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妈呆在客厅里,不知道在干什么,八成是回避了。
阳煜站在他们面前,看着阳妈妈,眼神微冷,“母亲,我需要你的解释。”
阳妈妈心中一痛,阳煜已经很久都没有这样称呼过她了,她知道,她的小儿子,伤心了。
“煜煜。妈咪不是有意要瞒你的,我只是不想看到你们兄弟为了这点小事反目成仇而已的。”阳妈妈用纸巾擦擦眼角,凄楚的说道。
“小事?”阳煜喃喃道,眼神在一瞬间变得愤怒,“这也算是小事吗?那可是个无辜的人,他是人啊!不是物品!也不是你们随心所欲想要就要,想丢就丢的东西!”
“煜煜……”
“呵!”阳煜看向墙上挂着的全家福,嗤笑,“和差点□亲弟弟比起来,今天这事,当然算是小事了。”
阳妈妈和阳浩都是脸色一变。
“我不明白您究竟是怎么想的,不过现在我也不想明白了。母亲,您现在阳浩陪在身边安度晚年,足够了。”阳煜又看了全家福一眼,转身就要回楼上,他还要去安抚哈夫登不怎么平静的情绪,没那么多时间浪费在他们身上。
“阳煜,你什么意思?难道你还要和阳家解除关系吗?”阳浩忽然站起来,理直气壮道,“不就是个男人么?有什么大不了了?像你这种身份的人,什么样的货色得不到?竟然还为了一个外人和自己的家人置气,你至于吗你?”
阳妈妈赶紧拉着他坐下。
阳浩不耐烦,“妈咪。干嘛?我又没说错。”
阳妈妈喝斥道,“你给我闭嘴!还嫌事情不够乱么?”然后看向阳煜,放轻声音,“煜煜,妈妈知道你心里生气,但千万不要轻易说出离开的话,好不好?你是我儿子,是阳家的孩子,怎么能丢下我们就走呢?”
阳煜冷眼看她,“那这次阳浩办的混账事,该怎么解决?”
“这……”阳妈妈顿了一下,她知道自己要说的话,小儿子肯定不会接受,但现在没有更好的选择了,只能硬着头皮说,“能不能看在妈妈的面子上,看在他是兄弟的份上,原谅他这一回?妈妈保证,以后他绝不会再犯这种错误了!好不好?”
“你保证?”阳煜笑了,眼底是深深的失望和不甘,“母亲,我现在真的怀疑,我究竟是不是你亲生孩子。如果是,为什么你的心总是偏向另一边?而我就只能是被冷落和牺牲的份儿吗?”
阳妈妈面上悲戚,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低低的哭泣声敲打在兄弟两人的心上,阳煜摸摸自己的胸口,发觉它竟然一点都不疼,连心跳都很正常。
☆、39
阳浩一看妈妈伤心,也不管自己会不会被揍,大声喝道,“你他妈说的这是人话吗?她是我们的妈妈!是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的人,是时刻都在担心你的人!居然还这样说她?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阳煜眯眼,忽然上前拽住他的衣领,伸出拳头狠狠打在他脸上,顿时,阳浩本来就肿得高高的脸颊,这下更厉害了,嘴角溢出点点血渍,鼻子也被打出了鼻血。
“王八蛋!知不知道我想揍你很久了?你还有脸骂我?啊?你不看看自己那副德行,你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说着,又挥出一拳头,这次正准砸在他鼻梁上,“今天我要不把你揍得连妈妈都认不出来,我就不姓阳!”说完,就把他摁着沙发上,坚硬的拳头像雨点般砸了下去。
阳浩拼命反抗,疼得嗷嗷直叫唤。
阳妈妈被阳煜凶狠的表情和狠辣的身手吓傻了,直到张妈听到动作赶来劝阻两人时,才尖叫着回神。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你们是亲兄弟!怎么会闹到这个地步啊!”阳妈妈捂着脸失声痛哭,两个儿子打成一团,而她却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哭着不要他们再打了。
张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暴怒的阳煜拉开,阳浩被打得很惨,哼哼唧唧歪在沙发上瞪着他。
阳煜又踹了他一脚,啐道“人渣!”
“二少爷,消消气!再打下去就要出事了!”张妈拉着他坐下来,抚着他的背,为他顺气。
阳妈妈扑到阳浩面前上查看了阳浩的伤势,确认没什么大碍后又来到喘着粗气,依然怒气冲天的阳煜面前,叹气,“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是不是也该到此为止了?”然后吩咐张妈给家庭医生打电话,让他赶紧过来。
阳煜仰靠在沙发上,眯着眼看她,“妈妈认为我这样做对吗?”
阳妈妈皱紧眉头,不赞同道,“再怎么说他也是你是哥哥。我还是那句话,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搞得兄弟反目,不值得。”
“谁告诉您哈弗登是无关紧要的人?”阳煜挑眉笑道,只是这笑容里透出一丝冷酷和决然,“他是我的爱人,在不久的将来就是您的儿媳妇,是阳家的一员。妈妈,在这种情况下为您介绍他的身份真是很无奈,但我想还是说清楚比较好,以免有人再做出些猪狗不如的事。”
阳妈妈脸色苍白,声音发颤,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打击得半天说不出话来,阳浩则是捂着被打破的嘴角冷笑,“你是在说梦话吧?别忘了,爸爸是绝对不会同意的,搞不好连你现在这总经理的位置都保不住!”
阳煜横了他一眼,“这里没有你插嘴的份儿!”
阳浩翻了个白眼,继续说,“和男人结婚,就等于在阳家的脸面上狠狠扇了一巴掌,爸爸的脾气你是知道的,即使你在工作上再怎么出色,只要不按他的心意去办事,都没有好果子吃。”
“那也不一定,你不就好好地活到现在了么?也没见父亲把你怎么样。”阳煜讥讽道,“当年明明我才是受害者,理应受到惩罚的是你,没想到最后却是一张留学通知书扔在我面前,还口口声声说是为我好,但我情愿你和爸爸能对我坏一点。”
阳妈妈瘫坐在沙发上,闭上眼,捂着胸口,“煜煜,当年那件事我是对不起你,这些年我一直在试图补偿,本以为我们母子的紧张关系有所缓解,可现在看来,一切心意都白费了,你还在怨恨着我。”
阳煜揉揉额角,满脸疲惫,“母亲,今后该尽的孝道我会做得一丝不差,依然尽心尽力的孝敬您,这一点您可以完全放心。但这个家……请你转告父亲,有事打电话通知我,我会回来的。”
说完,就要起身离开。
不是他心狠,也不是不爱这个家,可是这家给了他多少爱?
小时候他就隐隐察觉道,父母好像更偏爱乖巧嘴甜的哥哥,自己又笨又呆,不会穿着花裙子讨妈妈高兴,也不会撒娇让爸爸去买价格昂贵的飞机模型,只会傻愣愣的坐在一旁,看着哥哥一点一点夺走本该属于自己的宠爱。
但这些都无所谓,父母偏心是很正常的,只是自己不太走运,不是他们喜欢的那个。
因为阳浩害怕单独睡一个房间,爸爸便让自己陪他一起住。从小便玩在一起,吃在一起的两兄弟自然十分亲密,小时候常常躲在一个被窝里,偷看漫画,长大后便是一些带颜色不带健康的杂志。
十六岁的阳煜已经学会用笑脸去提防旁人,却不会对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设防。
不知什么时候,睡在一个被窝里的哥哥总是看似不经意似的抚摸自己的身体,甚至有一次他强硬的亲上了自己的嘴唇。
那种被同性尤其还自己哥哥亲吻的感觉,很怪,但阳煜并没有放在心上,因为这种肢体上的触碰在平时都是存在的,
但当那天夜里,熟睡中被身上的重量压醒时,发现哥哥一脸情迷趴在自己身上打算一逞兽欲时,他才惊觉,有些东西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变质了。
他以为父母会站在公平的立场去斥责阳浩的**行为,可没想到,他又想错了。一个星期后,父亲把一张去加拿大的留学通知书和一张飞机票推到他面前,严肃的说,“孩子,我觉得你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冷静一下。”
所以他便被父母送上了去往加拿大的飞机,而阳浩依然好端端留在他们身边,过着他的大少爷的生活。
“老大,我来了。”小黑的声音从别墅门外响起,打断了阳煜的回忆。
阳煜停下脚步,对张妈使了个眼色,张妈点点头,快步走过去将门打开,带着小黑来到了客厅。
看到面前诡异的场面,小黑也只是轻轻皱了一下眉头,并没有多嘴,从手提包里拿出干净衣物,对阳煜说,“按照您的吩咐,都准备好了。”
“好。跟我来。”阳煜带着他走上二楼,然后对下面依然呆立的众人说道,“没什么事,不要上前打扰我。”然后拿过衣服,开门,关门,留下小黑在门外把守。
“张妈,快去给阿赞打电话,让他放下手上的事情,立刻回家!”阳妈妈说完,双腿一软,差点摔倒。
张妈扶住她,“我这就去!”
哈弗登睡着了,刚刚在楼下发生那么大的事情,吵哄哄了近半个小时,却没有将他吵醒。
稍长的额发覆盖着眼睛,让他在睡梦中总是不怎么舒服的皱眉。阳煜为他撩开那碍事的发丝,在那光滑的额头上轻轻吻了吻。
一夜未眠,加上这一天情绪上遭到了巨大冲击,此时心境安稳下来,不必再提心吊胆,这瞌睡虫自然也就要登门拜访了。
阳煜望着他沉静的睡颜,实在不忍心打扰他,但这里不是久留之地,要马上回家才能解决后面的事情。
“纳纳?醒醒……我们要走了。”
哈弗登皱皱鼻子,缓缓睁开眼,发了一会呆,眼神才清亮起来,看向旁边的男人,喃喃道,“干嘛?”
阳煜好笑地将他拉起来,把手里的衬衫披在他肩上,“穿好衣服,我们回家去。”
哈弗登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好。”
没过多久,两人收拾好自己的仪装,相携着出了房间,后面跟着小黑,一起走下楼梯,来到阳妈妈和阳煜面亲。
这是阳妈妈第一次直观的观察哈弗登的长相,的确很养眼。可即使长得跟天仙似的,说到底他也是个男人,不能生孩子,不能正大光明的站在阳煜身边,否则就是阳家不可掩盖的污点。
不过好在阳煜此时并不想把哈弗登介绍给她,只说了句再见,就带人离开了,至于阳浩,直接无视。
一路上,哈弗登都强打着精神,握着阳煜的右手,说啥都不放开。
小黑从后视镜里观察者两人的表情,并没有发现任何不妥,期间还被阳煜瞪了一眼,一无所获后便老老实实的开着车往哈弗登的小公寓驶去。
只是在他要驾车离开时,阳煜喊住了他。
哈弗登看了他们一眼,什么都没说,独自走进了公寓。
“老大?”
“去查一查那个高燕现在在什么地方,我要在第一时间见到他。”阳煜点上一支烟,狠狠吸了一口后便扔在地上,踩灭了烟头,看向小黑的眼神透着阴沉,“要快!”
小黑自然领命。
茶几上的黑玫瑰已经枯萎,黑色干瘪的花瓣散落在水晶桌面上,华丽的颓废,一点都不赏心悦目。
阳煜关上门。来到他身边,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半响,才开口说道,“花朵枯萎是很正常的现象,我会叫人换上新的。”
哈弗登捡起几朵花瓣放在掌心,“花枯萎了可以换新鲜的,如果心枯萎了,再上哪儿找新鲜的感情来填充?”
阳煜眼神微黯,“不会有那一天的。”
“这话你以前也说过,可是昨天你却忘记了,虽然这一刻又想起,但我不知道下一刻你是不是又会翻脸无情,转身走人。”哈弗登把花瓣丢进垃圾桶,“这就是被抛弃的归宿。”
阳煜知道自己的不告而别带给他打击太大,即使重新开始,也会让他患得患失一阵子,所以便做好了被虐的准备,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都不会反驳,直到他消气为止。
但是,哈弗登和克劳斯之间的关系,还有那晚在饭店里看到的一幕,却不是轻易说放下便能马上就丢在脑后的。
☆、40
虽然用多愁善感来形容一个男人或许有些不恰当,但放在哈夫登的身上却是在合适不过了。他的内心很敏感,在一些重大决定面前总是变现的犹豫不决,因为他总是莫名地感到自卑。
如果被他从前的朋友或者同僚知晓,肯定认为这是在开玩笑。因为哈夫登拥有尊贵的爵位,出色的外表,良好的家庭教育,这些都是他自信的资本,但事情证明,在这方面他做的还不够。
无论是面对克劳斯还是阳煜,他不知道他们将来带来什么,会有太多出乎意料事情发生,让他措手不及,所以迟迟都不敢下决心,只是怕最后受到伤害而已。
两人一个坐在沙发上,一个坐在餐厅的椅子上。阳煜抽着烟,哈夫登则是擦着水晶茶几上的灰尘。
“纳纳,有件事我一直都想问你。”阳煜将烟头摁在烟灰缸里,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把心中的疑惑说出来,“你喜欢的人是不是施陶芬贝格先生?”
哈夫登动作一顿,抓紧手里的抹布,没有说话。
阳煜轻叹,“实话跟你说吧,那晚你在酒店里亲吻他的时候。我看见了。”
抹布掉在桌面上,哈夫登震惊地看向他,双手握成拳,隐隐露出发白的骨节。
难道这就是阳煜离他而去的原因吗?想想当时自己的所作所为,的确容易产生误会,可是……可他为什么不来质问自己,而是选择用分手的方式来惩罚彼此呢?
哈夫登想不通,自己做得真的很糟糕吗?糟糕到让爱人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阳煜挨着他坐在沙发上,拿过他手里脏兮兮的布巾,扔到一边,握住他的双手,碰到嘴边轻吻。
哈夫登看着他低垂的眼帘和浓密的睫毛,心里忽然划过一丝悸动。这种感觉在从来的时候不是没有过,但都没这次来的直接,来的迅速。
“纳纳,告诉我行吗?那你的一切都告诉我,不要瞒着我。”阳浩低声呢喃着,紧皱的眉毛显露出他内心的不安和压抑在心里的愤怒。
细长的手指轻轻抚过他眉间,“为什么你在这段时间里一直皱着眉头,我记得刚认识你的时候,你是很爱笑的。还讲许多冷笑话给我听,那时我们都很开心,可是现在……我们之间有了猜忌,怀疑和不信任,该怎么办?”
阳煜抱住他,下巴抵住他的额头,说,“我要求的不多,只希望你能对我坦诚。”
哈夫登搂着他的腰,感受着他下巴随着开口说话抖动的频率,情绪却慢慢平静下来,“可是我说的,你都相信吗?”
“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信!”
哈夫登笑了,他相信阳煜说的是真心话,也笑他的承诺太轻率。如果自己把真相全盘托出,他肯定会认为自己是在做白日梦。
“阳煜,如果你是为了克劳斯而怀疑我的话,那真是太愚蠢了。”哈夫登把脑袋贴在他胸口处,听着他的心跳声,慢慢说道,“我和他,从来没有开始过,也不会有任何结果。曾经我会嫉妒戴纳把本该属于我的感情抢走了,但后来静下心来想想才发觉,我什么时候拥有过他的感情?没有,一秒钟都没有,我们只是同学,朋友,同事,我们一起效忠着自己的国家,为她履行当初许下的忠诚誓言,除了这些,我们之间还有什么?我不知道。”
阳煜静静的听着,低沉嗓音带着浓浓的异国腔调,用中文讲述着那不为人知的秘密。
“我可以为他做一切事情,即使去做戴纳的替死鬼,只要想到能他在一起,便什么都不在乎了。我认为自己很伟大,可是当十年的执念最终只是换来一句‘傻瓜’,当生活重新开始时,当你死皮赖脸的围着我身边时,我终于顿悟,原来自己真的很傻,傻到无可救药。”
说到这,哈夫登抬起头,望着阳煜漆黑的眼睛,认真的说,“当我决定放弃对克劳斯的感情而选择你时,已经在心里下了决心,无论今后发生什么,只要你不抛弃我,那我就绝不会离开你,就这样过着,一直到我们老的那一天,然后相伴死去。”
阳煜为他所说的感到震惊,虽然脸上五甚表情,但内心里却是汹涌澎湃。抚上他脸颊的手掌有些发抖,但这没关系,丝毫不影响哈夫登享受他温柔的抚摸。
一直认为在这场感情里,想要得到哈夫登的回应是件很困难的事。把自己的感情强硬地塞给他,不管他喜不喜欢,试图用这种方法把那个男人从他心里挤出去。
那晚在酒店里看到的一幕,阳煜的确是心灰意冷了,在一瞬间他不明白自己到底在坚持什么,仅仅只是因为哈夫登之前的屡屡拒绝让他的自尊心受挫,从而产生的征服欲?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在得到哈夫登的身体时,就应该圆满了啊。为什么还会一再放低姿态,千方百计的哄他开心,担心这担心那,生怕他会有一点不高兴就会甩手离去,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对于阳煜来说,很陌生,当忽然到来时把他打了个措手不及,所以在心态上总是不能放稳,为自己上了一副枷锁。
而现在,哈夫登亲口说出了要跟着自己一辈子,并许下了你若不离我便不弃的诺言,那自己还纠结个什么劲儿啊!
“可是,你为什么要吻他?”这才是最关键的问题。
哈夫登略一沉吟,一脸无辜道,“我只是想为自己十多年的暗恋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这样即使以后偶尔想起,也不互觉得太苦涩。”
这种理由还真是……阳煜抽了抽嘴角。把人紧紧抱住,亲吻着他金色的短发,“宝贝,只要你不走,我会一直爱你的。我不是在开玩笑,也不是敷衍,如果你不肯相信,那我愿意用我的下半辈子来证明,我没有说谎。”
面对甜言蜜语,哈夫登却是一皱眉头,“那你还会不会再做出像昨天那样,扔下钱和房子就走人的事情来?”
“不会不会!当然不会!我费尽心机才得到你,说什么也不会再轻易放手了!”阳煜恨恨道,“不过那位施陶芬贝格先生,还是要小心提防,我怎么看他都不像是个好人!”
哈夫登眯眼,“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阳煜摇头,“那也不成。总之我们要离他远远的,最好是不要再见面,否则说不定还能闹出啥事来呢、尤其是那个戴纳,一见到你就跟仇人见面似的,一副两眼冒光恨不得要吃了你的样子。”
哈夫登在他结实的腰上掐了一把,“不准胡说!我们已经握手言和,成为朋友了,今后有什么困难还需要他们的帮忙呢!”
阳煜撇嘴,“我们在中国,他们在德国,能帮到什么忙?只要到时候不来打扰我们就好了,没太高的要求。”说到后面,语气已经开始无赖起来。
哈夫登不理他,因为此时情绪比较放松,身体里的不适感开始显现出来。阳浩那个王八蛋是情场老手,使用的东西当然不会简单,只是方才他的精神状态一直都不是很稳定,伤心和愤怒暂时压制住了药性的发展,但出笼的猛虎才是最危险的,被压制已久的药性也是如此。
阳煜看着他迅速泛红的脸色和开始迷蒙的眼睛,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连忙松开他发烫的身体,“纳纳,你撑着点,我马上去放洗澡水!”
“不……阳煜……”哈夫登抓住他的手,贴在脸上,传来的清凉感让他舒服地叹了口气,“有你在,哪还需要那么麻烦的办法?”说着,就牵着那只手伸进单薄的衬衫里。
当粗糙的手掌触碰到滑腻却灼热的肌肤时,两人同时身体一震,哈夫登更是放浪形骸,解开扣子,整个人都偎了过去,在他耳边轻声说,“他的手指进去了……”
阳煜一开始没听懂,想了想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看着他皱在一起的眉毛,哈夫登接着说,“阳煜,你有多久都没要过我了?”说着,还认真的掰着手指算了起来,一脸天真,只是不停磨蹭男人□的小腹出卖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阳煜对于他的投怀送抱向来只是缴械投降的份儿。咬着他耳朵,问,“你不是还在生气么?”
哈夫登低喘一声,“做完之后继续生气,也可以的……”
阳煜顿了顿,直接将人压在沙发上,在吻住他微张的双唇时,轻声说,“好,就按你说的办。”
……
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哈夫登裹着被子,身后某处还在阵阵酸痛,手脚也没有力气,只能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心里忽然有那么一点点不平衡。
这件事就算结束了?
刚嘿咻完的哈夫登兔先生忽然傲娇了,他觉得不能这么轻易放过**先生,所以某个盘在心里很久的念头又悄悄冒出了头。
阳煜披着浴袍,赤脚走了出来,头发上的水珠顺着修长的脖颈划过结实的胸膛,最后隐进围在腰间的浴巾中。坐在床边,拿过干净的毛巾在头发上胡乱擦了两下,便掀开哈夫登身上的被子,贴着他赤,裸的身体钻了进去。
☆、41
温暖结实的胸膛贴在后背上,有力的手臂圈在他腰上,哈夫登舒服地叹了口气,眯着眼假寐。
阳煜亲吻着他□在外的脖颈和肩膀,头发上滴落的水珠掉在他颈窝里,惹得他缩了缩脖子。张口含住那小巧的耳垂,轻声说,“要不要去洗澡?”
刚刚经历过□的身体非常敏感,温热的气息喷在耳旁,泛起一片微红。阳煜低声笑了起来,哈夫登清楚的感受到那胸腔随着笑声震动着,不自在的动了动,却被他一把摁住。
阳煜的嗓音还带着□的沙哑,听起来性感撩人,直叫人酥麻到骨子里,“看你一直在发呆,或许是和我有关?”
唔……被猜中了耶……
哈夫登垂着睫毛,装聋作哑。
阳煜挑眉,本来只是猜测,没想到竟然歪打正着,心中更加好奇,便把人翻过来,面对面,脸对脸,声音也越发的轻柔,“是不是在想用什么办法惩罚我?”
“……”还是不理。
看着他颤抖不止的睫毛,阳煜觉得有些好笑,一双手摸啊摸,来到他大腿内侧,抚摸着那滑腻的肌肤,“纳纳,你小腿上的毛又长出来了。”
哈夫登猛地睁开眼,拍掉他不安分的爪子,怒道,“竟然敢嫌弃我!难道你就没有吗?”
阳煜听罢便用小腿蹭了蹭他的,一脸无辜,“你看,我真的没有。作为一个小攻君,时刻都要注意自己在床上的形象,这样才不会被你讨厌嘛。”
哈夫登愣了愣,“真的吗?”
“当然!这对我们的x生活质量也是用影响的!”阳煜信誓旦旦的说,“比如说你没有腿毛的时候,我就特喜欢亲你的双腿,亲着亲着就冲动起来,这一冲动就会特别有干劲,来个一夜七次郎跟玩似的。但现在,这些多余的腿毛让我提不起太大性致,所以即使想再来一炮,也是力有余而心不足了。”
关于他说的这一番话,哈夫登虽然只听懂了个大概,可也知道他是的确不喜欢旺盛的体毛,所以便皱着眉毛,纠结道,“那我现在就去清理干净?”
阳煜赶紧点头,“好!”
虽然体毛被去除的时候有些微痛,但对哈夫登来说,完全不放在眼里。他把一条腿搭在床沿上,拿着脱毛膏仔细的清理起来。这个动作使他不经意间暴露出股沟里的艳丽风景,被**过的地方泛着嫣红欲滴的媚色,时不时的收缩两下,表达着对室内过低的温度抱怨。
对于这些,哈夫登自己是毫不知情的,不然他又恩么放任这种羞人景象展开给大神看。
哈夫登身上连一点遮蔽物都没有,就这样大大方方把自己又送入了郎口。
阳煜来到他身后,一把抱住了他光裸的身体,而那隔着浴直挺挺的戳在大腿上的**,让哈夫登忽然羞红了脸,双手有些发颤,动作也不如刚才那样利索了。
“只是这样抱着,不会做其他事的。”阳煜保证道。但他的保证基本就像放屁似的,只听个向响声就得了,千万别当真。
但哈夫登先生是个实诚人,他对阳煜的话一直深信不疑,所以即使都被人抱着这样那样了,仍然没有起一丝戒心,专心干着手里的工作。
阳煜一手在他大腿上来回抚摸,一手摸上他胸口,手指夹住一边已经有些红肿的乳珠,肆意揉捏。
在他的舌头轻轻舔过那线条优美的脖颈时,哈夫登手里的瓶子晃了一晃,阳煜吸吮住他的耳垂,呢喃,“继续。”
哈夫登扭头瞪了他一眼,“安分点!”
阳煜低笑,“知道了。”
虽然嘴上这样说,但手上却没停。摸着大腿的爪子一路撒欢的来到股间,由于哈夫登现在的动作实在算不上雅观,那原本隐藏在深处的此时也微微张开,阳煜伸出一根手指就这样涂抹任何润滑的东西,一插到底。
哈夫登手上一抖,瓶子便脱手而出,身后不停搅动的手指刺激着温软敏感的甬/道。他刚想回头骂人,便觉得那手指使劲往里面一顶,阳煜一手扶着他的腰部,坏笑,“干嘛停下来?我只是为你清理里面的东西,别太紧张,放松点。”
说完,又是一下。
“唔!”这个混蛋!哈夫登重心不稳,连忙伸手扶住床边,缩紧,阻止他继续下去。
阳煜嘴角的笑意更深,动了动手指,“吸得这么紧,我怎么清理啊?”
哈夫登平复了一下气息,慢慢放松身体,“快出来!”
“里面还没清理干净,急什么。”阳煜把他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手指缓缓抽动,“纳纳,告诉我,刚才你在想什么?”
“没……没什么……”
“呵呵”阳煜扳过他的脸,亲上那微张的嘴唇,“亲爱的,你真的很不适合撒谎。”
哈夫登抓住他的手,加深这个吻,心里却在盘算着怎样在他不设防的情况下就范。两人又贴在了一起,身下都有些蠢蠢欲动。哈夫登把抬起一条腿缠在他腰上,搂住他脖子倒向床铺。
面对他的热情,阳煜自然喜上眉梢,扯下腰间的浴巾丢在地上,然后就要分开他的腿。
哈夫登紧了紧圈在他脖子上的手臂,似笑非笑,“阳煜,你爱不爱我?”
阳煜点头如捣蒜,“爱!当然爱!”
哈夫登亲了亲他好看的鼻梁,“今天我受到这样的惊吓,那你是不是应该安慰我?”
“?”阳煜不解,刚才不是已经道歉了么?
“我只有一个小小的要求,阳煜,这能证明爱我的决心。”哈夫登双手在他光滑的脊背上抚摸着,眼神亮晶晶的,像只馋嘴的兔子。
阳煜看他这副色眯眯样子,心中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便小心翼翼的问,“啥要求?”
“阳煜……”哈夫登让他贴紧自己,用昂扬的**摩挲着他的小腹,“你让我做一次好不好?阳浩说的那些话你,我真的很在意,想忘都忘不掉。”
阳煜脸色开始难看。
哈夫登亲吻着他的脸颊,“我也是男人,需要正常的发泄。在我见到高岩时,他说如果我接受他,就可以对他为所欲为。”
“……”阳煜很吃惊,看高岩对哈夫登那种恨不得把人压在床上做个三天三夜的急色样子,怎么可能会做这么亏本的买卖?便整了整脸色,严肃的对他说,“纳纳,他都能把你骗出去了,你怎么还相信他的话?高岩这小子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他说这些指不定就是糊弄你呢。咱不能轻易相信他的鬼话,知道不?”
哈夫登咬牙,想不到他这么不好骗,但话说到这儿上,再改口也是来不及了,只能继续编下去,“可是他明明就是这样对我讲的,如果你不相信,那我现在就去找他,反正你不给我做,就是不爱我……”说着,就推开他,起身要穿衣服。
“哎!祖宗,你别这么急脾气好不?”阳煜赶紧把人抱住,将他手里的衣服扔到墙角,“我对你的真心那绝对是日月可鉴,半点水分都没有的,不能因为这点小事你就判我死刑啊!再说了,不管高岩有没有说过这话,但这可信度实在太低,一点都不能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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