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你烂透了

89生命的交叉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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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三章生命的交叉口

    是夜,南宫宅邸的客厅里。

    昏暗的灯光下,钟云深盯着电莹莹闪烁的电视屏幕发呆。

    “做个面膜呗?反正也没什么事。”南宫娆躺在沙发里侧,正捉着钟云深的头发编辫子玩儿。

    “你要出门吗?”钟云深问。前者刚刚花了一个小时收拾好头发,刚和她看了会儿电视剧集,又嚷着要护肤。

    “变漂亮有问题吗?”南宫娆反问,又说:“新的发型总能给我好心情。”

    虽然南宫娆总是抱怨自己动作太慢,在钟云深看来能把总是会回归“银长直”的头发收拾成这样可谓神速了

    染成深亚麻色的长卷发在靠近发尾的位置松散一扎,两颊留出一些发丝勾勒脸庞轮廓,发型慵懒妩媚。

    以小女人的脸孔配上大男人的气度,就像一只扎了粉色蝴蝶结的猎豹一样迷人。

    “我不想做面膜了。”钟云深低声咕哝。

    “怎么啦,还在想岳维的事情吗?”南宫娆支身坐起来,用指尖戳戳钟云深的脸颊。

    “哎。”钟云深怔忪摸脸:“你说……我那样对他是不是过分了?”

    “没那回事啦!”南宫娆满不在乎撇嘴:“人都要向前看的。”

    他哼着欢快的小曲儿给自己贴好面膜,躺在沙发内侧借给钟云深靠着。后者抱着膝盖蜷在沙发里,背后枕着南宫娆的大长腿,默默盯着电视屏幕,剧集里金发的主妇抱着枕头也在看电视,就像一个套镜一样,她的思绪就是集中不起来,总是飘回到几个小时之前——

    当岳维愤怒地质问钟云深,南宫战有什么好的时候,她……

    她只能硬着头皮编了!!

    其实钟云深不擅长讲故事。在小烛一岁多的时候,两人刚刚从可怕的男女混杂集体宿舍搬到一个小租间里。她考虑过给小烛讲睡前故事,就买了几本故事书,大致记住内容后,晚上给小烛复述。

    可是没等她讲几句小烛就一脸没味,把枕头底下的书拿出来自己看。

    “我自己能读,你睡觉去。”小烛板脸催促。

    钟云深不死心偎过去,央求道:“小烛乖,就让妈妈讲一个嘛!”

    “热死了。”小烛冷淡地用小手把她推开:“睡觉去!”

    虽然知道小烛只是懂事好心,为了让她忙碌一天之后早点休息,钟云深带着愧疚和幸福交织的酸甜心态睡觉了,留下小小的小烛抱着书本在浅橘色的床灯下看着。

    第二天早上,小烛神清气爽说:“昨天看了个故事真不错,是这样的——”

    然后小烛活灵活现地演绎了那个故事,听得钟云深都入神了!!!

    小烛太厉害了,自己就是战五渣!!!

    长此以往,她已经挫败得连想象力都没有了。

    她……完全不会讲故事了!

    可是现在——

    为了让岳维甘心,拼了天逆全文阅读!

    然后她还真的编出了一个可歌可泣的故事!(⊙_⊙)

    南宫战曾经是个陆战队员,在海外战场上服役。一直被安排在最前线的他不仅作战素质非常优秀,学习也刻苦努力,眼看就要被提升到后方进行管理执教工作了。

    在一次出任务时,根据战术需要,他们小队照例在一处复杂地势进行埋伏,等待伏击敌人的一股力量。由于情报信息失误,敌方的力量竟然比预计的要多出三倍左右!一场艰难的遭遇鏖战打响,战场上形势非常混乱,设伏的南宫战不幸被一枚燃烧弹的残片击中身侧,虽然没有草丛,但火势还是蔓延开来。

    为了不暴露目标,他一直忍耐到任务结束,战斗也在艰难的对抗中以非常微小的优势取得了胜利。最后,当火焰被赶回来战友扑灭时,他的身上已经被大面积烧伤,脸也被烧烂了——其实他是一名非常有纪律的勇敢士兵啊!

    “设定很棒的……样子啊。”后堂里躺枪的南宫战(⊙_⊙)

    “真的假的?”岳维很怀疑地看着钟云深。

    “当然!”词穷的钟云深憋了一秒钟,立刻真假掺半地头脑风暴了。“那火势——当时……呃,屠天蔓宇之势地蔓延开来。”

    岳维==那是啥?……不过为什么突然感觉真相多了……?

    “后来——”钟云深继续说,南宫战在受伤后放弃了索要高额赔偿的权利,只拿到一小笔抚恤金就退伍了。离开队伍的他失去了服役时的优势,也没有找到肯聘用他的公司。有人建议他啃社保,但他坚持一定要凭手艺吃饭,便开了一个小小的快餐摊。

    最开始,整个摊位只有他一个人,两张桌子。就算这样都坐不满人——因为他的面容狰狞吓人,饭馆少有人光顾,但是南宫战并不气馁,他每天起早贪黑地忙活,再加上待人真诚,就算是只要两块钱的饭也会亲自去送餐,所以顾客慢慢多了起来。

    刨去南宫战相貌的可怖,南宫战的烹饪手艺收到了顾客的广泛称道,他终于在这一行站住脚了!!

    “味道也一般么。”岳维不太服气地哼。他真是不愿意承认,鲔鱼肉实在是太好吃了。怎么会有这么好吃的肉嘛!肯定是乱加东西了╭(╯^╰)╮

    “光肉你就吃了一斤多呢。”钟云深一脸真诚地看着他。

    “……”岳维干咳。他不悦地把目光转向四周:“然后他就一直做到现在这样?这群人又是怎么回事?你都认识他们吗?”

    总觉得这批服务生太奇怪了!!

    “呃,是这样的。”钟云深无法回头地继续胡扯:在南宫战的小吃摊稍微有点气色之后,这一带有名的流氓混混帮派开始来找他要保护费了。

    混混们先是嘲笑了南宫战的脸,夺过他装钱的匣子,还很坏地用建筑砖头把南宫战的小推车挡起来了,让客人不敢近前。

    见头领的气焰嚣张,闲散的无业青年们都围拢过来,看着被欺辱的南宫战哈哈直笑。

    但是!南宫战一抬手就砸碎了五块砖啊!!

    混混和他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

    “你们都饿了吧,来吃点东西。”南宫战(⊙v⊙)。

    他摆好碗筷,温柔地表示愿意招待众人。

    ……

    ……

    当晚,一群混混坐在南宫战的摊子前边哭边喝啤酒星途最新章节。他们都是刑满释放的服刑人员,其实也过想过好好工作,重新开始,但现实是残酷的。

    在求职碰壁、遭遇过无数次拒绝之后,他们抱着愤懑、失望和怨恨,最后又回归了老路。

    “你们跟着我干吧。”南宫战(⊙_⊙):“连我这样的人都能有未来,你们也一定会有的。”

    ……

    “就是这样!”墨久和祈风等人齐齐助阵:“真是难忘的相遇啊!!”

    ……

    ……

    “雇佣这批已经被社会嫌弃的劳教人员给南宫战带来更多误解,但他用自己的努力和踏实拯救了很多失足浪子。”钟云深沉重地说,特意指了一下还在门口跳舞的南宫娆。

    于是,这群人在别人异样的眼光下努力工作,努力考取技工证书,不断把小吃摊发展壮大,整个就是一部刑满人员的奋斗励志史!

    虽然南宫战的事业慢慢走向辉煌,他的为人也一直乐观向上,但是他也有痛苦,那就是没有人肯与他结婚,共度一生。

    他不得不回国走上一条相亲的道路,但是姑娘们看到他的脸就立刻离开了,吓哭的也不在少数。

    就在这时,他遇到了一个人!!

    钟云深自己是在国内旅游散心的时候遇到了南宫战。因为这张可怕的脸,没有人肯与他交谈,但是她并没有在意这些外表的事情,和他愉快地聊起了种种旅行的愉快,一见如故。两颗陌生的心灵就这样逐渐靠近了……

    后来,他娶了自己,还有……

    钟云深正犹豫要不要说小烛的事情,小烛已经走了过来,站在桌边看着钟云深叫了声“妈”,然后便无限阴郁地盯着岳维看。

    故事主角南宫战也在后面再度冒泡,露出半个绷带包扎过的烂脸,挥挥手大招呼。

    钟云深差点哭了。虽然她觉得小烛只是为了给男人难堪,但他叫自己妈妈这是何等稀罕的事情啊!!

    她不知道的是,小烛和南宫影刚才就为这事情剪子包袱锤来着,谁输了谁出来叫妈。

    小烛只是输了。

    ……

    小烛郁闷地看着自己的拳头:“你不觉得你出去更像一些吗?”

    南宫影╮(╯▽╰)╭“愿赌服输啦大巫。”

    ……

    “这是那个男人的孩子?他其实有孩子?!”岳维愤怒起身,指着小烛。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岳维一瞬间感觉整个餐厅的服务人员都露出了阴郁鄙视的表情。

    “……”连钟云深周身的气场都一下子扭曲了几分。

    这些人凭什么鄙视我!岳维一头雾水,随即更加忿忿不平:喂,我还没表示鄙视呢!

    他气道:“孩子都这么大了……那男人……这是得有多大年纪了?!”

    钟二一下子噎住了。

    “呃……该多大呢?……是收养的吧?”她偷偷挠挠脸,求助瞥向在场观众我的长孙皇后。

    “收养?少骗人了!”岳维暴怒。

    好在他还是年轻气盛,只顾着生气,没再拘泥于具体的数字,冷硬道:“这个男人够当你父亲了!!”

    “……是啊。”钟云深弱弱承认。南宫战……好几千岁呢。

    虽然觉得这段感情已经了却,看到钟云深如今的归宿,他仍有一种微妙的不甘心。

    心情莫名地烦躁起来,岳维冷哼一声。“万幸这孩子没有随了父亲。”他瞥了一眼小烛的脸,嘲弄道:“也算他好人有好报了。”

    小烛眉头微微拧起,冷冷驳回:“不群,有很多东西是不遗传的。”

    钟云深闻言又惊又喜:“小烛你在哪个频道看的笑傲江湖!不对不对不对,你怎么可以这样和这个人讲话!!”

    “切,”小烛哼了一声,不再多言,硬扯着钟云深的胳膊,拉得她踉跄站起来,只能随着小烛往后堂走。

    岳维在背后也抓住了钟云深的手,三个人手拉手僵持地扯着。

    小烛沉下脸,用力拉,岳维也不甘示弱地扯着钟云深。

    夹在中间的钟云深:x皿x——断了!

    好在岳维还是先放开了手,心疼地看着钟云深被自己扯红的手腕:“云深,我从来都只想过要娶你一个人。”

    “你是唯一我想娶的人。”他失魂落魄地重复。

    小烛忽然觉得自己输了一头,悻悻放手。

    “你当然想娶她。比你更厉害的男人也想娶她。”小烛凉飕飕道。

    “哼,厉害?”岳维眼中充满怒意。反击道:“从你身上就能看出你父亲是什么货色了!!!”

    整个餐厅再次静了几秒。

    岳维:……这都是啥!!!为什么忽然就静了喂!!

    钟云深无奈。

    她垂下眼眸,掩去了神情里的哀伤,但还是坚持说:“我现在很好,你该回去了。”

    “我不想走。”岳维死死盯着她,想从她脸上看出点什么,不过没有。

    “时候不早了,你该回去了。”钟云深说。

    岳维挫败地重重喘气,许久才镇静几分,苦涩说:“你要是觉得这样很幸福,我无话可说。”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和你分手之后,我所经历的日子是我一生最痛苦消沉的时光。没有你,我什么也不是。”

    听到这句话,小烛张扬敌视的表情略缓,默默站远了一些。

    “不……你长大了。”钟云深看着他,抿出一丝笑意:“你比过去任何时候都优秀。”

    岳维咬唇。

    不知多少次,他和她争吵之后,伤过她心之后,被她原谅之后,是非理智才会姗姗来迟。那时的他都会露出这悔意又孩子气的模样。

    看着她,像是穿过这些年分别的岁月,她仍然还是溺爱他的女人,他也仍然只是那个不懂事的孩子。

    “云深……”他轻轻执起她的手:“当我面对质疑和嘲笑,觉得自己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我接近极限,最辛苦的时候,我就觉得,你还在那里等着我游戏三国之英雄传说全文阅读。”

    “是我太傻了,你不应该等着我,应该过得更好一些。”

    “我……”钟云深不知该说什么。

    “不过,还是谢谢你,让我变成了现在的自己。现在的我根本看不起过去的我。云深,过去是我错了,你的人生没有被不懂事的我毁坏,是我们彼此的福气。”

    说到后来,男人的声音已经哽咽。

    他带着钟云深一路走到餐厅门口,最后驻足在玻璃门前,沉重地呼气吸气,肩膀颤抖了半天,最后只说了句“你多保重”,推门离去。

    回忆起岳维远去的背影,钟云深叹气,岳维看起来是成熟了没错,可怎么连这种胡掰的故事也信。

    而且还忘了付账……

    回忆结束,转回客厅里——

    “这辈子,也不能和小烛相认了吧?”钟云深喃喃。

    “你让小烛随便掐个细胞还他。反正他只贡献了一个细胞罢了。”南宫娆掀开一小片面膜,黄暴而粗鲁地说。

    钟云深:……

    她不知道,此时的小烛正和南宫战在那个神秘的密室里,为了差不多的事情犯愁。

    “这个男人……比我想的要好。”密室的墙面上写满密密麻麻的符印,小烛倚在其中,抱臂沮丧道:“你说……如果她能跟着岳维过得好,为什么我非得掺一脚呢?折腾到最后,我倒成了妨碍她幸福的坏人了。”

    “这种事……真是很难啊。”南宫战靠在一面冰墙上,对小烛所说的话缓缓点头。他看着面前的冰棺出神:“罢了,不都说感情是自私的么。只是争取幸福,没什么对错之分。”

    一缕银色如瀑布的长发从透明的水晶棺侧缱绻地铺散开来。细顺的长发遮住了棺中人的一小半脸庞,只露出带着浅浅光泽的肌肤,淡如粉荷的柔软嘴唇和高挺小巧的鼻梁。

    庄重的长袍盖住了整个身躯,只有袍脚若有若无露出一截洁白的脚踝,胸膛浅浅地起伏着,带着仿佛随时会醒来的生机。

    南宫战一直深情地看着棺中的女子,直到——

    小烛从冰棺的角落里拿出一个冰镇西瓜,一桶可乐,还有一盒小冰糕。

    “喝吗?”小烛不忘和主人客气一下。

    南宫战(╰_╯)#

    “大巫你不要再这样了!楼下有冰箱!!!!”

    小烛拿出西瓜刀。

    “你就当是她为你吃冰镇西瓜贡献了一份力吧。”小烛说:“这也是一种对你无声的关怀呢。”

    “根本就没有这种关怀!”南宫战郁闷道,但他还是切开西瓜,发狠吃了起来。

    既然已经这样了,都让小烛吃了才亏呢。

    ……

    ============

    “叮咚——”夜已经深了,门铃忽然响起来。

    南宫家的大门有好几个按钮,根据铃声长短不同,室内的人很容易就知道是快递龟仙全文阅读。

    “祈风那家伙又买什么东西了吗?”南宫娆扣着厚厚的面膜,不能挪动。

    “我去开门。”钟云深说着,打开门,门口的年轻快递员穿着公司的制服,捧着一束花。

    “您好,请问钟云深小姐住在这里吗?”快递员问。

    “啊,就是我。”钟云深说。

    快递员举了举手里巨大的花束:“这是靳先生送给您的礼物。”

    签过字之后,钟云深接过花束。

    “啊,对了。”快递员笑嘻嘻说:“这是靳先生两个月前预定的花束,今天是你的生日吗?祝你生日快乐!”

    “没……谢谢你啊。”钟云深嗯了一声,送走快递员,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哟,靳律师也挺浪漫的嘛!”南宫娆微微转动脖子,调侃道:“先是岳维,又是靳羽,下一个会是谁呢?”

    “我不想再考虑感情的事了!”钟云深无奈:“你老这样劝不太好吧!”

    “云深这样的良家妇女依然让人心驰神往。”南宫娆嘻嘻笑。

    “……靳羽不是这样的人。”钟云深轻声反驳。

    她在客厅里转悠了几圈,想要找个花瓶放花,不知为什么心里盘绕着一阵阵不详,慌乱得很。

    红色的玫瑰如同滴血,近乎碗口的大小,艳丽盛开到极致,已经站在了枯萎的临界点。花朵是如此的馥郁饱满,好像下一刻就会结束花期,崩坏腐朽,却又偏偏静止在这样的紧绷边缘上。

    自从关上门之后,钟云深眼前就隐隐有黑色的暗斑,此时眼前黑暗的重影骤然放大变深,好像噩梦里腐朽露出骨骼与溃肉的龙,嘶吼着张牙舞爪,向她直直扑过来。

    钟云深感到一阵眩晕,手指微微打颤。

    一个小小的卡纸从花束中掉落出来,钟云深不顾身体的不适,急忙打开礼签,卡纸上的字迹一如既往地熟悉,是靳羽的笔迹无误:

    “告诉小烛和南宫战,十二大巫中,小心死而不亡者。”

    “云深,愿你幸福。”

    两行黑色的字赫然入目,慢慢湮成陈旧的血色。

    “啊!”用力攥紧花束的指尖好像被花刺蜇了一下,一直火辣辣疼到心口。钟云深手一松,玫瑰掉在地上,片片花瓣碎裂,毫无生气地撒了一大片,就像铺染了满地的血。

    “云深!云深!!!”南宫娆发现不对,在第一时间扑上前来,可是钟云深已经双腿一软瘫倒在地。

    她看着南宫娆的脸在自己面前放大,带着受到惊吓般的表情。南宫娆张开嘴唇的动作不知为何变得无限缓慢,连声音也被拉长成无法辨识的嘈杂——然后,一切都模糊遥远。

    “钟云深晕倒了————!!”

    继南宫娆的第一声喊叫之后,更加凄惨尖利的喊声响彻宅邸:

    “南宫战!大巫!!!你们快来!!云深她——在消失!!!!!”

    “愿宅!快设阵聚魂!!!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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