都过来了,一早的时候姐姐们都说要去瞧瞧那世子呢。”
“那你怎么不过去瞧瞧?”莹绣觉得陈宝琳那嘟嘴的样子尤其的可爱,一脸揶揄地看着她,“那齐世子可是长的十分俊呢。”
“有什么好看的,上次游船不是也看到过了。”十岁大的陈宝琳对男女之事还有些懵懂,出了院子之后,花园中已经坐了不少的人,沈夫人带着李氏去了相熟的几位夫人那聊天,只有莹惠坐在那里,一个人有些无聊,见莹绣她们回来了,脸上露出一抹欣喜,随即又有些不爽,“你们怎么去了这么久!”
“堂姐人呢?”莹绣环顾了一圈都没有见到莹韵的身影,莹惠捡起一颗桃子咬了一口没好气地说道,“谁知道,我回来她就不在了。”
快到中午的时候,平阳王府中的丫鬟鱼贯而入花园中,端着一盘盘精美的菜点放在了各张桌子上,莹绣小口地吹着碗里的汤羹,桃肉做成的汤点,酸酸甜甜地十分开胃。
过了没多久,沈夫人带着李氏和莹韵回来了,沈夫人带着她们和各位夫人都打过了招呼,李氏倒是又搜罗到了不少的讯息,只是这商贾的身份,莫说沈夫人,其他的夫人听到了,都有些兴趣缺缺,李氏热情高涨地和沈夫人说着哪家的公子好,身后的莹韵则是一脸静默地回到了座位上。
“嫂子,那可是汝阳王府。”
“我瞧这挺好的,那王妃也是个好相处的人,上头都是嫡出的哥哥姐姐,只有这么个弟弟,去了肯定是受宠的。”李氏一眼就看上了当初在沈家出现过的汝阳王小儿子苏谦默,今天恰好王妃也受邀来了,李氏这是越看越满意。
“嫂子,他们家的亲事,都是相熟几家订的,家世背景都不差。”沈夫人实在不愿意撞上这一头热的嫂子,可若是让李氏亲自上门去提了,丢的可还是这沈家的脸,汝阳王府的肯定会以为李氏这是要送女儿进去做妾了。
“咱们家的家世背景也不差,这祺睿如今也做官了,算不得只是从商的,再说了,咱们家韵儿出嫁,那嫁妆可是比你们这的丰厚许多。”李氏随了自己丈夫的这点,凡是只认钱了,有钱好办事,有钱腰板就硬了,有钱闺女就能嫁得好。
沈夫人只觉得说话上难的很,也就不再多言,本来她是瞧好了两家不错的,恐怕此时她们都是看不上的了。
下午的时候听过了戏,沈夫人就带着她们回去了,不出三日,沈府竟就有人上门来说亲了,说的还是沈莹韵的。
重生之再为侯门妇24说亲
前来说亲的正是沈夫人的妹妹,远嫁给康平王次子的唐欣,唐欣出嫁之后,姐妹俩见面的次数就不多了,此次康平王回京,带着几个儿子家眷一同回来,康平王正好有个孙子到了适婚年纪,桃宴之时那康平王家的二夫人对沈莹韵颇感好感,就托了唐欣前来说亲了。
沈夫人拉着唐欣进了自己屋子,遣散了丫鬟姐妹俩说起了私话,唐欣也有说不出的难言之隐,当初以她父亲的官职能将她嫁进康平王府不是因为唐家有能耐,而是康平王府的没落,不似其余的王侯公爵,康平王是个相当秉直公正的人,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他冒死都会说,说的不好听了,就是有事没事喜欢打点小报告,偏生都挖了别人家不该说的东西,就连皇上的家是都会说上两句。
尽管这说的都是在理,可听着却不开心,皇上一权衡之下,就给了他一块封地管管,见不见为净,耿直公正的人,通常情况下是不受贿的,不受贿的还要养一大家子的,通常都会十分的缺钱,唐欣只有在嫁进那康平王府的时候才知道这个情况,如今一回京,花销更是大,康平王并不知这柴米油盐。
“所以这是看上了大伯家是做生意的?”沈夫人着实有些难以相信,唐欣说出口也自觉尴尬,“这二嫂的意思,若是在京城找一户门当户对的,也怕她这做婆婆的压不住,她们外驻久了多少也有不习惯,你那大伯家的闺女嫁进来那绝对也是高嫁的。”
那嫁妆也肯定不会少了去。
沈夫人将她没说出口的话接了下去,虽然觉得意外,现在想想倒也是情理之中,康平王的王位是要传给长子的,二儿子是个什么官职都没混的,恰好这康平王是个硬气的,你自己不争气,老子也就不替你操这个心,现在这府里头还是康平王做主,这康平王一去,大儿子一做主分家了之后,日子最不好过的就是二夫人家,娶一个门当户对的不如娶个实际些的。
“那如今你们是住回老宅子了?”沈夫人想罢关心起妹妹的住所问题,唐欣喝了一口茶觉得欣慰,“还得回去,我就是暂时回来一下,公公他们住回老宅子,回来之前也差人修缮过了。”
“这事还得和大嫂说一下,不如留在这用饭吧。”
“不了,二嫂还等我消息呢,改天再过来看看惠儿和祺志。”唐欣赶着回去,沈夫人没多挽留,送了她出门之后就去找了李氏。
李氏听完了沈夫人说的话,略微有些迟疑,“这康平王府倒是没有听说过。”
“康平王常年外驻,此次回京也是碰巧,那二夫人我们在桃宴也是碰到过的。”
“二子岂不是什么位子都捞不着。”李氏更觊觎的是当头世子的位子,也亏她是个敢想的,什么好的都想往自家怀里揽,典型的没见过世面。
沈夫人见她还要挑拣,也就不再绕着弯说了,“大嫂,我说句实话您别生气,莹韵这条件已经是摆在这了,京城门第观念重,尤其是那王侯家的,虽说大伯生意多的大钱赚的多,可毕竟是个商贾,在这京城之中,可说不上什么名声,若是今天这康平王府不前来说亲,以咱们俩家的条件,只能找个门当户对的,顶多也就找个品。”沈夫人伸手给她示意了一下,李氏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这品级连沈鹤业的都比不上。
“既然康平王府能够看得上咱们家韵儿,那这汝阳王府也不是不可以的!”李氏心心念念地还是那偶遇的小少年,沈夫人叹了一口气,“大嫂,除非你是想要把韵儿嫁去那做妾,否则这汝阳王府的婚事,是不可能的。”
京城之中不乏有想要闺女飞上枝头做凤凰的,家里有钱做生意的就将闺女嫁进世家做妾,搞不好儿子一生,那嫡妻意外死了,还有那个本事能上位也说不定,可谁没事愿意糟践自己的孩子,加进去的一千个中都难有一个能成就好事的,更何况沈莹韵还是李氏的心头肉,这府中之争,岂是想想能够感觉到的。
李氏被沈夫人的这番话有些吓到,也不是半点自知之明也没有,寻思了半天,艾诺地和沈夫人说道,“那康平王二房那是做什么的?”
“那公孙康城和祺睿一样,如今是入了翰林院,你想啊,有康平王在,这还不是时间的问题么。”沈夫人避重就轻地和她说了起来,不一会,李氏就有说动的意思,“这家的人,该不会长的入不的眼吧?”
沈夫人捂嘴轻笑着,“大嫂看你说的,你不在京城不知道,这康平王啊年轻的时候可是迷倒过一片的闺秀。”
李氏这才松了一口气,“这我得好好想想,还得和她爹商量一下。”
“婚姻大事是需要和大伯商量一下。”沈夫人也没再多说,见她起了意思,这是也算成了几分。
沈鹤业回来之后,沈夫人又将白天的事和他说了一遍,“大嫂那似乎还要再想想,我看这婚事还是好的,左右都是咱们攀高枝了。”
“高攀的太多了这韵儿嫁过去未必是好的,毕竟王府之中规矩甚多。”
沈夫人笑着给他脱了外套,“你说这高攀太多,我看大嫂没觉得高攀,反而觉得还嫁低了,她还想要去说汝阳王府的。”
“这汝阳王居此高位,儿子的婚事怎么可能就这了之,这大嫂还真是什么人都敢想,若是让她进个宫,岂不是都敢想那位子了。”...
六月至中,天气渐渐热了起来,莹绣一早起来就听抱琴在那说康平王府上门提亲的事情,提的还是堂姐莹韵,也吃了一惊,不过一月的时间,沈家和公孙家就将这各个的事情都落定了下来,婚期直接定在了隔年的开春,莹韵及笄之后。
“小……姐,这莹韵小……姐都嫁的这么好,将来小……姐这婚事可怎么办呢?”抱琴有些不平这沈夫人光操心别人,把莹绣放在一旁,“你怎么知道嫁入康平王府就一定是好的。”
“怎么不好,那可是和平阳王府齐名的,咱们不是去过平阳王府呢,还去过那南阳侯府,那房子得多大。”
“你看着它外表华丽,可开不开心快不快乐只有住在里面的人知道。”抱琴看着自家小……姐脸上的表情,不太懂她话里的意思,“能住那样的大房子,怎么就不快乐了。”
“我看啊,是你思春想嫁人了。”莹绣话锋一转绕到了抱琴身上,小丫头一跺脚红着脸就跑出去了,差点撞到了正拉开帘子进来的青碧,“跑这么急做什么!”
莹绣见她抱着一个小锦盒进来,忽然眉宇间一跳,有着不太好的预感。
“小……姐,这是一大早后门那有人送过来的。”青碧将锦盒递给她,打开来里面竟是一对玉镯,盒子低盖那还有些一封信。
“谁送过来的,门口今早是哪个婆子守着的。”莹绣将信收入怀里,青碧还没来得及回答,帘子就被拉开了,沈莹惠冲了进来,脸色颇为不善。
“出了什么事了这么急?”莹绣不动声色地将信件往垫子底下压了压,轻轻地合上了锦盒放在一旁,招呼青碧去端一些吃的过来。
“你没听说么,娘说要给莹韵表姐备嫁,在我旁边再修一座阁楼。”沈夫人原本是想要让沈莹惠和莹韵一块住,到明年出嫁还有这么长时间,总不能一直住客房,可沈莹惠不愿意,李氏就银票一甩,要再建一个阁楼出来给自己闺女当做出嫁之处,刚好莹惠旁边空着的,于是她更加的不乐意了,“凭什么她出嫁都得让着她,这还是我家呢,有什么了不起的,将来我嫁的比她还要好!”
青碧很快将花茶和点心端了上来,莹绣给她倒了一杯,“那是自然的。”
“娘还说让我多陪陪她,她还需要我陪啊,整天坐那假山旁边,我看风吹日晒都赶不走她!”莹惠说的累了,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莹绣没克制住,笑出了声。
沈莹韵在沈府这些日子,还真是有事没事去假山那坐坐,一个人发呆也不说话,从莹惠口中出来,倒变的有趣了些。
“你笑什么,她都快把这占成自己家的了,你还笑得出来!”莹惠就是个孩子脾气十足的,见莹绣听了不但没有同仇敌忾,反而一脸笑意,顿时觉得这战线没统一,问题很严重。
“这堂姐迟早是要嫁出去的,怎么会把这占成自己家呢,怎么都是沈家的人,若是我们做的不好,岂不是让外人说了不是?”莹惠一听这样也没错,可就是咽不下那口气,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本来就已经看不顺眼了。
“这是什么?”莹惠正想着,低头一看莹绣放在一旁的锦盒,伸手就拿来打开看了,“这个好漂亮,哪里来的?”说着要往她的手上套去,不过两个人年纪相差多,莹惠的手比莹绣的小很多,这镯子戴上去太过于松垮。
“二小……姐,这是表少爷送过来给小……姐的生辰礼物。”青碧见她喜欢不想摘下来,忙接话道,“小……姐生辰很快到了,表少爷就提前将礼物送了过来。”
莹惠一听是生辰送的东西,有些不舍地放了下来,嘟囔道,“姐姐要是不喜欢就送给我吧,我长大了可以戴。”
莹绣下了卧榻走到柜子前取了一个小锦盒出来打开放到她面前,“表哥送我的生辰礼物不能转送给你,这翡翠坠子喜欢吗?”
莹惠左右看了一下,最终拿起这坠子往手臂上试了一试,带着几分勉强,“那就这个吧。”
拿了东西又说完了事,莹惠就离开了她的院子,送走了莹惠,莹绣将压皱了的信拿出来看了一遍,再看了一眼那镯子,让青碧拿来了笔墨写了一封信交给她,“你亲自去,把这送到。”
重生之再为侯门妇25相约
竖日,午后的街市上闲散了不少,一辆马车匆匆跑过,卷起了一阵的尘烟,道路一旁的柳树已是枝繁叶茂,分吹之下晃动着翠绿的柳枝摇摆在河岸,一茶坊的小包间内,莹绣看着那咕噜滚动地茶水,拿着木汤匙舀起了一勺放入茶杯内。
屋外传来一阵车轱辘声,没过一会,门口就传来敲门声,莹绣示意青碧过去开门,齐颢铭坐着轮椅出现在大门口,卓夜推着他很快进了屋子,青碧下意识朝着外面看了一下,合上了门。
“沈小……姐真是好兴致。”齐颢铭看了一圈这屋子内的摆设,京城之中竟然还有如此幽静的茶坊,就连外面的小院子都装点地十分有韵味。
“齐少爷送此大礼,莹绣想不出用什么还礼,听闻齐少爷也是爱茶之人,便邀请到此。”莹绣滤过了第三遍茶水,拿着勺子舀了一些倒到了齐颢铭面前的杯子里,“茶艺不精,见笑了。”
齐颢铭拿起杯子先是一稳,继而喝了一小口称赞道,“好茶。”抬头看着莹绣笑道,“沈小……姐谦虚了,此茶绝非凡品。”
莹绣穿了一身浅色罗裙,水芙色纱带曼佻腰际,上身着了一件紫罗兰色彩绘芙蓉拖尾拽地对襟收腰振袖的长裙。袖口处绣着的淡雅的兰花衬着她白皙如削葱的十指,粉嫩的嘴唇轻弯出很好看的弧度。耳垂上带着淡蓝的缨络坠,缨络轻盈,窗外的一丝风吹来都能慢慢舞动。
齐颢铭眼底闪过一抹惊艳,险些失神。
莹绣一手抵着袖口,白皙地手臂上是一串金银相间的手环,其中缀着做工精巧的镂花小圆球,伴随着她的动作还时不时发出碰撞的清脆声,莹绣从一旁的流水中舀了一勺山泉水添加到壶中,滚动的水瞬间安静了下来,只听见‘噗噗’的轻响声。
“莹绣只是略懂而已,比不上万安寺的师傅。”将手中的木勺子放置在了一旁,莹绣从青碧手中接过那锦盒放在了桌子上,“此等厚礼,莹绣恐不能接受,还请齐少爷不要为难莹绣。”
“送出去的东西岂有收回的道理,也不是什么厚礼,不过是齐某的一片心意罢了。”齐颢铭手执着杯子喝着茶,并不看那锦盒一眼。
“那莹绣就更不能收了。”莹绣将那锦盒往他那推了几分,摇了摇头,“齐少爷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说起来我们并不相熟,各自尚未婚嫁,还是忌讳一些的好。”
“我和你表哥相熟,送你一些东西也不会有人说什么的。”
“若是你送瑾泽表哥,那自然不在话下,不过与我这私相授受之事,恐怕不妥。”莹绣自看了那信之后就察觉不对,古琴算是当日落水的送礼,之后的熏香若是还礼,那么这镯子就说不出什么名堂来了,一次两次莹绣可以当做不在意,多了就不得不去想,名声对一个未嫁女来说有多重要,更何况她在沈府之中处境如此微妙,稍有差池这辈子就算是白活过来了。
齐颢铭一直从容笑对的脸终于出现了一丝变化,她果真是一点都没有想起自己来,“若是你表哥送你的呢?”
“表哥也不会无缘无故往我那送东西,毕竟还是要顾忌些身份,所以齐少爷,这东西,恐怕是要收回去了。”莹绣前世和齐颢铭的接触是在不多,婚前没见过面,婚后更是少有见面的,一个决定去乔府,就改变了这么多的事情,两个人之间的交集忽然多了起来。
“你真的不记得了?”半响,齐颢铭忽然问道,莹绣不解地看着他,“记得什么?”
“你真的不记得我是谁了?”莹绣摇摇头,见他问的执着,还细想了一下,“我不明白齐少爷的意思。”
“在十年前,一个小男孩和朋友去了一个官员府上祭拜了他刚刚死去的妻子,他在灵堂后的屋子里,发现了一个人。”齐颢铭起初并不想用这一份已经被她忘却的记忆来拉紧两个人的距离,可若此下去,莹绣恐怕很难再对他有好的印象。
莹绣握着杯子的手一顿,脑子中仿佛有什么回忆一闪而过,端着茶杯的手轻颤了一下,“遇见了谁?”
“他看到了一个身穿粉色衣服的小姑娘,都没来得及换上丧服,躲在那个桌角里偷偷地哭着,说她娘不要她了。”
顺着齐颢铭的话,好像有什么记忆的片段闪过,莹绣一时间却抓不住,隐隐觉得他说的好像是自己,而她确实在母亲灵堂后躲藏过,至于他口中的小男孩却模糊的很。
“当时她的奶娘一直在找她,可是她偷偷跑了出来,后来小男孩进去安慰她,她抱着他哭着哭着就睡着了。”莹绣怀疑地看着他,那是一个温暖的怀抱,好像有那一么一双小手,和那个稚嫩地声音在耳旁不断地安慰着自己,脱离的地上的冰凉,当时的莹绣觉得很舒服,哭着哭着就睡着了,可具体是什么样的人,她却想不起来了。
“齐少爷想说明什么?”莹绣没察觉自己的声音有些冷下来,这个口中的她,似乎说的就是自己,十年前京城之中去世过几家的主母她不清楚,但是奶娘后来告诉过她,自己躲在那屋子里许多都没找到,还是别人送回来的,送回来的时候,已经睡着了。
齐颢铭见她没有想起来的样子,心中难掩失落,透着温暖地眸子轻轻一闪,露出一抹伤感,“我只是想说,不是那个小男孩后来爽约的,而是他回去之后都给她准备好了礼物,可是却发生了意外,他不小心掉到了池塘里,救起来之后整整昏迷了很多日子,好了之后想要回去找她,却发现他的脚没知觉了,不能动了。”
莹绣的视线下意识地往下移了几分,齐颢铭就是小时候不小心落了水导致如今腿脚不便的,他是想说,他就是当年那个小男孩?
“齐少爷的故事很感人。”莹绣收了手放在了腿间,抬头保持着笑,“若是她知道原因,一定会谅解的。”
齐颢铭只盯着她,目光灼热,“她会谅解?”
莹绣只觉得有些透不过气,点了点头,想要赶紧离开这,“齐少爷,天色不早,我该回去了,这锦盒我是如何都受不得,齐少爷慢用。”说完逃也似的起身往门口走去,青碧刚拉开门身后就传来他的声音:
“真的,不记得了?”
那目光仿佛要灼烧穿了她的身子,让她不敢回头和他对视,莹绣站在门口顿了顿,“不记得了。”
齐颢铭听那匆忙离去的脚步声,这一壶的茶水才刚刚沸腾而已,学着她刚才的样子,齐颢铭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慢慢地倒入自己的杯子中,示意卓夜坐下来,“来,陪我喝一杯。”
卓夜坐了下来拿起他倒好茶一口饮尽,齐颢铭看着笑了出来,“卓夜,你这般喝法可是糟践了好茶。”
“卓夜是粗人,少爷若是喜欢,我去追适才的沈小……姐回来。”齐颢铭看着卓夜面色瘫然地说出这句话,语气平淡地没丝毫变化,不禁笑地更大声,“卓夜,你学坏了。”
“这样就够了,急不得,急不得。” 齐颢铭又给他倒上了一杯,看着他一口饮尽,笑着摇头道...
莹绣匆匆地上了马车,捂着胸口喘着气,那人为何给她的感觉比上齐颢晟还要深上几分,青碧赶紧在她身后垫了两个垫子,扶着她靠了一会,“小……姐,您没事吧?”
“不碍事,我躺一会就好了,让马车走慢一些。”莹绣眯着眼额上密布了细细的汗,青碧拿出帕子替她擦了擦,担忧地看着她,在她的理解中,若是一位少爷这般对自己小……姐上心,又是东西又是书信,就是意属小……姐,可这私相授受,若是让人知道了都是毁人声誉的事情,更何况那齐二少爷还是个行动不便的。
回到了沈府,莹绣躺在床上左思右想都睡不着,让青碧去喊了严妈妈过来,拉严妈妈到床榻边,莹绣撒娇地到严妈妈的怀里,娇气地喊了一声,“奶娘。”
严妈妈摸摸她披肩的长发笑道,“这都要出嫁的姑娘了,怎么还这样。”
“奶娘,你记不记得母亲去世的时候,你是怎么找到我的?”莹绣嗅着严妈妈身上淡淡的香气,抱着她的腰不肯松手,闷在她怀里问道。
“不是我找到你的,是你趴在一个小少爷背上让他背回来的,你那时候都睡着了。”严妈妈心疼地搂着她,“怎么了,你不是说再也不要想起那个小哥哥了么?”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了?”
“你不记得了,你醒来之后啊一直在我耳边说那小少爷的事情,可是连人家是谁家的少爷都不清楚,一直小哥哥小哥哥地喊着,你说小哥哥答应了要来找你玩,可是你等了好几个月他都没来找你,你一哭闹说再也不要想起他了。”严妈妈见她一脸的不置信,轻轻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怎么,哭鼻子的时候就忘了?”
“奶娘,我哪有。”莹绣想的却是齐颢铭话的真假性,“那奶娘,我有没有扔掉什么东西?”
“哟,这你倒记得,当时你可连着夫人给你雕刻的娃娃都要一块扔掉,我啊都给藏起来了。”严妈妈拍了拍她的肩膀,起身在她屋子里找了一会,没多久就抱着一个积了灰尘的盒子拿到她面前,擦去了表面的灰尘,莹绣打开来一看。
里面安静地躺着一个已经有些泛黑的木娃娃,还有一块半个手心大的玉佩,莹绣一抹那玉佩,翻过来一看,玉佩背面刻着一个铭字。
严妈妈的声音絮絮叨叨地传来,“你当初哭着说都要扔掉,我怕你以后想起来想要了,就偷偷帮你藏了起来,你若是不说,我也给忘了。”
“小哥哥是个骗子,没有来找绣儿。”
“小哥哥和娘一样都是骗子,说要一直陪着绣儿的,却都不见了。”
“不要了,娘给我的,小哥哥给我的我都不要了,统统都扔掉,我都不要了,我再也不要想他们了。”
记忆的匣子顺着这眼前的物件和严妈妈的话打了开来,那个阳光温暖的午后,那双温暖的小手和那个温暖的怀抱,还有流着眼泪陪着自己一块哭泣地人。
“小哥哥,原来你也没有娘,没关系,绣儿陪着你。”...
重生之再为侯门妇26下跪【第一更】
那封尘的记忆忽然回想了过来,对于莹绣来说时隔的不止是十年而已,儿时的一份怀念,就像当初对于母亲的离去一样,小哥哥的爽约一样让她觉得伤心难过,人的潜意识中总会想要把那些伤心的不开心的藏起来,不去回忆,可那并不代表真的忘记。
玉佩沾染了一层薄薄的灰尘,掩盖了其本来的光滑,莹绣让青碧去端了一小盆温水来,将玉佩放在了其中轻轻地擦洗了干净,透润的玉质光亮下还能看到其中的一些纹路,她记得,那是小哥哥从小伴身的护身符。
“小……姐?”严妈妈见她瞧地出神,喊了她一声,莹绣将那木娃娃一并拿了出来,拿着帕子擦干净,“奶娘,在盒子里放久了,不如去晒晒。”
“我以为小……姐再也不会记起这个东西了。”严妈妈的脸上尽是怀念,这是当初夫人怀着孩子的时候为小……姐雕刻的东西,那娃娃的下半身都还没来得及雕刻完全,夫人就难产死了,尽管这些年来小……姐都不说,可严妈妈清楚自己从小看大的孩子,心里到底有多想她娘。
“奶娘,如今让我回忆娘的模样,我真的有些记不清了。”乔晴然的雕功很好,那娃娃就是按照莹绣小时候的模样雕刻的,时过境迁,有太多的事情她都忘记了,父亲的书房里已经没有了母亲的娘的画像,小时候她不懂,等想要的时候,已经都没了。
“那不怪小……姐,您当年还小。”严妈妈心疼的搂着她,摸着她的长发,“如今我们小……姐也长大了,很快也要嫁人了,夫人一定希望小……姐快快乐乐的。”
上一世,她真的过的一点都不快乐,南阳侯府的大宅,齐颢晟的院子,还有那高高不可逾越的距离,谁说大户人家就一定幸福了,个中滋味只有进去的人才知道不是么。
青碧将清理干净的玉佩擦干了递给莹绣,这果真是齐颢铭的东西,若是他当年没有落水,今天的他要么是世子,要么,已经死了。又或者他本该死的,只是命不该绝...
齐颢铭所透露出来的意思莹绣不敢再想,小哥哥是她儿时的一份执念,可若是这执念要转化成今时今日这样的抉择,莹绣开始陷入了迷茫。
第二天齐颢铭又将东西给送还了回来,那玉镯原封不动的放在那里,齐颢铭的意思很简单,送出去的东西没有收回来的道理,不论她接受与否,都不会回到齐颢铭的手中。
下午的时候,沈夫人就差人过来叫了她过去,李氏坐在那正和她聊着莹韵嫁衣的事情,见到她进来,放下了手中的锦布,招呼她坐下,“如今你堂姐的婚事定下来了,你年纪也不小了,我和你大伯母这些天看的人家也不少,想问问你的想法。”
她还有的挑么,莹绣半带羞涩地摇摇头,“母亲,绣儿还小,此事不急。”
“这哪能不急,明年你也就十四了,在郴州十二三岁的姑娘早就已经订了。”李氏左右翻阅着各坊间的册子插话道。
“既然你觉得还早,就莫要做些辱没门风的事情,你还有弟弟妹妹尚未婚配。”沈夫人忽然提高了音量,语气颇重地说道。
莹绣抬头看着她,眼底闪过一抹受伤,“母亲,绣儿不明白母亲说的是什么。”
“这些日子看门的婆子都有来报,说经常有人送东西来给你,我倒是不知道哪家的少爷和你相往来,又是送琴又是送镯子的,若是你们情投意合家世又匹配地上,大可以和你爹和我提,此等私相授受之事,传出去咱们沈府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母亲,那是瑾泽表哥送一些新奇的玩样给我罢了,再者绣儿生辰将至,表哥就提早送了礼过来,并非哪家的少爷。”
“这只是府里头说的,若是传了出去,你这个做姐姐的,如何在惠儿和祺志面前立足,沈家家风严谨,你怎么可以如此渎之。”
李氏见这好好的一下子就训话了起来,很是自觉地没有插话,低头翻着手中的册子,偶尔抬眼看了一眼这俩人。
良久,莹绣开了口,“母亲这就是不相信绣儿了。”
沈夫人眯起了眼,面色沉凝难测其意,莹绣忽然从椅子上下来,‘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李氏被吓的手中的册子差点都抖了下来,想要上前去扶她看沈夫人丝毫没有动作,讪讪地缩回了手。
“母亲这就是不信绣儿了,是那几位婆子说绣儿和人私相授受,让她出来绣儿要和她对峙一番,看看到底她是看到了哪家的少爷给绣儿送来了东西。”膝盖处传来一阵钻心的痛,莹绣手扶着冰冷的砖地,泫然欲泣地看着沈夫人。
“放肆。”沈夫人的脸色瞬间凛了下来,“做错了事情还要强词夺理,怎么,喊来了婆子说不出你和哪家少爷私相授受就证明你没有做?”
“母亲教导绣儿,绣儿不敢不听,但是此事事关绣儿名誉,若是母亲认定了绣儿与人有私相授受之事,那绣儿死也要死的明白,还请母亲请了那婆子过来。”莹绣眼中满是坚持,不是她沈莹绣当面要给她难堪,若是此处求饶认了错,这一辈子她都得背着这样一个名声,任其摆布。
“好一个死也要死的明白。”沈夫人气地胸口起伏的厉害,什么时候这丫头的脾气变的如此的倔强,硬是不肯低头认错。
“母亲保重身子,绣儿只是就事论事,既然那婆子有此言论必定有什么误会,还请母亲叫了那几个婆子前来问话,若真有此事,绣儿无话可说!”门外守着的青碧早就听到里面的动静,心急却一点办法都没有,莹绣跪在地上半点没有要妥协的意思,和沈夫人僵持在那里。
李氏看着这气氛越来越难以收拾,出言劝道,“绣儿啊,你就认个错,咱们都知道是你表哥送过来的。”
莹绣看着李氏说道,“大伯母,绣儿若是认错就是承认了绣儿与人私相授受之事,绣儿担不起。”
“这。”李氏看的两头急,好好的说着莹韵嫁衣的事,沈夫人忽然来了这么一出,连她都觉得晦气的很。
“够了,来人,带大小……姐回芸书院去好好思过反省。”沈夫人忽然一拍桌子,门口走进来两个妈妈,将莹绣扶了起来,莹绣轻轻推开了她们的手站了起来,“还请母亲查明清楚,还绣儿一个清白,绣儿告退。”
莹绣撑着脚麻走出了屋子,青碧急忙扶住了她,“小……姐,您没事吧。”
她们身后跟着的是奉命送她回去的两个妈妈,莹绣苍白着脸摇了摇头,“没事,回去再说。”
屋内的李氏一看莹绣走了,揽起那些册子就向沈夫人说道,“弟妹啊,我明天再过来找你商量,这会韵儿也该起来了,我就先过去了。”
沈夫人点了点头,李氏匆匆地出了这屋子,头也不回地往女儿房间走去,厅堂里只剩下了沈夫人一个人,放置在桌子上的手慢慢地握成了拳头,沈夫人横手一扫,那桌子上的茶杯掉到了地上摔成了一地碎瓷。
看门的婆子不需要莹绣提出她早已经叫来问过了,都说不知道送礼之人是谁,她真的是小瞧她了,蒋家的事没成,给沈鹤业都带来了不少的麻烦,既然她不急着这婚事,那她这做主母的,何必替她着这个急,最好是拖个再几年,到了逼不得已的时候,看乔家还有什么理由再插手!
寂静的厅堂里,沈夫人那姣好的容颜逐渐狰狞了起来...
莹绣在青碧的搀扶下回了芸书院,莹绣看着身后跟着的两个妈妈,柔声道,“两位妈妈是否需要留在这里看着绣儿思过呢。”
两位妈妈对视一眼,齐齐告了别回去了,院子里的紫烟看到了,放下手中的东西赶紧过来和青碧一块将她扶进了屋子里,坐上那卧榻,莹绣倒抽了一口气,屈膝都觉得疼。
青碧小心地将她的裤腿卷了上去,膝盖上是触目的淤青,周边红肿,还磕破了皮泛着血丝,初夏衣服本就穿的少,莹绣这么一跪,没有伤到筋骨已属万幸。
“小……姐您忍着些,我去找药,紫烟你快去烧些热水过来。”青碧看着那膝盖的伤口,心疼地只掉眼泪,莹绣伸手帮她擦了擦眼泪,“别哭,也不是那么疼的。”
“还说呢,小……姐你怎么就这么狠跪下去了。”青碧轻轻呼了两下,起身去找药,莹绣的眼神瞬间黯然了下来,她若不这么狠,怎么演这出戏。
紫烟端着热水走了进来,拿着干净地纱布在水里蘸了蘸,拧干了之后手指缠着一部分掖着她青肿的部分,“小……姐您忍着些,等会上了药就好了。”
白皙的腿上膝盖处那一片红肿极为的明显,莹绣跪的大力,那的皮已经蹭破了好些,紫烟擦的再小心莹绣还是觉得疼,感觉到自家小……姐微缩的动作,紫烟的眼眶也跟着红了起来,转身将纱布洗了一下拧干,嘟囔道,“小……姐您疼的话别忍着,这儿只有咱们,不怕。”
简单的话却让莹绣觉得十分窝心,是了,这里是芸书院,是她的院子,她不用再怕什么,“也不是很疼,没事。”
“骗人,都伤成这样了。”紫烟将两边的膝盖都擦了干净,青碧拿着伤药走了进来。
“嘶...”莹绣猛的揪紧了身下的垫子,那药的灼烫感透过伤口狠狠地渗入了进去,好疼。
“乔妈妈说了,这开始敷的时候是疼,过一会就没事了。”青碧拿着纱布在她膝盖上缠绕了起来,将裤子整理好,莹绣硬是这样憋出了一头的冷汗,“你告诉乔妈妈我受伤了?”
“我和乔妈妈说有丫鬟磕伤了膝盖。”青碧拿起帕子给她擦了擦汗,“小……姐,您为何要向夫人下跪?”
重生之再为侯门妇27惩罚【第二更】
“你去叫抱琴过来,我有话要问她。”莹绣抬脚上了卧榻,膝盖处还传来火辣辣地刺痛感,青碧带着紫烟走了出去,没过多久,抱琴就冲了进来,看到莹绣靠在卧榻上,再看看她凸起的膝盖,“小……姐,您怎么磕伤膝盖的?”
青碧跟进来敲了一下她的额头,“话没听完就跑了,有你这样做事的?”
“我这不是担心小……姐么,再说了,你不是跟着小……姐一块去夫人那的,怎么会磕伤的!”抱琴想要伸手去碰那膝盖,被青碧拉了回来,“别去碰,小……姐有话问你呢。”
“抱琴,那古琴是你去拿回来的,去拿的时候看门的婆子是谁,她知不知道这盒子里放的是什么。”
“当然不知道了,那么大一个盒子,要不是打开来,我也不知道,只知道是订做的东西,当时那个送过来的小厮是这么说的。”抱琴想了想说道,莹绣看向青碧,“那熏香和镯子是你去拿的,婆子可知道是什么?”
青碧摇摇头,“小……姐,莫非夫人知道这些不是表少爷送的不成?”
“她当然是不清楚了,不过我倒是好奇,她是怎么通过婆子就能知道那里面是古琴和熏香。”抱琴一愣,随即摇头道,“不可能啊,看门的婆子怎么会知道那里头的东西,再说来人也没说是替谁送的。”
青碧却即刻想到了什么,下意识地看向了帘子的门口,压低了声音,“小……姐,我们这院子里。”莹绣伸手示意她别再说了,“你心里有数就好,我乏了,休息一会,有人来找就说不见。”
抱琴还想问什么,被青碧拖着走了出去,到了门口紫烟和香菱走了过来,香菱看抱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打趣道,“抱琴你这是怎么了,憋的脸都红了。”
“小……姐训斥了她几句。”青碧伸手一扯她的后衣襟,替她答了话。
“我听紫烟说小……姐受伤了,小……姐刚刚不是在夫人那么,怎么回来就受伤了?”香菱看了一眼屋子内,笑着问青碧。
“还说着,都是青碧姐姐的错,自己没照顾好小……姐回来的时候磕伤了,结果挨骂的还是我,哼!”抱琴十分入戏地一跺脚,气呼呼地跑了开去,青碧无奈地冲着她们一笑,“小……姐在里头睡觉呢,说了谁也不准进去打搅,你们忙去吧,我去看看那丫头。”
抱琴跑回了自己的屋子,青碧随后就跟了进来,抱琴跑过去关上了门笑嘻嘻地对她说道,“怎么样青碧姐姐,我学的好不好?”
青碧宠溺地一拍她的额头,“亏你还是小……姐身边的人,这么莽莽撞撞的,将来怎么照顾好小……姐,记住小……姐说的话,别一高兴起来什么都说!”
抱琴捂着嘴巴猛点头,青碧这才满意地让她出去了。
莹绣躺在床上没有入睡,适才屋外的声音她也都听到了,果真是没有冤枉错了人,这看门的婆子又不是有了透视眼,连着送入府的东西是什么都看得出来,只有她这院子里的人才知道送来的是什么东西,原本以为这丫头只是有二心而已,现在想来,从一开始就不是自己的人,这心,从来都没有向着自己过呢。
京城这么大,几个小厮从何找起,沈夫人不可能叫来表哥当面对质,因为她也没有把握,至于齐颢铭,既然他敢这么做,必定是有了十足的把握,莹绣虽不敢全信,但是她却得去赌,不赌!不赢!
当晚平儿从厨房将食盒带过来的时候,抱琴就要衣袖卷卷去找厨娘的麻烦,这都是些什么东西,汤不成汤,菜不成菜,就连平日里的摆盘都懒的弄了,一看就像是挑剩下的东西,“平儿你怎么就拿这些过来,小……姐怎么吃!”
“这是厨房里婆子分好了给我的,我也不知道里面竟然会是这样,一定是拿错了,小……姐我这就拿回去换。”莹绣阻止平儿将那盘子收回去,“你没拿错,就是这些。”
她被沈夫人训斥,要回来好好反省,这府里头可传的比风吹都要快,大厨房里体现的最为明显的就是这伙食,莹绣拿起筷子夹了一些放入口中,吃了小半碗的饭就没有再吃了,“撤下去吧。”
平儿赶紧将盘子都放回了食盒撤了下去,抱琴还在那置气,“小……姐这厨房里太欺负人了,应该去告诉夫人她们这么对待小……姐您。”
“若是没有夫人的默许,这厨房哪来这么大的胆子。”青碧将桌子收拾了一番,“小……姐若是饿了,可以让平儿去小厨房做一些吃的。”
“行了,你们也赶紧去吃饭。”莹绣挥挥手,不甚在意,这样的举措根本持续不了几日,若是她真吃出个什么问题,到了沈鹤业耳里,就不是这么简单的事了,如今孔姨娘怀着身子,哪个做妻子的不是要好好守着丈夫的心,傻到一天到晚置气呢。
送完了小……姐少爷的吃食,领来了院子里丫鬟们的伙食,同样比平日里差了许多,主子有错,底下的丫鬟们也逃不过,果然不出三日,芸书院的伙食就恢复了正常,就像是沈夫人出的一口气,莹绣倒不会在这点小事上非要争论个一二三出来。
天越见地热了起来,到了午后一开窗子热气就会窜进了屋,沈老爷差人去买了些冰回来放在窖子里,各院每日都能领到一些冰块用来镇热。
抱琴拿着扇子扇着盆子里的冰块,一面往那盆子靠近图凉快,正午时分只要迈出了那个门,那席卷而至的热气就好像要烧伤了人。
京城的天气不似南边,夏天热的还有些干燥,空气中仿佛都是烧干了所有的水分,到了三伏天,这烈日底下呆着不需半个时辰就该晕过去了。
莹绣坐在铺了席子的卧榻上,手执针线正绣着一朵牡丹,一旁是徐徐传来的凉风,抬头便能看到抱琴那带着傻气的可爱样子,嘴角不由的扬起一抹笑意。
帘子从中拉了开来,紫烟抱着一叠晒干了的衣服走了进来,“小……姐,适才管家来通报,说小……姐午睡完了就去一趟书房,老爷找您。”
“知道了,对了紫烟,小厨房里平儿还炖着一些绿豆汤,你等会盛出来放凉了先给乔妈妈和奶娘送过去,其余的丫鬟婆子们都喝上一些。”莹绣放下手中的绣架,紫烟过来替她穿好了鞋子,“那我给小……姐您再留上一些。”
“先去给我准备一些,我拿去给父亲。”
申时刚至太阳还烈的很,莹绣走在走廊的阴影处,院子里的一些花草都显得精神萎靡,到了沈鹤业的书房门前,门口的管家替她开了门,莹绣接过抱琴手中的食盒走了进去。
“父亲,这有刚煮的汤,您喝一些降降暑气。”莹绣打开食盒将绿豆汤端了出来,沈老爷恰好看完了一卷书,端起碗舀了两口喝着,“坐。”
“这些日子公务忙,没去看你。”沈鹤业从一个架子上拿下一个锦盒放到莹绣坐的面前,“你的生辰也快到了,那掌柜的倒是说小……姐们都喜欢这个,我就买了一对回来给你。”
莹绣打开那锦盒,里面是一对金镯子,镂空地设计,玉镯一般粗细的内部还置着会滚动的小珠子,细看之下闪着莹莹的光亮十分的漂亮。
“谢谢父亲,绣儿很喜欢。”
“你啊,性子和你娘是越来越像了。”沈鹤业看着这长大了的女儿,忽然感慨了一句,“小时候受了委屈还会往我怀里冲,如今是什么都不肯说。”
“父亲说笑了,小时候受了娘的罚绣儿才会从您这撒娇。”这样的日子早就一去不返,更何况多少年忽略,如今她怎么还能毫无芥蒂地在沈鹤业身边撒娇。
“是爹的错,就连这生辰,你表哥都记的比我牢。”沈鹤业看了莹绣一眼,叹了一口气。
乔瑾泽不知不觉就被戴了一顶高帽子,莹绣摇摇头,“绣儿的生辰还有些日子呢,是表哥送的早了。”
沈鹤业只觉得这个女儿越长大身上就越有前妻的影子,而他则越不敢去面对,他是个怯懦的男人,前妻会冒险怀胎是迫于当初郴州沈家的压力,可他却无力抗争,晴然她要强,终于怀上了第二胎,情况却一直不乐观,好不容易保胎下来了,最后还是一尸两命。
沈鹤业有太多的愧疚,以至于他这些年来不想去面对那个失去了亲娘的女儿,甚至想要狠心将她嫁的远远的,这样一辈子他就不用看到她,承受这一份负担。任何一种选择他都办不到,他在晴然临死前答应过她,绝对会好好养大这个孩子,将来看着她寻得好夫家。
再娶,和唐婉的两个孩子出世,他已经错过的太多太多,答应晴然的事情,他似乎一件都不曾办到。
莹绣看着沈鹤业脸上忽变的神情,看了一圈这书房,她小时候这书房中还留有娘的画像,如今是一副不剩,柔声喊道,“爹爹,您可还记得娘的样子?”
沈鹤业站着的身子一震,从他娶唐婉进门开始,莹绣就没有喊过他一声爹,都以那疏远地父亲二字相称,这一声爹爹,像是当年她才蹒跚学步的时候,张大手臂朝着自己冲过来,‘爹爹,爹爹’地喊个不停。
“你问这个做什么?”沈鹤业只觉得喉咙中像是堵了石块一般,说不出话来。
“绣儿不记得娘的样子了,所以想问问爹爹,您还记得娘的样子么?”莹绣将那金镯子套在了手上,轻轻一动,便有悦耳轻灵地声音响起,“爹爹和娘过去这么相爱,爹爹一定不会忘记娘的样子,对不对。”
沈鹤业如鲠在喉,看着这眉宇间有着几分相似的女儿,脑海中浮现了乔晴然的样子,当她还是姑娘的时候,他们不过是在一次元宵灯会中偶遇的,那个爱笑活泼的姑娘,就像是燃烧起他寂静生命的一把火,来的迅猛又消失的很快,他艰难地开了口,“你娘她很美,她总爱穿桃粉色的衣服,喜欢喝桂花酿,喜欢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雕刻...”
沈鹤业说不下去,他的脑海中,他的记忆里永远只有乔晴然年轻时候的模样,姑娘家的那几年,婚后的那四年,他想不出她变老的样子。
莹绣太清楚那一点,死去的人永远会在当事人心中留下印记,不会老去,是活着的人一辈子都战胜不了的情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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