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玩。”简洁干净的回答,很是符合秦向北的个性。
林年扯了扯嘴角,轻笑着揶揄:“原来如此,那你还真会找地方找时间玩,改天我也寻个好时间好地点找你玩,让你也体验次这种又惊又喜的感觉。”轻快愉悦的语气瞬间冲散了空气里的紧张和压抑,这才该是他们原本的相处模式。
至此,秦向北眸中也终于染上笑意,认真地看着林年:“真的放下了吗?”既然是已经存在的事,他自认无力去改变,也没什么意义,但以后之事……
“切,我是什么人你秦向北会不清楚,再问出这种没营养的话,那就别怪我逮着机会嘲笑你之智商。”林年切了一声,将莫小海他们没喝完的老白干拿过来,把他们两人酒杯里的水倒掉,紧接着分别斟满老白干,慢慢举起杯,认真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和歉意:“两年零一个月又六天,欢迎回来,好兄弟!过去若有冒犯地的方,我在这里说句对不起,从今往后咱们还是最好的朋友。”两年前秦向北离开,他不敢肯定说全是因为他的的原因,但至少有一半是因为他。
这个冒犯指的什么,彼此二人心里再清楚不过,如今来解释或掩饰已没必要。
秦向北盯着那个小小酒杯,手指轻弹桌面,他不是饮酒之人,所以从上桌到刚才酒杯里装的都是矿泉水,而林年不知是不是因为那次缘故,也一直以水代酒。
见秦向北半响没动静,林年轻笑:“先干为敬。”一杯白酒下肚,辛辣的灼烧感直窜上喉咙,辣得他猛吸口气,这种感觉真是一如既往让人讨厌。
“林年,这次我有七天时间陪你,这期间我们好好谈谈吧。”话落,秦向北端起酒杯一口仰尽,然而下一秒,只见他唇紧抿,皱起的眉头几乎能打结,显然也受不了这老白干的后劲。
“嗯?”这话林年听得有些莫名其妙,但手上动作却没停下,连忙扭开矿泉水瓶盖地里过去。
饮下大半瓶水,秦向北这才终于缓过气,胃怕是又要难受几天了,若有若无的叹口气,起身背起包:“时候不早了,带我去附近的宾馆吧,明天还和二娃他们约好爬山,要早点休息。”
见他眉目之间满是倦意,林年便只得将到口的话压了下去,学校宿舍禁止外来人员住入,就算是家属前来也要去班主任那里报个道,林年本来还还愁秦向北住那里,这会儿他自己说出来倒是免去一些麻烦,暗暗伸手摸摸裤子口袋里的钱,看来等秦向北走后,他注定要吃泡面没电脑的日子。
开房的时候,发生了小争吵,秦向北坚持自己付钱,林年自然不答应,俗话说穷人不穷志气,朋友来访,焉能由朋友掏钱的道理,再加上喝了点酒,那股豪气劲头直直朝上冲。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最后连服务员看不下去,果断收了秦向北的钱。
房间内,林年坐在床边,嘴里还在不停的抱怨服务员决定,害他在朋友面前没面子什么的。
秦向北揉揉有些发昏地脑袋,慢慢从包里翻出洗漱用品:“你既然属于沾酒必醉,为什么还要喝,你这脾气什么时候才能改。”
“呃……改不了,也不想改,这样多好啊,活得轻松自在随心所欲。”末了还重重的点头,像是为了肯定自己说的一样。
秦向北嘴角弯起一个浅浅弧度,似自嘲似释然:“如果我能和你一样想得开,或许就不用离开两年了。”
两年!林年敏感的抓住这两个字,起身微晃着走到秦向北身边,偏着脑袋,满脸疑惑地的问道:“你还没回答我怎么突然来t市,什么叫只陪我七天时间?好不容易见面,难道七天过去,你又要玩消失?”
看着神色间尽显呆憨的某人,秦向北心底陡然柔软下来,放下手中衣物,修长手指托起他的下巴,指腹轻轻摩挲他的下颌:“林年,两年内我遇到很多人,也想了很多问题,我经常想你若是女的那该多好,就算一身缺点我也要娶你……”
“可惜了,我是男的,注定没法嫁给你。”林年笑道,垂下眼睫,遮去眼中的情绪。
“是啊,真是可惜。只是我想得越多就越是想见你,想曾经和你在一起每一天……其实那一晚你对我做的事,我早就不生气了,就算你把我当做了别人。”
“我没有,虽然我喝的有点多,但我知道那是你。”脱口而出的解释,就连林年自己都吓了一跳,果然,果然还是在意他会误会。
秦向北长长的睫毛眨了眨眼,颇为满意地笑起来:“林年,如果你认为我们做朋友好,那我们便是朋友,如果你想进一步,那我想我能接受,因为这个人是你。”随着话落,他的心砰砰直跳,怕被拒绝又有点期待,一抹红晕渐渐爬上他白皙俊美的面庞,在灯光照耀下更凭添出几分魅惑,终于还是将心头想的话说了出来,这是他第一次讲这种类似告白的话,而且对象竟然还是一个男的。
林年有点发懵,瞪大眼愣愣的看着秦向北,他到底知道这番话代表什么意思吗?还有他现在这脸红的模样是怎么了,这样很容易引诱他为狼好不!秦向北这个年纪感情正处于感情萌发期,很容易错把友情习惯依赖当做是喜欢,况且男男相恋要背负的远远不是秦向北现在所能想象的,不管是作为朋友,还是作为喜欢他的人,都不该让他继续错下去。轻咳一声,生硬的结束对话:“你醉了,早点休息,明天早上我会来……”话未说完,唇上已传来柔软温热的触感,打住了后面没来得及说出口的字句。
秦向北没有让这个吻深入,只是轻轻贴在林年唇上,喃喃说道:“林年,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他说:林年,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林年大脑瞬间空白一片,心蓦然一乱,唯有那灼热吐息,徘徊在他唇边久久不去。
“林年,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许久许久,秦向北移开唇,将林年紧紧抱在怀中,埋在颈间再一次重复着同样的话语。
“母亲的死,父亲潜意识的责骂,曾经温暖幸福的家一夜没了,从那以后,我觉得自个没了喜乐悲伤面,对身边事物失去兴趣。但你的出现,让我措手不及之余却又暗暗欢喜,你努力生活不在乎他人看法,始终坚持自己的,好像这世间没什么事能打倒你,你很任性脾气很倔,有时候我觉得你很不懂事,有时候又觉得其实你心里什么都懂都明白,只是不想多计较罢了,你重情重义,对身边的每一个朋友都好,偏偏我很幸运成了这么多人中的特殊,我很高兴……原来承担彼此的喜乐悲伤是这样的感觉,因为是你…我很喜欢…林年……”
林年缓缓闭上眼:“我也很喜欢。”有几分是借着酒意,有几分是内心早已萌生的情愫,他自个也讲不清楚,如果说秦向北现在是因喝酒醉了失了常态,他又何尝不是,书店相识,暗巷相助,温柔下厨做家务的英挺身影,朝夕相处的争吵欢笑,不是一见钟情而是日渐情生。
不知是谁先松开谁,也不知谁先开了口,反正两人稀里糊涂的洗完澡上了床。
灼热的吐息相接,还穿着衣服的两具身体很快就纠缠磨蹭在一起,磨蹭得身上衣衫凌乱,喘息不已,却最终在一发不可收拾前停了下来,紧紧相拥的二人,同时松开了彼此,都努力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
林年慢慢放松绷紧的身体,粗重地呼了好几口气,翻了个身趴在床上。
“给我摸摸背,很痛。”
秦向北侧过身,将他衣服拉好,微微合着眼,抬手轻轻从上到下一遍遍的按摩。
“以后别再去打架。”
“唔。”
“也别说脏话。”
“……”
“睡吧。”
*
次日,窗外明媚的阳光透过窗帘,洒下一地的斑驳。
林年睁开眼,静静看着近在眼前的人,昨夜太多惊讶和意外,让本就喝了酒的脑子越发不得思考,现在想来只剩一团混乱。
事情既已发生这个地步,就容不得他们再规避下去。
于是,林年做了件一直以来他最想做的事。
“啊……”
☆、二一章
林年看看指间的那根睫毛,又看看俊脸不悦且迷惑的秦向北,立即无辜地眨眨眼:“我以为是在做梦,原来不是。”
秦向北听闻面不改色地勾了勾唇,随即毫不客气的在某人脸蛋上揉捏起来,力道还不轻。
“唔……秦向北你有病啊,干嘛老捏我脸。”拍开那只魔爪,林年无语地背过身,将被子朝头上一蒙,为彼此这种幼稚举动感到微微羞赧。
“我也以为是在做梦,原来不是。”
尼玛!这是赤果果的报复!
林年还没来得及开口反击,忽然腰上一紧,人已被秦向北直接拉到怀里去,看着腰间的那只胳膊,林年抿唇轻笑,翻身转过去,回抱住他的脖颈:“秦向北,这条路不好走,你真的决定了?”
“嗯。”
经过他这么一翻来翻去,本就敞着些许的领口再度蹭开一粒纽扣,顿时露出小片胸口肌肤,好巧不巧的露出锁骨上几处浅浅红痕,那是秦向北昨晚留下的。
秦向北一眼就瞥见,手指轻点上,来回摩挲,那眼神温柔的都似要滴出水般,那动作却格外的色/情淫靡。
林年耳根烧热,脸唰地红了。
接下来,又是理所当然的一番厮磨,彼此的分/身隔着裤子轻轻磨蹭,都是年轻气盛的年纪,刚一碰上,彼此就感觉到了对方的变化。不过到底姜老的辣,很快林年就接过主动权,坚/挺的分/身开始有意无意在秦向北私密处徘徊,因为是第一次,他不想给秦向北留下不好的惨痛记忆,所以一直努力忍耐着,那怕此刻分/身快要涨爆。但秦向北是什么人,怎能让他遂了愿,果断抱紧他腰的手猛地加重力道,阻止了他的动作,并将头靠过去埋在他的脖颈处重重咬上一口,气息微喘:“媳妇儿,你现在身体不舒服就算了,下次可没这么便宜的事,快点起床了再晚太阳都要晒屁股。”
简单三个字,霎时浇灭一室旖旎**。
林年扯了扯嘴角,推开某人暴吼道:“滚!你才媳妇儿!”
秦向北也不恼,只抬眉冲他笑笑,便起了身,将地上昨天脱下的脏衣服一一拾起。
“团子,等会洗完脸,你去找前台借几个衣架,顺便带一包洗衣粉上来。”听得出已经抱着脏衣服钻进卫生间的某人,今天心情格外愉悦。
林年哦了一声,慢吞吞地坐起身,捶捶胳膊揉揉肩,嘴里暗暗哼哼道:“呔,洗衣做饭样样会,不做受岂不是天理难容,还妄想着反攻,小爷告诉你门都没有。”
秦向北从卫生间探出半个身子,皱眉看着床上人:“你一个人又在哼唧什么?”
我次奥,这也能听到?林年轻咦一声,立马摆出讨好献媚的乖巧模样:“哎呀你耳力真好,我在说等会只能先穿你衣服回学校,再换我自己的。”
“从里到外,你穿得还少吗?”秦向北冷哼一声,很是好笑。
“我,我……”操!你!
林年真想冲上去糊他一脸血,有带这样说话的么。
罢了,罢了。
事已至此,摊上这么个人,他能怨谁。
快速穿好衣服,冲进卫生间把正在刷牙的秦向北挤到旁边,自个一股脑开始的洗脸刷牙。
刷牙,洗脸,总共还没用到一分钟的时间。
等秦向北重新站回洗漱台,吐掉嘴里泡沫,林年已经出了门。
十分钟后,林年拿着借来的几个衣架和一袋洗衣粉回来。
搬来椅子放在卫生间门口,林年满脸严肃的坐在上面,双手环胸,那架势就像审犯人似地:“秦向北,你又要去那?”又字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可见他对秦向北的再度离开很是不满。
这件事从头到尾秦向北都没想过要去隐瞒林年什么,只是想到两人好不容易相聚又要分离,不禁有些踌躇起来,思索半天,便决定言简意赅说下:“去当几年兵,别担心。”
“你要去当兵?”林年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惊得几乎险些从椅上跳起来,声音顿时尖了几个分贝。
“对。”看到他这一惊一乍的模样,秦向略带嫌弃的摇了摇头,转思一想,又觉自己得才真的有些可笑,一边喜欢着一边嫌弃的怕是只有他吧,不过老嫌弃自家媳妇儿这不好那不好是不对的,必须得纠正,这点他还是明白。
“你没考上大学?”他明明记得火车站错开那一幕,难道是他想错?
“没。”秦向北顿了一下,不是没考上而是不知道你考得那所大学,所以乱添了志愿。
林年不敢置信地眨眨眼:“不会吧,二娃也就算了,怎么连你也这样。”
扭干最后一件衣服,熟练地抖了抖,套上衣架:“嗯,没什么不可能。走吧,晾好衣服去吃早点,我胃有点不舒服。”
好歹活了两世的人,很快地,林年纷乱的心绪已渐渐稳定下来,只留几分感慨,几分无奈,几分不舍,有些担忧地问了句:“要去医院看看吗?”
“不用,喝了酒的缘故,吃点热乎东西下去就好。”
这种感觉林年曾经有过多次,所以听到秦向北这么说便放下心来,用力深吸口气压下心中不舍,一边起身跟在后面,一边用轻快嘲讽的语气打破因即将分离带来的忧伤氛围:“喝点酒就这样,部队的苦你吃得下?”
闻言,秦向北腾出只手,揉了揉林年柔软的头发:“你男人我没你想得那么差劲,乖乖等着我回来便好。”
林年下意识的打了颤,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直搓着手臂,用看怪物的眼神斜着秦向北:“切,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真让人受不了,如果不是这身皮没变,我真要忍不住怀疑这皮下住进别的灵魂。”
“呵,要不你去找个会跳大神的回来,给我招招原本的魂。”
林年乐得眉眼一弯,从身后搂住秦向北,下巴搭在他肩上:“不要,以前的你现在的你,我都很喜欢。至于当兵之事,你既然都决定好,也就没什么好商量的,反正老子死心眼,认定了就是一辈子的事。”
秦向北笑声停住,幽深的眸子定定望着窗外,好一会儿后,郑重地拍拍腰间那只手,示意他安心:“我懂。”
“又没要你回答什么,还思考这么久,觉得你有时候真像个小老头,一点都不可爱。”
“难道你想找什么都不会的小屁娃娃,然后天天伺候着宠着?你也不嫌累。”
林年扬眉,顺势蹭了蹭秦向北的脸:“有何不可,以后我也要宠着你伺候着你,一辈子都不变。”遇到不同的人,心境就会不同,上世他和梁陌臣再怎么亲密无间时,都不会出现这种相处样子,而他偏偏一直想要的生活就是这种,不需要每天多丰富多彩,只要简单温馨,两人坦诚相待。
秦向北转头瞪着他冷笑,语气温润缓慢:“就你这样,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还信誓旦旦的要照顾别人,自我良好到你这个程度真让我不得不刮目相看。”
林年切了一声:“懒得和你争。秦向北,我陪你回趟锦阳市吧,你都要走了,你姑姑他们肯定有很多话要交代,你留在这里陪我实在有些不妥。”
“火车票不好买,再说已经和你的朋友约好爬上,怎么可以失约。”现在正逢国庆大假,火车站几乎人山人海,他来t市的火车票,还是提前很多天托朋友帮买的。
“爬山不可能爬七天,今天陪陪他们不就行了么。火车票买不到,我们就坐汽车,正好学校门口就代售票点,等会问问去,如果有就回去。”因为汽车票高出火车票很多,所以选择坐汽车的人较少,相对票一般都比较松。
“但一来一回需要两三天,你的假期就差不多完了。”秦向北语气略带犹豫,显然心里是想回去的,只是放不下林年,才来找了林年。
林年当然也看出他的犹豫,当即拉着他的手带上包就出了门,这人果断的时候相当利索,犹豫时候也能墨迹的死人。
来到学校门口,两人先到售票点询问车票的事,正好就有今晚八点二十就有开往锦阳市的车,而且到现在为止车票还剩下的很多张,如果他们买这趟车,也就是明天早上九点过就能到锦阳市,两人对视一眼,下刻毫不犹豫的掏钱买票。买票的钱是秦向北付的,一来林年身上没那么多现金,二来彼此什么情况彼此最清楚,两人关系走到这一步,已经没必要去客气讲礼,你的是我的,我的是你的,所以谁付都没区别。
买好票找地方简单解决掉早饭,秦向北就陪林年回寝室换衣服,顺便和宋十二他们碰头问问他们要一道回去不。
几人在听到林年要回去后都惊讶不已,不过考虑过后还是都决定不回去,现在正是枣熟季节,宋十二惦记着自家门口那颗枣树,便让林年顺带给他捎带点枣子来,举手之劳,兄弟之托,林年当然是笑着应下并保证带到。
虽然晚上就要坐车回锦阳市,但这根本不影响白天的行程,所以该干嘛还是继续干嘛,一行人说说笑笑来到学校门口,找到专门租赁单车的小卖部。
校园小卖部前的空地上整齐摆放着两排单车,其中有新有旧,有后座无后座,有筐子无筐子,各种颜色都有。
和老板做好登记压好学生证,众人开始在空地上试车,打算找辆舒适轻快好骑的,毕竟从学校到青凰山需要一个半小时的骑程,一路上坡路居多,坐骑自然要选好,否则到时候就只能推着走累得就是自个。
林年没有上前试车,而是站在旁边让秦向北帮他选,秦向北对单车或者是车都蛮有研究,在他家楼下储藏室里不仅放着辆好几千元的单车,还有一大堆汽车模型玩具。
三分钟过去,秦向北推着一辆深紫色有后座的单车过来:“你试试感觉,不行我再调调。”租赁单车需要本校学生证,秦向北不是这个学校学生自然没学生证,借其他同学的上面照片又不一样,于是两人决定同骑一辆。
林年接过车,绕着空地骑了一圈,停在秦向北面前,双手扶住龙头,右腿跨过单车,一脚点地,一脚踩在脚踏板上。
“可以,你上来吧。”
秦向北微愣:“你确定能行?”
“啰嗦,我骑车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干什么呢。”
秦向北轻轻抿唇,面无表情的侧身坐上。
“你们都好了么?”林年向莫小海三人问道。
莫小海按了按车铃,望着车上二人故意挑衅:“我们来比赛吧,最后到达青凰山的人,惩罚他在爬上千层梯后必须讲一个秘密,而且这个秘密必须是真的不能敷衍。”他这提议得到卿国贝和宋十二强烈同意,林年不想答应都不行。
“ok。”
“那青凰山脚下见。”
“坐好,要走了。”说完,踩动脚踏板,自行车开始稳稳地向前行驶。
先是慢慢地,然后速度越来越快。林年开心的大笑:“秦向北,你坐过别人的车吗?”
阳光洒在身上,耳边是嗡嗡的风声,连带那人的声音一道吹了过来。秦向北微微一笑:“傻。”
林年嘴角抽搐:“要不你抱抱我吧,别人谈恋爱都是女生温柔抱住男生,靠在背上,那模样真幸福。”
“……”
眼看前面就该过马路,林年开始慢慢减速,只是在看到迎面几人时,面容不禁一沉,显然莫小海他们也看到,都停了下来在原地等他。
“真特么的冤家路窄。”一瞬间,林年感觉身上已经消失的疼痛又冒了出来。坐在后座的秦向北在看清那一群人后,面无表情地勾了下嘴角,心里已有计较。
☆、二二章
我叫乔璟,也叫乔大璟,第一个叫我乔大璟的人是乔家大爷秦向北。
秦向北此人除了长得好看,就只剩满身缺点,性格恶劣是其一,嘴毒面瘫是其二,这些都是外面人对他的印象,也和在我记忆里那个乖巧漂亮的坐在我膝上,软软叫着人的秦向北极为不符合,但事实就是这样,那个曾经乖巧的小不点不见了。
舅舅经常说,他拼搏一生不为其他,就想给舅妈和向北过有钱日子,我不知道他这个有钱是什么范围,反正那时候他们家在我们这么多家里已经是最有钱的一家。
那时候,向北的吃穿用度都是最好,他有各种各样的玩具,而且几乎都是新款,我们都很羡慕,于是没事就约好一块上他家玩,那时候舅妈总会给我们准备很多好吃的东西,向北则乖乖坐在旁边哥哥哥哥的叫,乖得不行。
结果原本这么幸福的一家,却被突然降临的变故彻底击碎。
那一年,舅妈的离世给他和舅舅很大打击,这些家里人都看在眼里,除了安慰也使不上什么力气。谁料舅妈下葬的那天晚上,舅舅不仅骂了向北还是打了他,估计是喝酒的缘故,下手没个轻重,向北年纪虽小,但秦家人骨子里都好强,向北也不例外,幼小心灵和自尊受到打击的小向北将自己关在了屋内。
等我们第二天赶到,怎么劝他开门都没用,最后没有办法还是舅舅把门撞开,等众人破门而入,看清屋内一切后都惊吓不已。
以前那个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小不点,现在正哆哆嗦嗦的缩在角落,满脸干涸的血渍,手臂上全是一条条乌青,怎么是一个凄惨可怜能形容。
看到这一幕,我妈他们顿时大哭了出来,一时间满屋子的哭声骂声,奶奶被气得差点背过气去,坐在地上不停垂打地面,嘴里还一直念叨着造孽造孽啊。
作为下手人的舅舅更是懊悔无比,决定还是先把人送去医院,但他一靠近,向北就直哆嗦的往后退,抬头望着舅舅的眼神更淡漠不已,淡漠得不像一个小孩。
从那以后向北性格大变,话少不笑,做最多的事就关在屋内,自己看书画画。
最开始我还经常就跑去他家找他玩开导他,后来我有了自己的朋友圈子,试着带他出去一起玩,陆俊为这事没少嘲笑我,说我是贴身保姆。
后来舅舅带着新舅妈出国了,向北选择留下,我知道他是心里无法原谅舅舅,所以才不想跟去,但随着年纪增长,他为人就愈发淡漠,渐渐对我都不愿搭理,还说我太过玩世不恭,做哥的做到我这个地步,真是一把辛酸一把泪。
等向北开始上初三,家里买了车,我也被逼顶着烈日去驾校学开车。
当然,这些都不是为我,而是为了方便即将迈入高中校园的向北,可怜的我直接就此沦为司机,我不甘心我妈的偏心,就鼓动陆俊一起搞了个工作室,顺便压榨北向做苦力,结果这个爷到了工作室,从来都是自己倒好水,两腿一翘,看电影玩游戏去,根本懒得听我说,偏偏工作室的学员纷纷说他多辛苦,我怎么欺压他,真是窦娥都比我冤。
向北转去五中那天,依旧是我开车送去的,只是没想到当天就接到新舅妈电话说舅舅没了。
这声没了,向北从此就是没爹没娘的娃了。
我去他家时,他正在收拾东西,我很好奇问道:“这些都是舅舅舅妈的照片,你干嘛锁起来?”
他淡淡说:“他们既然不要我,我为什么要他们。”
我听得心酸,这熊孩子咋这样让人心疼呢。
“什么时候动身去接舅舅回来?”
“那边打电话说已经办了托运。”
很久之后,他又问我:“哥,我还会有幸福吗?”
那一刻,我眼泪差点落下来。
那晚我陪坐到天亮,虽然后半夜我睡着了。
曾经,我以为经历这么多事,压抑这么多情绪,他性格不极端就会极度自闭,结果全没有,无视同学间的排斥冷讽,照常吃饭上学,除了偶尔自责性格淡漠,不大会与人相处,几乎找不出有什么心理阴影,而且学习成绩优异地让我这个做哥的无地自容。
我叫他试着去结交朋友,他摇头,他说开口就得罪人,别人不愿意和他做朋友。在我以为他这辈子估计都交不到什么知心朋友的时候,一个改变他一生的少年闯入了。
这个看似大大咧咧的少年叫做林年,很阳光,很爱笑,有时候很懂事,有时又很没心没肺,有时会自哀自怨,有时会干劲十足,就好像十头牛都拉不住他一样,向北说他是个矛盾体,我开始不同意,后来发现还真是那么回事。据我没事观察他时,我发现他眼神时常会处于迷茫状态,而且每次出现这种情况,都是盯着向北的时候,那眼神就好似透过向北看到了飘渺虚无的未来。
看他们相处时,那氛围感觉很微妙,就好似彼此找到了寄托,很信任彼此同时,又有点刻意的疏离。他们是怎么认识,认识后又发了什么事,我不知道,不过我看得出向北对林年很宽容,甚至有宠溺的味道在里面,只是他自己还没发现。
有一种人,永远给人拒人千里的感觉,那是因为没人真正走进他心里,倘若某天有人走进他心里,那这个人一定会成为他的全世界。
向北就是类人,霎那间,我心下大惊,不妙!向北不会走上自己的路吧。
结果这个猜测没过多久得到验证,向北从林家回来后,落落寡欢,还问了我许多问题,我一个都没回答他,只让他自己静静,寻找心的答案,等找到答案再做决定。
看得出来他很矛盾,很纠结,因为那天后他第一次找我妈说要转学,以前都是我妈一手安排,这次倒是他自个提出来,看来是想逃避了。
在这期间,我和林年保持着联系,不单单是因为向北的关系,也因为我是真的喜欢林年这个人,如果我有这样的弟弟,我也会宠着。
两年后,向北带着林年来了我家,我晓得一切尘埃落定了。
我的弟弟向北,只要好好活着,就会有幸福,不管是那种幸福,总会有种是你生命里地幸福。
☆、24
梁陌臣率先笑着开口:“林年,你们这是骑车去那玩啊?”这一如往昔的明艳笑容就好似昨天的事没有发生般,也不知是天性这样纯良还是装出来,反正莫小海和卿国贝在心里纷纷冷嗤一声。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